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VIP]
自從那次被?周越放了鴿子?, 艾松雪是來?年?的?春天?才再次見到他。
當時,周越約她時一個勁兒的?說,她要是不去一定會後?悔, 不然她絕不會大早上跑去江邊吹兩個小時的?冷風。
走的?時候,艾松雪問周越約她來?到底是什麽事, 周越說他找到個長得特像陳安風的?男生,但那男生只有早上有空, 所以只好?大早上約她去江邊,結果那男生先是說堵車,後?面又臨時有事實在沒法再來?。
聽了周越這話,艾松雪把?他給臭罵了一頓, 言辭表明她不搞替身那一套。
周越說有空請她吃飯賠罪,可之後?,周越再沒聯系過她。
那會兒還有一個月就放假了, 艾松雪以為周越在忙着?考試,并未察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開學後?, 周越照常三天?兩頭就約她出來?,但他自己卻常常不出現,讓她與約的?其?他男生獨處,艾松雪以為周越這是換了戰術撮合她和別人, 沒将他的?反常放在心上。
直到見了幾次面,艾松雪終于後?知後?覺地發現, 周越不對勁。
他跟從前不一樣了,從前他是那樣愛笑的?一個人。
既然已經察覺, 以她的?性格, 自然是直接問:“你為什麽不愛笑了?”
彼時周越神情?閃過一絲慌張,“有……有嗎?”
“有。”
周越垂下眼, 睫毛遮住眼底難以掩蓋的?情?緒,但任誰都能看出他情?緒很低。
艾松雪沒有窺探別人傷心事的?愛好?,既然周越沒主動說,想來?便?是不願提起,她遂随便?找了個話題把?這事兒翻了篇。
可是,從這個春天?,到又一個冬天?,周越依舊沒再像從前那樣笑過。
曾經他一笑起來?,眉梢眼角都像浸染了陽光,如今他的?笑卻總似帶着?股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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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松雪以為是他爺爺生病了,因為他打了很多份工。
有了這個猜測後?,她問了他,想着?幫幫他。
周越說,他爺爺确實生了病需要花錢,但他打工掙的?錢足以支付醫藥費。
周越知道她怕他累垮了身體,向她保證,要是工作?超出了他身體的?負荷,他不會死心眼硬撐,會找她幫忙的?。
他都這樣說了,艾松雪遂沒再過問,只是讓他就別再費心給她牽紅線了。
她跟他說:“反正你也沒拍照了,回?去你就跟陳安風說,你打工忙,但都安排好?了不就行了,我就不信他會那麽願意看到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的?照片。”
聽她說起陳安風,周越頓時就繃不住了,他需要拼命壓抑,才能把?翻湧的?眼淚給壓回?去。
看他紅了眼,艾松雪有些?茫然,就算是那會兒她跟他說她要跟陳安風一起去死時,他都沒像現在這樣悲切。
想了想,她猜,經過這近一年?的?時間,周越應該是終于知道了她的?決心有多大,所以才顯得這般絕望。
她嘆了口氣,跟他說:“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沒法再喜歡其?他人,我配合你,是為了讓陳安風知道,我即便?去嘗試了接納其?他人,也還是只喜歡他一個,那樣,他心裏會好?受一些?,等我滿了24歲回?去,在我們最後?那段時光裏,他也能開心一些?。”
這下,周越再怎麽也忍不住了,眼淚大顆大顆地砸下來?。
艾松雪無奈地給他遞紙巾,“別哭了,人一輩子?,不以長短論得失,這已經是我能為他,為我,能找到的?最好?的?結局。”
“可是……”周越哽咽着?。
可是他已經不在了。
“沒有什麽可是的?。”艾松雪說。
周越搖頭,“我沒辦法眼睜睜看着?你……”
他聲音啞得沒辦法再繼續說下去。
艾松雪知道他要說什麽,沒辦法眼睜睜看着?她就這樣等死。
“就不能試着?往前走走嗎?”
