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所以，你怕了嗎

我以我的方式簡單講一下發生了什麽事。

半夜，與其說是半夜，但實際上來說，是晚上十點半，為了恭候那個人回來，從whiteroom臨時派研究員來接人。于是5號代替我過去了，才有了5號與那個人今天的見面。這次見面跟上次一樣都是不愉快的。他估計只知道派過去的是「绫小路清隆」，連是本人，還是複制人過去也不知道。

他大概只知道，我在為異能特務科工作，不知道我還在給實驗找回dna圖譜。或者，他也不在意，就算知道，也只會覺得是我受夠實驗的苦，為了停止所有實驗而做的努力。

為什麽會那麽說呢？

我的複制人之所以會成為各大實驗所的素材，這其中也有他的努力——「高層下達的命令」。為了懲罰我對他的反抗，做了死遁。

三年前，我确實做了「死遁」。

我當然也知道他們有我的基因序列形式，也就是我的dna圖譜，所以我花時間修改了數據，确保我的克隆人不會活得太久。但現在已經有技術提升，可以用高價的營養液來維持複制人的壽命。

我也知道他們打算把我的思維模式複刻到克隆人身上，所以我也做了手腳，現在也沒有人會用我的思維模式。

這幾年，我的想法變了很多次。

我原本想着如果我不理會複制人的話，複制人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互不幹涉就好了。但是，如果複制人存在一天的話，就說明我的基因序列形式存在一天，我需要親眼見證他們的死亡，看着他們最後消失了，我才能放心。包括說，我為什麽會主動去找那個偷走whiteroom資料的布束高修，因為我要确保在我還小的時候，沒有反抗意識的時候，到底接受了多少實驗，分別被記錄了什麽。

畢竟，我的克隆人實驗是在我沒有意識到的時候開始的，是後來我自己才發現的。

「6」號是「試驗期」的産物，但是是正式批量生産的第一批之前的試驗體，他的身體缺陷和我故意設計的不一樣，他是受限于技術原因。「6」號可以說是所有克隆人的哥哥。

這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不管他們是什麽時候出生，帶有什麽異能，能做什麽事情，我的目标都已經很堅定了。所以，在4號擁有讓我們想法互相共通的時候，我就開始限制他的能力用途和場合。

至于白屋子的那個人。

我知道，如果我回學園都市的話，他就會過來找我。但生活總是有些打亂節奏的小意外——我不知道5號會代替我去whiteroom。其實昨天的時候，芳川桔梗也有問過我要不要回whiteroom，是我單方面說不過去。我認為，芳川桔梗她自己也有意識到這些事情裏面有些彎彎繞繞，但她也揣着明白裝糊塗。我希望她永遠都裝糊塗。

……

3號和4號也是第一次看到那個人，聽到那個對話，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在看其他人被打罵一樣。5號也沒有對對方的激烈言語和動作産生困惑以外的情緒。如果我是在5號的位子上，他們大概也只是站在旁邊默默地看完全程。

“裏面是什麽情況？”太宰治在問我。

“正在和總負責人在談話。”我避重就輕地說道，“估計現在正在強制從房間裏面帶出來。”

“是那個绫小路？”

“周圍應該是一圈level4等級的異能者作為保镖。”我衡量了一下，現在3號過去破壞裝置，可以截留一部人在研究所裏面。我一邊說，一邊站起身，從外面的電壓箱開始動手。3號和4號也沒有等太宰治發話，直接按照我們在腦電波裏的話開始行動起來。

目前所有存活的複制人都是我選擇的結果。

從2號的「風流操作」，3號的「高度演算」，4號的「心靈捕手」再到5號的「絕緣電阻」，這些都是我選擇下來。其中五號發揮着最大的作用。只要有他在，我們的腦電波頻率可以瞬間同步。加上3號可以充當「超級計算機」的作用，這能夠讓aim擴散力場也可以同時集中起來，可以起到使用「幻想禦手」同樣的作用，原本只有level3的能力者可以發揮出level4以上的等級。

太宰治并不奇怪我們為什麽會突然行動起來。他問道:“那他們要把5號帶去哪裏？”

“應該是去學園第二十三區，直接帶出學園都市。”

“他們現在不知道5號是異能者，沒有給他注射阻斷神經物質傳遞的藥物，我們抓緊時間。”我看到3號已經率先趕到了設施外。

“阻斷……你就說麻醉劑之類的讓人全身麻醉的藥吧？”

“只要大腦依舊保持在運作中，就完全有可能繼續使用能力。有些能力者甚至可以把自己的能力用在體內，抑制普通藥劑的作用。我剛才說的那種是專門對付異能者的。”

“你們學園都市真是多花樣。”

