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鬼怪+鋼鐵人-神的一生

被打的時候沒哭,可在手辦摔碎的那一刻,朱弘斌的眼眶都紅了。

這小孩挺有意思。

“弘斌啊,你還沒成年,你住我的,吃我的,金侁住你的,吃你的,到底誰是誰的?”朱長元聽到朱弘斌的話裏盡是小孩子一廂情願的破綻,他找到了身為父親的自信,語氣放緩,卻充滿了一個大人的壓迫感。

朱弘斌的臉上浮現出指印,在細膩白皙的皮膚上特別明顯,看着有些刺眼,我還以為我進來的時機抓的夠精準,可以避免這頓打罵,結果,就差一秒。

看着他的被打的臉,我的心裏也不好受,這種感覺大概是……內疚?

朱弘斌咬着牙,兩只眼睛紅通通的。他惡狠狠地瞪着朱長元,不甘心地妥協說,“我明天就去上學。”

等等,不會是為了我,要去一個朋友都沒有的學校吧。

诶,我怎麽還有點受寵若驚呢,這是被欺負出感情來了?

“你也是,要盡到一個管家的職責。”朱長元仰着頭,目光卻陰冷,瞥了我一眼。

我微一低頭,回答,“是。”

朱長元走了。

朱弘斌蹲在地上,把那個摔碎的手辦撿起來,脊梁微彎着,身形看起來有點單薄。

我沒有主動上前把散落一地的手辦撿起來,因為我還拿着果盤。

只聽朱弘斌說了一句,“看夠了嗎?”

我看到他站了起來,舉起手,我在0.1秒內猜到他要做什麽,但是我沒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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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掉的手辦一個打在我身上,一個打在頭上,我挪了一下果盤,避免它們掉進水果裏。

朱弘斌的氣息還不是很穩,嘴唇因憤怒而緊緊抿着,“你腿斷了,不會躲嗎?”

“少爺,芒果已經好了。”我淡定地說。

朱弘斌握着斷掉的手辦,落寞地說了一句,“不吃了。”

行,不吃我吃。

朱弘斌擡起眼眸,忽然問我,“金侁,你是我的人嗎?”

“當然了,少爺。”

誰給我發工資我就是誰的人。

“騙子。”朱弘斌憤怒地瞪了我一眼。

金侁一個過肩摔,把我摔在地上,我感覺兩眼冒火,躺在地板上踢腿橫掃了一下,被金侁輕而易舉地躲了過去。

我想大概體育館是金侁最喜歡的地方,只有在這裏,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揍我。

他從來不讓着我,我也不需要,所以,體育館也是我最喜歡的地方,在這裏的他,是最真實的。

我爬了起來,金侁站在一邊,神情自若地看着。

“還來嗎?”金侁問。

“當然!”

金侁自信地笑了笑,正準備再摔一次,我卻突然朝着他跳了過去。

“喂!”

我被金侁穩穩地接住了。

他托着我的大腿和臀部,我的小腿夾在他的腰上,手環繞在他脖子上。

我看出金侁很無語,他擡頭看了一眼我,我盯着他,得意洋洋。

對金侁耍賴我從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我喜歡被他抱着,光明正大地抱着,他願意也得願意,不願意也得願意。

我喜歡看他十分想撒手卻不敢的無奈樣子,還有敢怒不敢言的隐忍模樣。

哈哈,好可愛。

我聽見金侁呼了口氣,他低下頭。

嗯,我知道他看到了什麽,我故意讓他看到的,我依賴他,我不想讓他離開我,就這樣。

至于他對我的感覺,我無所謂。

朱弘斌的柔道服已經快散開,露出的白皙皮膚上有亮晶晶的汗水,還有鑲嵌在內的筆直長挑的鎖骨。

我努力地錯開視線,開始想別的事情。

比如朱弘斌真的很輕,明明和我一樣高,卻比我輕得多,抱着都不累,觸摸到的大腿上都沒有幾兩肉。

這三年裏,他個子蹿得飛快,卻只長個不長肉。

可是不想他根本不行,因為太熱了,感覺連汗都黏在一起。

所以他到底什麽時候下來!

