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拆過炸彈嗎?”

我突然被這麽問,但我總不能說我拆過,所以我搖頭。

太宰治坐在旁邊的建築鋼材上,左小腿搭在右腿上,眼睛笑成彎月:“那就沒辦法了。我來全權指揮吧!”

他這話一落,身後一排黑衣港黑成員默不作聲地往後退了很多步,這讓我想到聖經的摩西分海,只不過不是往兩邊側退開,而是齊齊朝着往後退。大概是因為這樣的動作做的很多次了,所以他們幾乎默契到移動都完全沒有發出聲音。

看到他們這樣的情形,我下意識地看向悠哉悠哉的太宰治,問道:“你會嗎?”

“我很有經驗。”太宰治說得底氣非常足,“你看我不是還活着嗎?”

我想那他的成功率一定很高,于是我不假思索地拿起放在一邊的工具。

“紅色。”

太宰治聲音一落,我就“咔擦”一聲把紅線給剪斷了,與此同時,我聽到後排一群人倒吸冷氣的聲音。

“白色。”

太宰治的聲音又擡了起來。

于是,我想也沒有想直接剪了。

不到兩秒,我飛速地剪斷兩條線路,身後的黑衣成員顯得躁動不安起來。就在我應聲要剪斷之後的兩條,黑衣成員終于發出聲音了。

“請冷靜思考之後再剪,可以嗎?我們已經緊張到喘不過氣了。”

太宰治維持着同樣的動作,臉上擺出恨鐵不成鋼的嫌棄表情:“你們還不如一個十五歲的孩子。”

看到我跟着疑惑的表情,他們的臉上浮出“果然是不知者無畏”的心急來,連忙解釋道:“那還不是太宰先生每次都會引爆,這次的可是七千克的tnt炸彈啊!請再慎重一點!真的非常危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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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千克的tnt炸彈是什麽概念呢?

它可以讓範圍在三米內的人當場死亡,震碎十三米外的磚頭。再舉個生動的例子,那就是在九年前莫斯科多莫傑多沃國際機場行李領取處,曾經發生過大爆炸,其威力相當于7千克的tnt炸彈,當時造成了35人死亡,180人受傷。

而現在這個炸彈就綁在太宰治的腰上。

太宰治注意到我的視線,笑容雲淡風輕,讓人想到在咖啡廳喝着下午茶的閑适。

……

那麽,我現在把時間回溯到這件事到底是怎麽發生的。

早前,我受到小組長的誣陷,我被迫背上了一千萬的債務,并且被要求拍下不雅照片以防止我逃跑,在一切要走向不可挽回之前,太宰治出現在我面前,讓我求他救我,然後我答應了。

麻煩太宰君了。

我記得我是這麽說的。

然後十分鐘之後,我被他帶上車子。

車子很快駛上橫濱港灣大橋。

在車子上,他給了我三個選擇作為他幫助我的代價。

第一,支付他一億日元,限期三天,他願意提供最新的運鈔車的路線,幫助我盡快拿到一億日元;

第二,讓他現在把我從飛速疾行的車子上踢下去;

第三,幫他一個小小的忙。

三選一。

第三個明顯是最不能選的。

老實說,這和問題「如果對方花費100萬美元,要求自己賣他一對眼角丨膜,該不該賣」一樣,如果一個有錢人真的需要一對眼角丨膜,他何必要瘋狂地向自己提出一百萬美元的報價,很明顯這裏面對方會有這種想法,若是輕易答應,絕對是很危險的,因此無論如何都該拒絕的。

這是經濟學上非常常見的概念“逆向選擇”。

拒絕才是正确的選擇。

但是,我還是選擇第三個了。

因為正常來說,世界除了「正/逆向選擇」,還有「你沒得選」。

“我該怎麽做?”我問道。第二十五章 如此說過。

凡有的,還要加給他,叫他多餘。

沒有的,連他所有的,也要奪取。

雖然我初到社會,但是我也很快意識到一件事——像是柔軟,溫和,善良,謙讓這些所謂人人稱贊的美麗品質在勝利面前,就是蒼白無力。如果我現在是逃出whiteroom的狀态,成為避世主義是我生存的最好選擇。但是現在不是,因為今天自己的默默無聞導致被人踩在腳底,該反省的就是自己的能力沒有被人意識到,就相當于無能。在知道會蒙受損失的瞬間,我就得明白我自己需要走得更高。

但,絕不能急。

得慢慢地進行。

于是時間線回到了太宰治身上綁着炸彈的畫面,他在解決軍火武器紛争的時候,把炸彈綁在自己身上了,并且自己啓動了倒計時。很顯然,這個場景是他預想中的。

“那這樣吧,你們都離遠點,绫小路留下。”太宰治遣散了黑衣人,說話間的鳶瞳一直盯着我的眼睛,似乎像是要捕捉到我臉上出現的任何一絲破綻。“怕死嗎?”

“怕。”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的答案是什麽,人設不能變太多。

“那就好好加油吧。”

太宰治的聲音落下來之後,我随即就拿出手機開始搜索關鍵信息。我現在要做的不是我現在多厲害,而是展現我有超乎常人的學習能力,這樣才可以為我以後的表現做好鋪墊。

太宰治問我,說道:“你在做什麽?”

“聽別人說,你成功率為零,所以,我在找比較合适的解決方法。”我一只手的鉗子垂在手邊,另一只手舉着手機開始查資料。

“我只剩下十分鐘了哦。”太宰治提醒道,“我可是還沒有做好跟一個同性小朋友一起殉情的準備啊……”

“聽過聚能炸丨彈嗎”

我很快找到我要找的訊息了,這上面有非常清楚的解釋。

“你是說我身上這種炸丨彈的類型嗎?”

“不是。”我繼續說道,“我這裏說的聚能炸丨彈,據網頁上面介紹所說,可以産生平直能量射流,會在不到一毫秒的時間裏,瞬間将你身上炸丨彈的傳感器和雷丨管切斷,這樣我們就不用剪線了。”

我頓了頓,說道:“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去叫人拿聚能炸丨彈過來。港黑應該有這種東西吧?”

太宰治沉默了一下,在我離開前提出一個問題。

“那切斷傳感器和雷丨管,我身上的炸丨彈就不會爆炸,對吧?”

“對。”

這就是要拿聚能炸丨彈的理由。

“但是要想做到這一點,聚能炸丨彈得在我面前爆炸吧,理論上我應該也會死吧?”

“理論上确實是這樣,但是我們如果計算好距離的話,太宰君你應該是重傷大失血,只要在三十分鐘內趕到醫院,你應該最多只會殘疾而已。”

“哇啊,绫小路君,你好聰明啊,能想到這麽棒的想法。”

太宰治一邊鼓掌,一邊面無表情地棒讀。

然而在我提步往外走的時候,太宰治聲音冷了一度。

“绫小路君,你給我回來,想跑還沒有那麽容易。”

我想棄他而不顧的想法有這麽明顯嗎?

重新拿起鉗子,站在太宰治面前的我,開始自我反省。

作者有話要說:無存稿碼字,求一波收藏評論養幼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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