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回頭看見岳涯一頭要紮進粥碗,一把托住他的腦袋

感興趣我帶你去看看。”

“恩。”

在機場附近找了一家酒店,現在酒店也是爆滿,飛機延誤的很多客人都要住在這。

韓宇回片場了,岳涯知道李麗枝不會跑,她現在無處可去,還要繼續壓榨洪十六。

他沒話和李麗枝說,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李麗枝看到大廳裏有人在打牌,鬥地主呢,李麗枝眼睛就不由自主的盯着看。

岳涯要了兩間房,拿着房卡要給李麗枝,這才發現李麗枝沒有叽喳的說話,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牌場。

狗改不了吃屎。

“麻煩你們幫我看管一下行李,我有事出去一趟。”

岳涯都沒有上樓,把行李箱寄放在前臺。拉着李麗枝的胳膊往外走。

“走,去醫院。”

出了酒店門口,也沒有打車,也沒有問問哪裏有醫院,即将天亮了,這是天亮之前最安靜最黑暗的時候,到處黑得吓人,路上的行人非常少。

李麗枝真以為岳涯帶她去醫院,就這麽跟在岳涯的背後走着。

岳涯腳步很大,速度很快,跟他平時的走路速度完全不一樣,李麗枝幾乎一路小跑緊緊跟着。

岳涯眼睛快速的尋找着,找到他比較中意的地方,轉彎進了一個公園。

“哎,不是去醫院嗎?我手還疼着呢!你不能不管我呀!”

李麗枝緊跟着,有點鬧不明白岳涯要幹什麽。

Advertisement

岳涯根本不搭理她,越走越快,從公園入口順着曲曲折折的小路從路燈多的地方走到沒有路燈的地方,轉彎抹角,一直到公園的深處,周圍都是半人多高的長青灌木。

岳涯這才站住腳。看着不遠處的湖邊,點了一根煙,劇烈的咳嗽幾聲,把煙頭熄滅在指尖,雙指一拈,煙火熄滅,把抽過的煙放進口袋。

“我知道你喜歡十六,怎麽算我都是你丈母娘,你不能不給我治病,我是十六的媽,他在怨我最後他還養着我,你對我不好,我就讓十六跟你吵架。”

李麗枝跑得氣喘籲籲,把掰斷手指的手伸到岳涯面前,似乎理直氣壯的。

“不管如何,他都是我兒子,他都要管我,我這樣了你還不帶我去醫院,回頭我就告訴他。讓你們吵架,讓他把你趕出去。不信你就走着瞧。”

李麗枝耀武揚威,拿出舊社會的惡婆婆形象,洪十六是她兒子,兒子肯定護着媽!

岳涯呼出一口氣。

李麗枝還想在說什麽數落岳涯,岳涯猛的轉身出手如電,一把掐住李麗枝的脖子,咬着牙用力,馬上李麗枝雙腳離地,愣是掐着李麗枝的脖子把她提起來,李麗枝眼睛上翻舌頭都出來了,手腳胡亂地掙紮亂揮,想抓住岳涯的胳膊扯開死死鉗制住她脖子的手。

可一切都徒勞無功,岳涯拎着她就像拎着一只貓狗,輕而易舉的就把她提到眼前。

李麗枝的腳離地面有二十多厘米,來回的亂踢。

“我告訴過你,你別欺負十六,你別惹我,不然我放把火燒死你。你不信?行,我今天就活活掐死你!看你怎麽和我嚣張!”

岳涯的眼神兇狠,吃人一樣。

他的獸性一直被壓抑,他用枷鎖鎖住心裏的魔,他慢性子,做事說話都很慢,懶懶的,散漫的,在人前沉默寡言性子冷淡,在十六面前他撒嬌任性像個孩子,可在仇人面前,他就是吃了人的野獸。那些僞裝,那些軟糯懶散消失,他就是一個惡魔。

他不想兇殘也不想真的殺人,對于他自己的事情,能忍得下的絕對不會斤斤計較,岳山岳石養母從小到大欺負他的時候少嗎?實在忍不了了他才會反守為攻修理一頓,那些上流社會的公子少爺們罵他是野狗看不起他孤立他,他也沒當做一回事過。財産不要了可以,搬出來也可以,和岳家斷絕關系巴不得,無所謂。

可別欺負洪十六,別以為洪十六心軟好拿捏就百般羞辱他傷害他,只要對不起洪十六的人,別管是洪十六親媽還是洪十六重視的人,統統去死!

