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6)

一塊兒去,剛才過來的時候,發現你們隔壁有個小酒館,要不要去喝一頓?

“紋身不能喝酒你又忘了。”俞陽沒轍地揉了一把那家夥的頭發。

“哦對對對,忘了忘了。”撇了撇嘴,自己也覺得目前事情處于尴尬階段,馬上就一塊兒吃飯可能大家都多少有點別扭,想了一下,幹脆提出等到他紋身修補結束了,就一塊兒去他家參加那個房頂烤串趴體!

這樣的建議,大家都欣然應允,大概定下了修補的日期,于威兩口子把紀軒他們送出了院門。看着他倆上了車,消失在漸漸洶湧起來的傍晚的車流中。

當晚,紀軒是留在俞陽那兒過夜的。

他倆誰也沒告訴一直惦記着到底發生了什麽的林克到底發生了什麽,只說事情已經解決了不用擔心。

叫了外賣,吃過了飯,紀軒靠在沙發裏,抱着一堆貓,舒舒服服一聲嘆。

俞陽倒了杯冷飲給他,而後撐着沙發扶手,俯身低頭,親了親他的臉頰。

“想不想洗個澡?”

“你別說,還真想。”

“我幫你。”

“不用吧。”

“你現在自己洗澡不方便,我幫你。”

起初,俞陽那麽說的時候,本意是沒有什麽特別所指的,他真的就是想幫紀軒洗個澡,而已。

可他沒想到的是,就在兩個人都光溜溜呆在浴室裏,之後,原本還是挺純潔的洗澡,就發展到了不純潔的層面。

而他更沒想到的是,這個不純潔層面,居然是紀軒主動展開的。

感覺到有只手摸到自己大腿,俞陽眯起眼來。

“有事兒嗎?”他問,聲音低沉,表情嚴肅。

“你猜。”壞笑着的家夥摸摸索索,而後突然扯掉了他的浴巾,“我想耍個流氓!”

“你還有力氣作死??”俞陽努力忍着不笑場。

“有啊,我誰啊我。”哼了一聲,滿臉驕傲還帶着緋紅的紀軒伸手繞到對方背後,略微拉近了兩人間的距離,繼而把腦門頂住俞陽的鎖骨,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開口,“俞老板,我覺得,我可能真讓你給掰彎了。”

“唷?學會新詞兒了?”

“這還用學,滿大街都是。”

“是嗎,然後呢?”壓抑着心裏翻湧起來的欣欣然,俞陽耐着性子等下文。

“然後就是我覺得跟你這樣兒也不錯呗。可是呢……”

“……嗯?”

“我暫時還不想告訴任何人。”

“喔。”

“包括俞冰他們,包括我爸,我都暫時不想說呢。”

“行。”

“你知道為啥嗎?”

“你就告訴我為啥吧。”

“我是覺得,咱倆其實說白了,真的還不算多了解彼此呢,你說呢?”擡起頭,就那麽直勾勾看着對方,紀軒邊叨叨,邊在俞陽緊繃繃的肌肉輪廓上摩挲,“等咱倆都确定了,磨合差不多了,成,這日子能這麽往下過了。到那時候再坦白,也不晚。我這麽說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哈,可我真是這麽想的。”

不同意?為什麽要不同意?

俞陽覺得心裏頭都熱了起來。

紀軒會考慮兩個人的将來,會考慮怎樣讓兩個人有将來,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大好事兒。而且他考慮的點有理有據,這時候不答應,還能怎樣呢?

