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回頭看見岳涯一頭要紮進粥碗，一把托住他的腦袋
。
“現場我們保護起來了，屋裏有出租房主的腳印，還有我和另一名片警的腳印，其他的任何都沒動。”
高健點頭，法醫，痕檢，采集勘查的已經開始工作了、
現場有些破壞，也就是地上，門窗都訂着塑料布，所以地上的塵土不是很厚，有幾串腳印是新鮮的，還有一對腳印有點模糊了，那也不影響影響采集腳印收集證據。
采集了腳印，法醫已經順着臭氣的來源尋了過去。
“這個月氣溫升得很快，再加上房門窗戶都是密封的，所以屋裏有東西腐敗了才有這麽大的味道。”
屋裏臭氣熏天，有些警察受不了都到外頭去幹嘔了。
屋裏沒有人居住過的痕跡，就是一個空房子，空床，哪哪都是空的。
根據出租屋主的話說，這是出租給一個男人，很高，看起來挺壯的。用來居住、
可這麽一看這不是居住，這是租下來就沒住過。
有警察挪開了嘎吱作響的鐵窗，在地上的紅磚敲了敲，确認了空響的範圍，撬開了紅磚，裏邊是一層塑料布，塑料布底下，是一個高度腐敗的屍體，還有一個用塑料袋裹着的手機。
法醫嘆口氣，開始工作。
高健掩着口鼻拿起塑料袋包裹的手機。
按了按，已經沒電了，但是沒有壞。
助手趕緊拿出一個充電寶給手機充電。
還好啊，手機只是沒電了沒有受到其大的損壞，充了十分鐘的電，手機就可以開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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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白手套把手機開機，手機一開，看到手機內的通訊錄，還有手機屏保照片。
高健拿起自己的電話，給原志國打過去、。
“原副省長，原邦，找到了。”
原邦失蹤了一個月零五天，失蹤這麽久，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原志國已經做好了原邦已死的心理準備。
可等他從電話裏得知，原邦死了，高度腐爛了，死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出租屋內。
原志國一頭栽倒地上，暈死過去。
等原志國從醫院回來，被人攙扶着進了法醫室，就連原邦的屍檢都做完了。
原志國瞬間蒼老，意氣風發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的兄長原建設死了，他的侄子原邦死了，他的大嫂原邦他媽半瘋半傻了。叱咤政壇的原家垮了一半，原志國老淚縱橫，好幾次又差點暈過去。
案件分析會所有人都低着頭，看樣子是在思考，只有痕檢，法醫在做着報告。
“根據腐爛情況确認到，死者已經死亡超過一個月，骨骼完整沒有斷裂的痕跡。致命傷應該是失血過多致死。在死者的指甲縫裏，發現了羊絨纖維，經确認，這些羊絨和于夢笙購買的那件大衣羊絨是一樣的。也就是說，死者在死前和兇手有過搏鬥，兇手身上穿着這件羊絨大衣，死者抓住了羊絨大衣，才在指縫裏有了殘留的羊絨纖維。”
法醫分析結束，就是痕檢的工作人員發言。
“我們在現場發現的腳印，排除掉警察和出租屋主腳印以外，發現一串四十四碼男性腳印，和于夢笙的腳一模一樣。”
