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回頭看見岳涯一頭要紮進粥碗,一把托住他的腦袋
有什麽誤會沒事,今晚我請你吃飯,你們當面說說,他哪不對,你說出來,我絕對狠狠教訓他,讓他改了。”
“原先生那麽忙,別把您累着。”
“我是不能和你們年輕人比了,你看你,精力多充沛,電影開拍你要盯着,你還去警局一上午,跑了刑警隊找了交通局,這還不算又去了酒店,年輕是好,體力好行動迅速,一樣一樣的事情都不會落下。但是,年輕也有不好的,就比如沖動,容易頭腦發熱,一沖動幹出什麽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到時候後悔都沒藥賣。韓宇,你說我說的對嗎?”
“年輕沒什麽不好的,雖然沖動但我無愧于心,我所做的一切就是要一個公平和事實真相。”
“哈哈,小夥子,什麽叫公平,什麽是真相?警察都結案了,家屬都不追究了,這事兒了了,你何必呢,何必撕破臉呢,你爸你哥跟我多年的朋友,我們家跟你家一直交情不錯,你何必追究一個早就有了結果的事情呢?”
“那女孩不夠十八歲!她這輩子就這麽完了!”
“她死了,很可惜,我也很惋惜,但是,她死了就要我兒子償命嗎?我兒子什麽都沒做,這對我兒子公平嗎?我兒子年紀也不大,死的都死了,活着的就要好好活着,韓宇啊,到這吧,你不是她監護人,你也不是她親戚,你這麽做只是徒勞無功。”
“原邦什麽都沒做嗎?你信我不信!總有證據證明原邦殺害了希希的,我肯定給希希讨一個公道!”
“哈哈,要不說你天真呢,韓宇啊,你年紀還是太小了,你說原邦殺人了?證據呢?沒證據啊,沒證據你就是告到省高院,告到中央,你也是敗訴。別費力氣了,別把兩家的交情都讓你毀了,沒用的。”
錄音裏,原邦的父親笑得很得意。
“關鍵是,你不是死者什麽人,死者已經火化,警察調查結果也是合情合理合法符合程序。家屬都不盯着這件事,你幹嘛死抓着不放浪費時間,有這時間你去看看你拍的電影進度吧。韓宇,我給你打電話呢,不是不讓你查,也不是怕你告,是不想你浪費時間。”
“那是一條人命!”
“原邦沒殺人,好吧,就算是他殺人了,你覺得,到現在了,法律能制裁他嗎?我在法院工作,就這種案子,沒證據百分百的敗訴。哪怕就算是有證據證明原邦殺人了,我們家硬保,他絕對沒事。
我給你一句忠告吧,法律能保護受害者的利益,但是,法律保護不了所有人的利益。監獄裏關的有壞人,監獄外的壞人比監獄內的要多。話說得有點多,你自己琢磨吧。”
錄音到這結束。
原邦父親很嚣張的警告韓宇,別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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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宇狠狠地抽了一口煙,這兩天他東奔西走就是想給希希一個公道。
可現實呢,警察不管,法院不管,證據沒有,人證死亡,監護人撤訴,他們再怎麽想把惡人繩之于法,都無計可施。
“原副院長這話說的也有道理,法律有時候真不能保護所有人的利益,監獄外的壞人比監獄內的要多。”
岳涯淡淡的一笑,這話有道理,逼得人不得不承認這種事實,而這種事實卻讓人難以接受無法忍耐。
“原邦他叔叔都是副省長了,肯定一手遮天。”
“你們看過那視頻了嗎?希希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們看了嗎?”
