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回了別墅,林凡給折夢白號了好幾次脈,喂他喝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又幫他清理了腿上的傷口,全程折夢白都瞪着他,眼神像要咬上他一口似的,然後在林凡湊近的時候,他真的咬了林凡一口,不過因為沒什麽力氣,只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
後來的一個月,折夢白每天遭受着同樣的折磨,倒不用狗追了,他自己學乖了,乖乖跟在林凡身後跑,跑一段,林凡就讓他休息一會兒,還算是有喘息的時間,比第一天好上很多。
他跑完還有其他訓練,一天下來,晚上躺在床上,他全身的肌肉都是酸疼的,還要吃難吃的藥膳,喝苦死人的補藥。
折夢白覺得,林凡一定是以為他好為借口,在趁機報複他。
堂堂男主不去走劇情,收攏手下,收服女主,偏要和他計較這點小事。
可他又對林凡一點辦法都沒有,林凡像個跟屁蟲一樣,跟他寸步不離,晚上睡覺都非要和他睡一張床,什麽都不幹,直盯着他看他睡着,他鬧脾氣不睡覺,林凡還用手蒙他眼睛,另一只手輕拍他哄他哄,把他當小孩一樣。
他這下是想跑也跑不了,想反抗也反抗不過人家,他連打武力值排名第三的何種都要偷襲才能有半成的幾率打得過,對付林凡,那就是連偷襲都沒用,他在林凡手裏就跟個小雞崽子似的,腦中演練了一番所有可能性,發現沒有脫困的可能,他決定乖一點,鬧起來只會讓他的處境變得更艱難,其他什麽用也沒有,所以最後他只能用自己難看的臉色給予林凡蔑視,他現在一看見林凡就沒好臉色。
林凡湊過來,抓住他的手腕,他想甩開,但他沒力氣,躺在床上像條死魚一樣。
林凡摸了摸他的脈,皺着眉,好似不願意相信某種事實,又摸了另一只手的脈。
一個月的努力并沒有什麽用,林凡早預料到了這個結果,折夢白身體的根基壞了,修補不好的,他知道,但他還是想試一試,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他也得試。
折夢白難得在林凡臉上看到如此明顯的失落,看到林凡這副樣子,他這一個月以來的郁悶和憤怒都消散了不少。
看林凡不如意,他就開心。
手機鈴聲響了一下,應該是有消息發來。
折夢白聽出那是林凡的手機發出的,只見林凡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看了一眼。
林凡的瞳孔微縮了下,戾氣在他眉間彙聚。
“我出去一下。”他說完,走出了卧室。
Advertisement
他不會是要去殺人吧,折夢白望着林凡離開的背影暗想,林凡剛才的表情太可怕了,就連聲音也好似藏着駭人的冰冷,雖然他極力掩飾,但仍露出了馬腳,讓折夢白捕捉到了聲音裏的割裂感。
關上卧室的門,林凡背靠着門旁的牆,再次打開了手機,手機屏幕上顯示一條陌生電話的短信——折夢白快死了。
他的手用力攥着手機,手指泛白,幾乎要把手機捏碎。
胸膛的起伏宣示着他的怒火。
最後,他撥通了這個陌生號碼。
折夢白不知道林凡看到了什麽,更不知道門外通話的事,他恢複體力後,走出卧室,就得知林凡走了,不曉得什麽時候能回來。
摧殘他的惡魔走了,他得以快活了幾天,和何種打了幾天的游戲。
平靜的生活沒有持續太久,折夢白逍遙了四天後,突然有人敲門送來了一份請柬,折夢白拿到請柬的時候,微微挑了下眉。
……請柬是紅色的。
不是訂婚請柬,就是結婚請柬,但無論哪個都讓折夢白有些茫然,他想不到請柬上寫的會是誰。
現在劇情撲朔迷離,他也失去了先知先覺的優勢。
他打開請柬,看到請柬上的名字,他整個人震驚在了原地。
紅色的硬質紙張上,用金色帶細閃的顏料寫着訂婚人的名字——墨菲和卓硯。
一個是女主,一個是百來次循環裏像炸彈一樣傷敵又傷友的男人,這倆人是怎麽搞到一塊去的,死老天知道嗎?
“哈哈哈哈……”充滿惡意和幸災樂禍的笑聲在客廳裏回蕩。
死老天怎麽可能不知道呢,它一定知道,而且一定氣炸了。
落地窗外陽光明媚,時不時有鳥兒的叫聲穿透玻璃,傳進客廳裏,折夢白哼起了不知名的調子,歡快又愉悅。
今天可真是好日子。
旁邊的何種一邊打着游戲,一邊用餘光瞥了折夢白一眼,他是真想不明白自家老大怎麽就喜歡上這個神經病了,除了臉好看,游戲打得還行,別的哪哪都不行,笑起來跟個反派似的,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肯定壞得透透的,肚子裏都是壞水。
墨菲和卓硯訂婚那天,折夢白盛裝出席,死老天一定在看着,他當然要以最完美最優雅的姿态去嘲笑他喽。
林凡還沒有回來,何種當起了稱職的司機,開車送折夢白去了莊園。
墨家的莊園占地面積不小,車開進大門後還要行一段才能停在月牙形的宴會廳門前,男侍為折夢白打開車門,折夢白從車上下來,走進宴會廳。
宴會廳裏已經來了不少人,廳內裝修典雅奢華,與廳內的人身上昂貴華麗的禮服相得益彰,折夢白一進去,數雙眼睛朝他看過來。
忽然一個身穿燕尾服的男人走近,跟他說:“折少,墨小姐請您過去。”
折夢白讓男人帶路,他們從宴會廳的後門出去,繞了段路,來到一棟紅樓前,紅樓的建築風格偏哥特式。
他進入一樓大廳。
大廳內的沙發上坐着一個身姿妖嬈的女人,她體态誘人,臉上的表情卻高傲冰冷,令人生出一種征服欲。
折夢白掃了眼四周,沒看到有人,他警惕地走近了一些,全身肌肉繃緊,像一頭随時可以發起攻擊的獵豹。
墨菲擡眸,看向折夢白,折夢白也在看向她。
不多時,紅樓裏傳出了噼裏啪啦的聲響,玻璃制品的裝飾物被摔碎在地,接着又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混亂一片,打鬥間,樓內的東西皆成了犧牲品。
突然聲音停息,折夢白安然無恙地從樓裏走出來,他的衣服有些淩亂,理了理皺巴巴的西裝外套,手掌将褶子捋平後,一收手又變回了原樣,索性他脫了西裝外套,扔了。
被丢棄在地上的黑色西裝袖口顏色微重,像是浸濕了。
而他身上襯衫袖口的地方和胸前殘留了一片血跡。
那是墨菲的血。
他把墨菲的一條胳膊給生生卸了。
如果不是芙羅拉摻一腳進來,他會讓墨菲成為一個無臂人。
陽光照在他臉上,他微眯着眼,眼睫上挂着的一顆小小的血珠順着睫毛,滑進了眼睛裏,染得他一只眼睛猩紅。
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種病态的瘋狂和充滿血腥的美感。
他扯了扯嘴角,笑容滲人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