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準備
我眼神淡淡,想起那時候,保姆吓愣住,第一時間就是把沈曜文抱住,上下檢查,反複問他有沒有碰到我傷口,有沒有喝到泡沫水了。
我當時不知情,等長大了一點,接觸到自己這個病的病況,才猛然發現自己當時物質的行為,是多麽危險,盡管幾率甚小,卻也差點害沈曜文跟着得病。
應該說,沈曜文居然敢跟我做朋友,簡直不可思議。
保姆跟我朝夕相處,實則也是害怕我的吧,否則為什麽只不過是洗澡都不敢。
然而他卻一點不怕。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識,反正從得知那天開始,我看沈曜文都帶着股心疼和慚愧,我曾經暗地發誓,只要是沈曜文的期待,我一定傾盡替他完成。
他把我意識喚回,頓時皺眉頭:“你名字……叫什麽?”
我無語,都幾天了,這才想起要問?
額,雖然我也沒想起要起啥假名。
我想了半天,最後想起以前在營地,大家都喜歡喊我一個名字。“泡泡?”
我有一次暗自聽營地的人說我吹彈可破,我太脆弱了的緣故。有些貶義,可是沈曜文為了避嫌,一直在外人面前也叫我泡泡。
“泡泡?”他皺眉頭:“怎麽這麽娘?”
他的聲音喊這名字,聽在我耳裏,卻宛若隔世。
我忍不住埋頭在雙腳裏哭了,忍住哽咽,以免被他發現。
他的手指卻漸漸停下動作,沈曜文直接将我下巴擡起,竟然這都能發現。
他将我輕輕放在高級浴缸的邊兒依靠着,在光線底下,年輕的臉龐相當俊朗,深邃眼睛看着我,裏面藏着波濤,讓我愈發難以自制,眼淚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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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跟他重新相見後,我就變得這麽愛哭了,都兩次了。
他沒說話,也沒問,只是默不作聲讓我躺着,讓我仰面洗頭。
我捂着眼睛,不想被他看到脆弱的自己,我希望在他面前的是六十年來堅強的自己。
我有點累,被他抓着抓着頭發,睡着都不自知,模模糊糊中,似乎看見他表情複雜,手中拿着好多根頭發,似乎還覺着不夠,拿來了我熟悉的血液取樣器,不知道紮他自己還是紮我來着。
緊接頭發似乎被他摸了好久,聽見他嘆口氣呢喃:“健雅,你是不是……”奇怪,他怎麽喊我真名來了?
等醒來時候,是被他叫醒的。
“泡泡,該起來了,開幕儀式還差兩小時就要開始,不能遲到。”他拿着一套禮服放我床上,語氣溫柔,似乎生怕大聲點都能把我碎了。
面前的沈曜文眼帶溫和,簡直跟過去的他似的。
我瞪大眼睛,緩緩滑回去被子,掩蓋腦袋。
他哭笑不得,坐在床邊,把我的被子揭開:“怎麽了,你不是說想參加你父親的儀式嗎。”
我傻眼:“我不是做夢?”
“怎麽了,哪兒不舒服嗎。”
“是你哪兒不舒服吧。”我暗自呢喃。
他聽見了,笑着說:“你傻了呢?是太累了,不想自己換衣服嗎,要不我給你換?”
我看着他,白芷的臉漸漸紅了,慢慢說:“不用,我自己可以……”說快了怕咬到舌頭。
看到那衣服構造,我就愁了:“你早點叫我會比較好。”這衣服我自己穿得半小時。
他哦一聲,後來解釋說:“我看你睡的挺好的,就沒叫你。”
他看我似乎臉色不妥,補充說道:“沒關系,慢慢來,反正你也不能光明正大進去,儀式開始了正好。”說完帶門走了。
系統怕騷擾我,這才說話:【他是不是腦子有病了?】我睡覺期間,他也沒辦法探知周圍。
我也不知道,穿衣服時候,突兀愣住了。
開幕典禮好像是9號,可是昨天明明只是7號啊?難不成我睡了兩天?沈曜文難不成不知道嗎,怎麽不說一聲?
我也沒時間管了,只能笨手笨腳穿衣服,半天都穿不上,六十年要不裸着要不穿T的經驗果然沒辜負我。
眼瞅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十五分鐘我就幹不下去了,跑出去欄杆,看見中空設計的大廳那坐着沈曜文,還有趙舒在。
趙舒站在沈曜文身後,角度正好能看見我,傻楞住:“這,先生你怎麽……”
我想了想,跟他招呼:“好。”我見沈曜文玩兒手機,就打算不打擾他了,剿說:“趙舒,你能替我換一下衣服嗎,我不會穿……”
沈曜文頭也沒擡,立馬截住:“不會穿?能等我一下嗎,我正在玩兒榮耀,大概十分鐘就好……”
他手指沒停地移上來視線,愣在那兒,手指停了,手機掉在腿上。“你,你,你褲子呢?”