“我爸在住院,我和岳涯都沒回去。”
“現在看。”
韓宇帶來了電腦,岳涯把一直在口袋沒時間看的視頻拿出來,這是目前來說唯一能說明當晚發生什麽事情的資料了,其他任何東西都已經被銷毀了。
這還是他早一步讓韓宇弄到手的,晚一步這東西也沒了。
韓宇明确地說,他把希希送到巷子口,本想送到家門口的,可來電話了,導演有事兒找他,他是看着希希進了巷子,那時候,晚上九點四十五分。
五星級酒店的晚九點,李瑾原邦出現在酒店大堂,定了一個房間,随後就離開了,十點半,李瑾原邦一左一右架着一個女孩出現在大廳,這女孩穿着粉色小禮服,頭發披散,不斷掙紮,可她被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控制着根本掙脫不開,一看這身衣服,是希希。
大廳內的服務生有人要上前來詢問,原邦指着一個人的鼻子罵了一句,所有服務生都不敢動了,希希就被拖進電梯。
随後,出現在樓層的通道,李瑾松開希希去刷門卡,希希掙脫開原邦,轉身就跑,原邦從後撲上去一把采住希希的頭發,上去就是兩個耳光甩在希希臉上,李瑾已經打開房門,原邦幾乎是薅着希希的長發拖進房間的。
門一關,裏邊發生什麽不知道,門有幾次被打開又被甩上。
十一點,希希沖出房門,衣服破了,鞋丢了,慌張的往外跑,李瑾和原邦一身狼狽,因為是監控聽不到聲音,隔着顯示器就能看的出李瑾和原邦的憤怒,就在走廊通道內,李瑾和原邦毆打着希希,采着頭發扇耳光,一腳一腳的用力踢踹希希的小肚子胸口和後背,希希被打的滿地翻滾,希希還是掙紮着爬起來,從角落裏撿了一個垃圾桶掄起來狠狠的砸向原邦,原邦被砸的一捂頭,希希趁這機會飛快的往樓下跑。
有些房間的門口有人在看着,也有指指點點的,也有準備上來拉架保護希希的,可是李瑾和原邦大吼大叫,非常兇悍。希希逃走了,他們倆更火了,追了上去。
這就到了大廳,希希一邊跑一邊喊,可那些服務生似乎都有所畏懼沒人敢上來幫忙。
希希沒有多停留,轉頭看見李瑾和原邦,就跟看見惡鬼,希希往門外沖去,李瑾和原邦試圖再次控制希希,希希又是踢又是打,似乎一腳踢到了原邦,跑出門口。
原邦徹底火了,沖到他的跑車邊,發動車。
跑車,提速特別快,從起步到一百二的車速也就三秒多點,原邦更是踩足了油門,車子箭一樣沖出去,直接把希希撞飛了,飛起來那麽高,摔在地上。
李瑾還不依不饒,跑到希希身邊,又踹了幾腳。
當看到希希一動不動了,身下開始浸出鮮血,李瑾和原邦才愣了愣,慌忙的上了車,跑了。
因為事發接近淩晨,人不是很多,足有五分鐘後,服務員才敢湊上來,住宿的客人還有經過的路人這才慢慢聚攏,有人報了警。
劫持未成年少女,毆打故意傷害,因為強奸不成,故意開車撞死。
這不是謀殺嗎?這不是故意殺人嗎?
可這麽一份至關重要的證據,明明能還原當時的事實真相,卻用設備維修沒有監控給抹殺了。視頻裏出現的服務員都不在了,封了口。
故意殺人的兩個兇手,用不算交通事故的處理方式,逍遙法外了。
人如蝼蟻,夾縫生存,偏偏有人還不讓你好好活着,一手遮了天,權勢壓得人擡不起頭,這種情況,能怎麽做?