“這次現場留下痕跡很多，對比之下比前幾次的殺人事件容易破獲。我們大隊分析，應該是當晚案發時很慌亂，所以才留下這麽多的破綻。結合原邦失蹤時候各種人證物證的對比，真的是很倉促，很慌，有這麽多破綻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高健一句話也不說，內心的震驚卻是巨大的，岳涯能細密到那種程度？各個細節都考慮到了，什麽是倉皇時候留下的腳印？完全是故意留下的，就為了證據吧，好像岳涯的腳是四十三碼的。處處都考慮清楚了。包括那件羊絨大衣，也許是搏鬥時候抓了一下指甲縫裏殘留了羊絨纖維，可岳涯把這個細節直接轉移給于夢笙了。
岳涯的內心，岳涯的大腦，心思缜密程度，還有巨大的心理承受力，不得不說，岳涯是他遇到過的最難對付也最狡猾也最聰明的人。
他能殺了那麽多人以後還能保持積極向上的生活态度，該幹什麽幹什麽，文沒有斷更，電影沒有斷了拍攝，恩愛沒有停，照吃照睡按着他的步調生活。
什麽負罪感恐懼感，緊張害怕擔心導致的惶恐不安，完全沒有。
他的內心強大到那種地步，他的人，強悍到那種地步。
什麽虛弱，蒼白，身體不好，慵懶，那都是假的，是他的保護色，岳涯絕對是一個強悍的心狠手辣的狠角色啊。
“我們從出租屋主那裏也拿到租屋合同，雖然沒有租房人的身份證，簽的名字也是假的，但是我們把租屋合同上的簽名和于夢笙的簽名做了對比。對比出來的結果是，一個人所寫。”
幻燈片上顯示着于夢笙的簽名，還有租房合同的簽名。
租房合同簽名有點奇怪，窦夕。
做筆記對比的就是，夕和夢。
于夢笙寫簽名的時候，習慣性的會把夢的最後一筆，就是夕這個字的最後一筆拉得很長在微微上翹，窦夕的夕也是拉得很長上翹。
一模一樣的寫字習慣。
“出租屋主說是一個三十歲左右很高看起來很結實的男人租的房子，雖然帶着帽子口罩看不清臉，把于夢笙的背影照片給了出租屋主看，出租屋主說是的，很像。再加上租房合同，可以确定，這個房子就是于夢笙租的。”
“确認是于夢笙是兇手還有最關鍵一點，我們找到死者的手機，手機裏有一段錄音。”
有人打開原邦的手機，裏邊有一段很短的音頻資料。
“二叔，二叔救我，于夢笙要殺了我！”
就這麽一句話，錄音裏原邦帶着恐懼的哭腔，帶着絕望的悲鳴。可以聽得出當時原邦有多恐懼無助。
完美的證據，任何一個都證據都指向了于夢笙。
租房，殺人，倉皇藏屍，留下了一些腳印，認為手機已經沒用了就陪着原邦一起埋了，不成想手機裏還有這麽一句求助的話。
犯罪的過程，殺人的動機，到藏起屍體，清晰明了。
高健握緊手裏的筆，他想起岳涯高深莫測笑着說，會有一份完美證據證明于夢笙殺了人。
這些證據加在一起，還不夠有力度嗎？沒有比死者的話更有力度的了。
岳涯啊，這個恐怖的男人，越想他越覺得恐怖。
就算是在拍着桌子說，不是于夢笙幹的，給于夢笙翻案？能翻案嗎？這麽多證據擺在這，原邦的遺言還在這，罪證确鑿，證據齊全，沒有任何可能翻案的、
最高明的兇手不是躲避了警察的調查，讓這個案子成為懸案，警察抓不到兇手。而是，讓警察明知道兇手是誰，卻沒辦法去抓。
就這些證據，足夠讓于夢笙槍斃，一份口供都不需要，直接可以判了死刑。
他理解了岳涯的氣定神閑從哪來的，他知道岳涯能積極計劃着以後生活的勇氣從哪來的。
殺了好幾個人怎麽了？不是有人為系列殺人案承擔後果了嗎？
所以岳涯完全不用擔心啊。
高健以為，岳涯說幫他高升一步，是想讓他從辦案裏抹掉一些對岳涯不利的證據作為交換條件。現在看來完全沒必要，他也沒必要在為于夢笙呼天喊地的說無罪，他說于夢笙沒殺人已經沒立場沒證據了，他能做的只是閉嘴，聽從上級領導安排。
原志國渾身哆嗦，一個個證據擺在眼前，原志國臉青了紅了黑了白了，最後還是秘書拿出救心丸給他吃了，原志國這才緩過這口氣。
“高健，寫結案報告，快速移交檢察院提起訴訟，盡早斃了于夢笙。”
“是。”
高健沒有任何異議。
“給我打，打出一份口供來，不交代就往死了打！”
原志國現在恨不得生吃了于夢笙。
刑警大隊的人互看了一眼。
“好。”
公安廳廳長都這麽說了，他們就放開手腳拿到一份口供吧。
