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回頭看見岳涯一頭要紮進粥碗,一把托住他的腦袋

幹什麽啊。

趕緊給韓宇打電話,響了好久,韓宇喘着氣接通電話。

“十六哥,岳涯瘋了!你快來啊!我抓不住他了!”

“他幹嘛去了啊!”

“我哪知道啊,打完電話就跑,岳涯,岳涯你幹嘛去啊!”

韓宇一路狂追,電話裏傳來氣喘籲籲的聲音,風聲。

“跳樓!媽的我不活了!”

遠遠地岳涯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

“十六哥,他跑到工作室樓上去了啊,我們工作室這棟樓有二十多層啊,你趕緊的快來啊。”

洪十六顧不上近在眼前的原邦的家,也顧不上去把原邦腦袋剁了,趕緊轉彎往岳涯的工作室開。

“你告訴他,我馬上就到了,別瘋,我馬上就到了!”

“好好好我穩住他,你趕緊來啊!”

韓宇挂斷電話,氣的盯着站在樓頂的岳涯。恨不得吃了他。

“來不來?是不是快來了?”

岳涯站在樓頂,着急的問着韓宇。

“你就不能對他好點?洪十六多難,你還用跳樓威脅他。你們倆吵什麽啊,不是感情挺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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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好架不住他作死啊,我要不這麽威脅他他不準幹出什麽來。來嘛?是不是馬上就來?”

“他要不來呢?你這幹等着?”

“他要不來我就真跳了。到這時候了他還不重視我,我還活着幹嗎。問你呢來不來啊。”

“來來來,就在路上了。哎,到樓底下了吧,那車是不是啊?”

遠遠的風馳電掣開過來一輛車,戛然而止停在工作室樓下。

岳涯趕緊邁出一條腿,半個身體在樓層外邊。

韓宇吓的心髒都快蹦出來了,樓頂風大,岳涯這衣服怎麽還兜風,本來就瘦高瘦高的,風一吹他就搖搖晃晃,随時都要被吹到樓下的感覺。韓宇真受不了了。

“岳涯,我草你祖宗十八代,你們兩口子吵架我一個外人吓得心髒病都出來了,你能不能扶着欄杆站好啊,你別吓唬我行不行啊!”

洪十六沖進電梯,恨不得現在就長了翅膀飛上去。

岳涯什麽脾氣?看着軟糯可欺,溫文儒雅,其實他脾氣躁着呢,真生氣了什麽都敢做。可別真的一火的幹出什麽來、

到了頂樓,趕緊往上爬樓梯,沖到樓頂了,看到岳涯真的搖搖欲墜的站在樓沿,也就半米寬的距離,死死的看着樓下,韓宇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也不敢上前。

“岳涯!你別鬧了,下來!”

“你別過來,我就問你一句話。你不說清楚我就跳下去。”

岳涯抽抽鼻子,一臉的生無可戀。

“你下來再說。”

“就現在說。”

“好好你說。”

“我重要還是報仇重要?為了把原邦宰了你就可以把我扔一邊嗎?我跟你過這麽久了,你就沒替我想想?”

“這沒可比性。你別胡攪蠻纏。”

“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你心裏恨着,雖然不說,看着和正常人一樣,你天天睡我身邊,每次睡着了都做噩夢,總是說希希在哭。我不是和你說了嗎?有我呢,交給我,你幹嘛明知道是圈套還去鑽?于夢笙利用你殺人你還聽他的?就沒想過我嗎?信他的話不聽我的話,我重要還是他重要啊,你也太傷人了。”

“你們倆換個地方說話行嗎?”

韓宇氣的肝疼,下來說不好嗎?風一吹真要摔下去小命就沒了。

“于夢笙能和你比嗎?我恨他我愛的是你。”

洪十六也有點火。

“希希治病的時候,你去籌錢,我給他打電話求幫忙,他把我罵的跟條野狗差不多。你把房子賣了版權賣了給我湊錢。紅樓是你幫我開起來的,我的車也是你給我買的,房子也是你給我買的,你做了多少我不知道?我愛你啊,就因為我愛你,我不想讓你去做了。早晚都要結束,總要有個人去承擔,我能看着你死嗎?”

“那你就把我扔了,不要老爸了?你就忍心看着我們爺倆病的病老的老?往後的日子過得生不如死?”