“我拿着這份視頻,還有給希希出的傷情鑒定書,越過省中級法院,找關系聯系上級立案偵查,要麽曝光這件事。”
韓宇決定跟這兩家死磕,越級上告,或者去舉報,或者利用輿論壓力壓迫徹查這件事,絕不能讓這倆劊子手逃脫法律的制裁。
其實他們心知肚明,原邦家裏,李瑾家裏,權錢聯手只手遮天了,原邦叔叔是副省長,根基很深。沒有确鑿證據和人脈,想和原邦家裏硬碰硬,有點難。難也不能就這麽怕了,慫了,不追究了啊。
眼睜睜的看着視頻,看着希希當晚是如何掙紮反抗,被毆打,被撞死,洪十六的手不可遏制的顫抖,把煙熄滅在掌心,渾身哆嗦着捂住了臉。
岳涯知道洪十六的憤怒,擡手摸摸他的後背。
“我們商量商量再說。”
“你們倆商量好了給我個消息,不管什麽決定我都支持。”
岳涯點點頭,揮了下手,韓宇嘆口氣先離開醫院。
“十六,這事兒咱們商量下,下一步怎麽辦。”
足有一小時十六一句話也沒有,等洪十六放下手的時候,眼睛裏的悲傷全部轉化成仇恨,随後慢慢平靜。
一聲不吭,就坐在這抽着煙,岳涯也沒多說話,靜靜的陪着他。
“你今天留在醫院照顧我爸吧。我有點受不了了,想回家睡一覺,我太累了。”
洪十六聲音很低,帶着滿滿的疲憊。
岳涯盯着洪十六,眯起眼睛,死死的看着他。
洪十六回視他的眼神一片平靜。
“好。”
岳涯輕聲答應着。
晚上,洪十六回了家。
岳涯沒有跟回來,留在醫院裏。
洪十六進了希希的房間,小提琴還在,女孩的小玩意兒都在,書包課本還是攤開的,可牆上挂着希希的黑白照片,燦爛如花的笑臉,鮮活的生命,已經永遠的逝去了。
今年希希十七歲,本打算她二十一歲就出國留學,二十五歲召開小提琴獨奏會,二十七八歲也許會結婚,三十歲也許會有她的寶寶,妹夫大概就是韓宇了,妹子肯定會很幸福的過一輩子。可希希永遠只留在十七歲了。
洪十六點了三柱清香,摸摸希希的骨灰盒。轉身進了廚房,拿出他的剔骨刀,鋒利的五十厘米長的剔骨刀。
借着月色,在院子裏一下一下的磨刀。
寂靜的院子,安靜的只有沙沙沙的磨刀聲。
清水潑在刀鋒上,用棉布把刀刃擦幹,刀鋒陰冷帶着寒光。映出洪十六冷冷的眼神。
洪十六把刀別再腰後,開門,轉身鎖門。
李瑾慶祝劫後餘生,他朋友多,喝酒耍牌玩小妞子開開心心的嗨皮到半夜,不過死了一個小丫頭罷了,又不是他殺的,誰讓那女孩不聽話,誰讓她一直掙紮,誰讓她亂跑激怒了原邦呢,她要是老老實實的從了,事後還給她一筆錢呢,雛兒永遠比夜店酒吧的女人有吸引力,關鍵幹淨,什麽都不懂,青澀又害羞,真要是做一做,啧啧,肯定又緊又熱,哭着喊着的最後癱軟在懷裏半推半就。可惜啊,她不識趣,死就死了呗。
喝的有點多,但他還是開車回家,後半夜了不會有交警查酒駕的,就算是有交警查酒駕又有什麽關系,花錢招人疏通下關系就行。
哼着小曲兒開着車,平時走的路突然多了一排道路維修禁止通行的路障,李瑾腦子轉得有點慢,白天的時候沒看到這裏道路維修啊,這條路也沒有什麽地方壞了需要維修啊,算了,既然這條路走不通,幹脆穿小巷橫插過去,再開一個紅燈也回到他的單身公寓了。
方向一轉,車子進了小巷。
只要不是太偏僻的地方,就連巷子裏也都有路燈,也會有監控,可今天這條巷子內路燈都滅了。
李瑾也沒多想,繼續往前開,開着開着,覺得車身傾斜了,奇怪。踩了剎車,開車門下來。
一看,前輪左邊的輪胎已經扁了,什麽時候紮的車胎啊。輪胎已經全癟下去了,根本不能再開了。李瑾惱火的踹了一下車,拿出手機來看看,淩晨一點。給哪個拖車公司打電話這個時間也不會過來修車。他也不可能自己換備胎。這種粗活他可不幹。
只好給拖車公司打電話,車在哪條巷子裏,明天早點來人把車拖走換胎。
走回去吧,反正離他家也不遠了,走二十分鐘就能到。
溜溜達達的順着巷子往外走,偶爾因為光線昏暗他踢到垃圾桶,嘴裏罵罵咧咧的,什麽爛地方。
擡腳踹了垃圾桶一下,垃圾桶倒了,一個瓶子就這麽滾滾的滾出去,李瑾點了一根煙,視線順着滾出去的瓶子往前看,看見昏暗的巷子中間,站着一個人。
“誰?”