二十四小時以後，于夢笙全部交代，殺害李瑾，原建設，李麗枝，原邦，交代得一清二楚。
特大系列殺人案，全線告破，這起影響惡劣，殺人手段狠毒的案子，犯罪嫌疑人歸案，認罪伏法。
市局召開新聞發布會通報這件事，案子已轉移到檢察院，擇日開庭。
原志國處理了原邦的喪事以後，帶着省廳工作組成員回去，本市的殺人案落下帷幕，原志國病了一場，休息了半個月以後，頭發花白精神頭還不錯，開始指揮各個市區的治安問題。省裏的換屆選舉開始了。
市刑警大隊大隊長高建，因破案不利行政記過，點名批評。
也就是說，高健帶着這兩個處分，這輩子別想升官了。
高健反倒很平靜，和他預想的差不多、
鬧鬧哄哄的殺人案把本市翻了個底朝天，幾個月的紛擾終于歸于平靜。
洪元希被害一案，在網絡上引起軒然大波，市局也做了聲明，參與謀殺殺害洪元希的兇手已經死亡，所以這個案子也完結了。
高健去了一次看守所，于夢笙處于混沌的狀态，人已經癡癡傻傻，嘴裏念叨的只是別打我，別打我。
剃了光頭，非常消瘦，臉上身上是掩藏不掉的青淤紅腫，估計原志國也特別交代過，讓于夢笙吃點苦頭，于夢笙就被關進了特殊的房間，一群外邊的黑社會分子，大混混，每天都會找于夢笙的不痛快，說白了就是新進去的被老人欺負。監獄內的欺負新人現象更加嚴重，獄警基本上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二十四小時的毆打各種折磨，于夢笙扛不住認罪了。到了看守所裏每天也被欺負毆打，于夢笙的精神也就有點崩潰。
于夢笙的母親變賣家産，把和岳涯新家一棟樓的那套房子賣了，把車也賣了，全國的找律師，想保住于夢笙一條命。
不用琢磨也不可能，這個案子原志國死盯着不放，能讓于夢笙活下來嗎？不可能的啊。
岳涯去新家，今天送電器的，他要盯着啊。剛進了電梯就看見房産中介的帶着客戶來看房。
一打聽，十樓的房子要賣掉。
岳涯笑了。
“不用搬家了，我就說，住在這真的很好。”
再也不用看見不想看到的人。這裏綠化很好，活動場所也大，小區的治安也越來越完善，距離洪樓和工作室都很近，花大價錢購買裝修，他們都很喜歡的新家，多好啊。搬家幹嘛呀。
現在就找個好日子搬家就行了。
仙摯開始上映，岳涯帶着洪十六去看首映。
洪十六看着熒幕上那只小青鸾，希希穿着青綠色的裙子在熒幕上又蹦又跳，古靈精怪，可愛天真，十六紅了眼圈、
岳涯摟住他的肩膀往懷裏帶。
“明天給希希掃墓吧，告訴她，她兩個哥哥幫她報仇了。”
都死了，所有殘害希希的，參與謀殺了希希的基本上都死了。
手刃仇人，真的太痛快了。
于夢笙一審槍決，不服原判二審，半個月後二審開庭，維持原判，槍決立即執行。
于夢笙死了，他死的不冤。
在于夢笙槍決第二天，岳涯和洪十六韓宇給希希掃墓。
“咱們明天就搬家了，哥給你留了一個房間，過幾年有了妹妹你也是嫁人的年紀了，到時候就當你嫁了人，把房間留給你妹妹住。哥對不起你，現在才有臉到這來看你。希希，咱爸身體還行就是記憶力不太好，等春節的時候，我和岳涯帶着老爸出國，準備把婚結了。你就改口叫嫂子吧。”
洪十六把希希的墓碑用水清洗三次，坐在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話。
眼圈紅了在紅，這些眼淚還是沒有掉下來，岳涯過來把他扶起，帶着他去一邊抽煙，抱着洪十六小聲安撫。
韓宇摸着希希的照片把腦袋頂到墓碑上。
“我會結婚的，我要生一個像你這樣的女兒，希希，這輩子我沒福氣把你娶了，你做我的女兒吧。”
如果有輪回，希希能做他的女兒多好？把那麽多的疼愛都給了女兒，也算是彌補了他的遺憾。
希希去世，所有謀殺希希的人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可誰也不是勝利者。
