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act 01 只是下意識
“安室先生，這是我們矢霧制藥寄予最高希望的第六研究所。”
代替矢霧制藥集團董事的矢霧清太郎發言的是第六研究所的幹事，穿着棕紅筆挺的西裝服，細邊眼鏡，很符合人想象中幹練的形象。因為矢霧清太郎還有些事情，所以會晚點過來，由幹事負責帶領安室透他們參觀。
安室透，這是降谷零的化名。
昨天和港黑卧底接觸之後，原本是打算和他一起行動的，然而半夜的時候，降谷零接到通知，绫小路清隆打算全權交給降谷零去處理，只需要他們打開的通信器，讓他能夠遠程聽到他們的交談，之後就他可以好應付港黑首領。他的聲音極為清淺有力，這給降谷零帶來一種很奇特的感覺。
上級給的信息并不多，畢竟要保護卧底信息不過度曝光，只給了非常少的信息量，只有一個名字——「绫小路清隆」，另外聽說是從學園都市裏出來的。
學園都市這個地方是日本非常特殊的地方。有人說這是異能者之都，也有人說這是世界科技之樹，還有人說那是非人道實驗所的天堂。之所以會有這種說法，學園都市的核心在于「培養異能者」，不僅包括如何培養異能者的能力，讓他們的能力等級提高，還包括如何通過各種方式讓無異能者成為異能者。而實現這一點，需要大量的高科技技術人材和大量的資金支撐。
這很顯然，私營是無法實現這一點的。
于是，在外籍亞雷斯塔·克勞利的上下疏通下，政府審批通過「學園都市——異能者之都三十年規劃」。有了政府的支持，學園都市一躍成為世界科技巅峰之光。很多人都擠破頭想要進入這個學園都市，于是理事長亞雷斯塔·克勞利開始限制人流，除非本人是高等知識分子可以進入學園都市之外，只允許年齡在學生年齡的人進入學園都市。一旦過了18歲，并且資質不夠的情況下，會遭到驅逐。由于這種年齡層的大空缺，導致學園都市的治安權也直接落在了學生手上。
學園都市會引起的□□總是外界新聞媒體關注的話題。
在這種情況下，學園都市派出來的搜查官會空降入政府部門，并且對方是無異能者。這就很容易引人各種疑惑和猜想。
在第一次接觸绫小路清隆的時候，降谷零心生出很多的想法，但是在親眼看到那名少年的時候，降谷零莫名覺得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一下子被掃空了。對方氣度沉穩老練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據說他在九天內就完成社會底層人員到港黑準幹部的晉升，而且他還是一名無異能者，這就可見一斑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這段日子安排一個人入學來良學園，你們可以幫忙安排學位嗎？”
“是你旁邊那個少年嗎？”
“對。”
“是私人原因，還是？”
“矢霧制藥的核心人員的弟弟矢霧誠二在來良學園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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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就是不僅是在內部調查，另外在從外部進行調查嗎？但是業績上并不會算在他身上。
降谷零忍不住問道:“你在幫助協助調查嗎？”
“需要嗎？”绫小路的聲音傳了過來，“他是江戶川亂步，是武偵社的偵探。以他的立場，他是站在中立的角度上，不至于會幫助我這個有港黑身份的人。”
降谷零立刻就反應過來了。
绫小路清隆是擔心自己懷疑他會暗中幫助港黑拿下收購合同嗎？
其實，降谷零一開始也有想過，绫小路可能會表面答應。因為卧底的身份不好做，不僅要幫助政府一方，而且還要取信自己所在機構的首領。現在绫小路正在上升期，這個時候任務失敗可能會讓首領質疑他的能力。所以，降谷零覺得绫小路不會合作，就算是合作，也是表面上合作。
但沒有想過，绫小路不僅把調查權全部交給他，不過問他們做什麽事，而且還讓江戶川亂步幫助調查，自己置身事外，不做參與。
江戶川亂步是出了名的自我主義，不會給人任何人臉色看，不會趨炎附勢，也不會講人情，但因為他辦事效率極高，大家都是對他的任性自大都是睜只眼閉只眼。如果他參與的話，很有可能幫助公安他們調查更多的事情。
降谷零就算不會相信绫小路清隆，也會相信江戶川亂步。
“需要嗎？”绫小路再次确認道，“因為這是公安的事情，我不方便插手過多，但是江戶川看起來像是對這件事有些興趣，我就是代他問一下。你可以直接拒絕，沒關系。”
“如果江戶川先生願意幫忙的話，我們的工作會順利更多。”
降谷零已經相信了绫小路的說辭，并且在挂電話的時候再三道謝绫小路的幫忙。
“我什麽也沒有做，不用客氣。要謝就謝謝江戶川吧。”