李瑾問了一聲。
他沒有開口,也沒有動。
“大半夜不睡覺跑出來吓唬人你他媽作死啊!”
李瑾罵了一句。
随後,李瑾不敢再罵了,吓住了。
天很陰沉,西北風凜冽,那個人微微叉開腿,高大的身形帶來壓迫感,右手亮出一把刀,發出慘白滲人的寒光。
“宰了你的人。”
他輕聲開口,慢慢的擡起頭,手裏的尖刀刀刃朝下,慢慢的一步步的靠近李瑾。
李瑾的醉酒因為這句話猛的吓醒了,看看慢慢逼近的他,看看他手裏的刀,吓得後退一步。
“我我我,我告訴你,殺人犯法,你敢動我,我他媽弄死你!”
他笑了,露出白牙,就像野獸露出獠牙。
“殺人不犯法!你不是做過嗎?”
“你他媽到底要幹嘛!”
“宰了你!”
“我他媽不信你能殺的了我!”
李瑾把手裏的手機朝着他就丢過去,欺身而上,掄起拳頭照着他的太陽穴就打過來。
他側身躲開手機,也躲開李瑾的拳頭,嘴角帶着淺笑,可動作極快,在李瑾卯足力氣這一拳收不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擡手臂用肘關節狠狠砸向李瑾的脖頸,李瑾往邊一踉跄脖領子被抓住又被扯回來,他抓住李瑾的肩膀下壓,屈膝擡腿,用膝蓋狠狠頂李瑾的胃部。
李瑾毫無還手能力,狠狠幾下膝頂李瑾都吐了,狠狠一拳,李瑾被打的翻滾在地,就地翻滾,滿嘴的鮮血,牙都掉了好幾顆。
他,還是淺笑着,把收起來的剔骨刀捏在手裏,站在幾米外看着吓得滿地亂爬不斷後退的李瑾。
李瑾真沒想到,也真的意識到了恐懼,和死亡就要降臨。鼻涕,眼淚,嘔吐物,鮮血,牙,李瑾也不管嘴裏是什麽拼命打的大口吞咽、
不斷地往後縮着,坐着倒退,滿地的胡亂抓着,不知道撿起什麽朝着他就砸過來,一打滾就往車邊跑。
跑!逃!快!
鑽進車裏,這款進口跑車車窗玻璃車鎖都很牢固,車子現在就是一個安全的地方,車門鎖一關,那個人再有本事也進不到車裏。只要鑽進車裏打電話求救,或者是按車喇叭,總會有人聽見的,肯定會有人來救人。鑽到車裏!快!
