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那是一個,還活着的東西。
一個卵。
一個魔物的卵。
透過透明的卵膜可以清晰的看到裏面蠕動着的魔物,小心翼翼的破開卵膜用觸角試探着向外探索,然而卻已經不再是濕潤新鮮的血肉,而是冰冷的地面。
發出一聲短促尖銳的聲音,魔物立刻縮了回去,但是破掉的卵膜卻無法繼續保護它,卵膜迅速的幹涸縮水将勉強算是新生的魔物暴露在外。
僵硬的抽搐着,小魔物發出幾聲細細的悲鳴便不再動了。
果然。
閉眼收斂起爆發出的殺意,水式确定了自己的判斷。
這個魔物,需要用人的血肉來催生。
惡意判定。
行為判定。
意圖判定。
已經沒必要繼續維持着那個不幹預的原則了,Caster的行為已經觸及到了底線,可以向工會正式宣布開放任務,目标絞殺Caster。
手腕一翻,甩去血珠的同時,利爪撕開虛空迫使隐藏于黑暗處的影之英靈後退到光亮處。
“Assassin!怎麽可能!”站在牛車上的韋伯居高臨下,清楚的看到被逼到光亮處的黑影臉上慘白的骷髅面具。
頭發都要炸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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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踩了尾巴的貓。
看了韋伯一眼,之前被激蕩起的暴虐與殺意就這樣被打岔到一邊去了,水式揮揮爪子繼續向另一邊一爪将另外一只Assassin逼出來,看看另一面被Rider捅出來的兩只Assassin,不善的發出一聲冷笑。
“我餓了。”
輕描淡寫的闡述了事實,配合上嘴角露出的四顆尖銳犬齒在低位的光照下反射着白瑩瑩的亮光,讓Assassin們齊刷刷的一抖。
情況發展至此,對于Assassin來說無疑是失敗的偷襲,也許當時在他們在發現水式和韋伯組一起進入Caster工坊的時候選擇跟随便是一個錯誤。
對于英靈如此敏感的水式怎麽可能會發現不了‘食物’的味道?尤其是Assassin的魔力相比實在是少了一點兒以至于即使之前咬了幾口都沒有完全吃飽。
送上門的食物,還是‘買一送三’。
雖說地點什麽的不太對,但是她也不介意饕餮一番。
不知道能不能布滿消耗掉的力量?
所以說,其實對于Assassin們來說,來自Rider的威脅其實都遠沒有水式來的大。
能夠共享思維的Assassin自然都知道之前的事故,再配合着看到水式眼中毫不客氣的垂涎,立刻聯想到今天早上的那只麻痹大意被釣出來的Assassin,還有那白晃晃的獠牙和撕裂的皮肉。
都沒等Rider出手幹掉随便哪個,Assassin們便迅速的靈體化逃走了。
“他們逃了……嗎?”
“未,小鬼,不要下來。”仍然保持着警戒Rider手握着劍登上牛車,“一旦開動他們就沒出手機會了。”
“已經走掉了。短時間內,Assassin應該不會來找你們的麻煩。”好吧,在這種地方吃‘東西’禮儀課程老師也是不會同意的,會鬧肚子。
在角落的牆面或者地上,還有幾個勉強算是活着的小孩,這麽說也不對,與其說是活着,還不如說是因為Caster的魔術和體內沒有完全孵化的魔物的卵而吊着一口氣死都死不掉吧。
站在他們面前,水式能夠清晰的看到他們被拖出肚子的內髒、被打成蝴蝶結的腸子、被切割成整齊的小塊拼接在一起的殘肢。
即使是在那邊的世界,這樣的程度也已經沒法再救活了,更何況魔物的寄生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直到肉體完全死去、靈魂完全扭曲的時候就連救的必要都沒有了。
扭曲和污染的靈魂是無法進入安息之地等待輪回的。
收回視線,擡起利爪沒有絲毫猶豫的殺死那幾個在看到她時眼中帶上了希毅的孩子。
與其眼睜睜的看着魔物破開僅剩的殘肢出生然後在絕望中死去,不如就這樣結果,至少能夠保持着靈魂的完好。
因為處在暗處,韋伯看不到發生了什麽,倒是身為英靈的Rider可以大概看到,不過也沒有出聲阻止或是怎樣,只是在水式默默地登上牛車後驅動自己的寶具。
兩頭健碩的牛發出吼聲,帶着雷電的勁蹄踏過地面。雷電,還有水式放出的火焰,将Caster的工坊完全摧毀。
三人之間保持着沉默直到穿出下水管道。
拍拍Rider示意讓他停下,水式轉身看向心不在焉的韋伯,“你怎麽看。”
“什、什麽?”