他們都失敗了，不管誰贏誰輸，希希活不過來了。
回去的車上，韓宇揉揉鼻子丢開剛才的悲傷氣氛。
“岳涯，票房成績不錯，我想把工作室擴大。你的意思呢？”
“聽你的，你要擴大我就追加投資。具體操作你自己決定好了。咱們還是老規矩，我出劇本出書，你負責宣傳掌控公司的大小事情。其他的我不管，我也不參與管理。太累，你自己累去吧。”
“不怕我把你坑了？把你錢坑了跑了？”
韓宇有些打趣，現在工作室投資過了千萬，再擴大的話幾千萬的公司岳涯身為最大股東還什麽都不管，他可真放心啊。
“咱們是一條繩上的生死之交，我相信你不會為了身外之物背叛咱們這麽多年的兄弟情，更別說你幫了我那麽多的忙。”
兩個人的視線在後車鏡裏交彙，會心一笑。
這些事情裏，韓宇幫了很多的忙。不然哪那麽輕易地躲開警察的審訊啊。
“謝謝你韓宇。”
洪十六真誠的道謝，說到底，他沒有韓宇出力多。岳涯的行動韓宇是最大的出力者。
“十六哥，你不用謝我。這些事情我比岳涯還想做。但我沒他的頭腦。一來我和岳涯十多年的好朋友，二來我也是為了希希。做什麽我都心甘情願，現在案子結了，就算是不結，被警察抓了，我還是這句話，我無愧于心。十六哥你也放心，我不會坑了岳涯，我們是生死之交，一起奮鬥開公司，一起殺人報仇，不管到什麽時候，我們這份情誼在這，不會幹出互相捅刀子的事兒。”
如果岳涯被抓招供了，韓宇就是參與謀殺，也等同于謀殺。
說句不好的誅心的話，他們一起殺過人，互相都有對方的把柄，把誰捅出去他們都是一起死。耗子動刀窩裏鬥的事兒絕對不能出現、只有合作互相信任才能俱榮俱損。
“管理公司真的太累了，我時間有限，寫完東西我還要睡覺啊，還要吃飯啊，還要被我老公拉着出去鍛煉啊，我好累呀，哪來那麽大的精神去天天做辦公室，你自己折騰去吧。我不管。”
岳涯往洪十六腿上一躺，也不管後車廂狹窄他伸不開腿，反正一躺的舒服。
“歸根到底他就是懶。”
韓宇吐槽着岳涯，真懶。賺錢都這麽懶、
“明天我搬家，你送我點什麽禮物啊。”
“我準備把沒緣分的老丈人帶出去潇灑一晚，你們兩口子在新家裏放肆的恩愛吧，咋樣啊。”
“成交！”
一聽這個，岳涯在也不懶了，打滾坐起來，眼睛冒光。
“韓宇，你把老爺子帶出去玩兩夜一天，我們兩口子要放假，要痛痛快快的恩愛！”
“好呀，我們爺倆去農家樂果采摘節！”
“從客廳到卧室，從卧室到浴室，在到陽臺，哈哈，我好激動呀。”
洪十六從包裏掏出兩個大肉包子，一個塞進韓宇的嘴，一個用力怼，怼進岳涯的嗓子眼。
吃！把嘴堵上不許說話！
搬家，東西早就打包了，該扔的扔了，不帶走的都留在老屋子，東西不是很多，韓宇也帶來不少人，一次就把家搬完了、
離開這條沒有路燈的巷子，一步三回頭，住了二十多年了，很破爛的家，冬天漏風夏天漏雨，但是破家難舍。
抱着希希的照片，喊着希希咱們搬家了，跟哥走吧。
一起離開這裏，搬到他們置辦的新家。
一百八十幾平，裝修的豪華，三室兩廳，所有電器一應俱全，就連保姆都有的新家。
洪滿山特高興，推着輪椅在各個屋子轉來轉去。保姆是個剛滿二十歲的小姑娘，帶着家鄉話的口音，蠻乖巧，只要照顧好洪滿山不讓老爺子走丢了就行。
至于做飯問題，洪十六不用小保姆，他一級大廚別人做的飯他吃着不順口，再說小姑娘不會煲湯，岳涯的飲食都是他一手操持，也怕別人做的沒有營養，岳涯吃着不順口。
不少人給岳涯洪十六道喜，喬遷之喜啊。
就連高健都送上了一份小禮物，晚上在紅樓擺酒，感謝各位朋友。
客人散去了，高健遲遲沒走，岳涯笑了笑。
“有份禮物要送給高警官，跟我們回家去拿吧。”
高健今天來的目的不用說明岳涯洪十六都知道，高健跟着他們兩口子回了家。
“高警官有一個月沒見了吧，你最近忙什麽呢，也不來紅樓吃飯了。想好好謝謝你都沒機會。”
