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回頭看見岳涯一頭要紮進粥碗,一把托住他的腦袋
。就是,就是看着洪十六有些太風光了。心裏不高興。”
“哦,這樣啊,我聽刑警隊的跟我彙報,岳涯找來不少證人證明洪十六是清白的,岳涯臨走之前說過這麽句話,認屍新聞發布三天了,屍體沒人認領,沒人知道是誰,腐爛的太嚴重,但是,你們倆直接和警察說那是洪十六的母親,還說洪十六有可能殺了他母親,還有人證說,李麗枝最後上了一輛紅色的汽車離開的。我記得你有一輛錦緞紅色的寶馬吧,你怎麽知道那就是洪十六的母親呢。難道說,你,,,”
原志國湊近于夢笙,死死地盯着于夢笙的眼睛。這話沒全部說出來,也不需要說了吧。
于夢笙背後起了一層冷汗,他萬萬沒想到,想把洪十六陷害進去置之死地沒成功,卻把他給卷裏邊了。
攥緊拳頭力圖鎮靜,可鬓角一顆冷汗落下來。
“我記得你也認識李麗枝的,是吧。”
“不,不熟。”
于夢笙擡手擦擦冷汗。這事兒他沒想到會朝這個方向發展,對他很不利了。
“我今天從原邦那裏得到消息,你答應給他一筆錢?”
“啊?什麽錢?我不知道啊。是不是打牌喝酒的沒錢了付賬了,記我賬上就行。”
于夢笙有點尴尬的笑笑,假裝什麽也不知道。
原志國笑出聲了。
“年輕人啊,重在承諾,言出必行才行,既然答應了,就給吧,別讓兄弟反目。我也相信你能答應,就一定有能力給。雖然開發城西的批文沒有下發,但一旦下發,你賺的可比這兩千萬多得多啊。”
于夢笙暗自裏咬牙了,原家人吃人不吐骨頭,從一千萬翻倍到兩千萬了,媽的他一分沒賺到呢,兩千萬的行賄進去了。
“原邦懶得在國內了,你就先給他吧,我不急,給他他好離開國內也比較安全了。”
于夢笙心裏畫盤算,他拿不出一千萬了,家底都快幹了,要是馬上開發城西他還周轉的過來,現在他也只是能勉強維持,哪來這麽多錢去行賄?更別說原邦這一千萬他壓根就沒想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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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拿不出?”
“等我兩個月吧,目前我真沒有。”
原志國也沒着急,只是慢悠悠的點了一根煙。
“夢笙,你知道我怎麽一步步走到這個位置的嗎?”
“還真不太清楚。”
“那我就給你說說我以前吧,你就當一個英雄想當年的炫耀了。八十年代我剛參加工作就遇上兇殺案,破了一起兇殺案進了市局的刑警大隊,我九十年代做了八年的市局刑警大隊大隊長兼副局長,本市所有殺人類型是案件是全國破獲率最高的,兩千年進入省廳刑警大隊,破獲販毒案,殺人案,連環碎屍案,一步步到現在。我呢,是一個有三十幾年破案經歷的老刑警了,對一般的殺人案我直覺很準。”
原志國似笑非笑的看着于夢笙。
“李麗枝誰殺死的?”
于夢笙不再言語。
“原邦說他知道你的秘密,握着你的把柄了,大概就是李麗枝死亡這件事吧。”
于夢笙想反駁,原邦不知情!他的把柄是另外的事。可他不敢再節外生枝了。
“李麗枝怎麽死的我不想管。我現在只在乎我侄子,我們家就這一個獨苗,我老母親非常看重,七八十歲的老太太了不能被刺激,不能讓獨苗出任何危險。不如趁早送他出國。他拿到錢就出國了。你看,很簡單不是嗎?你給錢,他出國不回來了,至于李麗枝的案子,塵封二十幾年的案子非常多,那就塵封起來也不錯。小夥子這麽年輕,要是真的為了一個賭鬼去坐牢償命,太可惜了。你說呢。”
于夢笙聽得很明白,要麽盡快拿錢讓原邦離開出國,要麽就把他送到警局,破了李麗枝被殺的案子。
這就是花錢買命。
于夢笙恨不得自己給自己十多個大嘴巴子,讓你忍不住氣,讓你眼紅洪十六,讓你想給洪十六找不痛快。好了吧,一千萬變兩千萬了,他還被人威脅了。他殺人的事情也被人知道了。
洪十六,賤種你怎麽不去死?岳涯!你他媽就是一壞事的雜種!