“我聽你的。還不知道的,咱們不說,已經知道的,不讓他們往外說,行吧?”心裏跳到好像個青少年,俞陽小心翼翼抱住紀軒的肩膀,然後低頭堵住了那張薄薄的嘴唇。

親吻結束後,他伸手關了熱水,拉着濕淋淋的男人,直奔卧室。

而讓他沒想到的是,更大的驚喜,還在後頭等着他。

紀軒把他壓在床上,跟着,就紅着臉,一語不發往下出溜。一直出溜到他兩腿之間。

“幹嘛?”俞陽有點兒想笑,因為那貨正煞有介事仔細端詳着他的那根兇器,好像在對比兩人的有什麽不同。但沒多久,他就不想笑了,因為紀軒輕輕喘着氣,伸手過去,把他的物件握在手裏。

更刺激的,還在後頭。

就在發現只是輕輕碰一碰,就會有反應的俞陽還挺有研究價值之後,好奇心旺盛的家夥來了精神頭,舔舔嘴唇,就把臉埋到他小腹之下去了。

這些年,早就習慣了這檔事兒的俞陽,頭一回覺得,自己有可能把持不住。

但他終究并未失控,用最後的理性告訴自己還是得冷靜一點,他沒有抓過對方就狠折騰一頓,他就只是輕輕拉着紀軒,讓那嘴角舌尖還挂着津液和他的體液的瘦子整個伏在他身上,然後摟着他肩膀,微微調整了姿勢,握住彼此的物件,一起上下搓弄。

懷裏的人發出很好聽的呻吟聲來了,并最終忍不住弄髒了他的掌心。

他們的高`潮很接近,等到一起慢慢平息了喘息,俞陽從床頭櫃抓過紙巾,擦了擦手,而後抱住紀軒,極盡溫存地給了他一個親吻。

“今兒就先這樣吧。”他說。

“你不想繼續啦?”紀軒作死。

“想啊。”苦笑了一下,俞陽有點兒火大地拍了一下那家夥的小翹臀,而後湊到他耳根,惡狠狠地念叨,“我想好好把你這兒玩兒一個夠,先用手指頭,然後用這個戳進去,做到你哭唧唧都不放過你!”

“……那咱倆還是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就地白白吧。”滿臉通紅,手還被拽過去按在還很熱很熱的那根上頭,紀軒嘴上逞強,心裏倒是已經軟了。

他知道俞陽是怕弄疼了他的後背,這種不需要直接說出來的溫柔他很是受用,并沒有進一步賤招,紀軒趴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半邊臉埋在枕頭裏,眯着小貓眼沖對方笑。

俞陽也看着他,對他輕輕笑出來時,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溫和,多柔和,多平和。

他有一種預感,這個看似鬧騰,實則沉穩,看似大大咧咧,實則心思細膩,看似又二又傻,實則搞不好比誰都聰明的人,也許,真的跟他是天生一對兒,是命裏注定,要在一塊兒,要肩并肩走下去的。

那就走下去吧。他想。

因為這也正是他此時此刻,真心期待的發展方向,和最終結果。

從那天起,到他等出個結果,大概用了兩個多月。

這兩個多月裏,他們就像任何一對普通情侶那樣,黏糊着,磨合着,調試着兩人之間的相處方式。

彼此說好了,不需要遷就,不需要妥協,有了矛盾馬上冷靜探讨解決方式,從沒料到居然會如此認真成熟談一場戀愛的俞陽,居然和對方一樣樂此不疲參與其中了。

要說這期間他做的唯一一件瞞着紀軒的事兒,就是他和家裏說了自己有了個當真在交往的對象這個事實。早就知道他是怎麽過日子的父母,驚訝過後竟然是有幾分欣喜的。雖說到現在與其講是接受了兒子的取向,還不如說是認命了,随他去了。于是,當浪蕩子說要好好過,穩定下來,似乎對象是男的還是女的,都不再重要。

父母的反應,确實是讓俞陽松了口氣,他打算再等等再告訴紀軒,免得給他制造壓力,或者,就幹脆等到時機成熟了直接帶着媳婦去見公婆。

七月初的時候,紀軒的紋身,做完了修補。

結果讓人眼前都不只是一亮。原本混亂不堪的線條,被仔仔細細修改成了交錯的荊棘,每一處刻意的破壞,都成了新圖的一部分。至于那個令人作嘔的英文單詞,則被塗成黑色的羽翼徹底覆蓋,再也找不到原本的位置了。更驚豔的,是右邊,本來沒有任何損傷的翅膀,保留了白色的底色,修整了因為時間關系而黯淡的線條,又十分巧妙地,做了和左側的荊棘對稱的圖樣,只不過,與那枯萎尖銳的棘刺相反,右邊纏繞貫穿着白色翅膀的,是一根生意盎然的花葉常春藤。

兩邊的圖案,形成了一種極為微妙的意境,黑與白,鐵棘與青藤,鮮明的對比和精巧的構圖,讓整個作品可謂經典。忍耐了五個小時皮肉的刺痛之後,紀軒看着鏡子裏的圖樣,扭回頭沖着紋身師和于威他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同志們!還等啥?!烤大串兒趴體走起吧!!”