“少爺,你這樣算犯規。”我感到一滴汗順着臉頰滑落,癢癢的,被朱弘斌的手捂住的後頸仿佛貼了一貼發熱的膏藥,皮膚灼熱。

“我可沒說比賽結束了,現在是我贏。”朱弘斌倨傲地說。

我咽了咽口水,才說,“嗯,你贏。”

真想甩給你一個神之蔑視,可是一對視的話,我怕我的眼睛藏不住□□。

啊呸,我在對一個17歲的孩子想什麽,要想也要等到成年後。

……好像哪裏不對。

“好了,抱着我去洗澡吧。”

我沉默了,也沒有動。

“快點啊!聾了嗎?”朱弘斌邊說着,小腿夾得更緊了些,然後我就覺得全身和喉嚨都更緊了些。

我決定攤牌,“少爺……”

又是一滴汗從脖子上滾落。

“幹嘛。”

我要告訴即将成年的朱弘斌,不能再這樣了,不要随便要抱抱,要背背,也不要再和他一起洗澡澡,因為他已經快要成為一個大人了,我也不是怕他怎麽樣,他也不能把我怎麽樣,我就是擔心自己把持不住,會把他怎麽樣。

我又下了一遍決心,堅定地說,“少爺,你不能再這樣了。”

“哪樣?”朱弘斌很不耐煩地問,一只手空出來,捏住我的肩膀。

“我……”

運動後的朱弘斌眼神微微放空,反而有一種魅惑的效果。

他就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說,“你怎麽了?想管我?”

“我……抱着你欄杆跨不過去。”

沒錯,我慫了。

在他的顏下和□□慫了。

保持這樣,也挺好。

我哼笑一聲,“笨豬。”

真是頭笨豬。

我想親他,但是這樣會顯得我太過主動,恐失先機。

你忍吧,看你忍到什麽時候。

我從金侁身跳下來,自己扒開圍欄鑽了出去,朝浴室走去。

走到一半,我忽然想逗逗他,于是站在格鬥場外,回頭問,“一起?”

金侁傻掉了。

哈哈哈。

“您……您先吧。”

他在格鬥場內躬身,夕陽的光照在木地板上,照在他的身上。

我的世界停頓了一下。

每次看到陽光下的金侁,我總有一種感覺,覺得他和光融為一體,引人注目,像一盞燈,連地上的影子都那麽暖。

三年之前我看了那麽多次夕陽,夕陽很美,但每一次都脆弱到讓人心碎,它讓我恐慌,也在提醒我,時間在流逝,如同所有的感情和所有的人。

金侁來了之後,我不用再孤零零地看夕陽了,我可以看他。

又想聽他唱《鬼怪的內褲》了。

反正以後的日子還多,何必急在一時。

我哼了一聲,脫了衣服扔在地上,進了浴室。

我開車載朱弘斌上學。

在路上,他問我,“那個人說把你趕走,是不是正和你意?”

那個人指的是朱長元,我從來沒聽過他喊爸爸。

正和我意?哪能,我還指着你給我發錢呢。

于是我實話實說,“少爺,我這一生一定會陪在您的身邊,無論誰趕我打我,我都不會離開您,除非我死。”

朱弘斌蹙眉,“住嘴,會不會說話。”

說得有點過分了?對我來說還好,我又不是沒死過,而且不只一次。

等等……

不止一次。

第二次依舊是為了殺樸中元,一些鏡頭在我腦海閃現,我記得哭泣的女孩,記得我将劍撐在地上,記得我揮劍砍向樸中元的快感和痛苦。

可是,那個站在一旁漆黑的影子是誰,為什麽看不清他的模樣?

他在流淚……

“金侁!”朱弘斌吼我。

啊,差點闖了紅燈。

我把車停在離學校很遠的地方,然後看着穿着校服的朱弘斌目中無人地往前走。

他的背影清瘦俊朗。

十四歲到十七歲,朱弘斌換過四套校服,所有的尺碼我都掌握,175,180,185,185。

朱弘斌像一顆茁壯成長的小樹,可是沒有別的小樹陪着他一起成長。

一切算是正常,我只是很偶爾的,會想起那個他背後長刀的奇葩設定。

我看着他進了學校,有老師管教,我可以歇一歇了。

我走進一家咖啡館,走到可以看到電視的位置,坐下。

奇怪,我好像并不喜歡看電視來着。

看來我真的應該服老了,有些事模糊不清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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