“關于Caster,你有什麽看法。”靠在車轅上不是很着急立刻去公會,水式征求韋伯的一些建議。
畢竟,最了解魔術師的還是魔術師,即使她緊急補充過相關知識,也不能說全面了解。
“那個Caster啊……”強迫着自己回憶之前的情景,韋伯吞吞口水說出自己的猜測,“很奇怪,這次的Caster或許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魔術師。”
一邊的Rider也對此産生了興味,“啊?這是什麽意思?”
“比如說——一出生就繼承了惡魔名號啊,或是持有什麽魔道書之類,而本人卻并不太懂魔術,只是被人傳成那樣。(出自原文)”得到來自兩人算得上鼓勵的态度,韋伯挺挺自己單薄的胸膛,噼裏啪啦的說出之前就抱有的猜想,“總之,如果這真的是個工房,那就不會這麽毫無防備地胡亂排放那種廢棄物。一個真正的魔術師是不會犯這種錯誤的。(出自原文)”
贊許的點頭,經歷過剛剛的那一次,韋伯應該會有所成長才對,畢竟不管怎樣,就算是做好了怎樣的心理準備,從未真正見過血和殺戮的維爾維特大少爺總是能學到什麽。
出其不意的一個大巴掌排在想着自己思緒的水式背上,差點兒直接掉下車。
“呣,Formula你也是一個不錯的家夥啊。”完全不介意自己差點兒把車上的乘客拍下去,Rider伸手揉揉水式和韋伯的腦袋,“所以接下來你的打算?”
“上報公會,還有些別的事。”拍開征服王的大手掌,水式摸摸自己打結成團的頭發,“個人建議你們兩個最好回去休息。”
看看總算是恢複了一點精神現在正沖着自家Servant龇牙的韋伯,“洗一個熱水澡,來一杯熱牛奶,可以讓你有一個好夢還能幫助你長高,然後在軟軟的被窩裏睡一覺,睡醒前都不要再考慮Caster的事情。”
“咦?可是……”
“你現在的狀态不适合做任何的事情。”做出停止的手勢,水式撐着車上的欄杆跳下牛車,“我還有必須要确定的事情,先走了。”
“什麽啊!哎!Formula!”還沒有來得及做更多的抗議,韋伯便看到水式在小河邊的河堤上幾下便失去了蹤跡,“Formula是笨蛋啊!笨蛋!她絕對會自己跑去對付Caster的!”
“也許吧小子,不過她說的也對。”再次揉上韋伯的腦袋,Rider抓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水式離開的方向,“說實話,你和她之間的差距遠比我想象的還要更大一些。”
“Rider!”
不管那邊磕磕絆絆的兩人組,回到水式這邊。
至少有一點韋伯說的很對,水式确實正在趕去尋找Caster的蹤跡。
“「服從于我的大氣精靈請引導路途,以砂石為血肉而空氣為呼吸,僅用一日導正時間。」”
這個咒語可以利用Caster的工坊中死去的那些孩子所殘留的怨恨作為引導讓自己找上Caster,但是時間不會很久,這個咒語會對世界中普通的一些滞留着的魂體帶來影響,如果找不到Caster就只能放棄這個方法。
只是一次嘗試,如果失敗的話就只能嘗試調動公會的力量去進行。
應該說,她的運氣還不錯。
來自幼崽的怨恨遠比想象的還要強烈,一路摧枯拉朽一般的沖過所有的障礙直撲一個偏遠的樹林。
急忙撤掉咒語,還順帶消耗了好幾顆水晶珠子才制止住那股怨恨直接捅穿外面的結界。
謹慎的探查這這個突兀的結界,水式敏銳的發現自己曾經見過與這個相類似的,“……愛因茲貝倫?”
Caster?放棄駐守自己的工房?跑來找愛因茲貝倫?
腦子壞了跑來被Saber劈着玩兒嗎!
衛宮切嗣不可能和Caster合作,那麽就是Caster為了某種原因來到的這裏。
從哪個角度來看Caster在對方的主場和Saber對上都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那麽,是有什麽必須這樣做的理由?
用和當初入侵愛因茲貝倫城堡同樣的方法入侵了結界,水式飛快的在密布的樹木之間飛一般的移動。
森林,是迅豹的主場。
只要在這裏,迅豹可以成為完美的捕獵者。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