“你先恢複一個禮拜再說!”有點兒火大的俞陽一臉無奈伸手敲了那小子一下,繼而再也繃不住地跟那家夥一起笑了出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真心的。

烤大串兒趴體,在一個禮拜之後的某個晚上,如期兌現了。參加的人并不算多,紀軒邀請的,是于威兩口子,兩個勞苦功高的紋身師,還有俞冰跟鐵子。俞陽帶來的,則是店裏的幾位資深店員。一小群人,吹着熱熱騰騰的夜風,吃着滋滋冒油的烤串,喝着冰冰涼涼的啤酒,彈吉他,聊大天,不亦樂乎。

紀軒的父親甚至也湊了一會兒熱鬧,但畢竟上了年紀,看天色暗下來,也就下去喝茶看電視了。把老爹送回屋,紀軒回到房頂,拉過小馬紮湊到俞陽旁邊。

“哎,你猜,剛才我跟我爸說啥了。”

“……你不會吧?”俞陽心裏一顫。

“沒有,不是‘那個’。”搖搖頭,光着膀子,炫耀一樣晾着背後那尚在恢複中的刺青的家夥壞樂得還挺幸福,“我也是有一搭無一搭跟我爸念叨,就說,假如有朝一日,我帶個伴兒回家給您過目,您會不會不管這人是什麽樣兒的,都能接受?”

“然後呢?”

“然後我爸說,是人就成。我說您別拿我打镲這兒說正經的呢。老爺子就嚴肅了,說,就算不接受,只要你認定了,我就站在你這頭兒。我就說,那您可說話算話哈。我爸說,也是沒轍,誰讓你是我親兒子呢,不站你這頭兒,我站哪頭兒呢?”念念叨叨,嘀嘀咕咕,紀軒說完了一番話,一番讓俞陽百味雜陳百感交集的話,然後,他看着對方無法言語的表情,擡手拍了一把那結實的胳膊,“咋樣?我爹牛`逼吧?”

“……是真牛`逼。”終于低低笑出聲來,俞陽點點頭,竟然有幾分臉紅。他看向不遠處一邊聊天一邊用似乎已經察覺了什麽甚至可以說确定了什麽的眼神看着他的堂弟俞冰,幹脆沖着對方舉了舉手裏的啤酒瓶,然後送到嘴邊,喝了一大口。

他覺得從頭到腳,通體舒暢。

“那,在正式出櫃之前,你就先裝裝直男吧。”小聲說着,俞陽打了個無聲的酒嗝兒,“反正對你來說,這麽些年大大咧咧嬉皮笑臉慣了,也不難。”

“誰裝了?我本來就這樣兒啊!”錘了對方一下,紀軒一臉“你少找茬打架!”,他在新的一份烤串冒着熱氣放到錫紙盤子裏時忍耐不住幾步跑過去搶,一個瘦子,擠在一堆人當中,體型不占優勢,唯獨背後的翅膀,那麽鮮豔奪目,就如同那個人一樣,令他錯不開視線。

俞陽坐在那兒,看着那家夥從人堆兒裏搶出來兩大串烤肉,炫耀一樣沖着他晃晃,挑起拇指手動點了個贊,他帶着忍不住的笑,站起身來,又從凳子旁邊給對方拿了一瓶啤酒,便一步一步,朝着紀軒走了過去。