電梯裏岳涯和高健閑聊着，洪十六反倒一直在看電梯，有點着急。
“沒忙啥，家裏有點事兒，我爸住院了，照顧老爺子呢。我白天沒時間，晚上才過去看看。”
“警察就是這點不好，天天忙，父母家人都扔了。還好案子結了，你還有點時間照顧老父親。嚴重嗎？”
“老問題了。每年都要犯一次。”
“上了年紀的人都這樣，到了。”
電梯門一開，洪十六先一步沖出去。
“你着什麽急呀。”
“我炖的湯。”
剛進了客廳，洪十六急火火的甩掉外套就往廚房跑，出門之前他用砂鍋炖了一鍋湯，想回來給岳涯喝的，趕緊再炖半小時。
“坐，你是我家第一位客人呢。我們家老爺子跟保姆讓韓宇接走去玩了。”
岳涯謙讓着高健坐到沙發上。
茶幾上擺着水果零食還有不少堅果，高健左右打量着，眼睛裏露出欣賞。
“裝修的不錯。”
客廳對面就是一個很大的陽臺，進了客廳就可以看到窗外的景色，綠化很好，正是一年之間最好的季節，鮮花盛開樹木芸芸蔥蔥的，從這看過去甚至都能看到街對面的公園裏的湖面。
陽臺上擺着搖搖椅，還有茶桌，镂空雕花的欄杆盤滿了綠色植物，還有一個大魚缸呢。花草金魚的，看着心情就不錯。
不是歐式的裝修，有些現代中式，牆上的畫，牆角的瓷瓶，電視邊的高凳上還一個白玉瓶插着一支桃花，茶幾上擺着一大束白玫瑰。
“玫瑰是我老公送我的。”
岳涯帶着點炫耀，指着一大束白玫瑰臉上的笑容藏不住。
“帶你看看我家。可好了，床上的被子枕頭都是我老公挑的，故意給我選的薰衣草枕頭，幫助睡眠呢。”
高健好笑，岳涯就像一個極力炫耀自己愛巢的小女人，一口一個我老公。
卧室挺大的，大床衣櫃，一邊放着電腦桌，椅子，還有一個大書櫃。菜譜和岳涯的小說擺在一起，還有很多國內國外的小說，眼睛一掃，都是破案類犯罪類的小說。
保姆的房間有點小，洪滿山的房間，還有一個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房間。
“我們家三室兩廳，房間不太夠，就把一個廳室弄成了小房間給保姆住了。”
“這個房間給你妹妹留的？”
不管是裝修還是屋子裏的擺設都是小姑娘喜歡的，牆上還挂着希希的照片。
“恩，我們過幾年會收養個小姑娘。今年我們倆二十八歲，我們的希希算起來應該是十八歲，三十五歲我們倆收養孩子的話，還有七年，到時候希希就二十五歲了，就嫁人啦。希希嫁了人，房間空出來正好給收養的小姑娘住。”
高建搖搖頭，有些難以理解他們，死都死了，還算這麽清楚幹什麽，再怎麽琢磨不也活不過來了嗎？估計這也是他們兩位當兄長的一個念想吧。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倆這想法有點奇怪？那你是不知道希希有多好。”
岳涯伸脖子往外看看，洪十六還在廚房忙着呢。
“我偷偷的給你看，不然讓我老公看到了他又難過。”
拿出手機翻了翻，翻出不少視頻來。
“這是希希新年音樂會的表演，你看，美不美。可漂亮了對吧。”
視頻裏希希穿着小禮服，再深情的拉着一曲梁祝，人美琴美意境美。表演完了臉上都是開心地笑。
“這是在拍攝現場，就我的電影，她演小青鸾。”
穿着一身仙氣飄飄的裙子跳舞，真像個小仙女。
“這是在家，有蟑螂跑出來，我吓跑了，她幫我打蟑螂。”
剛才仙氣飄飄的小仙女化身成為女漢子，脫下拖鞋舉着就殺過去，啪啪啪幾下，把蟑螂打死，岳涯大呼小叫，妹子你真牛，純爺們！
更多的照片，做飯的，背課文的，背英語的，素描畫畫的，就是一個很乖巧的鄰家妹妹。
“真可惜了。”
“她已經被國內一所音樂學院錄取了，成績很好，小姑娘又乖又可愛，一點嬌氣都沒有。你知道她怎麽死的嗎？”
“不是說被李瑾原邦開車撞死的嗎？于夢笙慫恿的。”
這件事很清楚啊，警局那邊都結案了。
“那你想看看希希怎麽死的嗎？”
“警方沒視頻資料。”