周越抓住她的?胳膊,沙啞着?聲音懇求,“我求你了……”
艾松雪表情?很平靜,沒有一分動搖,“我理解你想拉我一把?,但也請你理解,人各有各的?活法,我只想這樣活。”
她說:“不是所有人都要向陽而生,你得允許,有人朝暗處走,那裏才是她向往的?地方。”
周越再未言語,低着?頭泣不成聲。
艾松雪知道周越身上背負着?陳安風的?囑托,也知道周越喜歡她,所以理解他這般痛哭,但她不知道的?是,她所向往的?,等待着?的?那個結局,已然無法再實現。
她連和陳安風一起死,都辦不到了。
她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以為陳安風還好?好?活着?,在想念着?她,在等着?她……
一晃,到了冬天?。
教室裏,任課老師站在講臺上講着?課,內容大概有些?枯燥,底下的?學生有些?昏昏欲睡。
緊閉的?窗戶忽然嗡的?一聲,是起風了。
艾松雪習慣性地看向那些?在風中搖晃的?樹影。
這棟教學樓外是一片樹林,夏天?時這裏總是蟬聲不絕。
在這個已是深冬的?季節,艾松雪望着?那片樹林,耳畔傳來?陣陣蟬鳴。
她如今已不再耳鳴,但一到冬天?,還是總能聽到那些?只存在于她耳中的?蟬鳴聲。
她走神的?這片刻,下課鈴聲響了。
上午已經沒有其?他課程,衆人紛紛收拾書本離開教室。
沒有課的?時候,艾松雪一般都會回?到公寓裏畫畫,這兩年?多她畫的?畫多到已經放不下,她索性把?住的?這間公寓和旁邊的?公寓都買了下來?,另一間公寓全用?來?放畫,并在畫室開了一扇門連接兩個公寓,把?一幅幅畫放在那間公寓裏。
她每天?都會去那邊走一圈,每當走過這一幅幅畫,回?憶也跟着?如同走馬燈一般在她眼前放映,本應只存在于腦海中的?那張臉來?到她跟前。
那是她每一天?裏,最快樂的?時候。
走出教學樓,迎面吹來?一陣風。
艾松雪駐足,等風拂起她的?長發,風不停,她不走。
旁邊有兩個女生也站在風裏沒往前走,似在等人。
艾松雪離她們挺近,自然也能聽見她們的?對話:
“穗穗,你又在朋友圈曬你家閃電了。”
“誰讓我們家閃電太美了呢。”
“閃電這顏值就算在布偶貓裏也是頂級了吧。”
“那是。”
閃電、布偶貓……
艾松雪忽覺一陣耳鳴襲來?。
她全身有些?發麻,這不可能是巧合。
她想立馬去奪過那女生的?手機确認她們口中的?閃電是不是陳安風的?閃電,但雙腿卻像灌了鉛,她花了好?長時間才堪堪挪動一步,再如雙腿被?鏽腐蝕的?機器人般一步一步僵硬地走到那個被?喚作?穗穗的?女生面前。
“你好?,請問我能看看你家閃電的?照片嗎?”艾松雪聲音在發抖。
女生見她像是下一秒就碎掉一般的?模樣,有些?失措地愣了會兒,然後?忙不疊把?照片給她看,并問:“你是閃電原來?的?主人嗎?”
艾松雪拿着?手機,看着?上面那只與記憶裏一模一樣的?貓咪,雙眼頃刻被?淚水模糊。
陳安風怎麽可能把?閃電送人,怎麽可能……除非……
“閃電是我領養的?。”見她不說話,女生又說道。
艾松雪猛地擡頭,“在誰那兒領養的??”
女生有些?猶豫要不要說。
“陳安風?”艾松雪直接問。
女生搖頭。
“那是……”艾松雪蹙眉,“周越?”
