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擺脫
這句話,無論是前句還是後句,我都沒懂。
系統感嘆:【虧你活了這麽多年,還活的跟一張白紙似的,真成。】
我皺了皺眉跟他說明:【我不是白紙了,懂很多殺生的技巧。】
系統無語之極:【我不是在說你這方面!】
【那你說哪方面?】
【……天啊,這一代宿主是腦子抽了嗎。趙健雅,你是我遇見的最麻煩的宿主沒有之一。】
我還不熟悉跟系統交流的方式,以至于忽視了面前的沈曜文。
沈曜文直接将我下巴掐住,把我神志召回來:“怎麽,事跡敗露了,就想借口打算搪塞我嗎。”
搪塞沈曜文這麽高深的活兒,我可是沒有一次能成功過。我只是有些好奇一件事。“你不是溫柔體貼嗎。”充滿戾氣的沈曜文,這可是我頭一次見。
沈曜文捂住臉,可我仍然能從指縫間看得見他嘲諷的笑意。“怎麽,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健雅?”
我剛想說是,卻被系統阻止:【你要銘記,現在的你不同了,分分鐘能吓壞他。】
我皺了皺眉頭:【他不會傷害我。】
【你傻啊,前提是他能相信你。】
他說的沒錯,這種事情要解釋很難,他怎麽會相信一個陌生人的片面之詞?
沈曜文掐着我下巴左右移動,漸漸笑了,露出滲人之極的笑容:“你這個冒牌可真冒得不錯,該不會是你雇主拿健雅的圖給你做了整容吧。”
正煩惱,他手機突兀響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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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曜文皺了皺眉頭,複雜地看了我兩眼,有些念念不舍地離開我上方,去陽臺接聽了電話。
沈曜文恢複成我認識的那個沈曜文,語帶溫柔,生怕大聲點兒對方就能碎了似的。我明白電話那頭是誰了,那是體弱多病的“趙健雅”。
“我只不過問問,沒啥意思……
你放心,你爸爸公司狀況良好,沒事的……
萬一出事,有我呢,咱們家是世交,我家人不會坐視不管的。他們要敢不管,不還有我嗎。”
我皺了皺眉頭。對了,過去的的自己簡直把沈曜文當成了大哥,不,當成爸似的,相當依賴他,過去沒覺得這是事,自從末日之後,就發現這樣的自己真窩囊真沒用,沒有一點幫助他的能力,還連累他父母背上一個累贅。
我沉默,不再多想,忍着心碎,輕手輕腳走到門口。
阻止我的竟然是系統而不是沈曜文:【你幹嘛!】
我淡淡說:【我原以為我只是回到過去,那麽我跟沈曜文理所當然可以繼續當朋友,可原來過去的我還在這,我就沒有呆在他身邊的價值了。】
兩個自己在他身邊,只會讓他困惑而已。我更怕自己的感情影響到他了,我自己愛他,自己知道就好,沒必要加重沈曜文的負擔。
我心髒突兀發疼,卻忍住了,深吸口氣。
只是重新恢複一個人獨活的日子而已,為啥自己會這麽疼。
系統忙不疊接腔:【這怎麽成!你走了,那這個末日怎麽阻止!】
【什麽意思。】
系統:【我雖不能控制你的穿越地點,但萬千事物一定存在他的邏輯,你遇見沈曜文,一定是因為他身上有末日之源的秘密。】
我沉默,依然拒絕,露出冷淡的語氣:【那又如何,人都是要死的,只是遲點早點的區別而已,地球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末日了。】
系統急了。【你怎麽能出爾反爾呢。】
我深吸口氣,忍無可忍面無表情說:【我希望擺脫這幅身體,才答應你回來,可惜我費這麽大勁兒回來,有什麽用?】
系統:【你不是看見沈曜文了嗎。】
我淡淡說:【是的,所以死無遺憾了。】
我記得,在末日之前,沈曜文有過一段訂婚,以前我還跑去祝福他,現在,我不能确定我能不能笑出來,或者幹脆在訂婚宴上失去理智地跳上未婚妻身上“胡吃海喝”。
系統無奈了。【你別告訴我你又想跑去自sha。】
我沉默,沉默既是默認。我現在最希望的,就是在他訂婚前結束生命。
系統咬咬牙直接說:【你別忘記了!你們世界進入末日,沈曜文只會受苦受難而已,你忍心看着他重複之前的痛苦生活?】
我霎間愣住。
我居然沒想到他的後來,只是盲目地只想着自己,什麽時候,我成了那種只會為自己而活的人了?