“警方那裏肯定沒有視頻資料，因為被原志國破壞了，我手裏這份視頻資料是現在僅有的能還原現場的東西，清楚明确。這是我們先下手拷貝的，不然就連這份視頻都沒有，希希死的就更不明不白了。”
岳涯有些冷哼，這份視頻一直在他手裏，從沒有面世過。
“真的有？”
“你等下我放給你看，我先把我老公支走。”
高健點點頭。岳涯吧嗒吧嗒的小跑進廚房。摟着洪十六的要就撒嬌。
“老公，我想吃話梅。”
洪十六把火關小。脫了圍裙。
“你盯着點，我去買。”
只要岳涯想吃什麽，洪十六奔兒都不打，立馬去買，幾點都不管。
拿着錢包下樓去超市，岳涯趕緊拿出電腦。
“其實也很好理解的，為什麽沒有這份視頻資料，這件事涉及原邦，原志國從酒店拿到視頻資料就銷毀了。力保原邦。”
“他這不是徇私枉法嗎？”
“就是徇私枉法啊。你看吧。就知道我們為什麽會憤怒，就會稍微理解一點我們倆的心情了。”
岳涯放給高健看，他卻進了廚房，這段視頻資料他沒勇氣看第二次。因為每看一次他都想把那幾個人從頭再殺一遍，刀刀活剮。
高健盯着電腦，希希被拖拽，求助沒人理，被拖進房間，在走廊裏被毆打，揪着頭發扇耳光，打得小姑娘滿地翻滾，逃跑，在大門口被原邦故意開車撞死，撞飛出去，李瑾還對着希希不斷的毆打。
然後李瑾原邦逃走。
高健第一次看這個視頻，他一直認為是李瑾原邦故意開車撞死的希希，真沒想到，在撞死希希之前還發生這種事情。
他看着一個小姑娘被打，被侮辱，被活活弄死。
想想在手機裏看到的希希活靈活現的樣子，再看這段視頻，高健捏碎了手裏的煙盒，手上的青筋都漏出來了、
“希希是在我家門口被綁架走的，于夢笙告訴他們倆的地址。希希掙紮反抗還是沒逃出魔抓。其實他們沒有當場撞死希希，送進醫院以後接受治療，她病情已經在好轉了。”
“那怎麽，，，”
“原建國出的主意，怕希希康複了或者恢複意識以後，指正李瑾原邦強奸殺人，就找了醫院的一個副院長，說只要弄死希希，就讓副院長高升一步。希希的氧氣管子就被拔掉了。緊跟着他們就找了李麗枝搶奪屍體，用兩百萬買走希希屍體，快速地火化。等我們追上的時候，這丫頭就一捧骨灰了。”
“原志國，原志國這是殺人啊！”
高健更加難以置信了，徇私枉法不算，以權謀私不算，包庇家人犯罪不算，還故意殺人！
原志國可是副省長，主管本省的治安，他可是省公安廳廳長啊，不給老百姓辦實事就算了，還故意殺人知法犯法？
“這是當時給希希治病的醫生出的報告，本來我打算用這兩份報告起訴原邦李瑾強奸殺人的，可到最後沒用上。”
兩份當時在醫院讓醫生寫的傷情鑒定報告，遞給了高健。
明确地表示，希希身體上的傷怎麽來的。
“這是醫院對希希跟蹤治療的診斷書，希希去世前半小時，醫生還寫着病情有所好轉的話呢。”
“還有這段音頻，你也聽一下。”
韓宇和原建設的對話音頻，原建設很嚣張的說，我們力保，原邦就可以安然無事。沒證據你告到天邊也打不贏這場官司。
高健臉都氣青了。
“你是警察，我們兩口子只是平頭老百姓，高警官，你站在局外人的立場看這件事，你什麽想法呢。他們欺人太甚了，太嚣張了。可我們有什麽辦法呢，沒證據啊，這份視頻資料早就讓警局毀掉了。就說沒有監控沒拍到不知道事情經過。所有證人都找不到了。沒證據，沒證據我們告不贏。把我們往絕路上逼。”
“原志國太可惡了，這不是往絕路上逼，這是往死了逼人，不給一條活路，權勢欺壓。”
“但凡有點血性的男人都咽不下這口氣。”
“所以，你就開始殺人。他們都該死，法律沒用的時候，就只好自己尋求一個公平。”
岳涯笑了笑。
“我承認，沒有人能代替法律來處決一個人。誰也不能淩駕于法律之上。可當法律都不能給我們一個公平的時候，當我的愛人豁出去要和他們共歸于盡的時候，我不能坐視不管。他的手是做飯的手，能做出各種美味，不能沾染一點血腥。不用他來，我來做，他是我的愛人，他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我來給我妹妹讨個公平。所有參與這件事，所有殺害我妹妹的人，都要死。”
