第23章 ☆、番外二

隕銅的威力衆人皆知,而今唯有将它再次長埋與地下,方可回到以前的日子。張啓山深信這個道理,思來想去,這埋葬隕銅的地點最安全的,莫過于……自家後院。

這俗話說的好,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張啓山沒事兒的時候就到後院溜達溜達,這個秘密除了他之外,也只有二月紅知曉了。

日子便是這麽一天天過去,也沒怎麽地,可當張啓山正抱着二月紅睡得天昏地暗的時候,門被砸響了,只有在迫在眉睫之時手底下的人才敢擾他清夢。

幫二月紅掖好了薄被,張啓山連襯衫都沒披,裸着上身走去開門,當真是張副官。

張啓山皺眉:“怎麽了。”

“佛爺,這後院的一夜之間竟然長出一棵大樹!”連張副官說話都帶表情了,可想而知事情确實是不小。

耳邊聽到一聲嘤咛,張啓山朝屋內看去,只見二月紅翻了個身面向他,張啓山對張副官道:“日山,你到後院看着,不許任何人進去。”

“是,佛爺。”張副官應道,随後離開。

張啓山合上門,走回床邊,二月紅睡眼迷蒙地問:“佛爺,發生什麽事了嗎……”

輕撫着二月紅的黑發,張啓山應道:“沒事,繼續睡吧。”

二月紅合上眼往被窩裏鑽得更深,想來是昨晚累着他了,這一做又是不知道幾次,是該有個度了,他能行,不代表二月紅能承受連續的猛烈攻擊啊……如此一想張啓山便下了床,小心地盡量不發出任何響聲,穿戴整齊後這才下樓往後園走去。

後園已經沒有下人圍觀,只有張副官一人,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他一時間看不出是什麽樹種,只覺得不似一般的樹木,隐約之間可見樹體四周萦繞着流光。

“佛爺,你看,這樹就是昨晚突然長成。”張副官道。

張啓山點點頭,站在原地問:“是誰先發現的。”

“是周叔,他今日起床想到廚房吩咐下人做事,路過後院,便看到了。”

“是幾點的時候。”

“大概是清晨六點。”

“嗯,我知道了。”張啓山看着那高大壯碩、一夜長成的神秘樹種陷入深思。

雖說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在他大佛爺的後院突然拔地而起的,恐怕也只有這一棵了吧,而張啓山自看到這棵樹的第一眼開始便覺得這事并不簡單,單是它生長的位置正好便是隕銅深埋的地方。張啓山想着,難不成,這棵樹,是隕銅長成的?

他張啓山什麽沒見過?但自從見識到隕銅的威力、與二月紅差點天人兩隔之後,他對隕銅便有所忌憚,只因他怕這平淡而又甜蜜的日子是虛幻的,一切都是幻覺,夢醒了發現二月紅成了泡沫,他一路拼命追逐可也功虧一篑。

此時,一個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佛爺。”

不知是二月紅真睡不着了還是什麽,竟然站在他的身後。

“二爺, ”張啓山轉過身去,看着一襲紅色長衫的二月紅,“怎麽,不睡了?”

“人老了,醒了就容易睡不着。”二月紅打趣,信步走到張啓山身邊,目光卻是落在眼前這一棵奇特而又瑰麗的大樹,眉頭一皺,有些不敢相信,“天界……蒼榆?”

張啓山聞言,問道:“二爺,你說這說什麽?”

二月紅想要走近,被張啓山攔住,二月紅對張啓山道:“佛爺不用擔心,想必你也看到它周圍萦繞在上的流光吧,它并不是邪物。”

二月紅的話讓張啓山懸着的心落下不少,但還是不敢大意,一直不動聲色地将二月紅護在身後。

張副官估計也是好奇,便問:“二爺,你說這天界的,什麽蒼榆是什麽意思?”

“四大古神之戰結束後,天界被少昊一人獨自擁有,而大地卻屬于女娲和伏羲,他們三人定下契約,不得互相侵犯。犼智力比較低,取了神秘大樹的一根粗大的樹枝後便獨自離開。少昊無疑是這場戰争的最大的收獲者。少昊在天界看這巨樹,不由得心神一動,冊封此樹為天界神樹蒼榆。”二月紅解釋,而後又道,“只是我不明白,為何在此長出。”

自然是不能說隕銅埋在底下,二月紅想不清楚的地方便是隕銅上為何長出了蒼榆,這是否預示了什麽。

張啓山聞言,也知曉了二月紅的意思,這樹是砍不得,隕銅非凡間之物,長出來的自然也不是什麽好惹的東西。

二月紅依舊是在沉思,張啓山也不好再說什麽。

随後,二月紅一伸手:“刀。”

張副官将随身攜帶的匕首奉上,只見二月紅往指尖上一抹,殷紅的血珠便滴落在蒼榆底下的泥土裏,很快滲入,消失不見。

“二爺!你這是在做什麽!”張啓山見此上前去查看二月紅的手指。

二月紅看着那消失得無影無蹤的血跡,便扯過張啓山的指尖,又是一刀,但力道放輕了許多,血量也不多,擠了兩下這才有一滴落入泥土之中。

張啓山倒也沒什麽反應,反正二月紅人沒事就好,別說這一滴血,整條命他都可以給二月紅,這區區的一刀算啥麽。

張副官看着張啓山一臉溫柔地盯着二爺,暗想佛爺那目光真是……

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張副官這才收拾好臉上的表情,一臉正經地瞧着蒼榆,看是有什麽變化沒有。

