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危險又迷人
在各國語言中,許多詞語本身不需要其他的修飾詞,就已經包含了褒義或者貶義的解釋。
而有一些詞語的褒貶義就沒有那麽明确,需要通過聯系上下文,或者是出現的場合來做判斷。
丁洋覺得“情人”這個詞的意義就沒有那麽明确。
在各種歷史八卦或者日常閑聊中,人們提到的“情人”往往是貶義的,指代一些“見不得光的”“背德”的感情關系。
然而這個詞在詩歌或是歌曲中出現,卻讓人想到了浪漫與激情。
丁洋讀書不上心,記不得那些詩詞歌賦裏的“情人”。
但他聽流行歌曲。
光是歌名叫做《情人》的歌就有不下五首,跨越了華語樂壇的幾十個春秋歲月,仿佛是一個永不過時的題材。
“你輕輕一個吻,我瘋狂體會。”
他記得這是最近新出的一首歌裏的歌詞,當下看來似乎很貼合他在宋如琢面前的狀态。
而從另一方面來說,他和宋如琢目前無法與朋友家人坦白的關系,也确實符合“情人”的另一個角度的含義。
情人,用來形容他們現在的關系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丁洋欣然地接受了這個關系。
意見達成一致後,他們彼此相擁又睡了過去,直到早上樓下傳來“砰”的一個響聲。
宋如琢可能是太累了,聽到這動靜也沒有醒來,只是翻了個身。
一夜都沒有睡得很深的丁洋倒是被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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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睜開眼看到身邊躺着的“情人”,想到了自己終于算是有了“名分”,心裏不由得有些鮮格格(沾沾自喜且嘚瑟)了起來。
他一定要好好表現,做一個完美的情人。
時間過得飛快,他倆昨天在這房子裏厮混了整整一天一夜。
丁洋知道今天是周一,宋如琢曾經提到過,每周一公司十點會召開例會,他必須出席。
他看了一眼時鐘。
還早,不到八點。
丁洋蹑手蹑腳地從床上下來,小心翼翼地下了樓去。
樓下的窗簾緊閉,光線非常昏暗。
空間各處還散落着一些昨天“随機脫落”的衣物。
丁洋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全套的衣褲并且穿了起來,然後走到窗戶邊,依次将那些關了整整一天的窗簾拉開。
外頭剛升起的陽光不算太強烈,溫和的灑進樓下的空間,照亮了廚房和客廳的每個角落。
丁洋來到餐廳桌邊,看到地上躺着個摔碎的一個馬克杯。
杯子的把手已經碎成兩端,剛才樓上聽到的聲音應該就是它從桌子上掉落下來發出的。
而造成這場事故的罪魁禍首,此刻正極其嚣張地趴在桌子正中央,眯着眼睛看着丁洋。
“是你弄下來的?”丁洋對這個猖狂的犯罪分子質問道。
橘黃色的犯罪分子拒絕回答,并且沖丁洋咧開嘴大了一個大大的哈切。
要是放在平時,丁洋一會揪起這只貓好好教育一番的。
但他今天心情太好了,看什麽都好順眼,以至于此刻只覺得這只毛茸茸橘黃色的大肥貓怎麽會那麽可愛。
他上前抱起丁生煎,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丁生煎毛茸茸的大頭:“下次小心點。”
丁生煎:“喵?”
這個仆人甲的腦子昨天晚上是被床板撞壞了嘛?