女生遲疑地點了點頭。
“謝謝。”艾松雪把?手機還給女生。
她向前走,姿勢有些?怪異,似手腳不太聽使?喚,連拿個手機她都花了好?半天?的?功夫。
把?手機從包裏拿出來?,她立馬給周越打了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艾松雪沒等那頭傳來?聲音便?開口:“來?我家,立刻,馬上!”
最後?兩個字她幾乎是吼,說完立馬挂了電話,繼續朝前走,全身的?筋脈都繃緊,尖銳的?耳鳴聲不絕于耳,撕扯着?她的?神經。
她到家沒多久,周越就趕來?了。
周越知道是怎麽回?事,領養閃電的?女生也給他打了電話。
門是開着?的?,艾松雪就坐在正對大門的?沙發上。
周越一路跑過來?的?,卻一口氣都不敢喘,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只怔怔喊了聲,“松雪姐……”
艾松雪盯着?他,“我現在就去白鶴山和你告訴我怎麽回?事,你選。”
“松雪姐……”
“別喊我,我讓你說。”
艾松雪的?聲音平靜得可怕,“陳安風到底怎麽了,為什麽電話成了空號,閃電也送了人?”
“安風哥他……”
周越說不出口,聲音顫得厲害。
“你別告訴我……”
艾松雪也無法再完整的?說出一句話,聲音像一片一片剝離破碎的?瓷片,“別告訴我,他死了。”
周越沒有說話,可他那噙滿淚水的?雙眼已經做了回?答。
一滴淚猝然滑落。
艾松雪緊緊抓着?沙發,指甲因太過用?力而幾近折斷,可她感?覺不到指尖傳來?的?疼痛,她的?心髒要更疼一萬倍,痛得她連呼吸都吃力。
“怎麽死的??”她忍着?心髒如同刀絞的?疼痛開口問。
“生病。”
周越沒有告訴她,他來?看了她,死在了這座有她的?城市。
艾松雪臉上呈現出一種不解和瀕臨破碎的?神情?。
她不明白,老天?為什麽要這麽捉弄她。
為什麽?
連跟他一起死都這麽難。
“他的?墓,你知道在哪兒嗎?”她問。
“知道。”
艾松雪顫巍巍的?站起來?,“帶我去,現在就帶我去。”
周越跑過來?扶住她剛站起來?就要摔下去的?身體,“我帶你去,現在就帶你去。”
“等等。”走到門口,艾松雪突然停下來?。
她問周越:“他的?墓,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周越表情?一怔,似是疑惑,疑惑她為什麽會這麽問,陳安風的?墓的?确有奇怪之處,可她明明沒見過。
“是有點奇怪。”他如實回?答。
在聽到這五個字後?,艾松雪搭在周越胳膊上的?手忽然用?力收緊,聲音也緊結,“怎麽奇怪法?”
“他的?墓上面刻了很多符文圖案,墓的?四周還有六口井。”
艾松雪重重閉上眼。
果然,果然。
耳邊又響起一陣足以撕裂神經的?耳鳴,如同第一次聽到的?那般劇烈。
她第一次耳鳴,發生在兩年?前秋季的?一個傍晚。
那天?,她去拜訪了一位很知名的?大師。
她把?陳安風的?情?況告訴了大師後?,大師問她:“你既然能找到我,應該有聽說過一些?明星為了自己的?星途供養小鬼或者狐仙。”
她點頭。
大師繼續說:“你說的?這種情?況,和那差不多,你的?朋友定是命裏帶財,能讓家族興盛,所以他的?家人這是把?他當財神爺供養了起來?,至于他們為什麽不讓他出那座山,我給做個通俗的?比喻,你的?朋友是他們家族的?財神爺,而那座山就是神龛,自家的?神,哪能離開自家的?龛位去往別處呢?”