洪十六一步步走上前,伸手拉住岳涯的胳膊。

“沒有,我也舍不得。大寶寶,你別跟我生氣了,你為我好,我也想對你好。我對不起你,要是沒我們家這點事兒,你至于擔風險嗎?你那麽有才華,還不是讓我拖累了?咱不鬧了,你下來,我哪也不去了,我陪着你。”

專注的看着岳涯,死死的抓着他的手。妥協了。

“仇我不報了,原邦我不殺了,就到這不管了。咱們過咱們的日子,行不行?”

岳涯看着洪十六眼睛裏的無奈,妥協,還有他說着那句我愛你,心都是軟的。

他寵愛着洪十六,洪十六嬌慣着他。

彼此做的事情都心知肚明,你為我做的,我為你做的,不用說清楚,但是心裏都知道。我愛你,你也愛着我。

“你聽我的,不要着了于夢笙的道。你要幹什麽提前言語一聲,事兒是咱們倆的,你別動不動的就把我撇一邊不要我了。十六,這麽多年只有你全心全意的對我好愛着我,我也只有你,你撒手了不要我了,這世上還有誰能要我?”

眼睛裏有委屈,洪十六看着心疼,這麽多年岳涯過的辛苦,備受折磨,好不容易有了現在的生活都是争取來的,他是在害怕,怕眼前的生活沒了。怕愛人被抓槍斃了,才鬧得這麽一出。

“我要你,不會把你扔了的。”

岳涯探出半個身體緊緊地把洪十六抱住,這是承諾,他相信以後洪十六不會再這麽莽撞,做什麽事之前都要想想自己了。

洪十六也把他抱緊,吓都吓死了,就怕他一踉跄摔下去,抱住了不撒手,風大也沒關系,就算出意外他也能把岳涯拉住。

“快下來吧,煩死你們倆了。下來!”

韓宇沖上去七手八腳的把岳涯扯下來,到了安全地帶,韓宇一腳踹在岳涯的腿上。

“我怎麽認識你了?”

洪十六趕緊攔住韓宇。

“我車裏有菜,工作室的人沒走的話你拿出來給他們分着吃了吧。”

韓宇憤憤,瞪了一眼岳涯,下樓去。

頂樓沒別人了,洪十六壓抑的怒火爆發。擡起手一拳打向岳涯,讓你給我玩自殺,讓你威脅我,讓你往死了作。打不死你的。

可他這一拳打出來了,看到岳涯消瘦的臉頰了,拳頭到了嘴角邊,拳頭張開變成了手掌,撫摸上他凍的冰冷的臉,狠狠地親吻上去。

混蛋,大混蛋,就會吓唬人,作精鬧妖氣死人,還舍不得打一下罵一句。

咬死你,咬死你!

岳涯用力抱緊洪十六,摟住他的腰按着他的屁股往自己這邊用力,身體摩擦,胯骨款擺,蹭的發火發熱。

憤怒變成了親密,再怎麽生氣,咬他一口,他還追上來親吻,用力咬回去他用更大的力氣親吻回來,心裏的着急火冒三丈也被他安撫。

“你能不能不作?”

洪十六還是給他一拳。打在岳涯的肩膀上。

“疼呢。”

岳涯抱怨着疼,把腦袋抵在洪十六的肩膀,緊緊抱着摸着,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岳涯這顆心才算徹徹底底放下來。

“十六,你千萬別節外生枝,什麽別管,就把餐廳管好了,這我就謝天謝地了。”

輕嘆口氣,摸着洪十六的臉。

“這次你要真去了,着了于夢笙的道,我就前功盡棄。一切都完了。你別想什麽誰要去承擔,以後怎麽辦,這種問題關系不到咱們。我和你說過,就算是有人說人是我們殺的沒證據他們也拿咱們倆無可奈何,會有人承擔這一切,但絕對不是我們。你信我,好不好。”

岳涯第一次和他讨論這個問題,認真的嚴肅的看着洪十六,沒有了撒嬌任性作精胡鬧,深沉的看着他。

洪十六眼神裏還是有些猶豫,能這麽簡單嗎?