洪十六是他脖子上的項圈,克制自己別暴走乖順如貓。

洪十六是他逆鱗,碰一下他就兇相畢露,兇性難收。

李麗枝第一次意識到死亡離她有多近,近在咫尺,她張嘴說不出話,呼吸不上來,眼前一片黑,拼死了掙紮都逃離不了這手的鉗制。偶爾睜開眼,看到的是岳涯近在眼前吃人的臉,發紅的眼睛。

她怕了,真怕了!

想求饒,想說話,卻張不開嘴了。

就在她以為就要死了的時候,岳涯狠狠地把她扔到一邊,就像丢一個包裹,啪的就甩開。

張大嘴用力呼吸,滿口的空氣充斥在胸口,李麗枝咳嗽的都快吐了,鼻涕眼淚全都出來了,想跑,四肢無力,只能不斷的後縮。

岳涯蹲在她面前,李麗枝剛要尖叫想跑,岳涯反手一耳光扇在她臉上,打掉她的尖叫。一抓她脖領子扯到面前。

李麗枝抱着腦袋抖成一團了。

“別殺我,別殺我,求你別殺我。”

被高利貸關押好幾天,掰斷她的手指,她沒這麽怕過。可盯着岳涯,明明一個白淨帥氣的臉,看着溫和的一個人,可就是跟惡鬼一樣,能勾魂索命。吓得李麗枝都尿了褲子。

岳涯做個深呼吸,嘴角彎起來笑了。

“你別喊,我不打你,我也不弄死你。你聽話,我問什麽你說什麽,行嗎?”

恢複了和善,恢複慢吞吞的說話,一點威脅冰冷都沒了,就像他在軟軟的說着你別鬧。

“好好好。好、”

李麗枝拼了命的點頭,眼神裏都是恐懼,只要不殺了她,說什麽都行。

“這個電話號碼,是誰的?”

岳涯把她的手機遞到李麗枝面前,指着上面一個電話、

“于家餐廳的啊。”

“于夢笙的飯店?”

“是。”

岳涯認識這個電話號碼,在洪十六手機上看見過,就是很奇怪怎麽出現在李麗枝的手機上。

“這個電話是于夢笙的?”

“是,是于夢笙的。”

“他為什麽會和你聯系?”

“我有一次打牌沒錢了,就去找十六,就和于夢笙遇上了,于夢笙說他會把十六每個月發工資的日期告訴我。有幾次我沒錢就問他十六發沒發工資,于夢笙就借我錢,十六就還他錢。”

“這個時間,,,”

岳涯指了指她和于夢笙最後一次通話的時間。

“這個時間怎麽回事?當時希希剛去世,你就去了。你的時間也太巧了,趕着時間去争搶希希的屍體。你手機上顯示,于夢笙和你通話的時間是你去醫院的前一小時,希希去世前一小時,這一小時他是不是對你說什麽了?”

李麗枝眼睛一移動,岳涯冰冷的指尖就摸到她的脖子。

“你最好別騙我。”

“我不敢不敢的,真不敢!”

李麗枝趕緊擺手,她怕死了剛才的窒息恐懼。猶豫了一下。

“于夢笙給我打電話,說希希快死了,我是希希的媽媽,洪十六和洪滿山都不是合法繼承人,肇事司機想私了給家屬一大筆錢,我要是不去的話這錢就落到洪十六手裏了。還說只要我不起訴肇事司機,能把希希的屍體盡快火化,價錢随我開,我要多少都給。”

“于夢笙說的?不是姓原的姓李的?”