踉跄掙紮着拼了命的往車邊跑。
他的表情沒有變,一直在淺笑,看着李瑾如喪家之犬一樣倉皇逃竄,後腿發力,快速的移動,奔跑,身形如夜間的鬼魅,悄無聲息的已經到了李瑾背後。
李瑾頭也不敢回,抓住車門,感覺陰冷的刀鋒就要劃開他脖子的時候,李瑾立刻鑽入車內,緊跟着鎖上了車門。
他比那人快一步,進了車子,手忙腳亂的趕緊把車鎖車玻璃都鎖上。瞪着眼四下尋找。
人呢,那個人呢,哪去了?是不是跑了啊?絕對是跑了,太好了!手機!手機呢?報警啊。
還不等長出一口氣慶幸暫時安全,一只帶了皮手套的手掐住了李瑾的咽喉。
李瑾壓根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進的車裏,還坐到後座。
就跟守株待兔,不,就跟甕中捉鼈一樣,早就在這裏等李瑾前來赴死。
胡亂的揮手又要開車門鎖,捏住李瑾咽喉的手慢慢用力。
手上的力量極大,就像一把老虎鉗子捏住李瑾的脖子喉管,呼吸不上來,不能喊出聲,李瑾手腳亂動拼命亂抓,卻徒勞無功,臉越來越紅,漲得發紫,眼睛上翻,用力蹬着腳下的腳墊,窒息讓他頭暈,手往後去抓,想撕扯開那個人的手腕,可他的手卻抓到了鋒利的刀刃,鮮血滴出來疼痛讓李瑾再也不敢往後抓去。
就像多日前,那只差點被掐死的老母雞,那只老母雞也是用力的撲棱着翅膀,掙紮,爪子來回的亂蹬,慢慢的,那只老母雞就不在亂動了,呼吸都弱了,再稍微一用力,脖子就扭斷了。
李瑾的掙紮越來越小,最後手腳發軟。
他擡手捏住李瑾的肩膀,用力一捏一扯,李瑾的痛呼被壓在嗓子裏,張大嘴想哀嚎,可他發不出一點聲音。兩個手臂就這麽被人硬生生的扯到脫臼。
李瑾的身體痙攣,僵硬,疼痛讓李瑾眼前發黑。再也無力反抗,再也動彈不得。
他笑了。
從後車座探過頭來,看着不再亂掙紮的李瑾半死不活的癱在車座上。
這才開了口,聲音和善,語氣溫柔,不急不躁,就像老友聊天,卻每個字都帶着冰冷的寒意。
“估計你沒看過多少書,那我給你做點科普吧。我記得有一本偵探懸疑小說上說,如果給法律賦予一個性別的話,應該是母的,因為法律不公。我覺得這句話說得太對,作者真的很有才華。事情沒發生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我還沒這麽大的感觸。既然法律不公,不能給我一個圓滿的結果,把你們這些人渣一個個槍決,那我只好自己來了。”
他把剔骨刀的刀尖對準李瑾的胸口。
“你沒想過會有這一天吧,你也沒想過你死在我手裏吧,沒關系,一會你就知道了。”
李瑾大口喘着氣,他掐在喉骨上的手微微放松,只夠李瑾呼吸的,李瑾一動,手随即收緊,李瑾看着胸口那五十厘米長的鋒利刀刃已經刺破了衣服,刺進了皮膚,恐懼的側着頭看着他。
眼神裏充滿了難以置信。
他微微側頭,還是淺淺的笑着。可手上的力氣卻在加大,刀刃刺入李瑾的皮膚,鮮血慢慢滲透出來,一厘米一厘米的緩慢的刺入李瑾的心口。
嘴角的淺笑,在車內昏暗的小燈下蒼白無血的臉,就如同地獄裏爬出來索命的鬼。
“怎麽,不敢相信是我?也對,我在你們的印象裏一直都是無能卑賤,那你知道,我無聊的時候學了什麽嗎?我吧別的本事沒有,就這腦袋還算夠用,有些東西看一遍就會。為了不死在別人的暗害下總要學點什麽自保的本事,拳術呀,太極啊,刀具啊,殺人啊,哦,對了,學的最多的就是如何殺人不留下痕跡。因為我想殺得人太多了。我研究過國內國外所有的連環殺手殺人手法,我也熟悉警察辦案的所有程序,我一直沒有實施殺人計劃的借口,你幫我找到借口了,因為你殺了我妹妹!那就怨不得我拿你先開刀!”
話鋒一轉,一手捂住李瑾的嘴,不讓他發出什麽驚呼慘叫,他的手上用力,刀刃已經刺入李瑾胸口近二十厘米了。
“別怕孤單,用不了多久,他們都會下去陪你!安心上路吧!”