岳涯笑了,順順他的頭發,把身上這件肥大的羽絨服拉下拉鏈,把洪十六包裹在中間,緊緊地抱着,貼着他的耳朵低語。

“什麽事我都有計劃,我說和要跟你過一輩子,我不會食言。我們一起賺錢做生意,我們互相寵愛着生活,我們還會收養個小姑娘,我和你計劃了一定會實施。害死希希的人會受到懲罰,我會讓你睡個安穩,也會有人承擔這部分責任,但絕對影響不到我們。”

“恩。”

“哪怕有一天我或者你,被警察帶走,你就實話實說不知情。咬死了什麽也別說,他們威脅恐吓,說什麽交代了就是自首,能減輕刑罰,你也別信。不要讓任何人突破心理防線。相信我,一定相信我,你任何決定想法都要和我說。”

“好的。我聽你的。”

“最重要的,你別想着咱們倆只能活一個,你去承擔這部分責任,和你無關。不是你的事兒你別攬這個責任。我會活着,你也會活着,別把我撇一邊你去自首,承擔一切,懂嗎?”

這是岳涯最不放心的,洪十六今天就是這麽想的,所以他義無反顧,想把原邦宰了,明知是圈套也去。

怕的就是最後洪十六為他人頂罪。和他無關,他頂罪幹嘛?這不是明知火坑也要慷慨赴死嗎?

杜絕他這個念頭,就這一次,硬攔了下來,再來第二次誰都受不了了。

“你要去頂罪,我就真的跳樓。我不吓唬你,這次我攔着你作死了鬧,你就當我演習,再有這事兒,你沒走進警局呢,我就先一步摔死。反正你也活不了了,那我活着幹嘛?死了拉倒。反正不是我爸,我不幫你養。我豁的出去,現在我就為你活着呢,你沒了我也沒活着的意思了。”

洪十六給他一巴掌。

“你打我我也這麽說。就這意思。”

岳涯有點耍無賴,但這次的無賴,洪十六不敢當成假的,岳涯幹得出來。

“我知道你難受,平時看着沒事人一樣,其實你睡着了做惡夢什麽話都說,過段時間就好了,什麽事兒都會結束了。”

緊緊地抱着洪十六。

“十六,都交給我。沒事的,你從來不是我累贅,也不會拖累我,我愛你,我愛你為你做什麽都可以。”

二月的冷風也吹不到他們,擁抱着,親吻着,緊緊抱在一起。

慶祝沒走入于夢笙圈套,慶祝差一步沒有萬劫不複。

無條件的信任,就像他無條件的愛自己一樣。

于夢笙滿心期待,等着盼着,一直等到淩晨過了,洪十六沒來,咬碎了牙,低罵了一句懦夫。

錯過這麽好的機會,到最後還是功虧一篑。

氣憤還不能表示出來,先一步離開原邦家的別墅。岳山岳石随後也跟着離開。

可岳山岳石的車剛出去沒多久,一輛紅色寶馬飛快地從後邊追上來,幾次阻擋,把岳山的車給逼停到路邊,岳山喝的醉眼朦胧,開車門子準備破口大罵,話還在嘴裏呢,就看到岳涯笑眯眯的打開他的副駕駛位置,坐進來了。

“大哥。”

岳山的酒吓醒了一半,趕緊去看岳涯的手裏是否拿着刀。

“大哥你別害怕,我就是回家路上看到你的車了,想和你說說話。”

“你幹嘛?”

岳山煩躁,特別不想看到岳涯。

“于夢笙剛離開原邦的別墅,他們是不是吵架了?”

“我哪知道啊。你給我滾下去,懶得看到你。”

“大哥,你看你喝這麽多,酒後駕駛特別容易出事,前邊不遠就是一個小公園,這要是開車鑽進湖裏了,我身體不好,都沒辦法救你。你自己能爬出車嗎?”

岳山另一半酒也吓醒了,岳涯就是一變态神經病。啥都幹得出來、

“今天是有過争執,原邦要于夢笙還錢。不拿錢原邦不走,于夢笙答應過段時間再給,原邦就從八百萬一直竄到一千萬。不給說什麽,一起死之類的。不知道不知道。”

“哦,這樣啊。”

岳涯還是笑眯眯的。

“大哥你慢點開車,早點回家吧。晚安。”

開車門下了車,岳山對着岳涯呸了一口,趕緊踩油門就跑。

“問出什麽了?”