岳涯覺得這事兒太奇怪了,怎麽會是于夢笙幫着做說客從中周旋呢。就因為幾家人關系不錯,跑出來幫忙?他多沒事兒閑得蛋疼?

“是于夢笙。我拿錢的時候是一個叫李啓明的人給我的,沒有姓原的。”

岳涯把李麗枝的話每個字每個字的琢磨。

“希希當時沒病情惡化他就知道希希快死了?”

李麗枝眨巴眨巴眼,搖頭,

“我不知道,我接到他電話的時候,他就說希希快死了,我去晚了的話錢就沒我的了。”

岳涯的大腦飛速的轉着,這裏邊的事兒怎麽越來越撲朔迷離,希希當時的病情在好轉,醫生都說了她高燒退了心肺功能恢複,腎髒破損也有好轉,可突然間她就病危了,就這麽快速的沒了,醫生的話前後矛盾。時間很短的突然的希希就沒了,不夠一小時。

他記憶力很好,重要的時間他任何一件小事都不會忘記。希希去世前一小時他還在醫院沒回去呢,那時候他們都松口氣以為希希會康複,所以他才回的家。那時候,于夢笙就知道希希會死?

于夢笙在這件事裏,扮演什麽角色?單純的說客?

希希的死亡,單純的是內髒衰竭?

李麗枝看到岳涯的眼神盯着別的地方,小心的暗自松口氣,有些話沒敢說,看樣子岳涯也不想繼續追問了,他不問最好。

慢慢的移動,後縮,在縮,縮到一個岳涯伸手勾不到的地方,一股碌爬起來就跑。

岳涯太可怕了,岳涯會殺人,他不是說說是真的會殺人,這個人變臉快喜怒無常情緒不穩定,誰知道他下一分鐘會不會真的掐死自己扔進湖裏?

岳涯比于夢笙還可怕,看着軟糯可欺,看着溫文儒雅的人都是假的,他們一個個的都不是好人!

岳涯想事情專注,沒搭理李麗枝,等發現李麗枝跑了也沒急,他本來蹲在地上,馬上後腳發力身體如箭一樣沖出去,李麗枝跑出去十多米被岳涯一把揪住後脖領子。抓小雞子一樣給拎回來了。

“我把你左手砍了你信嗎?”

岳涯淡淡的說着。

“反正你左手也斷了三根手指頭,長時間沒有治療也就廢了,幹脆把左手砍了吧,手砍了你也就不再繼續賭錢了。”

離開高利貸的控制,她狗改不了吃屎對打牌還有深深的迷戀,李麗枝就算是回去,老實幾天肯定還會故态複萌,繼續打牌輸錢月月找洪十六要錢,十六現在有自己的飯店買賣了,李麗枝估計要的更多了,五千一萬的要,沒完沒了。

李麗枝今年也就五十歲,這要是活到八十,每年至少給她一二十萬,還不算幫她還錢高利貸的錢,到八十歲的話,十六賺多少錢也不夠填她這個坑的。

這是要把十六吸幹了的打算嗎?十六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冤大頭。

把她手砍了吧,兩只手都砍了,看她怎麽賭。

李麗枝撲通就癱軟在地,腳軟的再也站不起來,臉上又是冷汗又是眼淚,把手背到背後。

“不要,求求你,我不賭錢了,我真的不賭錢了,你別砍了我的手。求求你,求求你!”

岳涯有點發愁了,蹲在地上托着下巴。

“哎,砍了你的手也不行,你天生的賭鬼,就算你手腳都沒了,用嘴巴也會賭錢。怎麽辦呢?宰了?殺了你弄成失足落水也簡單,可你畢竟還是十六的媽,他恨你恨得要死,我不能私自審判了。得了,帶回去吧,反正弄死你簡單得很。”

岳涯就像解不出數學題的小孩,特別無辜的說着讓人毛骨悚然的話。

“別賭錢了,不然手沒了,命也會丢了。這麽大人了聽話啊。”