這個時候，由于操控了室內供電系統而引起的混亂聲已經從研究所裏面響了起來，我可以看到5號視野範圍內，在走廊上的那個人沉聲喝住奔跑過來的管理員，讓他立刻拿出□□把眼前的門打開。

我建議現在4號可以先進研究所，現在提升到level4的4號可以控制一部分的異能者自己先打起來。3號并不是武鬥派，只是起到輔助作用而已。但是4號還沒有完全跑遠，太宰治就提前拉住他的手臂，4號頓時站在原地。

“绫小路，如果他們要去第二十三區的話，就讓他們去就好了。”太宰治轉過頭，對我說道，“我就在等這一刻。”

大概不到四十分鐘後，我大概理解了為什麽太宰治會這麽說。

卡在學園都市入口的風紀委員初春抱着三花貓和白井黑子、禦坂美琴，與白屋子的那個人相互對峙着。

抱有正義感的禦坂美琴和對「4」號明顯有防備心理的白井黑子兩人同時質問道:“請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level4能力者認出他們的風紀委員的身份，代替那個人說道:“這是上層的事情，你們最好不要幹涉。”

“青天白日下你們用手铐劫持一個人，作為風紀委員看到這一幕，總有過問的權利吧？”白井黑子擲地有聲地說道，“很不幸的是，我們昨天針對你們劫持的人用「書庫」搜查了，發現他應該是被遺棄者「childerror」。這麽一個人昨天還穿着長點上機學園的校服，旁邊還跟着研究員。

今天就被劫持了，我覺得你們還是最好給個比較好的借口。”

這個手铐的發現還是因為那只貓竄到5號面前，把用來遮擋的衣服扯開，才讓風紀委員他們看到的;而且她們也明顯看到了「5」號臉上有傷痕。

“你們這群小鬼，給點臉色就想得寸進尺了嗎？”

能力者身上已經流轉着火流，似乎打算要教訓風紀委員後，直接突破他們。他身上的架勢一開，叫做禦坂美琴的女生周圍也開始出現或銀藍或金白的電火花，“霹靂巴拉”在空氣中炸開聲響。場面一時間劍拔弩張，随時都可能打起來。

就在這時，那個男人從人群堆裏走了出來，就像是雄獅在宣示自己的主導權一樣。能力者見狀也跟着讓出了一條路。禦坂美琴也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我帶走「我兒子」，有什麽任何問題嗎？”

“……”

從來沒有聽說過父母綁架兒子的，就算有，也從刑事案件轉變成了家庭糾紛。

禦坂美琴她們也沒有想到過會變成這種局面，頓時面面相觑。

“這種事還要和你們風紀委員交代，你們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禦坂美琴看了一眼5號，5號卻轉頭看向其他方向。

因為，這個方向奔來了兩個人，是3號和4號。

我切換視角，看向正在摸出口袋裏的手機的太宰治說道:“這是英雄大戰反派的時間，我要拍一下。”我把他的鏡頭遮住說道:“這件事你什麽時候開始打算的？”

那只三花貓在昨天我來到學園都市的時候就發現了，而且它纏了我有一會兒，所以我才記住有這麽一只貓。但是。之後太宰治又聯絡學園都市的風紀委員找貓，想來就是要借用她們的力量攔住whiteroom的人。

“騷擾禦坂美琴的情書，是你做的吧？”

太宰治點頭說道:“畢竟要讓對方對你有印象嘛，總是要極端一點的。”

“貓也是你丢在這裏的？”

“因為不确定白色屋子的人什麽時候會帶走「绫小路清隆」，打算聯系風紀委員的時候，我已經安排「老師」在這裏等着了。我的貓很聰明的，能告知風紀委員她們，「自己在哪」。”

我不知道他最後一句「我的貓很聰明」指的是什麽意思，但是顯然都在他的計劃之內。

“帶出3號和4號都是你的計劃？”

太宰治說道:“不然怎麽以違反國際法做克隆人的實驗，人贓并獲。”

“那如果他說，這是三胞胎呢？”

“不是，還有你一個嗎？”太宰治說完，“啪啪啪”鼓起掌，“我把你帶出去，就變成四個人，他不就‘啪啪啪’打臉了嗎？要不然，你以為我是擔心你是無異能者，才不讓你上去的嗎？”

“沒這麽簡單就結束的。”

錢可通天，權也可以。

太宰治逼近我的眼睛，近到我幾乎可以看到，我自己裝在他鳶瞳裏時的神情。

“所以，你怕了嗎？”

我從來沒有想過依靠別人，怕也最多怕手上的棋子出現變數，怕有人拖我後腿，從來沒有想過有人要來幫我，能夠真正意義上來幫我。

我說，太宰先生，你不要拖我後腿就好了。

太宰治聳聳肩，找準時機後把我也帶到人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