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完美

面前的男人,正是我朝思暮想的沈曜文。

沈曜文霎間愣住,臉上紅白交加,無措地支支吾吾回答:“……你別說話了。”他趕緊抓住我上揚的手,示意我別動彈。

我露出要哭的表情,忍住哽咽跟他說:“你抱抱我吧。”

看得出他雖然期待,卻十分地隐忍,驟起眉頭說道:“你可是被車撞了,不知道哪兒受傷了,我随意碰你你哪兒骨頭斷了。乖,別說話,閉上眼睛,別想其他了。”

我眼底難掩飾住失望,哦一聲,閉了眼睛,滿鼻子都是別于以往的清新氣息,沒有腐朽的爛肉味,都是新鮮花草,和沈曜文似有似無的古龍水味。

我已經有幾天沒合眼了,這下徹底沒忍住,情不自禁露出些微笑容,正想徹底睡死過去,耳邊卻突兀想起某個人焦急聲音:【你傻蛋啊?現在要是睡了,他送你去醫院,醫院查出來你不是人類,那你可就沒法活了。】

我霎間就震驚。我不是回到過去了嗎,身體應該是人類身體啊!

那人冷笑說:【誰告訴你的?你現在還是那副軀體。】我認得這把聲音,這不是系統嗎。

我不相信,心想怎麽可能,昨天明明我快餓死了,今天飽腹感卻變了,沒餓到失去理智。

系統直接說:【這不簡單?你答應了當救世主,我總不能不給你一點甜頭吧,回來之前我就順手在末日那邊找了只老鼠塞你吃了,先掂掂,免得你回來之後看見這麽多沒有抵抗力的人類,直接撲人家了。】

老鼠?那是不錯的糧食了,可惜自己沒意識,否則一定能回味好幾天。

系統老讀我內心:【你就這點出息,靠。】

我一臉的可惜,沈曜文焦急不安,以為我哪兒疼,對身後的趙舒憤怒喊道:“怎麽還沒來,這些人,平時養着他們,關鍵時候卻一點用處沒有!”

趙舒為難之極:“咱們那确實離這兒近,可也需要至少十分鐘……”

陳曜文那表情惱恨不已,情不自禁罵說:“養他們就是浪費錢!難道他們不知道養着他們目的是什麽嗎!”

說到這裏他突兀停止,不想繼續說這話題,躲閃的眼神看着我,一邊摸我汗淋淋的頭,一邊恨不能扇自己巴掌地自責說道:“別怕,我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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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深吸口氣,想起身。他吓壞了,趕緊把我按住在地,焦急喊說:“是不是我撞到你你生氣了?千萬別拿自己身體開玩笑,先別氣,等看完醫生回去了,你想怎麽報複我都成。”

我沒好氣說:“不是……”肚子咕嚕嚕叫了,沈曜文錯愕一番,我臉當即紅了,顫抖地摸摸肚子,跟他說:“我沒受傷,我只是肚子太餓,動不了了。”

一開始沈曜文死活不願意相信,我無奈地攤開四肢,跟他說:“你檢查一下,真受傷了再去醫院不遲。”

沈曜文驟緊眉頭,我這才聞到一股異味,才發現這是來源于我自己身體的,我緩緩往下看,看見自己破舊的衣服,立馬臊紅了臉,天啊,這不是自己穿了好些天都沒洗過的衣服嗎!系統說得對,他果然還是原來那副身體!

我真想找洞鑽進去等死算了!撇向一邊擋住他:“對不起曜文,我太臭了,你別碰我。”

沈曜文愣神,忙不疊扯直了脖子辯駁:“我不是嫌棄你髒,你不髒!你一點都不髒!我只是……”最後咬咬牙,他瞪了趙舒一眼:“你轉過去!”

趙舒。這個名字在我腦海回放,頓時眼神黯淡。

我看見沈曜文一時激動,這才認出來他是誰。趙舒,我當然知道他,他跟在沈曜文身邊很多年了,當時僵屍潮爆發,他也在陳曜文身邊,至于下場……

我捂住頭,沒這個精力多回想悲傷事。

沈曜文顧不得其他,小心将我扣子打開,細心檢查我的胸膛,并沒有傷痕,正要脫下我褲子繼續,被趙舒趕緊制止:“少爺,這裏人多!”意思說他關心則亂了。

沈曜文愣神,這才發現,頓時表情尴尬,發紅着別過頭跟我解釋:“不是,我是怕你下面哪裏撞到了。”

我哦了一聲,其實也不大在意,畢竟末日時候我不止一兩天曾經衣服劃到沒法穿了,索性在野外裸奔,不是因為天氣冷,我能一天到晚裸着到處跑。

為了不讓他擔心,我還是表明:“我沒有受傷。”

他不大放心:“你确定?”

我點頭,握住他的手背說:“真的,沒騙你……比起這個,曜文,我是真的太餓了。”

他重重松口氣,直接小心翼翼抱起我,想起啥,小聲跟我說:“我就抱你回去,路不長,你別掙紮。”

我愣住了,他抱我的時候可多了去了,怎麽這說?

