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阿雁,你快回去,這兒是風口,凍着你了這麽辦。”司馬敬曦抿了抿幹涸的嘴唇,急切地說道。

“那王爺就不會凍着了嗎。”他這個樣子,山映雁心疼壞了,她原本是不在乎自己的身份的,她并不認為那些豪門貴族比平民百姓高貴多少,然而此時,面對這威嚴肅穆的皇家權勢,她第一次嫌棄自己的身份,她如果是世家貴族,王爺根本毋須受這些苦,那座名為等級的大山遠比她想象的要高、要陡。

“我皮糙肉厚着,不礙事的。”司馬敬曦安慰道,阿雁根本不知道,只要她的心向着他,刀山火海他也是心甘情願去闖的。

“皮糙肉厚也有人心疼的。”你若難受,我又可能會好。

“這點苦我根本不怕,可你要在這裏,我就怕了。”他見不得阿雁受苦,也不想阿雁來分擔他的苦,他想當她的英雄,護她一世安康,“阿雁,我是男人,有自己的擔當,這種時候就交給我,可好?你就什麽都別想,什麽都別聽,只相信我。”

夜幕已臨,皇上從成堆的奏折中脫出身來,他接過張公公遞上來的熱茶,剛要喝時,想起楚王來,他那個樣子怕是半天都堅持不了,“阿曦什麽時候回去的?”

張公公原是早就想和皇上說的,奈何白天皇上明令他不許提及楚王,這會才有機會說上話,他急忙忙地說道:“王爺在外頭跪了一整天了,水不肯喝,飯不肯吃,誰來勸都不走,皇上去看看吧。”

皇上推開房門,他那個傻弟弟搖搖晃晃地跪在那,成和在一旁焦急地勸解。

“你就這點能耐,靠傷害自己來威脅朕嗎?”面色蒼白的弟弟為了一個女人如此傷害自己,他既心疼又心寒,皇上控制不知自己的情緒吼道。

“因為我不能傷害皇兄也不能傷害她,只能傷害自己,臣弟求皇兄成全。”司馬敬曦俯首磕頭,不懂事的時候他還能和皇兄鬧,如今除了求,他別無他法。

那一聲響亮的磕頭聲砸在了皇上的心中,他第一次看到阿曦如此卑微的樣子,還是為了一個商戶女。他的父皇為了一個女人,留下了窦家這個大患,那阿曦又會留下什麽樣的後患呢?皇族中人,專情不是美德,而是愚蠢。

“朕已經說過了,朕不同意。”皇上擡腳回自己的寝宮,不能縱着他,他才不會因為這種幼稚的苦肉計打動。

後宮蘭林殿中,溫香軟玉在懷的皇上心不在焉,他不時地看一眼窗外,濃郁的夜色中夾雜着一絲絲的冷氣,今晚無月,本就是多雨的時節,可不要下雨才好。

然而越不希望發生的事情總是會來得越快,片刻的功夫,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滴答滴答作響。皇上起身,想把那煩人的雨聲關在外頭,抓着窗戶的手卻停了下來,遲遲不肯動作。

張貴人疑惑地跟在皇上後頭,他這要關不關的是何心思,她将自己白皙的手搭在皇上手背上,柔聲細語地說道:“皇上別傷了手,臣妾來吧。”

“不了,朕來,仔細你的手。”皇上關了窗戶,雨聲小了,他心裏更煩了,他随即傳來了張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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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了?”

皇上模糊的話語,張衆瞬間就明白了,他答道:“還跪着不肯走,也不許人打傘,清河王也來了,王爺不聽,就那麽熬着。”

這個不省心的,有這份韌性,不放到學文習武上,光用來對付他了,明知道他在施苦肉計,皇上還是心軟了。

皇上回身對張貴人溫聲細語地說道:“朕有事要辦,明日再來看你。”

張貴人聽他們這一番話,也猜到了這是楚王爺和皇上鬧別扭,既然不是別的女人來争,她也樂意做個賢惠乖巧的,張貴人依偎在皇上的懷中,軟糯糯地撒嬌道:“那皇上明日要早些來,臣妾會早早地準備迎接皇上。”

皇上回到書房外時,楚王還跪在雨中,身旁站着清河王和一位女子,那女子正為他撐着傘,皇上不用猜也知道那女子就是阿曦心心念念要娶的人,他一到,雨裏烏泱泱跪了一地人,楚王府的、清河王府的和他宮裏的。

清河王先開了口,“皇上,常言道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他二人既然兩情相悅,又何必拘泥于家世背景,臣鬥膽懇請皇上成全。”

兄長弟弟站在一條繩上,搞得好像他是壞人一樣,皇帝也不回清河王的話,只說道:“都起來,別跪雨裏頭,盡給太醫們添麻煩。”

衆人聽了這話紛紛站起身來,唯楚王不動。

“起來。”皇上拉着司馬敬曦的胳臂命令他。

司馬敬曦不為所動,一臉倔強地回道:“皇兄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那你現在可以起來了。”他就這麽一個親弟弟,萬一有個什麽閃失,心疼的還是他自己,罷了,有他照看着,阿曦也出不了什麽事,楚王妃差點就差點。

“謝皇兄成全。”司馬敬曦狂喜,這雨來的真及時,他就知道皇兄舍不得的,他猛地起身,卻因為跪久了雙腿麻木了,一頭向前栽去,幸好清河王及時扶住他,沒讓他摔個腦袋開花。

“都要成家的人了,怎麽還這麽毛毛躁躁的。”清河王道。

“我這不是高興嘛!”司馬敬曦笑着回道,而他的手在緊緊握住了他身邊女子的手,他的阿雁終于名正言順地成為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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