手腕用力下插,五十厘米的刀刃插進去近四十厘米,反手一擰,刀刃在離近心髒處劃開一個十字的傷口。
李瑾抽搐,痙攣,鮮血順着他的衣服往外流。
“不,不怪我,我,我,我和原邦是,被,挑,,,”
李瑾話沒說完,瞪着眼睛,瞳孔散了。
攤在車座上,鮮血順着他的前胸一直流到車座下。
他拎起李瑾的手,每個手指頭反反複複的看了一遍,恩,沒留下什麽皮膚組織,衣服纖維,把李瑾的手按到刀柄上。又瞄了一眼李瑾的衣服,沒有沾上腳印。很好。
開車門下車。
野獸張開獠牙,吞掉獵物,也就幾分鐘的事兒。
這時候,天空剛飄飄灑灑的開始下起小雪。
他笑了。
“好妹子,助我一臂之力了。”
他關上了車門,慢慢悠悠的離開小巷。
離開不到半小時,小雪突然變大,洋洋灑灑的飄落,今年最大的一場雪降臨了。
他的頭發和身上都被雪染白了。
洪十六猛地睜開眼睛,看到護士正在給洪滿山打吊瓶。
“起來了?喝了不少睡得夠沉的,昨晚上我們進來好幾次你都沒醒。”
護士輕快的和洪十六說着話。
“你們,進來過?”
洪十六遲疑地問。
“是呀,岳先生拜托我們的,你這幾天也太累了,又喝了酒,岳先生怕你睡着了照顧不到洪大叔,我們就一小時進來一次呢。”
“哦。”
洪十六坐起身,揉揉脖子。
“那個,你節哀吧,別太累了,你要是也垮了,那可怎麽辦呀。”
護士一臉同情的看着洪十六,這幾天洪十六家的事情傳遍醫院了。
“謝謝。”
洪十六擠出一個笑容,可他轉個頭,脖子就疼的厲害。
岳涯端着水盆進來了,一看到洪十六醒了,眼睛彎了彎。
“下雪啦,雪特別大,我出去看了,都有十厘米那麽厚了。”
洪十六揉着脖子往窗外看看,果然銀裝素裹。
“脖子疼?”
洪十六轉過頭來仔仔細細的上下看着岳涯。
“我讓你睡在隔壁的床,你就趴在大叔床邊睡,落枕了吧,過來我給你捏捏。”
岳涯擰了一塊熱毛巾,跪坐到洪十六的背後,稍微拉開他的衣服領子,把這塊熱毛巾敷在他的脖子上,有些熱,燙的洪十六一皺眉,緊跟着就是岳涯稍微發涼的指尖從他的脖子摸到他的肩膀,一下一下的揉捏着。
洪十六轉頭看着他,專注認真,岳涯被他看的似乎有點不好意思,臉微微一紅。
“別看我,再看我我就親你了。”
“你昨晚上,幹嘛去了?”
“昨晚?你睡在大叔身邊,我把你弄到隔壁的床,差點累死我,腰都閃了一下,下次你公主抱我吧。咬牙切齒的我把你公主抱上床,韓宇就打來電話,我就跟韓宇去片場了。”
“真的?”
“真的呀,我把他接走的。”
韓宇這時候推門進來,手裏拎着早飯,大黑眼圈,但精神不錯。
“昨晚上咱們仨不是看視頻嗎?看着看着你就說困,回到屋裏你就睡了啊。”
韓宇也點點頭。贊同岳涯的話。
洪十六很努力的回憶昨天的事情,記憶裏的事情跟他們說的不一樣,可韓宇跟岳涯說的斬釘截鐵,似乎有些地方不太對。
眉頭剛要皺緊,門又被推開了,兩名警察出現在門口。
“你們好,我是市刑警大隊的高健。”
說話的是一名三十幾歲的警察,模樣端正,眼神犀利,身材高大,手裏的證件一晃,掃過屋裏的衆人。
“刑警大隊?我兒子是不是又打架了?小兔崽子!看我怎麽打他!”