它有些害怕,扭動着掙脫了懷抱跳到了地上。
它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看起來需要去宛平南路600號挂個號的仆人,然後嗖的一下鑽到了沙發底下去。
丁洋任舊是沒覺得不妥,哼着小曲撿起了地上馬克杯的碎片,又順手将昨天吃剩下的早餐包裝袋給一道扔進了垃圾桶。
……
宋如琢是在烤面包的香味中醒來的。
他渾身都有些酸痛,翻了個身,發現自己一側的床鋪是空的。
然後他看向另一邊,看到了自己本應該散落在這間屋子四處的衣褲被整齊地疊放在了床頭櫃上。
這房子裏沒有別人,随便想想也知道是他那位小情人放的。
他臉上揚起了收不住的笑來。
宋如琢梳洗完畢穿戴整齊推開房門,興沖沖地下了樓去。
尋着烤面包的香味和餐具杯子碰撞的聲響,宋如琢在咖啡機旁找到了丁洋。
半路上,丁生煎從沙發下面突然蹿到了他腳邊,擡頭喵喵叫喚了幾下。
宋如琢:“一會兒給你弄吃的啊。”
丁生煎:“喵?”
這是他頭一回見仆人乙對自己如此敷衍。
瘋了,都瘋了。
宋如琢走到正在聚精會神擺弄咖啡機的丁洋身後,輕手輕腳地從後面抱住了他,在他的側臉上落下一個早安的吻。
“早啊,丁洋。”
丁洋渾身可見過電似地抖了一下。
他擡頭看了一眼時間:“那麽早起了?還想讓你多睡一會兒再去叫你。”
“聞着香味就醒了。”
“哦,我把剛才的面包烤了一下。昨天買的都是些中式點心,今天給你換換口味。”
宋如琢用臉頰蹭了蹭丁洋,道了聲謝,然後松開環抱繞到他身邊。
“你在做什麽呢?”他問。
“想給你弄杯咖啡。”丁洋有些尴尬:“但我有點不太會用這機器。”
宋如琢拿過他手裏的杯子:“我來吧。”
丁洋:“哦,好,那我去給你煎個雞蛋?”
宋如琢:“嗯。”
幾分鐘後,面包、煎蛋、咖啡被陸續擺上了丁洋一大早收拾幹淨了的餐桌。
此刻的太陽已經升起到了挺高的地方,透過桌邊的窗戶,以一個完美的角度照射在這一桌豐盛的早餐上,照得煎蛋表面薄薄的那層油閃閃發亮。
一黑一白兩個咖啡杯上冒着袅袅的煙氣,緩緩上升,消失在半空中,留下一股混合着堅果味道深度烘焙的咖啡香。
宋如琢坐在那裏,看看早餐,又看看周遭。
然後笑容和目光最終還是落在了坐在對面被太陽照得有些睜不開眼的丁洋臉上。
“你很早就起來了麽?收拾了房間還買了早餐。”
“嗯,一大早被丁生煎打破杯子的聲音吵醒的。想着醒都醒了,就幫你收拾一下。”丁洋說着指了指角落垃圾桶裏的馬克杯碎片:“那杯子不貴吧?”
宋如琢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那個壯烈了的杯子,搖頭笑道:“不貴,那杯子也用了很久了,是該換了。”
他說着端起面前咖啡,将帶着熱氣的咖啡杯捧在手心,看着對面丁洋臉上金色的陽光和他那個被逛照得有些半透明的瞳孔,覺得掌心的溫度一下子綿延到了周身,胸口也變得熱熱的。
他看着丁洋,那一瞬間覺得自己有好多話想說,但又不知從何說起,半天只吐出三個字:“謝謝你。”
丁洋陽光下琥珀色的瞳孔顫動了一下:“不是,我是說,按照我們之間現在的關系,是不是不該那麽客氣了?”
宋如琢自然是聽懂他話裏的意思的,抿嘴笑了一下:“My bad。讓我重說一次。”
丁洋看到宋如琢放下了手裏的咖啡杯,雙手交叉在桌面上,身子微微前傾朝向自己。
“親愛的,謝謝你。”
從宋如琢背後射來的陽光連同着這句話一道射入了丁洋的心裏。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為了掩蓋自己內心那有些沒見過世面的激動,他端起面前的咖啡強裝平靜地喝了一口。
這杯咖啡沒有加奶也沒有加糖。楠封
但丁洋沒有感覺到一丁點的苦澀,有的只有萦繞在鼻腔口腔乃至于胸腔中的香甜氣息。
氣氛開始升溫,危險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