夜風還是燥氣的,但好在啤酒那麽沁涼。

有個喜歡的家夥在自己視線裏晃蕩,俞陽發自內心覺得,天兒是好是壞,是冷是熱,都早已與他無關。

紀軒看着眼前的幾個人,一點兒,一點兒,眯起了自己的小貓眼。

吧臺邊正對着他的位置,坐着一個女人。女人旁邊,還有另一個女人。兩個人各有各的美,妖嬈的,柔嫩的,奔放的,內斂的,好像上學時候學過的那些詩詞歌賦裏為數不多還能背下來的“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描述的那樣,都有各自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

其中穿着吊帶裙,露着“事業線”,漆黑的卷發垂落在肩頭,以及那波濤洶湧的……大咪咪上,性`感的嘴唇塗得殷紅的,紀軒認識,這就是傳說中偉大的檬姐。旁邊那個,是檬姐的相好兒……之一——魚秋容。至少,俞陽是這樣偷偷跟他介紹來着。

原來這就是比偉大的檬姐還可怕的魚家大小姐,黑白兩道通吃的奇女子,當然了,也是纖纖玉指一擡,就把魚春江派去“幹活兒”,用以換來跟萬檬關系更進一步的賣弟弟專業戶。

那段驚心動魄的事兒,紀軒不太樂意回想,但要說,能如此近距離看着兩個美女低聲細語聊天,還時不時做出點格外親昵的舉動來,不可謂不養眼。看久了,都會讓人開始懷疑自己俨然已經變成了腐男,覺得天下美女原本就應該配另一個美女,而不是野獸。

他的花癡表現,在注意力挪移到另外兩個人身上時,得到了緩解。

隔着一個吧臺凳,坐在萬檬旁邊的,是個明顯就是混血的男人。男人看上去應該是不算年輕了,不過保養得相當好,那張臉,那綠色的眼睛,那淺茶色的頭發,還有那蒼白的皮膚和一身國際名模的穿着打扮,怎麽看,都像是大牌時尚雜志裏走出來的。另外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上的氣場,一種危險和誘惑交疊在一起,讓你被外表迷住,又被內在震懾住的極為特殊的氣質。剛才俞陽告訴他說,這個貨姓西,就是東南西北的西,他還有個雙胞胎哥哥,兄弟倆都有一半德國血統,就是長得不太像。而至于他旁邊那個小年輕兒嘛,如果沒記錯,那是他男朋友的弟弟,叫什麽忘了,就記得姓成。

“那他男朋友怎麽不來?”紀軒低聲問。

“不太方便來,工作性質有約束。”

“啊?”

“警察。”

“哦哦哦——”

“另外……”略作遲疑,俞陽借着低頭倒酒的時間小心開口,“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我和西靜波……”

“有過一段兒?”

“……?”被直接接走了下半句話,俞陽側臉看向對方,不過他并沒有從紀軒臉上看到什麽不高興的成分。

“木事兒的親,我知道您俞老板過去是個開挂級的浪蕩子兒,關鍵是,現在不是不那樣兒了嘛。”

聽着那樣的話,又被在肩膀上很大度地拍了拍,俞陽忍不住無奈地挑起了嘴角,點了點頭:“以後也不會是了。”

“真的假的啊……”

“你、分、明、很、受、用。”

“去去去一邊兒去。”被調戲了的家夥臉上有點兒忍不住笑了,而酒吧的門,也在同時被推開。

門外走進來兩個人,一個,是戴着黑框眼鏡,穿着簡單得體,容貌清俊的帥哥,他身後,則是個漂亮程度并不太輸給那個姓西的妖孽大叔,只是氣場相差很多,看似更容易接近一點的男人。看到他們進門,萬檬只是點了個頭算是打過招呼,西靜波也只是笑笑,第一個站起來的,是那一身少年般打扮的小哥。

“嗳喲~~劉阿飄你怎麽來啦~?”清亮亮的嗓音帶了點調戲的味道,成功惹得被那樣稱呼的男人皺了眉頭。

“滾,醜小子。”咬牙切齒罵了一句,“劉阿飄”扭過臉去拒絕看他。

被罵的小哥倒是毫不介意,那一聲罵似乎也不是真的罵,看來兩人的關系很是有點淵源的。這淵源裏,想必也有那位妖嬈同志的份兒,因為罵過之後,漂亮的男人幹脆繞到自己同伴的另一側,去和萬檬說話了。