床上的洪滿山氣呼呼的拍着床。
“洪滿山,我什麽時候打架了啊。”
“不好好上學又打架!比不上希希一根頭發。哎,我們家希希呢。”
“希希上學了,行了行了,你別鬧了,別亂動,吊水呢。”
高健的目光看過洪滿山,看過洪十六,落在岳涯身上。
“方便嗎?可以聊聊嗎?”
“麻煩高警官等等,我想給我叔叔喂完飯再聊吧。”
岳涯客客氣氣的,高健看到洪滿山拍着床吼着,也不強人所難,點了點頭,岳涯給他們拿來椅子,還端來水果。就像招待遠道而來的客人一樣。
洪十六給洪滿山擦手擦臉,岳涯就笑着端着牙杯等老爺子刷牙漱口。照顧得比親兒子還貼心。
“老伯這是,,,”
“腦出血,長期飲酒,大腦有點萎縮了。”
“我不傻!”
洪滿山瞪着眼反駁。
“不傻不傻,誰說你傻了?要不要喝粥啊。”
“我兒子做的吧,可好吃了。”
洪滿山看着韓宇笑。
“好吃就多吃點,叔。”
“我是你爸,別喊叔叔。”
洪滿山有些不滿,随後注意力被粥吸引走了。
洪十六不被人發現的嘆口氣,還說沒傻?洪滿山現在就有點認不清人了。
把洪滿山喂飽了,開了電視,讓他老實點別鬧,這才出了病房,高健指指樓梯間。
“去那聊一會可以嗎?”
三個人也沒說別的,走到安全樓梯間,岳涯拿出煙來給每個人一根。
“關于一件兇殺案我們想了解一下。”
洪十六一愣,看看岳涯,兇殺案?
岳涯也是愣住了,皺皺眉頭。
“什麽兇殺案啊。”
高健的視線銳利,在韓宇洪十六岳涯的臉上掃來掃去,看着他們的面部表情和眼睛。
“今早五點,環衛工人在清掃路面時候,發現了一輛車,環衛工人好奇,以為是喝醉了酒的司機在裏邊休息,就往裏看了看,發現車主已經被殺。死亡多時。”
“誰死了?”
“李瑾。”
“太好了!”
洪十六瞬間眉開眼笑,這麽多天來的郁結在胸終于可以長舒一口氣了。
“死的太好了,他就該死!誰殺的?我要把他供起來,立長生牌位!”
這是聽見的最好的消息!都想跑出去放幾挂鞭炮,大肆慶祝!
殺害希希的人終于死了一個!
岳涯按着洪十六。
“十六你別鬧,高警官在這,你要胡說了再把你當成犯罪嫌疑人。”
果然,高健的視線沒離開洪十六,一直盯着十六的一舉一動。
“他死了,你找我們幹嘛呀。”
岳涯一臉的奇怪。
“據知情人了解,說在三天前,岳涯韓宇兩位和死者有過争執,岳涯還說要殺了他。有沒有這個事呢。”
“說過,我的工作室開拍電影,身為股東和原作者,才加了這個聚會,李瑾和原邦喝多了,當場調戲我妹妹,我妹妹未成年,我當大哥的怎麽能不管呢,就吵起來了。我警告過,也勸過,維護過,他們還是不斷騷擾我妹妹,我一氣之下就跟他們有了争執,差一點打起來,當時我把一個盤子摔了,用瓷器片威脅過他,再過來我弄死你。他當時也拎着酒瓶子跟我對峙。”
岳涯慢吞吞的開口,就連生氣他的語速也不快,軟軟的聲音聽不出憤怒來。
“我妹妹只是支持我的小說,在電影裏露個臉,還是個上學的姑娘呢,我能不管嗎?高警官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再說,人在憤怒的時候,總會說出狠話的呀。”
“那,你妹妹呢?她是否哭鬧了讓你給她讨個公道?”