笑着拉起李麗枝,還彎腰給李麗枝拍了拍身上的土。

“走吧,回酒店洗洗換換衣服,今天就不帶你去醫院看手了。下飛機再說吧。我累了,也到吃藥的時間了,你說說你,這麽大歲數了還不如我這麽個晚輩,十六規定我吃藥,我一次不落都聽他的話,你怎麽就不能聽話呢。”

他拍一下,不,他碰一下李麗枝,李麗枝就跟被蠍子蟄了一樣一跳一跳的,驚恐地看着岳涯,就怕他手裏多了一把刀,就怕岳涯的手掐到她脖子。

可岳涯對她笑得很溫和,越笑,李麗枝越害怕。

帥氣精致的溫和男人,有一個殺人不眨眼往死了折磨人的性格。

慢吞吞?輕聲細氣?不覺得陰冷恐怖嗎?

特別想逃,可她真逃不掉。

岳涯慢吞吞的走回酒店,一邊走一邊抱怨。

“我怎麽沒就近找個地方,這又冷又餓又黑的,我都快累死了。還有多久才到啊,我走不動了。”

懶病上來了,真懶得走了,他也累了,這一天半夜的折騰。

“我真傻,就顧着生氣了,把你扔洗手間逼問也行啊。也不對,你要不配合我,或者我手一重的真弄死你在酒店不太好辦。說起來你也許不信,我真是抱着弄死你一了百了想法去的公園深處。”

笑眯眯的看着李麗枝,李麗枝哆嗦成一團。她信,她相信剛才岳涯是準備殺了她的。

“快走吧,回屋睡覺了。”

酒店附近還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肯德基,岳涯摸摸肚子,餓了。

他們走進肯德基的時候,店裏只有店員,岳涯難得殷勤,自己動手端來早餐粥油條,還給李麗枝拿來勺子,遞到李麗枝的手邊。

“阿姨,你快吃點,雖然味道不如我們十六做得好,吃飽了好睡個好覺,下午趕飛機也不會太累。阿姨,下午就回家了,這次你出門真的吓壞我和十六了,以後別亂跑了啊,找不到你我們都急壞了。”

岳涯咬着油條有些高興的開口。

店員看過來,以為是關系不錯的侄子和阿姨。

“阿姨,你不吃嗎?我喂你吃嗎?你想我喂你?”

岳涯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粥,看到李麗枝耷拉着腦袋不動彈,碗筷稍微放得重了些,李麗枝一哆嗦,她聽得出岳涯這話裏的意思,玩大了你讓我喂你?在做無聲抗議小心你的命!

趕緊往嘴裏扒拉,狼吞虎咽的吃。

岳涯又笑了。

吃了飯回了酒店,岳涯剛到酒店,手機鬧鐘就響了,還不等他去拿藥包,洪十六的電話就打過來。

“早上了,止咳消炎的藥。”

洪十六聲音懶懶的,一聽就才睡醒。估計是被鬧鐘吵醒的。

“吃着呢吃着呢。”

“你吃點東西在吃藥,不然把你胃弄壞了。”

“我吃兩根油條一碗粥,剛在肯德基吃的。大寶寶聽話吧。”

“挺聽話的,那誰呢,接到了?”

“身邊呢,下午的飛機,天黑就到家了。”

“你把她捆起來,別讓她跑了。”

“她不會跑的,不敢。你再睡一會,五點要去菜市場呢。”

“別貪玩早點回家。回家我給你包餃子吃。”

“親我下,快。”

“困了。”

“你不親我回家了我啃死你。把你的嘴啃得像你灌得腸兒。”

“給你臉了?”

“親!”

岳涯拔高聲音,嗷一嗓子。

洪十六耳朵都麻了,瞌睡蟲都飛了,吓得。

“我的耳朵!”

“親不親?親不親?”

“親親親。”

洪十六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要是在眼前絕對用鞋底子抽他,隔着電話呢他鬧也沒招啊。

敷衍的對着電話嘬了一下,上嘴唇碰下嘴唇,輕輕一個啵兒。

岳涯樂的就差滿床打滾了。

“到家了我回親你,親死你!”