“你可算來了。”俞陽沖着黑框眼鏡男開了口,而後将其介紹給紀軒,“這位是萬大小姐的哥哥,雙胞胎哥哥,萬檸,他們兄妹倆都是做西餐的一把好手,以後我這兒的甜品,就主要由他們供應了。”

“你好。來,先嘗嘗,這是今兒剛做出來的新品。”簡單打了個招呼,也沒等紀軒說什麽,萬檸就把手裏提着的一個糕點盒子擺在吧臺上,小心打開。

展現在幾個人面前的,是個看起來挺樸素,甚至有點土土的蛋糕,體積大概有一磅,已經預先切成了許多薄片,每一片上,都插着一把雙齒小叉子,從切口的縫隙裏,能看得出來在白色的外皮包裹下,內部是黑色的蛋糕體。萬檸把蓋子放到一邊,讓大家自取別客氣,衆人也就沒有扭捏,各自拿了一片試吃。

然後,雖然表情各不相同,但都是一樣的陶醉或者贊嘆,尤其是那個姓西的帶來的小年輕,簡直就是個活體的(/≥▽≤/)顏文字。

“黑巧?”萬大小姐最先開口,“百分之多少的?”

“你猜。”

“65?”

“70。”

“果醬是你自己做的吧?”

“是。”

“黑車厘子?”

“純進口品種。”

“外殼不只是奶油白巧克力醬吧?放麥芽糖了?感覺又粘又滑的。”

“你懂我。”被妹妹一條一條捕捉到了蛋糕的亮點,萬檸挺高興。而別人,就只是沉浸在看似質樸的驚豔味道裏無法自拔。

紀軒對甜食沒有特別的偏好,可還是覺得無比好吃,他舔舔叉子,猶豫着要不要厚着臉皮再來一片時,眼前的場景,就已經發生了變化。

首先,“再來一片”恐怕是不成了,因為萬檸已經把多出來的留給了和自己一起來的那位“劉阿飄”,兩個人黏黏糊糊膩膩歪歪,閃瞎天下單身狗。而這邊的兩位美女麽,萬大小姐正在往魚大小姐口中喂蛋糕,畫面也是美到不敢直視。另一邊那對……“叔嫂”,“嫂”則好像大人帶孩子似的,正捏掉小叔嘴邊的蛋糕渣。

紀軒一點點一點點,眯起了自己的小貓眼。

“怎麽了?不夠?”俞陽低聲問他。

“倒也不是,就覺得吧,這群人都挺上檔次的。”

“是嗎?”

“嗯哼,反正比我強,随便哪個抓過來,不分男女,都能跟你……那叫啥?‘配一臉’?”

“……你有病吧。”話是笑着說出口的,俞陽覺得面前這家夥簡直可愛爆了。是,那邊那一排是牛`逼,如果用貓來比喻,可謂是油光水滑的一群優良品種,有的可能還更強大,屬于稀有品種或者幹脆就是豹子,有的呢,雖說血統不太高貴,起碼也是顏值頗高。然而,關鍵是然而。問題就在于,他俞老板喜歡的,只是自己旁邊這只充滿鄉土氣息的,瘦了吧唧的中華田園貓啊。

紀軒在他眼裏,那就是一只黑白花兒的,閃着一雙亮晶晶的黃眼睛,一身短短的柴毛,但是撒嬌耍賴大發雷霆樣樣兒精通還聽話懂事兒輕而易舉就可以萌死你不償命的咪子。沒有裝逼的血統證書,但是讓你随時不能忍地想跟他去領結婚證書。

“軒子,去後頭等我。”突然就熱血沸騰腎上腺蓬勃洶湧起來,俞陽湊到對方耳根低語,“我讓值班經理應付這群人,一會兒就過去找你。”