我往下一看,看見自己白花花的大腿,不大在意地解釋:“還沒換。”
“那你把之前的穿上啊。”
“不用了吧,反正要換了。”
“……”
本來說要十分鐘的他,立馬放下手機,惡狠狠瞪向他後面:“出去!”
趙舒回過神,忙不疊疾步出去了。沈曜文飛快三兩步上兩層樓沖上來,一把将我拉回去房間,氣急敗壞說:“你怎麽不穿好衣服就出來了!”
我解釋說:“我有穿衣服。”揚揚身上的T衫。
沈曜文:“……”
他二話不說拿過浴巾裹住我上半身,拿過褲子,在我下面撐開說:“扶住我肩膀,就這麽穿。”
我哦一聲照辦,摁住他厚重的肩膀,兩條瘦弱的腿滑進去。
他手指抖了兩下,嗖一下快速扯上來,我頓時臉色蒼白垂下頭:“曜,曜文,卡到了……”
“啥?卡到啥了?”他忙不疊把褲子重新脫了。
拉鏈部位卡到了……我捂着□□雙腿直抖,想說,你手抖就說一聲,我家小弟弟真禁不住你這麽一抖的……
他一臉的後悔焦急:“我這太不小心了,你躺下,給我瞧瞧,看有沒有傷着。”
我趕緊阻隔他:“不用,沒事。”
“真沒事?”他不大相信:“你別因為害羞,就耽誤這種事,我告訴你,要是卡到內部出血,那就成大事件了。”
“我真沒事。”就算有事,沒半天他就會好起來的。
“那就好。”
他松口氣,重新替我穿衣服,這下來的更小心,動作緩慢。我可能太瘦了,衣服又買的急,就算長度跟手腳相似,卻松松垮垮。
他替我用發膠固定了頭型,頭發全數被梳往後面,倒是相當幹練。
他在鏡子裏看着我,覺得太像過六一了吧,頓時皺眉頭呢喃:“要不,只穿之前給你買的那套也行。”
我搖搖頭:“不用,這套就好。”這也太費勁了。
他苦笑:“這套不貼身,沒能把你襯托得完美。”
“……我不需要這麽完美,而且我也不完美。”
他在後面将我下巴輕輕托起,就要吻下來:“不,你很完美。”
熱息噴到我唇上,我将他攔截,不知為何心裏有股氣,淡淡說:“不是要走了嗎,快點吧,不然遲到了。”我率先走出去了,留下一言不發的他。
系統這時候才問:【他對你好你倒是不高興了?】
【他不是對我好,他這是把我當成他的趙健雅。】
【這不相同嗎。】
我搖搖頭:【當然不同。】
在他心裏我是代替品,不是原裝,區別大了,代替品可以随時替換,而原裝,是不能失去的存在。
這點不止我想到了,似乎沈曜文比我更快想到。
上到車,我們雙雙無語,許久他突兀開口說:“你不用擔心,我不把你當成他,你只要是你自己就好。”最後他苦笑呢喃:“比起現在的健雅,你更像是真實的健雅。”
這話是哪個意思?
系統蒙圈:【該不會是昨□□服一脫,把他迷到找不着北了吧。】
我皺眉頭:【他不是這樣的人。】以前在基地實在太熱,他心疼我,要我把衣服脫光光睡覺,他反而穿的嚴嚴實實,也沒說一句,他還抱着我睡覺,只是我嫌棄太熱,中途把他推過去了。
系統對此只默默說:【他上輩子估計是忍者出身。】
【?】
【多能忍啊,要論忍術他估計能全球第一。】
【……】
這滿腦子色思想的系統。我驟緊眉頭,索性沒管他,只是想到睡着前那一幕,他究竟在幹嘛。
到了地方,停車場已經沒人了,沈曜文先下車,讓出道子給我後下車。
遠地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主持人正在歡快地介:“現在有請趙敏秀先生上臺。”
父親。我吓一跳,差點撞門框上。沈曜文手疾眼快擋住,松口氣,鄭重跟我說:“我知道你很激動,但你最好克制一些。”
我點點頭,深吸口氣,摸摸頭,有些後悔呢喃:“我應該先剪了頭發再來。”
他笑了,把我碎發往耳後繞:“不用,這很時髦。”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我也不必要糾結,點點頭,他正要進去,被我拉住了衣角,我猶豫着跟他說。“我也不是非要跟父親見面……你也知道我長這樣。”
他點點頭明白了:“待會你就遠遠看着就好,不過我需要跟你父親打聲招呼,趙舒沒法進去,到時候你只能一個人了。”我直接答應了,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