“滾,不要臉的死長蟲。”

洪十六挂斷電話,睡不着了,想起岳涯笑彎的眼睛,不由自主的也笑了。說起來,他們倆說是戀愛搞對象,其實還真沒有深吻特別親密的時候呢。

不是這種事就是那件事,不是他忙就是另一個睡死了,哪來時間親密呀。

喜歡上一個熬夜的黑白颠倒的作家,親密時間都沒有。

奇怪了,那麽多作家,是怎麽維持夫妻和諧的呢?就比如男性作家,晚上寫東西一寫就到半夜,後半夜,妻子老婆睡美容覺了。等男人睡了,妻子起來做飯帶孩子了,問題來了,什麽時候造出的小孩呢?

又或者女性作家,網絡上女性作家很多的,女性作家熬夜寫東西,老公們就自己睡被窩?要是纏着老婆愛愛親親的,女作家為了趕稿會不會一氣之下分房睡?這不影響夫妻生活嗎?

他和岳涯就這樣,說會話就很晚了,他不想讓岳涯熬太久,也不打擾他寫東西就早早睡了,可岳涯一熬就天亮,天亮了就跟游魂似得東搖西晃吃飯都能睡着,自己急着做早飯去菜市場,一天天的在飯店,岳涯一天天宅在家裏。哪來的時間培養感情啊。

作家不會注定孤老終生的吧。

恩,作家單身的很多。

行吧,他回來了就親親他吧。

戀愛戀愛,嘴上說戀愛不算數的。

岳涯挂斷電話心情很好,往床上一躺,閉起眼睛準備睡會。

李麗枝不敢入睡,岳涯和她不是一個房間,這不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嗎?她要是繼續和岳涯在一起,回去了,等待她的不準是什麽,她聽明白了,洪十六不是把她接回去就行了,是憋着勁收拾她呢,岳涯所做的一切估計都在洪十六的授意下、一個岳涯她都怕得要死,再多一個洪十六誰知道她會遭受些什麽,李麗枝怕了,怕得要死了,迫切的想逃離。

等呀等呀,隔壁的房間一直沒動靜,李麗枝猜岳涯肯定睡了,悄悄地下床,鞋子在地板上發出一聲輕響,趕緊把鞋子拎在手裏,打開房門要跑。

可李麗枝出不去門,岳涯打着呵欠靠在門框上堵着門口。

“你別逼我把你打暈。回去睡覺,別惹怒我。”

“你把我放了,以後不管我啥樣都不給十六打電話了還不行嗎?你們別管我了行嗎?”

“不行,十六說了要把你帶回去,你要跑了,他和我生氣,我害怕他發火。”

“你就說你睡着了,我丢了,我真不會在打擾你們了,我發誓我就是被人害死我也不會給你們打電話,你把我放了吧,放了我吧!”

李麗枝雙手合十,哀求。

岳涯懶得廢話,幹脆把李麗枝推回去,碰的就把房門鎖上了,門把手用繩子捆起來,房間裏沒有窗戶,她想跑都沒出口。

打電話到樓下去,告訴前臺,門鎖被捆上的房間打電話讓你們開門不要開,她精神有問題,一直到處亂跑,我追了好久才找到的她,要把她帶回去交給她兒子的,她要跑出來了就幫忙幫我攔住。

李麗枝連哭再鬧,踹門砸牆都不好用了。岳涯舒舒服服的睡個覺。隔壁動靜激烈他就知道李麗枝沒跑,她沒跑就行。

鬧到下午李麗枝脫力了,岳涯睡飽了,吃好了,穿得厚厚的拉着李麗枝去機場。

飛機沒有晚點,飛回來了。

“哎呀,完了,就顧着和你生氣了,都沒給我的十六買禮物。”