不不,原邦怎麽不去死,為什麽不去死!
“夢笙?”
原志國看着于夢笙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眼神兇狠,有些急的催促。
“好,我盡快籌錢給原邦,讓他離開是非地。”
原志國心滿意足的笑了,拍拍于夢笙的肩膀。
“好小夥子,識時務者為俊傑啊。”
紅樓的生意沒有變少,而是變得更好,很多人都是慕名而來的,看見洪十六在大廳裏忙碌招呼客人,看見岳涯懶洋洋的坐在角落桌子托着腮幫子對洪十六淺笑,都覺得,世事安穩現世安好,生意好愛人好,這樣的平靜生活是他們的幸福。
岳涯對愛人的寵愛和支持。洪十六隐忍包容善良。
互相寵愛着,互相支持着。
肉眼看得到的幸福和愛情甜蜜,在洪十六和岳涯之間流轉。
韓宇進來的時候,恰好看到岳涯犯懶病,洪十六喂他吃甜點,你一口我一口的甜蜜的比這奶油草莓蛋糕還甜。
大咧咧的往他們身邊一坐,自己切了一塊蛋糕開吃。
岳涯和洪十六誰都沒有斜眼看他一眼。繼續你喂我吃我才張嘴然後對你笑笑喊一聲老公這麽虐單身狗韓宇。
“于夢笙快破産了吧。”
韓宇抓過檸檬水喝了一大杯,一臉的八卦。
“他的餐廳要賣啊,行,你問問多少錢,我買過來給我們家十六開分店。”
“不是,他現在到處借錢呢。借我大哥了,我大哥問我,于夢笙遇到什麽事了,怎麽開口就借一百萬。我四處一打聽,就這個圈子的,少說一百萬,多了三百萬,跟誰都借錢。他不是快結婚了嗎?到處借錢幹嘛。”
“可惜了,我手沒那麽多,我要有一千萬的錢,我就借給他,高利貸,還不上我一個月抽他一次。胳膊掄圓了抽死他。”
“少搭理他。”
洪十六不讓岳涯在摻和這事兒了,上趕着找不痛快。
“老公,你說什麽我都聽。”
岳涯一口一個老公,喊得洪十六臉發紅。拉着岳涯的手舍不得放開。
“看你這個死賤樣兒吧。”
岳涯拿着切蛋糕的塑料刀子對韓宇比劃。
“我把你切了!”
“還有還有呢,于夢笙到處借錢,原邦美了!卧槽原邦得瑟的都他媽快上天了。前段時間不是哪也不敢去躲在家裏嗎?現在是滿城飛,今天泡酒吧,明天摟小妹的。我聽說啊,原邦那些狐朋狗友說,于夢笙借錢是要給原邦。我把于夢笙借錢的數目核算了一下,一千萬。卧槽,這要是借了一千萬給原邦,原邦啥也沒做就成千萬富豪了,再加他們家的家底兒,原邦能有兩千萬。”
岳涯不笑了。點了根煙眯了眯眼睛。
“原邦跟于夢笙要了一筆巨款,這是要跑的意思啊。”
“好像是啊,原邦開始把他們家的車啊,國內幾處房子啊,都準備賣了變現。”
“他跑了還成?不能讓他跑了啊。”
洪十六有點急,原邦跑了不行!