等了許久,也沒見有什麽動靜,二月紅喃道:“不可能啊,為何沒有一點反應。”

“二爺看是想要看到什麽。”張啓山問道。

二月紅嘆了口氣,轉身便走,張啓山不明所以跟在身後。

張副官也不好意思跟上去,便派了兩個親兵把守,随後找齊鐵嘴去了。

回到房內,見二月紅不語,張啓山安慰似的,道:“二爺這臉上失望的神色,莫不是因神樹的奇跡沒有發生?”

二月紅這才點頭:“佛爺,我想你也應該猜到了吧。”

張啓山笑而不語。

見狀,二月紅道:“佛爺,隕銅落地後深埋地底下便是屬于‘地’,蒼榆為天界神樹,代表的是‘天’,而我割指取血,則為‘人’,按理來說,這天地人和全已有,卻毫無反應,這又是何道理。”

“二爺你若是生氣,我讓人砍了便是。”張啓山板正二月紅的臉,四目相對,“我也不想讓你這麽勞心傷神。”

“這可不是你說砍就能砍的,後果你我都擔當不起。”二月紅道,目光堅定,“我得回紅府一趟,家中還有古籍,待我去查一查,一探究竟。”

二月紅邁開腿正欲走,張啓山趕緊一把扯住将人帶進懷裏,柔聲道:“查什麽查,你還嫌你頭發多是不是,你給我坐好,我去給你拿早餐,天大地大,也沒吃飯事兒大。”

言罷在二月紅額頭上落下一吻,下樓去取早餐。

捧着“愛心粥”的張啓山回到卧室,只見空蕩蕩的,一個人影兒都沒有,無奈地嘆了口氣,心想也罷,随二爺去吧,合着二爺是晚上被他折騰慣了,白天也閑不下來呢……

誰想到二月紅這一去,便是三天,張啓山若不是公務繁忙,沒準人都在紅府過夜了,他是夜夜孤枕難眠啊,二月紅壓根就一頭紮在書堆裏,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更何況是芙蓉帳暖度春宵了!

又逢夜圓之夜,張啓山坐在客廳裏愁眉苦臉,二月紅卻回來了,一襲月白長衫,真是要多俊俏有多俊俏。

睡到半夜,二月紅醒來,披上內衫便離開卧室。

來到後院,清冷的月光灑向大地,唯有神樹蒼榆還散發着盈盈流光。二月紅眼尖,便看到了蒼榆樹上結了一個大葫蘆。

待張啓山發現枕邊之人不在,尋到後院之時,二月紅懷中已經抱着一個粉嫩的嬰兒。再看原本挂在樹上的大葫蘆已經沒有了,一瞬間也明白了二月紅的良苦用心。

張府內多了一個男嬰,這事兒齊鐵嘴和解九爺都知曉,但身世大家都避而不談,心裏都有數。

男嬰一雙大眼,眸子清澈,特別是見到二月紅的時候笑得最是燦爛,縱然還未長牙的牙床光溜溜的。鼻子高挺,似極了張啓山。

自從有了這孩子以後,齊鐵嘴來張府是越來越頻繁了,抱着孩子那叫一個愛不釋手啊,還把做工精致的長命鎖贈與了孩子。

齊鐵嘴逗弄孩子的時候,突然問道:“嘿,這……取了名字了沒?”

張啓山道:“急什麽。”

齊鐵嘴不樂意了:“你不急我急啊,這俗話說的好,三歲定八十,一個好名字能影響人的一生呢,沒見別人都上我那求名兒麽?”

二月紅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便道:“那回頭我把孩子的生辰八字給你,讓你算一算取什麽名兒好。”

“诶!這才對嘛!二爺明智。”齊鐵嘴伸出個大拇指,後又想到了什麽,看着張啓山和二月紅,小心翼翼地問,“這孩子,跟誰姓?”

張副官站在一旁咳了一聲:“你說跟誰姓。”

“孩子姓張。”二月紅直截了當。

齊鐵嘴恍然大悟:“那我明白了,這下好算多了。”

這有娃了,二月紅的心思更多的自然是放在孩子身上了,張啓山回家之後總要到孩子的房間那找人。

找誰?還能有誰,二爺呗!

好說歹說讓二爺今兒晚上回卧室裏睡,來個大戰三百回合,這才心滿意足,嘴角挂着笑睡去。

沒過兩日,齊鐵嘴算出來了,孩子取名張天鈞,其中的含義便是希望孩子長大後心能如極北之地坦蕩,做人正直之理,又暗指是上天賜予的禮物,順五行陰陽,通天地。

随後不知是誰問了一句:“那孩子的小名兒呢?”

張啓山立馬回答:“就叫狗剩吧,好養活。”

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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