出差去外地,怎麽可以不帶禮物回去呢?他可是年吧月的不出門,好不容易出次門必須帶禮物的呀。

算了算了,總不能飛回去在買禮物吧,看到機場賣書的地方了,岳涯挑挑揀揀準備給十六買一本菜譜回去。猶豫着是家常菜好還是川菜好,他選擇困難症、

李麗枝不敢說話也不敢跑,只好東張西望。

遠遠地看見于夢笙也推着行李車走過來。李麗枝眼前一亮,剛要跑過去打招呼。

“還是送一本我的小說吧。”

岳涯終于敲定了,送他自己的小說,親筆簽名的哦,獨一無二的哦。

岳涯的話打斷了李麗枝動作。李麗枝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盯着于夢笙看。

于夢笙也看到了李麗枝,皺皺眉頭站在人群裏,盯着李麗枝。

遠距離的視線交流,誰也沒說話,就這麽看着。

李麗枝指指一邊付款的岳涯搖搖頭。

于夢笙對她做出一個封口的手勢。

“回家了!回家吃餃子喽。”

岳涯忙着把這本小說放包裏,再擡頭的時候,李麗枝就乖順的在身邊等着。

再找于夢笙,他已經不在人群裏了。

“快出來,我接你來了!”

洪十六給岳涯打着電話,一聽這個,岳涯的心髒怦怦的亂跳,他接自己來啦,遠歸的人終于回家了,得到熱烈歡迎啊。

拖着李麗枝幾乎連跑再颠的一路沖向機場外。看到洪十六站在計程車邊,岳涯把行李一扔,一個飛撲就撲上去!

“十六,大寶寶回家啦!大寶寶想死你啦!”

像只金毛犬,看見主人了就熱情的撲倒磨蹭,臉貼着臉的蹭蹭蹭,緊緊地抱着,恨不得把洪十六抱起來轉幾個圈!

洪十六用力推着岳涯的胸膛,不讓他用力過猛的擁抱。

“肉都壓出來了!”

岳涯有點蒙圈,他們倆可誰都不是胖人,哪來的肉都壓出來了?

洪十六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掏出一個燒餅夾肉,拆開塑料袋還是熱乎的。

“怕涼了不好吃一直放衣服裏邊了。餓了吧,啃個燒餅夾肉。”

岳涯眼睛水汪汪的,托着個燒餅夾肉跟抱着烤乳豬一樣,那叫一感動,那叫一心滿意足。

“十六,你對我真好。”

好的想為十六披荊斬棘開辟出一條康莊大路。

“你先墊吧點,等我回家了在煮餃子。你先回家,咱們老爺子在家看電視呢我不放心,萬一玩煤氣玩火呢,你先回去。”

“你呢?”

洪十六的視線這才轉向李麗枝。

“帶她去醫院,她要利用手不好的借口使喚咱們倆,還是給咱們倆找事兒,先治手在回家收拾她。”

咬着牙盯着李麗枝,也該到她還債的時候了。

“那我先回家了。你別太晚回來,我餓死了都。”

人帶回來了,至于洪十六想幹嘛都不管,十六想殺人他就去挖坑,十六想打斷她胳膊腿,他就遞棍子。

回家了,出差真的累死,他還是想念那個窄小的幹淨的家。

案板上一堆的小餃子,白胖胖的看着就饞,洪滿山抱着一個蘋果啃的亂七八糟,說話有點不利索。

“好幾天沒看到你了。”

“叔你想我了吧。”

“想了。那小子說你去看希希了。”

“那小子是你兒子!”

“你才是我兒子啊,十六。”

岳涯笑着給老爺子擦手擦臉。

“對,我是你兒子,爸,餓不餓,我煮餃子啊。”

點火燒水,從包裏拿出在機場買的小點心,掰成小塊一點一點的送到洪滿山的嘴邊。

“希希成績很好,老師一直誇她呢,你就別擔心她了啊。”

“不擔心,我就等着喝酒呢,洋酒沒喝過。”

“我給你買呀,等你血壓正常了,咱爺倆喝點。”

把餃子撈起來,好好的餃子讓他煮破了好幾個,很努力地去想洪十六怎麽調的汁兒?倒了半碗醋半碗醬油又拍了幾瓣大蒜扔進去幾個剁椒挖了一勺辣椒油,把整個餃子在這個詭異的汁兒裏打個滾,遞到洪滿山嘴邊。

洪滿山三口兩口把蘋果吞了一抹嘴。

“不吃,我怕毒死!”