洪十六詢問着,岳涯的眉頭皺的有點緊。

“狗咬狗呗,原邦短期內不會出國,他要拿到錢才行。可于夢笙手裏不可能有一千萬的閑錢,直接給了原邦。他也不甘心給原邦,給了原邦就好像是把一千萬扔水裏,水花都翻不起來。就是白搭錢的。他今天給你設局,意思就是你殺了原邦他省了這筆錢。他也很精明,這一千萬直接行賄給原志國,作用很大。給原邦一點用都沒有。他們之間應該有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算了,确認原邦和于夢笙有矛盾,原邦短期內不會出國,這就好辦多了。回家了。”

于夢笙是真沒多少錢了,他買下那塊荒地就幾乎用了三分之二的財産,要和未婚妻結婚,未婚妻要的彩禮也花了幾百萬了,車子房子鑽石一類的,又給了死的原建設幾百萬沒什麽作用,他要孝順原志國,原邦這又獅子大開口要一千萬,于夢笙幾乎焦頭爛額。

洪十六要把原邦宰了多好,可他關鍵時候成慫包軟蛋了。

其實肯定是岳涯攔着,以他對洪十六的了解,洪十六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他是很沖動的人。

一切都在岳涯身上,岳涯到了洪十六身邊,這事情走向就不可控了。

到底誰殺了李瑾和原建設呢?

岳山岳石對近幾年的岳涯一無所知,問起別人來對岳涯也都很模糊,完全不知情不了解情況。岳涯真如外表那麽文弱嗎?

“岳山。你找到岳涯以前在那個療養院養病了嗎?”

“你還記着這個呢?我給你查了,一個小縣城,都靠近深山了。他住療養院的賬單都有寄到家裏,我看了看,他住在療養院裏的時間不太多啊,費用也不是很高。”

“你有那邊的電話嗎?”

“有,你記一下吧。”

于夢笙拿到電話號碼,猶豫了一下,他一直對岳涯沒任何興趣,野雜種罷了,但這野雜種礙着自己的事兒了。

“你好,我是岳涯的家屬,我想問一下,去年岳涯是不是住在你們這裏啊。”

于夢笙直接把電話打到療養院。

“住院記錄裏是有岳先生的住院記錄。”

“那我想問一下,他到底是什麽病症?因為他又住院了,我們這邊的醫生想問問他以前的病史對什麽藥物過敏。”

“是這樣的,根據岳先生的住院記錄來看,岳先生去年在我們這治療注射的也就是普通的增強體抗力的藥物。”

于夢笙一挑眉頭。

“那你記得岳涯嗎?”

“記得,岳先生話很少但是很溫和。”

“他在你們那注射這種普通的藥?這些藥各大醫院都有啊,怎麽偏偏去你們那住院治療呢?”

“因為我們這環境很好,岳先生很喜歡這邊。吊完水岳先生就喜歡去山上轉轉。陰天下雨天氣不好的時候才在醫院裏看看書寫寫東西。”

“山上?”

“是的,我們療養院就建在山腳下所以環境很好,空氣很好。出了療養院走三公裏就可以上山了。山上風景不錯,還有修道的道長。岳先生經常來住我們的療養院,一開始幾年他病得挺重的,心事也重,自從喜歡上山散散步身體比以前好很多。”

于夢笙說了謝謝,挂斷電話。

想重新掌控洪十六,讓洪十六除掉原邦,那就必須先把岳涯弄走。

洪元希死了算什麽,洪十六也死了才好呢。

于夢笙提着點禮物去找原志國。

“怎麽,原伯伯的案子還沒進展嗎?看您似乎很疲憊啊。”

“沒線索沒證據。哎。”

原志國嘆口氣。

“這事兒十有八九是洪十六和岳涯幹的,跑不出他們倆。”

“沒證據,首先洪十六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工作組也對岳涯展開過讨論,他的身體狀況不太可能實施犯罪,在說他有那麽多證人,證明他就在現場。法醫也說了,一把叉子不是尖銳的刀,刺破一個體形偏胖的人的頸動脈,需要一些力氣,還要對身體結構很熟悉,應該有一點功夫。岳涯排除在外了。”

“但我聽說的似乎不是這樣啊。”

原志國馬上來了興趣。

“什麽意思?”

“岳涯的兄長跟我是好友,他大哥說,岳涯名義上是在療養院休養治療,其實他接受的治療只是增加體抗力的,天天健身往山上跑。自己鍛煉身體呢。絕對不是看起來那麽弱的。”

“是嗎?刑偵的也做過對岳涯的深入調查,院方給出的病歷上顯示他一直在治療。”

“可他注射的也就是普通的葡萄糖免疫球蛋白一類的吧,增加體抗力的。”

“這個也問過岳涯,岳涯說他喜歡那的環境,所以去那邊治療就是休養。”

“還是去看看吧,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呢。他要是練了一身功夫回來裝病弱,不就是完美的障眼法了嗎?”