高健沉默了一會，猛地擡起頭看向岳涯、
“那個汞中毒死亡的副院長，也是你幹的？”
汞中毒的案子一直沒破，成為懸案了。當時也沒有并案，因為這位副院長似乎和這起系列殺人案牽扯不到一起，他們都不認識。就另案處理了。
“他拔掉的希希氧氣管。為了他院長的位置做了劊子手的角色，不該死嗎？”
“李麗枝被于夢笙殺了，我晚了一步，其實我恨死了李麗枝，但我沒法對她下手。不管怎麽說，她畢竟是我老公的媽媽。于夢笙殺了李麗枝我反倒很感謝他。幫我大忙了。”
李瑾，原建設，李麗枝，原邦，于夢笙，還有這位副院長，六個人了，岳涯直接間接地殺了六個人了。
“高警官，你摸着你的良心說，我這麽做對嗎？你有沒有覺的他們都應該死，死得好？”
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不從警察立場出發，岳涯幹的漂亮，殺得好！
但是，還是那句話，誰也不能淩駕于法律之上，他雖然殺得好，可這麽殺人是不是有點影響惡劣？本市人心惶惶的。
高健有些猶豫了一下。
“死了六個了，案子結了，也到此為止吧。”
該死的死了，仇也算報了。有人為這些事情承擔責任了，岳涯和洪十六已經安然無事，到這就算了。
“怎麽可以到此為止呢，原志國還活着呢、他不死我心裏這口氣總也順不了啊。他才是最大的兇手。”
岳涯輕描淡寫的這句話，讓高健目瞪口呆。
“下，下一個目标，你想殺了原志國？這絕對不可能啊，他是省廳廳長，副省長，他身邊多少警察保護着呢，進進出出多少人跟着他啊，先不說你殺不殺的了，會不會被抓。就算是你真的把他殺了，公安部那邊就會派人來，你可以隐瞞得過省廳，你瞞得過公安部嗎？你這是自尋死路啊。”
死了一個副省長這絕對是全國性質的轟炸新聞，公安部絕對會追查這件事，原建設的死把省廳工作組的人召喚來了，本省的一流破案高手彙集。要是公安部插手了，那就是全國的破案高手。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岳涯聰明，比你聰明的有很多。在完美的兇殺案也會有破綻。岳涯這是有點得意忘形了，不知道天高地厚，想挑戰全國的破案高手，老刑警嗎？
“你別以為還和前幾次一樣逃避的了，那是于夢笙做了替罪羊。現如今于夢笙死了，你要還以為這是個簡單的輕而易舉的事情，還能逍遙法外，我明告訴你，不可能。岳涯，智商一百五以上的全國有好多。參加刑警工作超過四十年的都有，一山更比一山高，你可別自己作死，飄飄忽忽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高健有些輕蔑的看了一眼依舊在淺笑的岳涯。
“我不得不說你運氣很好。可你也記得一句話，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你要想對原志國下手，你就是往大了作死。”
岳涯坐在一邊吃水果，一邊吃水果一邊笑。
“你要去舉報我嗎？”
“不會。站在警察角度我覺得你有些偏激。可這件事不是發生在本市的話，和我無關，我幹嘛要去舉報？”
“也對，他給了你處分，阻止你高升一步，你巴不得原志國不得好死，你心裏痛快一下吧。”
岳涯探索的眼睛看着高健，高健果然不自在的咳了咳，動了動身體。
“怎麽會呢。不會的。”
高健不敢承認，是，他巴不得原志國也死了，心裏的怨氣也就平順了。被他阻斷的仕途也許會有轉機呢。
“和你同期警校畢業的有好幾個都做到省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