“那有什麽辦法能讓他家裏人願意放他離開嗎?”她問。
大師搖頭,“其?實他離開那座山,依舊是旺他們家族的?,但一方山水養一方人,他在那山裏,家族財運才最鼎盛,所以哪有什麽辦法,真正困住他的?,不是他的?命格,是人心吶。”
大師還嘆氣道:“你這位朋友,或許連死了,都得被?他家裏人用?鎖魂陣繼續困在那座山,讓他不得往生,永生永世旺他們,那時候,你倒是可以破陣去放他離開。”
所以,那時候,她是騙陳安風的?,她就算死撐也一定會撐下去,她害怕真如這位大師所言,陳安風到死都被?困在那座山裏。
如今證實果然如此,那麽——
她會去給他自由。
到白鶴山上是下午三點。
山上氣溫比南城低很多,艾松雪卻似完全感?覺不到冷,始終面無表情?。
周越帶着?她來?到陳安風的?墓前。
看着?墳墓上的?符文與那陰森的?六口枯井,艾松雪感?到一陣惡寒。
她攢緊雙拳,未言一語,從周越手中奪過來?時買的?小型土鑽機,架在了陳安風的?墓上,毫不猶豫地按下啓動鍵。
鑽頭與水泥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水泥破碎剝落,露出中空的?墓室,裏面沒有棺材,只有一個木質骨灰盒。
艾松雪将骨灰盒拿出來?,抱在懷裏,接着?快步走出這片墓地。
她一秒鐘都不想陳安風再呆在這裏。
走出去後?,沉默了一路的?周越喊了聲艾松雪。
“松雪姐。”
艾松雪停下。
“你想帶安風哥去哪兒?”周越問她。
艾松雪沒有回?答,只說:“司機還在路上等着?,你回?南城,就當今天?沒來?過。”
說完,她繼續往前走。
“松雪姐!”周越又喊了她一聲。
艾松雪沒停。
“松雪姐。”
周越繼續喊,“安風哥其?實不是生病走的?。”
這回?,艾松雪腳下猛地一頓,然後?轉頭看向他,表情?怔怔。
“那時候他病得很重,他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那場病,所以……”
周越有些?哽咽難言,“所以,他來?找了你。”
艾松雪瞳孔驟然一縮。
“他……什麽時候來?找的?我?”她問。
“去年?我把?你叫到江邊那家甜品店的?時候,安風哥就在橋上。”
艾松雪不是個愛哭的?人,她今天?沒想再哭了的?,可是這一刻,眼淚還是淹沒了瞳孔。
她已經不記得那天?橋上有沒有人,但她記得,在當晚,她聽說有人在跨江大橋跳了江。
後?來?,她又聽說,跳江那人的?父母花了不知多少價錢,在江上打撈了好?些?天?,終于把?遺體打撈了上來?,是在江水與海水的?交界處打撈到的?。
議論這件事的?人那時還感?嘆,死者的?家屬一定很愛他,不然也不會花那麽大價錢帶他回?家。
可他們,分明沒有一點愛他。
就因為一個無從證實的?迷信,他們就剝奪了他的?自由,把?他一個人丢在深山裏。
但凡他們有一點愛他,也不至于連他死了,都不願放他離開。
眼淚無法抑制地洶湧而出,艾松雪覺得自己的?心好?疼,好?疼啊。
但她沒有哭很久,深吸幾一口氣後?,她擡手抹掉眼淚,然後?擡頭對周越說:“周越,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周越哭得比她還兇,沒法說話。
艾松雪失笑,“你一大男生,哭成這樣像什麽?”
周越也不想哭,可他控制不住。
“別哭了,你該回?去了。”
艾松雪低聲說,“我也得走了。”
“松雪姐……”周越聲音啞得不像話,幾乎沒法聽見。
“回?去要用?心讀書,要多笑。”
周越泣不成聲,眼淚決堤般往下淌。
“聽見沒?”