“于夢笙借了多少了?到手的。”
“我跟你說,酒肉朋友就是酒肉朋友,一塊喝酒打牌的行,吹牛逼侃大山的都是好哥們,真要動真格的,那不是小數,這個圈子的有幾個是有工作的?無非就是靠着家裏吃喝嫖賭啊,一口氣拿一百萬借出去,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誰也不傻,沒幾個借的。也就我大哥韓修實在不好說不借,個人借了五十萬。你那倆大哥岳山岳石幹脆手機不接了。于夢笙借了一個禮拜了,也就兩三百萬吧。”
韓宇一挺胸脯。
“我有錢,準備投資我是殺人兇手的網站直接給了四千萬,拍四十集電視連續劇都妥妥沒問題,老子不借!”
“真是風水輪流轉,于夢笙沒想到他也會借錢過日子了。好事兒,今天高興,帶着咱爸出去放風筝!”
岳涯真高興了,于夢笙一開始壓制洪十六,不讓十六換工作多賺錢,日子過的糞筐扣不過屁股,捉襟見肘的。勉強夠生活就沒存款,現在是于夢笙四處借錢到處碰壁。
你他媽也有今天!
真痛快。
“今天寒流殺個回馬槍,外頭風挺大的。”
“風大風筝才放的高啊。我早就想去放風筝了。”
“那行,多穿點再去。”
北方的春天大風和降溫頻發,降溫升溫昨天今天就是兩個季節,不是有那句話嗎?一年四季随時換,我說幾度就幾度。
昨天還陽光明媚,今天就是沙塵暴,天空混黃,風大的瘦子能吹跑了,要抗大米袋子出門。
岳涯這種把春天當成冬天來過的體格子,洪十六給他穿上羽絨服,帽子圍巾口罩的全副武裝。
沒有去郊外,去了距離紅樓不遠的一個公園。
公園沒多少鍛煉的,風太大了也怪冷的,三三兩兩在遛彎,廣場上都沒有人呢。
岳涯高高舉着哪吒鬧海的風筝,洪十六扯着線逆着風跑,哪吒鬧海的風筝就嗖的飛上了天。
手裏一把火尖槍,斜背着一個金剛圈,腳踩風火輪,紅色的混天绫好幾米那麽長,風筝飛起來了紅色的綢緞随風飛舞。哪吒活靈活現的。
岳涯高興的接過風筝線,拉拽,放線,風筝越升越高。
洪十六幹脆坐到一邊的石凳上看着,看着岳涯把手柄交給洪滿山,爺倆高興極了。
洪十六也高興,他所重視的人,一個愛人,一個父親。
這爺倆高興了,他這日子過得就舒心。
岳涯幫着洪滿山拉線。笑盈盈的看着因為風大張力十足的風筝,感受風筝線在手上的拉力和刺痛。
“要小心呀,風筝線可真鋒利呢,一不小心割傷了手。這要是大晚上的沒看到風筝線,一直往前跑,不,跑不行,騎摩托,速度很快的話,那就是現實版的死神來了!風筝線割了喉呢。”
“瞎說,公園裏不讓騎摩托!”
洪滿山反駁。
岳涯對洪滿山挑起大拇指。
“老爸你真聰明!”
洪滿山驕傲的晃晃頭。
岳涯雙手插兜,叼着一根煙看着這根風筝線。若有所思。
“岳大寶,過來喝點熱乎的。”
他們倆能甜得膩死人,一個叫老公,一個叫岳大寶,高興了喊大寶寶,韓宇有時候特煩和他們在一起,關鍵是無時無刻不被虐。
岳涯把手上的毛線手套摘下來給洪滿山戴上,小心點別真傷了手了,回身要坐到洪十六身邊。
洪十六從塑料袋裏拿出一個厚厚的棉墊子放到石凳上,這才讓岳涯坐下。還從洪滿山的輪椅袋子裏拿出一個薄毯子披在他的腿上。
倒了一杯熱乎乎的奶茶,讓岳涯捧着,又能喝有可以暖手。
岳涯快速地在他嘴上啃了一口。
“十六,紅樓裏那倆師傅去學藝了嗎?”