嗨,你個老頭兒啊,幹嘛一副誓死不招慷慨大義的愛國主義戰士形象啊。

洪滿山吃了一碗餃子丢給岳涯一個蔑視的小眼神,

“你才不是我兒子!哼。”

老頭回屋睡覺去了,岳涯看着這碗詭異的汁兒,又倒進去少半瓶香油,別說老爺子不吃了,他都不吃。

敗家爺們說的就是他!

趕緊消滅了,不然十六回來還罵他。剛把碗洗幹淨,門一響洪十六拉着李麗枝回來了。

“老爺子睡了,你最好別喊,老爺子恨你恨的咬牙切齒的,你把他吵起來了,老爺子和你拼命我們拉不住。”

一看李麗枝的手包着嚴密,岳涯提前警告,別喊,別鬧。

李麗枝回到這個小院,排斥的很,太小,太破。

當時要不是因為這裏太破,洪滿山一點本事沒有,她也不會出軌和別的男人跑了。可她跑了也沒落個好下場。

“熟悉吧。”

洪十六站在院子裏左右看着。

“你和洪滿山結婚的時候,在大屋,西邊那屋,現在洪滿山自己住着呢。柿子樹是我爸種的,你們結婚那年種的。丁香是我種的。我記得當年院子裏還有葡萄架,到夏天了,那時候也沒空調就在院子裏吃飯,蚊子蛾子亂飛,從我記事起,你就不斷的數落咒罵,嫌棄家裏沒錢。你摔鍋摔盆的天天鬧,洪滿山天天喝酒,院子裏亂七八糟的,你們一吵架門外就圍一群人看熱鬧。當年你死活要離婚,為了和洪滿山離婚,你都把男人帶家裏來了,離了以後,你有十年沒來過吧,再來就是和我要錢,你只站在院門口從不進來,怎麽,故地重游,有沒有什麽感慨抒發一下啊。”

“洪十六,我是你媽!當年我吃了不少苦才把你生下來的,我沒錢和你要理所應當,兒子就應該孝順媽,你就應該給我錢花。我是你媽,你親媽,你要對我做什麽,天打五雷轟,死了下地獄你!畜生不如!”

李麗枝不敢和岳涯橫,她知道岳涯和她沒關系,岳涯弄死她沒有顧忌。可她拿準了洪十六,再怎麽沒有兒子殺了母親的。洪十六不敢。

“恩,是,是這麽個理,你是我媽,洪滿山當時對不起你,他不該喝多了把你打一頓,你一氣之下把男人帶回家讓他堵被窩你也夠狠的。我知道你們離婚各自都有錯,我沒追着你哭着鬧得要你回來吧,我自己很小就搗鼓吃的,油鍋裏有水飛濺我不知道,胳膊大腿燙了很多燎泡,我沒找誰哭過。我十三開始,你被那男人打,我拎着菜刀去幫你報仇,那男人一看我砍他,他就掄棍子打我,你呢,你幫着他打我。行,我犯賤,我不該管你的事兒,可誰讓你是我媽呢,你一個電話我就去幫你,怕你被打了,可每次都是我送上門讓你們倆打。我十五歲打工洗盤子端菜,賺得零花錢都給你了吧。幾十幾百幾千一直到現在,你用希希換走了兩百萬!李麗枝,你生了我和希希不假,你配做母親嗎?你配嗎?”