“我倒希望我妹妹又哭又鬧。”
岳涯看看洪十六。
“我妹妹死了。”
“死了?”
高健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前天晚上出的事,昨天中午去世了。醫生說渾身器官衰竭。”
“怎麽回事?”
“這個問題,你不知道嗎?我這幾天一直跑刑警隊反映情況,是你們刑警隊說不管的。”
韓宇嘲諷着。
高健回頭看看助手,助手趴在他耳邊小聲低語。
“高隊長你前幾天不在本市不知道這事兒,原副省長下的令,盡早結案。”
高健皺皺眉頭。
“你妹妹是怎麽去世的?”
洪十六剛要開口,被人謀殺的。岳涯一把拉住他,
“車禍。原邦李瑾開的車,很不小心的撞上了我妹妹,我妹妹就這麽死了。”
“又是李瑾?”
死的李瑾,撞死了曾經說過弄死他的岳涯的妹妹,事情有點巧。
犯罪動機很充沛。
“昨晚的十一點到淩晨三點,你們在什麽地方?”
“十六在醫院照顧他爸爸,他爸爸這個情況你也看到了,身邊沒人照顧不行。我身體不太好,本打算回家休息的,但是片場有點事兒,韓宇就把我接到片場,一直待到早上四五點了吧。”
岳涯詢問的看着韓宇。
“是,早上五點了,你才離開的片場,我累了就沒送你,你自己坐車回來的。”
韓宇給予力證、
“有人證明嗎?”
“有吧。”
岳涯猶豫的開口。
“你找找昨晚夜班的護士打聽一下。至于我啊,我在片場呢,演員劇組的人都知道啊。”
“你們都是什麽工作呢?”
“十六是廚子,我是個寫小說的。”
岳涯咳了咳,站累了坐到樓梯臺階上。
“你們聊着,我真累了坐一會。”
閑閑散散的往牆上一靠,眼睛下邊一圈的烏青,那是常年熬夜才有的黑眼圈,很白,是沒有血色的那種白,也很瘦,雖然不是瘦骨嶙峋吧,但總感覺他身上的衣服很肥大,就是一副病弱書生的樣子。
“你在感冒了。”
洪十六皺着眉頭去拉他,冰冷的地面,着涼了鬧肚子呢。
“不會的。”
“你要在住院還不累死我?”
岳涯這才不情不願的蹲在樓梯口,就是不站直了。
高健看着岳涯這幅萎靡懶洋洋的樣子,再看看岳涯的腕骨突出的手腕,把注意力轉移到洪十六身上。
李瑾死于剔骨刀,那把刀就在他心口插着,有剔骨刀的肯定是廚師,這是廚師必備的刀具,洪十六相對的精神頭也不錯,手臂看起來也很有力,雖然沒有岳涯高,但看起來身體素質比岳涯要好。
盯着洪十六看,洪十六毫不畏懼的回視他。
“洪先生,昨晚你一直在醫院嗎?”
“是的。”
“半夜沒有出去過嗎?”
“我睡着了,睡得很沉,你們來的時候我剛醒一個小時不到。”
“有人證嗎?”
“我不知道,我睡着了。”
高健嗯了一聲,随後看向韓宇。
韓宇也是嫌疑人內的。
“韓先生昨晚什麽時候去的片場?”
“十一點半吧,我本來在片場,導演說有些地方跟劇本有出入,要和編劇聊一聊,商量修改一下劇本。我就接岳涯來了。”
“到達片場的時間呢?”
“十二點半左右。”
“他一直待在片場嗎?”
“昨天天陰得很,西北風很大,岳涯肺部不好,吸多了冷空氣他就一直咳嗽,岳涯本來也夠懶,天氣寒冷他就犯困,再加上這幾天他也沒休息好,他就在車裏睡了一會,我怕他二氧化碳中毒,他睡了有一小時我就把他拖出來了,就一直在片場打盹。室內拍戲誰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