我很久沒對自己的無情傷感了,确實這是個問題,苦思冥想,我終于為他想出了解決方案。【我可以在末日來臨之前,親手殺掉他才ZI殺。】
我一個一門求死的人給出這樣的讓步,對我來說很痛苦,但為了他,我認為很值得。
系統愣住:【感情你的幫助就是讓他陪你去死?】
我搖搖頭,堅定自我:【我這是為了讓他擺脫痛苦。】
系統明顯頭大:【老兄,擺脫痛苦的方法很多,你沒權利剝奪一個人的生死權利!天啊,要是上頭知道我帶回來的不是救世主而是世紀殺手,我不止獎金沒了還能賠死我啊!】
系統最後沒法子,使出殺手彈:【看來你還不知道,只要你成功解救這個世界,我會滿足你一個願望。我可以讓你變人類。】
我望着開着的門,頓住腳步,手心出汗。嗯,這個條件,倒是不錯,那麽我就可以順利跑去死了。
他讀到我的思維,恨不能撞牆:【不是因為讓你去死才讓你當人類啊大哥!】
我淡淡搖頭:“你是說,要我獨自一人跟人類他們相處到自然死亡?這是玩笑話嗎,我不覺得好笑。”自己情不自禁說出口也不自知。
突兀耳邊一陣風吹來,我面前多了一張手擋住門框,身後人另一只手極快地拉上門把,将門重新關上,耳邊傳來沈曜文的低沉冷笑:“你還真是清高呢,意思是不屑跟我這種人在一起對吧。那還真是抱歉呢,多半不能如你願了。”
我嘆口氣,回身盯着他:“我只是吃了你一頓飯,如果你真在乎,我可以以後賺錢了再還你。”
他笑了:“就你這連吃都吃不飽的本事,能還我錢?你說笑呢?”
我無奈了:“那你想怎樣。”
他将我鎖在門板上,看着我不動,眼裏帶着意味不明,突兀冷笑:“讓你來的那人是不是沒腦子,我的健雅溫柔善良,天真可愛,沒事就笑的傻乎乎,怎麽可能像你這樣,大半天了,沒見你笑過一次。”
我淡淡呢喃:“原來在你心裏,我是這麽傻的。”簡直跟一等殘廢一樣的評價,要過去的自己放在末日,早死八百遍了。
沒想到沈曜文聽到這話,霎間臉色劇變,變得猙獰可怕,一把抓住我瘦得只剩下骨頭的下巴:“你說什麽?”
我默不作聲,心思複雜,也不笑的他為我生氣讓我該高興還是該傷感好。
我們雙方互相幹瞪着,不知為何他漸漸沒氣了,認真看了我半晌,手指漸漸放開我下巴,往上移動,碰到我眼角。他眼底帶着複雜情緒,最終咳嗽兩聲,淡漠說:“以後如果再在我面前說他壞話,你別旨意還能好好站這。”
說完這話,他突兀驟緊眉頭,捂着鼻子一蹦三尺遠。“你這頭也太臭了!”
我無語,我又沒逼着你湊過來。
他嘴角抽搐問:“你多少天沒洗頭了!”
我想了想:“一個月?……保守兩個月。”
他登時一臉驚恐:“艹!”
他疾步去打開衣櫃拿出衣架,直接用衣架頭淩空勾住我的衣領,拉着我往洗手間拽:“立馬洗澡去!沒一小時別給老子出來!”
我被他拉到裏面,無奈地只好走進浴池,被他喊住:“你不會想穿着這乞丐服洗澡吧。”
我有些愣住:“不行?”
他十分惱火:“你這洗了跟沒洗有區別?”
我洗澡已經習慣這樣了,我身體好,不會感冒,索性穿着衣服下水,還可以洗洗衣服,一舉兩得。
以免他繼續生氣,我只好把衣服脫了,正要把褲子也脫了,他突兀出聲:“不用脫褲子,這樣就好。”
我皺皺眉頭,聽他的,直接開了,直接打開涼水,嘩啦啦直接涼水沖我腦門。
他看傻眼,沖過來關掉水源:“你傻叉啊?就你這鬼樣,還洗涼水?找死啊?”
我不解看向他,他無語至極,索性将我一把粗魯地隔開,替我調水溫,才将我拉回去花灑底下,罵罵咧咧:“真尼瑪瘋了,你雇主是不是瘋了,派你這個窮鬼來勾引我前不會培訓你一下?普通人怎麽生活都不會?”
似乎認為我一個人沒辦法洗幹淨,他索性站在那不動了。我站在水下足足有三分鐘,他掐了掐發疼的額頭:“你不會告訴我,你不用沐浴露洗發水。”
我啊一聲:“抱歉,忘記了。”
他眼角抽搐,二話不說拿起洗發水在我面前用力晃蕩:“這是洗發水!”後拿過沐浴露繼續咬牙切齒:“這是沐浴露!給我記住了!以後每天都給我洗幹淨再睡覺,不然就算大半夜我也讓你跑去洗澡!”随後打開洗發水倒了我滿頭。
“啊。”這一聲不是我答應了,而是洗發水太多滑進眼睛了,我吃了一驚,趕緊躲進花灑下洗掉。
我:“……”這該死的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