周越真的?說不出話了,只能點頭。
“那我走了。”
艾松雪最後?沖他笑笑,擡步離開。
周越沒有跟上去,他站在原地,身子?像失力般漸漸委頓下去,蹲在地上止不住地痛哭。
他知道她要去做什麽。
深冬的?天?空似乎總是灰蒙蒙的?,山間更是尤其?,四處白霧藹藹,像走不出的?夢境。
艾松雪抱着?陳安風的?骨灰,來?到與他初見的?地方。
行至拐角處,她的?腳步不自覺慢下來?。
看着?那處山崖,恍惚間,她仿佛看到陳安風就站在那裏。
只是很快,那抹身影便?消失不見,像他化成了風,去到了遠處的?那片海。
艾松雪緩緩眨了眨眼,重新擡步走向前方。
停在斷崖邊,艾松雪的?目光落在海面,似憶起了一些?關于大海的?故事。
半晌,她開口:“陳安風,我知道,你喜歡來?這裏,是因為這片海,如果你等等我,我可以帶你去的?。”
她想,他在選擇在那裏跳江,也是希望江水能帶他去海裏吧。
“我把?游艇都買好?了,就等一個雪天?,開到大海的?最深處,我們一起跳下去。”
艾松雪笑了笑,“那樣,就沒人能再找到我們,沒人能再困住你。”
“可惜……”
艾松雪聲音低下去,笑容也褪色,“你沒等我。”
她垂眸,靜靜注視懷裏的?骨灰盒。
“這次,是你食言了。”
一陣風吹來?。
山崖上的?風大多是迎面吹來?,而這一陣風,是從山道上來?,去往大海的?方向。
艾松雪愣了愣,趁風沒走,她打開骨灰盒,單手捧起一些?骨灰送進風裏。
看着?骨灰随風飄進空中,艾松雪笑起來?。
她仿佛看見——
自由的?風貫穿了他的?靈魂。
似是上天?眷顧,直到陳安風的?骨灰全部?飄散在空中,這陣風才漸漸停了。
看着?最後?一捧骨灰被?風帶走,艾松雪笑着?說:
“陳安風,你自由了。”
你終于自由了。
那麽現在,到我了。
“陳安風,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生命最高旨意,死在自由與熱愛裏。”
艾松雪望着?大海的?方向,揚起唇角,“你死在自由裏,那我就死在熱愛裏。”
外婆說,熱愛,它可以是一件事,一些?物件,也可以是一個人。
對她而言,他就是他的?熱愛。
外婆還說,輕生是會下地獄的?,所以……
“陳安風,我來?地獄陪你了。”
說完這句話,艾松雪忽覺鼻尖一涼,她以為是雨,擡頭看向天?空,接着?,她就愣住了。
天?空裏,是紛紛揚揚的?飄雪。
下雪了。
一切好?像都是冥冥之中最好?的?安排——
她還是等來?了那場不會再停的?雪。
一只鳥從漫天?的?大雪中飛來?,停在崖間的?一棵樹上。
艾松雪低頭,清淺的?瞳孔裏映出那只飛鳥的?影子?。
“陳安風,你說我是飛鳥,但你知道嗎?”
“山崖是飛鳥的?歸巢。”
艾松雪走到懸崖的?最邊緣。
這時,一陣長風起,像一個吻,輕掠過她臉龐。
明明是冬日的?風,她卻感?到溫暖。
這讓她不由得想:
陳安風,是你來?接我了嗎?
遇見他的?第一天?,第一眼,她就覺得他像風。
現在,他真的?成為了風。
艾松雪微笑着?閉上眼,張開雙手去擁抱風。
而後?,一躍而下。
雪未停,緩緩落至崖底。
風也降落。
故事自此落幕。
他們彼此的?名字好?像就已經昭示了結局。
他安息在風裏。
她被?大雪掩埋。
那場風雪再也不停。
從此,雪天?無盡頭。
她的?神明永遠自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