“明天走。車票是一早的。”
“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去嗎?不如一塊去啊,你也體驗一下,看看那位老師傅是不是傳說中的那麽神,要不是名副其實,往後那些大師傅們去學不是浪費錢嗎?”
“不是你不讓我去了?”
“我那不是怕你跑了嗎?現在不怕了,我也琢磨了。每一個廚子的背後就要有一個偉大的作家支持,我要做賢妻良母,不拖你後腿。你去學藝回來,反正給我做飯的時候最多,那我就能吃到更多好吃的了,我就寫一本菜譜出版發售。名字就叫,洪氏菜譜。”
“那倆大師傅也是我師哥,都在廚師學校學過呢,他們去學,學完以後再說是不是實至名歸一樣的。”
洪十六給他弄弄圍巾。
“現在這天氣一天暖一天冷的,你氣管不好,我要走了,誰照顧你。等徹底暖和了再說吧。”
“我也不出門,我們爺倆就住在紅樓。吃的喝的都在這,生意還照顧了呢。等你特別想我,我也想你想到哭,,我就去看你,小別重逢勝新婚。”
洪十六有點奇怪,這次他怎麽這麽着急讓自己出去呢。
岳涯對他笑。
“我也舍不得你,你不要看上誰了啊。”
“所有我認識的廚子裏也就我最瘦。”
“胖乎乎的不是更有肉感嗎?”
“你這麽說的話,我是真嫌棄你,岳大寶,一百三十五斤你什麽時候能有?”
“天氣好點我就能多長肉了,不是冷嗎?耗膘。”
“我明天和大廚子們過去看看,有三四天的就回來,要是真好我下學期就過去學。不行就這麽一期。”
“三天還是四天?”
“三天吧。”
“好,我在家等你。”
洪十六摟住岳涯的肩膀往懷裏帶,岳涯乖順的靠在他的肩頭,相依相偎。
“你等我回來。然後我們一起,,,”
這句話說得很輕很淡,等他回來?一起幹什麽呢?
岳涯只是笑。
“哎,韓宇推薦一家汽車保養店,我坐咱們的車感覺剎車一頓頓的不好用,開過去保養下,反正你明天出差,也不用車。”
轉移了話題,洪十六也覺得剎車要保養保養,勸着洪滿山咱們把風筝收起來,明天再帶你出來玩。
洪滿山在紅樓算賬,洪十六開車帶着岳涯去了韓宇推薦的汽車保養店,車開進操作間,韓宇也來了。
“交給店主吧,十六哥,你回來以後保證還你一個特別好用的車,這店主是我老哥們了,比去4S店便宜多了,技術還好。”
洪十六把車鑰匙交給修車師傅。
“我等等,把車開回去。”
“我幫你開回去。”
韓宇指指岳涯調侃着。
“這笨蛋不會開車,保養好了我就開回去,開紅樓啊還是你家啊。”
“放新樓的車庫吧,三四天沒人開,我們巷子外頭停不下一輛車,風吹日曬的不如放新樓下邊的地下車庫。”
岳涯搶先一步回答。
“新洗的車,這天氣擱外邊放三天絕對糊一層的塵土。洗車太累了,我真不想洗車。”
“洗臉累不累?不就逼着你跟我刷車嗎?每次刷車你就頭疼,都懶得說你了。”
岳涯懶出新高度,拿着抹布坐在一邊喊頭疼頭疼,就是不洗車。北方這沙塵暴,車子在外放一天都是土黃的,洪十六心疼啊,愛車啊,每天一洗,岳涯就看着。
“那我就開新樓的地下車庫去。”
請韓宇吃頓飯,爺仨早早回了家,準備洪十六出差的東西,洪十六一邊放包裏放衣服一邊囑咐岳涯,要吃飯,要勞逸結合,不要一熬就到天亮了,盡量多休息,紅樓的事情不用多操心,有大堂經理負責,你只要管着別出亂子就行,要是有打架的出去打。別影響生意。
注意身體別感冒了,衣服不要亂脫,只要我去什麽樣,你回來什麽樣,我就給你獎勵。
岳涯雙眼放光。
“用嘴!”