這樣的話一說出口,就很有點兒內容了。

紀軒清楚得不要不要的。

然後,那田園貓溜溜達達去西廂房了。

再然後,俞陽花了一個多鐘頭,把這只貓給喂得飽到躺在床上動彈不了。

“媽的禽獸。”氣喘籲籲的紀軒,趴在枕頭上,顫抖着感受着那根從自己屁股裏抽出去時候的特殊快感,而後閉着眼,紅着臉,發出一聲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情`色的嘆息。

“你可以告我虐貓啊~”心安理得說着,俞陽拽掉套子,而後貼上去,緊緊摟住滿身吻痕的家夥,笑得壞破天際。

紀軒有點兒沒心思揍他,享受着空調的冷風,和背後的熱度,他邊調整呼吸,邊閉上眼。而俞陽的言語,也就在此時滑進耳朵裏。

“誰跟我‘配一臉’,都和我沒有關系,軒子,我就喜歡你,我就只想跟你‘配一臉’……”

被抱着的家夥沉默了幾秒鐘,做了個怪表情的同時發出“yue”的一聲,像是在嘔吐。

“有點兒情調好不好,這兒煽情呢!”俞陽“怒”了,擡手在那小翹臀上拍了一巴掌。

“就是忒特麽煽情了啊大哥!”紀軒吃痛地“唉喲”着,随後再也忍不住地笑出了聲。

當晚,Frish的俞老板,到營業結束,也沒有出現。

第二天,看就知道做了個夠之後又睡了個美容覺,臉上還帶着血液循環十分充沛的高光和嫩粉的兩個人,起得挺早,溜溜達達,去鼓樓底下的炒肝鋪子吃早飯了。紀軒又用那種中途換餡兒的方式吃包子的時候,俞陽就一邊打趣他,一邊用寵上天的眼神看着他。

飯後,又沿着後海轉了一圈兒,再折返時,算是突發奇想吧,兩人商量着,毅然決然,打算到鐘樓上頭去看看。

時間還沒到旅游高峰期,鐘鼓樓下頭只有松散的幾小撮人,買了票,進了門,紀軒自告奮勇跑在前頭,又在爬到一半兒時佯裝要往後仰。

俞陽當即伸手,将那家夥抱了個嚴實,而後扶着他的腰背,兩人膩膩歪歪嘻嘻哈哈,總算是爬到了頂層。

趴在護欄上,紀軒籲了口氣,看着下頭錯綜複雜的胡同和錯落有致的四合院屋頂。他好一會兒沒說話,俞陽也就陪着他保持安靜,直到快要忍不住開口時,才突然聽見那從來沒正行的柴貓,把難得很是嚴肅正經的詞句送到他耳朵裏。

他說,俞陽,我覺得,現在我可以說那句話了。我喜歡你。誰攔着我都沒用的那種喜歡。真心的。完了。

被那個中心詞簡直刺破了耳膜和心肌一樣,俞陽挺長時間都沒給他半個字的回複,紀軒倒是沒催他,就在那兒微微紅着臉,掏出手機來,假模假式拍風景,好像自己剛才什麽也沒說,連個屁都沒放過似的。

典型的喵星人啊!該死!

咬着牙默念了那麽一句,再也按捺不住某種情緒的俞老板,一把奪過那家夥的手機,然後伸開手臂,将之死死裹進懷裏。

身後,有別的游客也走上了鐘樓的頂層,看到這邊的景象,都叽叽咕咕後撤了幾步,轉到別處看風景去了。俞陽懶得管那些低語是在亢奮還是在嫌惡,反正他現在是亢奮到不行。

“至于的嗎?!”紀軒不那麽認真地掙紮了兩下。

“至于!怎麽着吧。”幹脆有點幼稚地,好像個戀愛中的青少年一樣玩兒着霸道,俞陽輕輕扳過對方的下巴,繼而毫不猶豫就堵住了那張還想跟他矯情兩句的嘴。

就那麽甩開一切不管不顧抱在一起,黏在一起的兩個男人,持續着熱`辣辣的親吻,之後仍舊只是那麽用閃瞎全城單身狗的姿态擁着抱着,許久都不曾言語,周遭好像已經安靜到極致,唯有盛夏幹燥的晨風,帶着不冷不熱,甚是撩人的溫度,滑過鐘樓最高層。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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