原志國在思考着,于夢笙又加了一把力。

“院長死的挺慘的。”

原志國馬上打電話給刑警大隊,派人去外地,實際調查一下岳涯。

誰願意去啊,市刑警大隊早就怨聲載道了,讓誰去誰不去,最後只好落到刑警大隊副隊長,就是高健的助手身上,助手磨磨蹭蹭的購買火車票,能拖就拖呗。

去火車站的路上,看到了高健送兒子上學。趕緊停車打招呼。

“高隊!”

“幹嘛去啊,不查案子了?”

“唉,領導動動嘴,下屬跑斷腿。這不是嗎?原副省長不知道抽的那股子瘋,讓我去外地,調查一下岳涯近幾年的狀況。沒辦法啊,我要去啊。”

“岳涯有什麽好調查的?”

“說是他在療養院裏住着的時候只是接受免疫力的治療,自己偷偷運動鍛煉身體,有暗中習武的可能性。估計是原副省長病急亂投醫,東一頭西一頭想啥是啥了。”

高健鎖緊眉頭。突然想起了岳涯寫的書。

邏輯性很強,他幹了多年的刑偵工作,對于岳涯書內所寫的殺人手法,他可以說破解不了。

他書內的殺人手法都有專業人士分析,出自國外某種殺人案件,變态殺人案件,進行修飾,完善,全部呈現在書內。

能寫出這麽缜密的環節,步步為營的寫殺人,那,岳涯會不會把殺人手段付之行動,更加完美呢?

他構思出一次次殺人寫進書裏,他把這些構思在完善,實施?利用外表體貌特征作掩護,進行完美犯罪?可能嗎?

岳涯這個人必須深入調查。

“當案子走入絕境,最不可能的也會可能。我跟你一塊去。”

看來,這案子,能從岳涯身上找到突破口了。

高健把兒子塞到計程車裏,也顧不上回家拿東西了,急匆匆的跟着助手一塊去南方。

颠簸了一天一夜,終于到了岳涯住過的療養院,下了國道,一條水泥路修的平整,走進去有一公裏到了一個山清水秀空氣清新的療養院。

北方這個季節桃花沒有盛開,可這裏桃花灼灼,開的繁華,路邊有大面積的油菜花,山上還是大片大片的竹林,療養院隐藏在竹海裏,跟世外桃源差不多。

氣候宜人,空氣不錯,環境真好,就算是沒有病,住在這裏也是一流享受。

“岳涯?哦,他一直都是我負責的病人。”

高健找到了岳涯的主治醫生詢問岳涯的情況。

“岳涯二十三歲就住進來了,那時候他身體很不好。從其他醫院轉過來的病例寫着,他的食道被腐蝕過,所以那段時間進食很困難,氣管腫大,肺部擴張,呼吸困難,腸胃也不好,胃大面積的潰瘍,不明原因的高燒,他體內還有毒物的殘留。他整個人也是死氣沉沉的,那精神狀态,那身體狀态,他好像活不下去了。最嚴重的時候,一天搶救三次。他那時候幾乎不說話,不和外界交流。也沒人照顧他。都是護士護工的給他弄點吃的。有個爺子一個月來一次,也是坐一會就走,老爺子總是苦苦的勸,岳涯才會說說話。”

“他每年都住進來嗎?”

“二十三歲那年住了近一年,說是回北方了。可沒過多久又回來了。他的身體就比以前好了些,還是那樣,話很少,關在屋子裏不愛出門。喜歡看書,一天天對着電腦。他睡眠也不好,神經衰弱,清晨一聲鳥叫他都驚醒,就喜歡出去轉轉。以後幾年就是住七八個月,半年,然後到去年,他在醫院住了四個月。精神狀态比較好了,身體比最開始好很多。但畢竟他成長期受過重創,身體底子在這,恢複的再好還是比較容易愛生病的。”

“他在這邊住這麽久,沒什麽朋友嗎?”