洪十六丢給他一個白眼,要不惦記着這是他選的,他喜歡的人,絕對用鞋底子抽他。滿腦子沒別的就這點事兒。
叮囑老爺子要乖,聽你兒子的話啊。
一大清早的把洪十六送上了火車,岳涯沒有默默無語兩眼淚,用不兩天就回來了。
洪十六出差了,岳涯直接去了工作室,韓宇趕緊關上了門,從手機裏翻出一張照片。
“這是我大哥跟于夢笙簽的借款合同。”
“有簽名嗎?”
“有。”
韓宇把照片放大,很清晰的看得到于夢笙的簽名。
“韓大哥沒有問別的吧。”
岳涯把這張照片存進他自己的手機。
“我就說于夢笙借錢有沒有給他打借條,那人現在沒錢了,別等到時候賴賬。我大哥就拿出借條了,有于夢笙的手印和簽字呢,錯不了的。”
岳涯嗯了一聲。
“那你忙着吧,我走了。”
“劇本讨論會啊,你不參加了?”
“紅樓還不少事兒等着我呢,走了。”
說着走了,邁出兩步回來又把韓宇的一件短的皮夾克穿上,又套上他那件有點老舊的羽絨服。
“你也不怕出痱子?”
開春了,風大也不至于穿這麽多吧。岳涯胖了一圈,都是衣服。
“我冷。回頭還你。”
離開工作室帽子口罩圍巾的裹得更嚴密,快步走了兩站路,上了公交車,全身上下只有眼睛露在外邊,就連眉毛都在帽子裏,低垂着眼睛随着公交車搖搖晃晃,死死的盯着手機裏這張照片,手指不由自主的在褲子上輕輕滑動。
跟着一群在城市裏刮大白修下水道有些狼狽的農民工下了車,他這幅打扮也就稍微比這些農民工好一點點,臃腫的,甚至帶着一點狼狽的,衣服還是蠻幹淨的,直接走進一片棚戶區。
轉彎進了靠近路邊的一個簡單的民房,說是民房就連院子都沒有,一室一廳,地方小的就像鴿子籠,窗戶上少了幾塊玻璃,訂着塑料布。
“你就是要租房的那個?租金五百,水電費自付,交三個月押金。”
房間裏站着一個中年包租婆,怎麽看都像是周星馳功夫裏那個包租婆,撇赤拉嘴的打量了一下裹的很嚴的岳涯。看不到臉,只感覺有點壯,上半身很魁梧。
“身份證拿出來。”
“身份證丢了。”
“不會是在逃犯人吧,我可告訴你啊,你這樣的我們不租。”
“複印件行嗎?”
包租婆一伸手。岳涯交給她一個身份證複印件,照片很黑很暗,幾乎看不清樣子,還是第一代身份證呢。
“姓窦?”
“恩。”
“八百。”
包租婆坐地起價。
“你沒身份證,萬一警察來調查了我說不過去,八百。”
岳涯也沒多争,拿出兩千四給她。
“這幾天我就搬進來。”
包租婆嗯了一句,
“先交三個月的押金,每個月的一號來收錢,下個月的一號準時把錢準備好。”
從随身包裏拿出一個租屋合同。
岳涯帶着手套接過筆,一筆一劃的在租屋合同上簽了字。最後一筆拉得很長,微微上鈎。
包租婆切了一聲,簽字都要帶手套啊,不管了反正錢到手了,扭着屁股離開。
等她走遠了,岳涯進屋左右看了看,就連地面都是紅磚鋪的,不是水泥抹平的,岳涯笑了笑。
忙活了一陣子,覺得差不多了。出門離開,門都不用鎖,啥也沒有沒什麽值得偷的。
往路邊走準備坐公交回去,低頭看到他自己的鞋了。有些髒了。腳底下都是泥土。一走就有腳印。
岳涯猶豫了一下,回去把屋子的地面掃了一遍,把他所有走過的地方腳印全都清掃掉。
打車去了他們新買的樓盤,也沒去他們正在裝修的十二樓,而是到了十樓,在于夢笙的房門口撒了小半瓶水。坐到安全樓梯裏抽煙去了。
只有在這抽煙沒人管啊,洪十六每次都盯着他不許抽煙。老婆不在家,老公就可以放肆啦。
于夢笙嫌棄的踩了一腳的水,還好水不多沒有弄髒皮鞋,誰這麽缺德往他門口灑水?跑不了洪十六,真惡心人,跟他住一個樓太惡心,賣了再換?