繼而我看到他這個樣子,大概十八十九歲的年紀,頓時想起來了,這個年紀的自己正是青春叛逆期,被他照顧多了,就極度不滿起來,別說抱着了,哪怕是小事情都不讓他幫忙幹。

返回的時間段大概我也摸清了。

我點點頭哦一聲,讓他抱着自己上了車,正打算回去,我叫住了他:“我們出去吃不行?”家裏的飲食是極清淡的,最要命的是,沒啥肉,現在的我肚子依然餓透了,肯定吃不下去的。

他愕然,問我:“你不是不喜歡在外面吃嗎。”

我扯扯嘴角露出僵硬的笑容說:“厭倦家裏的菜了。”嘴角的酸痛提醒我,這個表情對我來說簡直難如登天,看來回去是好陣子練習恢複一下了。

去吃飯前,趙舒在前面開車,問沈曜文說:“少爺,要不先帶健雅少年去酒店洗個澡?”

頂着這樣酸臭的身體,确實不好,我違背心意地勉為其難同意了:“好吧……”

沈曜文頓時就火了:“好什麽好,又沒問你,不就衣服破了點而已,你身體不好,怎麽可以餓着肚子。”臭味連我都發現了,這睜眼瞎的功力,真是跟當年的他一模一樣啊。

我苦澀發笑,還是搖頭:“去帶我買衣服吧,我不能這樣去丢你的臉。”

他立馬就鄭重回腔:“你一輩子都不會丢我的臉。”

“嗯哦。”我回答着,沉默半晌,小聲又試圖重新提議:“去買衣服吧?”

他望着窗外沒看着我,他一向不會當面拒絕我,一旦沉默,就代表不妥協。

我又安靜了會兒,車停在紅綠燈前,我沉默到現在,才突兀有點可憐巴巴地呢喃:“衣服太髒了。”

他終于看向我,估計在想我畢竟愛幹淨,這樣子怎麽受得了,于是深嘆口氣,只好答應了先去買衣服。

殊不知其實我現在幹淨不幹淨,都不怎麽挑的。末日世界裏的我算好的了,在外面的世界自由自在随便找個湖水就能洗澡,人類只能窩在基地裏不能出來,他們可是一個月洗一次就能高興到哭的。

重新回到人類世界,享受吵鬧帶來的歡樂,我提議随意找個地方買件衣服得了,就前面那間,路邊攤水準。沈曜文聽在耳裏卻大吃一驚,不大高興說:“那些衣服配不上你。”

我不知說啥,跟在他後面。他似乎也不忍心我為了件衣服跑這麽遠路,找了個至少是牌子的,殺進去直接極快地給我配了一身,又叫了趙舒出去了買了幹洗澡用的洗澡粉,讓我在裏面換衣服時候順便随意地淨化一下身子。

站在鏡子前,身上的衣服質料和風格讓好半天愣神,鼻子有點酸,穿的跟翩翩斯文公子似的,這就是我過去的打扮,已經好多年沒有收拾成這樣了。

【哧哧,真沒看出來,你收拾起來,人瞧上去還人模狗樣。】系統在我腦海說道。

我搖搖頭說:“是他品味好。”

我還不大習慣他這方式,招來他的埋怨:【都相處幾小時了,連說話方式都不會,我們的交流可以只倚靠你的腦電波,別老亂說話了,別人要是以為你是神經病關你進精神病院,那老子的獎金可就沒了!】

人靠衣裝這句話是有道理的,就像以前小時候沒啥人照顧自己,唯一的保姆是個老人家,不懂裝扮,把我好好的一個小少爺打扮成鄉村小男孩。

以前上的都是貴族學校,班裏父母家長會,父親從來都趕不回來上,只能讓保姆頂替,兩個人穿着都跟沒見過市面似的,站在父母和孩子之間刺眼的很。

我的學習無論什麽時候都是排前面的,當時不說父母和孩子,連不知情的班主任都以為我是貧困優秀生進來的,貴族學校的老師,多多少少都有些拜金主義,所以我那幾年過的不咋的。

後來沈曜文磨拳霍霍跟我說,他暑假報名了衣裝設計班,一定得替我把這行頭換了。從此之後很多衣服都是他放假跟我去買的。

從小窮孩子變成翩翩公子,剛開始那幾天,老師同學的眼鏡都跌破了,以為我家突然成暴發戶了。後來聽說我跟陳曜文經常出入,以為我家攀上陳家,就沒敢輕視我了,甚至很多同學沒事就跑過來獻殷勤。

反而變成陳曜文不大高興,老是對那些同學吼:“幹嘛幹嘛,我把健雅打扮成玉人似的不是為了娛樂你們的,不許你們跟健雅說話。”

好不容易有朋友了,卻被他趕跑,我好些天為此傷心。

他這才收斂點了,至少聊天十分鐘不會把人瞪跑……

額,怎麽想起就覺得挺悲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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