“朋友?住院期間沒人來看他,住一年也只有他養父過來看看。哦,不對,前年姓韓的小夥子來過,來過也是住幾天和他說說話就走。其他人也沒來過。幾乎沒朋友,在我們這他跟誰都客客氣氣的,和誰都很少說話。點頭笑笑就行了。不交流也不說自己的事情。孤僻的有點可憐。”

主治醫生的話讓高建有點恻隐,岳涯也活得挺辛苦。住這麽久的醫院,一年年的生病,幾次都快死了,還沒有人重視過看過他。

“不過他喜歡往山上走,我們這邊的山上有高人,那老道士都一百多歲了吧,老道長身體有點問題就來這裏住了幾天醫院,那老道長和岳涯住過一個房間,爺倆聊得不錯,岳涯就喜歡上山了。清晨太陽沒出來就去,有時候住在山上,從那以後岳涯的精神狀态就好多了。也和我們說話了,也喜歡蹲在院子裏和其他病友玩了。”

“老道長還在世嗎?”

“活得好着呢,五天一下山,療養院外兩公裏的國道邊有一個集市,五天一趕集,老道長在我們這邊特別受尊敬,他就下山趕集,老神仙似得,紅光滿面,走路帶風。我們年輕人都比不上他。說是山上有一個泉水,喝那泉水長壽,附近的村子沒事兒了就上山打水。小孩都愛和老道長玩。就像活着的張三豐。”

“你覺得岳涯的身體狀況如何?”

“勉強吧,比普通人弱,比重病人好,他容易累,容易生病,要精心休養。不然,不太好說了。”

高健點點頭,謝過了主治醫生,走出療養院,一條小土路彎彎曲曲的直通山上。下過雨路有點滑,高健對助手一扭頭,走,上山,看看這位老神仙。

小路時寬時窄,有時候很難走,要抓着一邊的樹幹才能爬上去,說是從療養院到山上三公裏,他走了一個多小時,絕對超過三公裏了,累得滿頭大汗。

“真夠鍛煉身體的,要是天天走這條路,比去健身房還管用。”

助手一邊喘一邊往上爬,三步一滑,好不容易爬到一塊平臺,往上看還有幾百米才到山頂。

“我的天啊,難怪這邊長壽的人多,上山打泉水走這一路也太鍛煉身體了!”

他們是手腳并用的爬上來的,那些村民在拎着十幾斤的水桶上下山,真的身體超級棒。

實在走不動了坐路邊開始喝水,抽根煙,休息一會在往上爬。

“哎,高隊,你看,那是不是老道長?”

助手左右環顧,看到平臺邊坐着一個身穿道袍的老道士,花白的束發,似乎坐在那面對着竹海打坐吐納。安靜的就好像和這自然融為一體。

“不是吧,說那老道士都一百多歲了,這位看上去也就六七十歲啊。”

花白頭發花白胡須,不像是上百歲的老人。百歲老人肯定老态龍鐘了,腰背彎了腿腳不便,這位老先生後背筆直,坐如鐘。

正猜着呢,這位老道長在身上摸了摸,拿出一個手機,高健眼尖,一看,蘋果六。

卧槽,現在的老道長都這麽緊跟時尚嗎?

道長在手機上戳了戳,開始播放音樂,周傑倫的雙截棍。

在這安靜的午後竹林,蒼翠的竹海,下邊有也桃花盛開,再往下是一片片的油菜花田,寂靜的山裏,一位看上去六七十歲的老道長,拿着蘋果六播放雙截棍。

高健的眼珠子都快瞪裂了,難以置信。

老道長刷的就站起來,從一邊掰斷一根竹子,咔一撅,掰斷了,随着音樂開始舞動手裏的竹節。

哼哼哈嘿。

老道長就把手裏的竹節舞動成風,道袍和花白胡須飛舞,動作潇灑,毫不拖泥帶水,騰空下腰飛踢,一氣呵成。

高健和助手都看傻了,要是他們也六七十歲了,還有這身手,這功夫,這份閑情逸致,真能活到一百歲。

最後一個動作,老道長把兩根竹子節用力往地上一戳,人家站梅花樁一樣,穩穩的站在上頭,離地一米高。

他們倆都忘記鼓掌了,看傻了。

“那倆小孩,你們幹嘛的呀。”

小孩?