有錢了絕對把這賣了換掉。
岳涯拿到他想要的東西,高高興興從地下車庫繞了一圈,在直到地下車庫的電梯門口看見了一個告示,看了幾眼,回紅樓了。
“岳涯,車弄好了,直接開去新樓?”
岳涯在紅樓裏忙着,十六不在家他就是老板啊,必須要照看生意。下午時候韓宇打來電話。
“按我要求弄好了?”
“恩。”
“開過去吧。車鑰匙你給我送過來。”
韓宇把洪十六的車開去新買的樓,經過地下車庫的時候,正是下午四點多,太陽微微偏西,照的車很清晰,車牌號清清楚楚。
車速不快,緩慢地經過攝像頭,進入地下車庫,繞了好幾圈,才找到洪十六家的車位,一個角落的車位。地下車庫燈光暗,角落更別說,就連攝像頭都不能照到這裏。韓宇哼着小曲下了車,鎖車門子走了。
把車鑰匙給了岳涯,順便陪着洪滿山喝小酒。
十六不在家,岳涯選了度數很低的紅酒給老爺子一杯,吃着花生米喝着紅酒,爺倆還挺高興。
“我來的時候差點把我吹跑了,今天的大風足有六級。”
韓宇弄弄衣領子。
“我說你最近不是沒生病嘛,十六哥那麽喂你吃好東西,你怎麽就沒胖一點呢。”
“光吃不長肉。”
“你這話容易讓小姑娘罵死你。”
“我胖啦。”
洪滿山笑嘻嘻的。
“是呀是呀,老帥了。”
韓宇拿着酒杯和他磕了一下。
“老爺子,你要出門絕對吸引一群老大媽愛上你。”
洪滿山有點不好意思。
“我們家那群老太太嫌棄我了,不愛跟我玩。”
“那今晚上我帶你出去玩啊,我們區舉辦一個廣場舞大賽,然後各個居委會的大媽都去公園跳舞了,每天都鬧得很晚,今兒晚上跟我出去玩,玩夠了咱們爺倆吃烤肉喝啤酒,咋樣。”
韓宇瞟了一眼岳涯,用帶着小朋友出去玩的口氣吸引洪滿山出去玩。
“兒砸,我能出去玩嗎?”
洪滿山期待的看着岳涯。
“韓宇,我聽左右店家說,這幾天有小偷來店裏偷東西,損失不小。我想晚上寫東西還順便看店了,紅樓也就辦公室裏有個單人床,我們爺倆要都住在這老爺子也睡不好。要不你陪着老爺子回我們家住?他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岳涯有點祈求,洪滿山現在病情有點加重,說睡覺就睡覺,睡起來出去玩不管幾點,沒人陪着就怕出門找不到家。
“老爺子,給我個機會孝順你,我帶你去拍攝現場吧,那不是老大媽,那是美女雲集啊。今晚上咱們爺倆就不回來了?”
“好的呀。”
岳涯拍拍韓宇。
“哥們謝了。”
“你別謝我,咱們哥們不說這個。哦,對了,這幾天原邦玩得很高興,他不是有跑車嗎?喜歡上了飙車,每天接近淩晨的時候都會和飙車族飚幾圈再回去。從外環直接繞一圈回家。”
岳涯嗯了一聲。
“真不用我在?”