洪十六拖着李麗枝的胳膊往希希的房間走。

李麗枝不走,洪十六一點也不客氣,死拉硬拽硬把她推進去。

希希在世是怎麽擺設現在還沒動,洪十六岳涯都對洪滿山說,希希出國讀書了,留學深造了,也許是說多了,謊話他們也都開始信以為真,也許是他們真的希望希希真的是出國留學,希希的房間誰也沒有亂動,洪十六有時候進屋清理一下,岳涯有時候進來坐坐,就真的以為這姑娘還在世。

一米半的床,挂着小熊的被子,牆上有一些明星海報,還有她自己畫的素描畫,書桌邊有她的書本,還有一些小姑娘喜歡的發卡,指甲油,各種可愛的圓珠筆。衣服鞋子都在櫃子裏,幹幹淨淨的。

只是牆上挂着希希的一張照片,笑靥如花,燦爛可愛的笑臉。

“李麗枝,我是男的粗生粗養我活得下去,咱們就說希希。希希是你和誰生的?估計你都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見希希的時候,她三歲,小丫頭那時候還沒一個笤帚高,她給你洗衣服。話都沒說全呢,她跟我叫哥哥,你管過她吃飯嗎?她餓了跟你說,你不是給她一耳光,就是那男的往死了打她,我不止一次的看見她去垃圾桶邊撿吃的,有一次你和那男人贏錢了喝酒吃串,希希舔着竹簽子上邊的殘渣,男的一大嘴巴扇過來把希希的牙都打掉了。她的臉就沒幹淨過,她的頭發總是亂七八糟,就這麽一點,就到我大腿這,瘦的眼睛特別大。該上幼兒園了,你不送她去上學。該上小學了你不讓她去,

你管過嗎?你沒有,你沒有不說,男人借高利貸打牌,你跟着一起玩牌,三天三夜你不給孩子吃東西,錢都輸光了高利貸要砍了你們的手,你說把希希賣給他們。她才七歲,七歲,那些男的就對希希亂摸,你管過嗎?你看着他們摸希希,你知道希希被他們帶走的話,希希也許會成為他們的雛妓嗎?她一輩子就徹底完了!我東借西找偷了家裏的錢給你還了高利貸,我才把希希帶回家。

希希乖巧懂事,每天都好好上學,放學回家就幫我洗衣服收拾家,我做飯她打下手。她十歲以後就把這個家一半給撐起來了,知道我賺錢辛苦從來不會提要求買什麽東西,知道家裏不富裕她自己做飯帶去學校,就為了剩下那點午飯費。”

洪十六的手顫抖着,指着牆上希希的照片。

“我從不到一米高不足四十斤的小丫頭,一點一點的,我一點點的帶大,好不容易她長大了不用我操心,花一樣的小姑娘,誰看到了都喜歡希希。她學琴花多少錢我高興,我知道我妹子會有出息,希希真的很有出息,區冠軍,市冠軍,小提琴比賽她每次都拿第一。她小提琴晉級也非常快。演出沒有衣服自己去借也沒說過要買一件。”

“李麗枝,你看看,你看看希希,你看看她是不是又乖又漂亮,她已經被一所大學錄取了,她在國內上完音樂學院就出國繼續留學,我們家希希絕對能成演奏家。她有這些成績,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都是自己努力來的!你看着她的照片!你愧疚嗎?你覺得對不起她嗎?你有過一分一毫的對不起嗎?”

洪十六罵着,嘶吼的聲音裏哽咽着。眼淚在眼圈轉了好幾圈,硬生生憋回去。

“她怎麽死的?被李瑾原邦脅迫帶進酒店,被李瑾原邦打得不成人形,沒有跑掉,被原邦開車故意撞死的!你還嫌棄希希死得不夠慘,用兩百萬把希希火化了!你還用希希死亡換來的錢去打牌,一次賭二三十萬的?你輸掉了希希一條腿!這些你根本就沒想過!

李麗枝,你是人嗎?虎毒不食子,你是人嗎?你算得上母親嗎?你太惡毒了,李麗枝,我不打你,我也懶得罵你,你就在這,每天給

九死不悔

···
下一章 上一章
上一章下一章

第17章 一回頭看見岳涯一頭要紮進粥碗,一把托住他的腦袋

28%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