說完，绫小路挂了電話。
降谷零的同事諸伏景光見降谷零臉上帶着喜色，喝了一口咖啡提神問道:“誰打來的電話？”
“绫小路清隆。”
“怎麽？他後悔協助了，還是要拖延我們和矢霧制藥董事見面的時間？他們首領施壓了？”
諸伏景光把自己能想的都想到了。
事實上，諸伏景光把自己代入绫小路清隆的角色，也覺得這個少年不容易。
這件事其實跟異能者的關系不大。要知道，異能特務科和公安是獨立的部門，兩個部門的工作是不重疊，如果這事情真的和異能者相關的，異能特務科早就接手了，不至于輪到公安。這件事單純是公安需要潛入矢霧制藥，硬把事情往異能上扯，讓绫小路清隆配合。
上級領導得知绫小路在為港黑辦事的同時，會來收購矢霧制藥，單純欺負绫小路清隆是新人，讓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兩名現場指揮想辦法讓绫小路合作。
但是這件事以結果論來說，對绫小路一點好處都沒有。
“不是。绫小路把事情全部交給我們了，也讓矢霧制藥有任何事情可以聯系我們，只要求我們交談的時候打開通信器，讓他知道一些流程，好彙報給他的首領就好了。他把手頭上的資料也發給我們了。”
“……啊，沒關系嗎？”諸伏景光容易擔心人的性格又冒起來了，“他回去會不會不好交差？”
“他說，反正收購計劃一定成不了的，其他競争者出價太高了，他們的價格趕不上。現在就是做做表面功夫，做點洽談工作而已。既然我們要調查，就把橫濱港口制藥廠的管事證件給我們了。”降谷零說完之後，又打了一個響指笑道，“你知道他還說了什麽嗎”
諸伏景光搖頭。
“你知道那個江戶川亂步嗎？”
“這一兩年來關東名氣大盛的偵探嗎？”
“對，就是那天和绫小路站在一起的那一名。”降谷零說道，“雖然绫小路說是江戶川偵探主動要求來調查，但是很明顯的，你知道那個大偵探的脾氣，這種案件要是他有興趣，一開始就不會坐在角落自己吃雪糕了。一定是绫小路委托他來幫忙的。”
諸伏景光把降谷零的話全想清楚了:“這绫小路人太好了吧？”
心思太明澈了吧？
知道他們可能會懷疑他，還專門跳出調查圈，把所有的事情讓公安第一手去處理。
說實在的，如果绫小路說要幫忙調查的話，他們心裏的警惕可能還會更高一些，結果是讓江戶川亂步幫忙。這位大偵探又是說不了謊話的人，調查出來的結果一定會一五一十地跟他們講。既不會看绫小路臉色，也不會顧忌绫小路的利益。
“突然覺得對他很抱歉。”
諸伏景光覺得良心過不去了。
明明這件事給绫小路那麽多麻煩，現在他表現出來的輕松和餘裕，絕對是為了讓他們放心，才這麽做的。
“不管如何，我們一定要調查處矢霧制藥的。你總不能說覺得抱歉，就幫助他去收購矢霧制藥吧？這不可能的。上頭不會允許矢霧制藥被任何組織收購的。”降谷零覺得人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是有往有來，才能不斷維系，“以後他要是遇到麻煩的話，我們再幫他就是了。”
都各自有自己的難處。
“嗯。”諸伏景光點頭應了下來。
……
現在回到了參觀矢霧制藥內部研究所的時候，化名為「安室透」的降谷零在明面上和矢霧制藥的幹事們談笑風生，而諸伏景光和其他一名公安借由着上廁所的名義開始調查這個矢霧制藥。
這個時候，矢霧制藥的董事矢霧清太郎姍姍來遲，見到降谷零的時候稍微愣怔了一下，四處看了一下在場的人員。
“怎麽？我聽說約見的是绫小路清隆，所以才找時間過來看看，你是？”
“我是安室透。”
矢霧清太郎的話讓降谷零心生疑窦。
他認識绫小路清隆？怎麽認識的？
绫小路清隆以前和他接觸過？
什麽時候？
“绫小路清隆是我們同事，這次他沒有來。”降谷零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語句，畢竟在線的绫小路也在聽着呢。
“我還想着和他見一面呢，”矢霧清太郎露出一點可惜的表情，嘴角勾了勾，“我可是看着他長大的呢!正好和他敘敘舊。”
不知道為什麽降谷零覺得從矢霧清太郎的表情裏面讀出非常違和的笑意。
降谷零與生俱來的直覺強烈地告訴他，這裏面一定有問題，但是他想不出任何突破點，只能順着語境說下去。
“……我對绫小路的事情并不太熟，沒想到您是他的熟人？但是他從來沒有提過您，不知道會不會認錯了？”
“現在十五歲，以前是在學園都市的，對吧？”
似乎是看到了降谷零驚訝的神色，矢霧清太郎确定他們所說的绫小路清隆是同一個人。
于是他點點頭，繼續說:“同一個人，他沒有見過我，但是我聽說過他，看過他四、五次吧。”
“……”
降谷零聽到這裏的時候，挂在耳邊的隐蔽性耳機傳來绫小路打翻水杯的聲音。
出于自己多年敏銳的偵查直覺，降谷零放在口袋裏的手，下意識地把口袋裏的通訊器給關了，選擇和绫小路斷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