高健下意識的看看左右,沒有孩子啊。

“說你們倆呢,找誰呢。”

“大爺,不對,道長,我們都快四十了。不是小孩了。”

“嗨,八十歲在我這也是小孩。我都快活你們三倍了。”

老道長像個笑彌勒,臉蛋紅撲氣色非常好,身體不胖不瘦,臉蛋有那麽點胖嘟嘟,看他笑別人不由自主的跟着笑。

“來旅游的?山上沒啥看的,就我是著名景點,看我看我,我都成精了。”

老道長指指他自己。

找到了,這就是那位老神仙,難怪主治醫生說跟張三豐差不多,真的是越老越可愛啊。

“道長,我們是外地來的,想和你打聽個人。”

“誰呀,你們坐着,坐着,說不完今天我請你們吃飯。你們也和我說說你們的城市有啥好玩的。”

這不是張三豐,這是老頑童。

老道長還筆管條直的站在竹節上,立如松,高健和助手坐到一邊的石頭上。

“您老記得岳涯嘛?”

“知道,怎麽不知道呢,那是我小友。我們是忘年交。他就喜歡跟我玩,我也喜歡和他說話。可他回北方了。”

老道長從口袋裏摸出一包洽洽香瓜子,一邊嗑瓜子一邊好奇地看着他們倆。

“怎麽啦?他讓你們來的嗎?沒給我帶好吃的嗎?”

“我們想問問,岳涯會不會功夫?他一直和您老人家在一起,您沒教他功夫嗎?”

“教過呀。他學過。”

高建長出一口氣,終于找到岳涯的突破口了。

“您身手不錯,一百歲了還有這身手,他是不是也和您差不多?”

“這個嘛,他有點笨。學的不太多。”

“他學過什麽?什麽拳術腿法?”

“我是真想把他培養成我接班人,可他貪戀紅塵不出家,身體也不太好,我就教他一些強身健體的東西。他呢,光有個大個子,打拳踢腿的不行,就一樣學得非常好。”

“什麽功夫。”

“八段錦。強身健體的,五六十歲的小孩們都喜歡。”

老道長一笑,跳下竹節。

“不知道什麽是八段錦?我給你們打一遍。”

八段錦又緩又慢,就是強身健體的,和太極拳差不多,意思一樣,一招一式脾氣急得都看着上火。

會八段錦的多了去了,這和他們理解的拳法,腿法,不一樣,這就是健身的,根本不可能用于殺人。

高健燃起的希望在一次破了,本以為找到突破口,還是老樣子。

“我就說原副省長病急亂投醫,跑這麽老遠來了解情況就是耽誤工夫,不可能是岳涯,那麽多證人呢,他還能分身不成?”

助手是徹徹底底的失望了,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老道長打完一套八段錦,臉不紅氣不喘,還是笑着。

“學會了沒有?”

高健有點尴尬,他都沒注意看。

“這點你們就不如岳涯了,岳涯聰明,看一遍就會,演練三次就輕車熟路了。”

“在您老的印象裏,岳涯是個什麽樣的人?”

老道長摸摸胡須,又坐到一邊的石頭上。

“岳涯有執念,以其說他貪戀紅塵,不如說他的貪戀一個人。功名利祿的對他沒那麽多影響,他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大概和他以前生活有關,很渴望被重視,被疼愛,被照顧,他身體不太好。而給他重視疼愛的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是他心裏的那個人才行。岳涯很有才華,他的悟性也很深,看過經書還可以跟我讨論呢。”

“岳涯最初和我認識的時候,話很少,對誰都有敵意,就連吃飯喝水都要再三檢查,因為有人給他下毒才讓他變得身體很差。那時候他恨的人很多,我們了解多了,我知道他恨的人也是最無奈的人,他重視他養父,所以他對他兩位兄長和養母有敵意他卻不會做出什麽。仇恨讓他變成一把利刃,最初的狀态他這利刃像是随時能出鞘,但,慢慢的接觸多了,我也給他講大道理,他也就磨去了那些戾氣。變得平和,心胸放開。他話就多了,和我講他經歷過的事情,外邊的事情,我給他講大道,就是我小友了。”

“岳涯說,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他接受一切世事無常。但他會傾盡所有去愛他愛的人。看看這愛情,看看他這份堅持不懈的心,這就是大情種啊。我是出家了,還早生這麽多年,還是個男的,我要是和他一樣年輕,我就追他了、”

老道長笑嘻嘻的,高健和助手笑得前仰後合,這老頑童啊。

“我就說,

九死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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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一回頭看見岳涯一頭要紮進粥碗,一把托住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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