韓宇不确定的又問了問。
“大晚上的你要在我身邊,我們家十六會把我剝了皮。”
洪十六幹的出來!
“我也怕他,你有考慮就行了。”
“出去玩吧,我爸是一個挺懂事的老小孩,不會故意惹事兒的。”
把洪滿山的衣服藥物都放進包裏,韓宇笑着推着洪滿山。
“走喽,跟我這有緣無份的女婿出去玩喽。”
洪滿山安頓好了,不擔心回家以後洪滿山不在溜出去玩了,十六也出差了,接下來就好辦多了。
外邊的風真大,冷空氣襲來,前幾天還有十四五度,現在零上四五度,羽絨服又穿回來了。尤其是晚上,風嗖嗖的,凍得誰都縮着脖子走。
晚,十一點。
于夢笙心煩意亂,借了一圈的錢,再加上他僅有的資産了,也剛給原邦七百萬,還差三百萬呢,和他岳父說借錢,他岳父冷哼着沒錢別想娶我們家燕嬌,你們家不是一直很有錢嗎?怎麽到這地步了?不會有什麽不良嗜好吧。
他本想把未婚妻燕嬌約出來,哄一哄,讓燕嬌勸勸她爸借出三百萬,燕嬌幹脆就不跟他回來了。還說推遲婚禮。
于夢笙氣個半死,他不愛燕嬌,但這門婚事很好足夠他借力了,再搭上原家,他絕對可以飛黃騰達,有錢有靠山。
可怎麽就這樣了?過年的時候他還是春風得意啊,地買了,行賄的錢一再翻倍,他是入不熬出,怎麽感覺怎麽這是個套,原家給他設的圈套,他鑽進去了,就出不來,還被人威脅恐吓逼着往外拿錢。
把錢給了原邦,原邦滾蛋了,政府一開發城西,他的錢也能快速回籠,可眼下這一關怎麽過?
就連停車位都跟他作對,他的車位上停了一輛別人的車,找了再找,在角落的最邊緣處有一個停車位,燈光太暗了,他下車還差點被絆倒,更火了。
扭頭一看,旁邊的車是跟他的車同品牌同個系列同個款型同顏色的就連車牌都有八分相似的,洪十六的車。
越心煩越看見讨厭的惡心的人,擡起一腳踹在洪十六的車身上。
氣呼呼的從地下車庫上樓。剛按電梯的時候,發現電梯門上貼着一張業主通知書,
從今晚開始,零點到第二天五點停電,連續停電三天,備用發電機會支撐大樓的用電,請各位業主節能,盡量減少用電。
通知是前天發的。
今晚會是最後一個停電的晚上。
于夢笙也沒在意,回到十樓他自己的婚房,打開冰箱開始喝酒,一直喝一直喝,喝到醉昏睡過去。
十一點五十五分,十樓電梯門打開,一個戴着黑色棒球帽黑色口罩的男人走進電梯,手裏拎着一件黑色的大衣。
十一點五十十七分,電梯到達地下停車庫,這個人穿上大衣,拿出車鑰匙,車鑰匙上的寶馬車标很明顯,走出電梯。
零點, 車庫內一片黑暗,停電了。
零點零五分,發電機啓動,可是,發電機再怎麽大功率,似乎也支撐不了整棟樓的用電量,車庫內的照明設備都比平時黑,發電機啓動的不是很順利,電量強一陣弱一陣,車庫內的燈就一陣明一陣暗,緊跟着好多個白熾燈都發出啪啪的聲音,黑了,不工作了。
又過了五分鐘,零點十分,車庫的照明才平穩,只是減少好多個燈泡,顯得地下車庫特別的黑。
一輛錦緞紅色的寶馬車緩緩的開出地下車庫,地下車庫的出口燈很亮,錦緞紅色在燈光照射下顯的很張揚。司機頭上放下遮陽板,帽子口罩壓得很低。刷的一下開出去了。
錦緞紅色的寶馬開出去,沒有二分鐘,一輛黑色家用轎車也跟着追了上去。
原邦最近心情特別好,完全沒有父親被殺母親半瘋的郁悶和失落,于夢笙給他七百萬了,只要一個禮拜之內把剩下的三百萬在給他,他就出國了,不回來了,誰他媽愛死就死呗,和他無關。
喝點酒助助興,摟着兩個美妞子去市外環飙車,他這輛車是跑車,進口原裝的,好幾百萬,發動機一流,就算那些改裝車再怎麽牛逼,和他這輛跑車也比不了啊,飚一圈贏了好幾千,得到兩個美妞子的香吻。
香車美人,原邦覺得這就是生活啊。
約好明天飙車的時間,拍拍兩個美女的屁股,本想着帶着美女去酒店的,可他家裏不還一個半瘋的媽?依依不舍得還是要回家。
開車順着經常走的外環回家,走外環只要經過四個紅綠燈就到家了,要是回市裏在回家至少有十個紅綠燈。
等第一個紅綠燈的時候,後邊就有一輛紅色的寶馬跟在他車後邊一起等紅燈。
原邦看看倒車鏡,是一款和于夢笙一樣的寶馬,就是看不到車牌子,距離挨得有點近了。
也沒在意,綠燈一亮,原邦起步剛要加速,後邊的紅色寶馬猛地提速比他的車多半個車身一起沖過去。
原邦探出腦袋破口大罵。
“搶他媽孝帽子呢你爹死了這麽急。”
可紅色的寶馬箭一樣開遠了。
原邦心裏不忿,也踩油門追上去,老子的跑車不信跑不過你!
跑車提速飛快,在第二個紅綠燈的時候就追上了前頭的紅色寶馬,一看車牌號。
“我操你大爺的于夢笙,你他媽找不痛快啊!”
狠狠的一按喇叭。
把腦袋探出去。
“于夢笙!你大爺的!給我站住!”
是不是不想給錢了?所以用這個方式氣人?媽的老子跟你飙車能讓你看見車尾燈算你贏!還是要錢要的少,要兩千萬看他還敢不敢在自己面前嚣張。
寶馬似乎也發現了是他,綠燈亮了往前開,打轉向燈,開出足有三百米緩緩的停到路邊,距離一個公園也就二百米的距離。
原邦也把車開過去,開到寶馬旁邊,靠邊停下。
寶馬的車主似乎不想下車,原邦火了,開車門子下車。
“于夢笙你他媽的作死啊!我的車你都敢別!”
一邊罵着就到了寶馬車邊,車門一開,身穿羊絨大衣的男人從車裏邊出來,戴着皮手套的手裏捏着一把蝴蝶刀。
原邦一看這個人的臉,吓得血色盡失,轉身就跑。
他的速度比原邦還快,身體如箭一樣沖出去,原邦還有兩百米才到他車邊的時候,背後冷風襲來,原邦踉跄幾步摔倒在地,躲開從脖子這劃過的蝴蝶刀。
原邦擡頭一看,他已經堵住去路,站在跑車和他之間,緩緩的走過來,手裏的蝴蝶刀在掌心翻轉,發出一道滲人的寒光。
原邦吓的後縮,打滾就往公園裏跑,連跑再摔,速度極快。
他緊跟着也追進公園。
一輛黑色家用轎車飛快地開過來停下,有個人也從車上下來沖進公園。随後黑色家用轎車飛快的開走。
公園裏燈光照明不多,樹木多花叢多,往哪個地方一躲的他肯定找不到了。
媽的,怎麽逃不過去了?一個禮拜以後他拿錢走人啊,怎麽就還被盯上了,今天就是他死亡日期了嗎?不行,不行,他拿到錢了,國外放肆的生活還等着他,他要喝酒泡妞享受生命,他不能死在這!
逃過這一劫明天就跑,不管于夢笙的錢是不是給夠了,活着才最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