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

鐘馨把聚餐地點定在了一家海底撈,219一夥人到了包廂時不過剛八點。

包廂裏如鐘馨所說的那樣,就她們宿舍四個人。

邱岑只認識鐘馨,除她之外,其餘的長相在他看來沒有特別出彩的也沒有特難看的——剛軍訓完沒一個個黑鬼似的就挺好。

唯一讓他覺得還湊合的就是四個人中明顯鶴立雞群……有亮點的壽星。

要不說人長得好,只要別使勁糟踐自己,再怎麽都是好看的。

鐘馨今天穿着白T恤水洗褲和平底鞋,及腰的長發柔順地貼在身側,雖然沒化妝,但往那一站就感覺特別有氣質。

她跟邱岑見過的那些美女不一樣,不整天花枝招展四處亂顫,名牌東西随處可見。她更接近普通人吧,像是平平常常的大學生,沒過多的修飾和賣弄。

這點還是很好的。

不過邱岑還是在心底嘆了口氣。

如果自己是喜歡小姑娘的正常男人,鐘馨于自己來說是再合适不過的。

——等等。

朋友妻不可欺,這可是胖哥看上的人。

那邊幾個姑娘見邱岑四人一進包廂,本來坐着聊天兒,現在站了起來,招呼他們入座。

邱岑最後一個把蛋糕遞給鐘馨,撓了撓頭,擠出一句生日快樂。

頭一次給姑娘生日禮物有點別扭。

宋姑娘不算。

鐘馨顯然沒指望眼前這不修邊幅的大漢說什麽祝福的話,無所謂地笑了笑。

“我已經訂了生日蛋糕了。”

“你別誤會,”邱岑偏頭看她,絲毫不覺得送蛋糕當禮物很奇怪,“我這是生日禮物。”

“……呵。”

注孤生。

八個人簡單的互道姓名後,坐在鐘馨邊上叫劉悅的女生叫了服務員上鍋和涮料,挨個給幾個人倒了啤酒飲料,一聽邱岑喝橙汁有點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胖哥嗤笑一聲,“毛病。”

“昨天喝一肚子了,今天不想喝了。”邱岑面不改色道。

“鐘馨,你以後有什麽事兒就找你胖哥,有啥事兒咱都能解決!”胖哥一口婦聯主席的口氣,努力釋放其除了肥肉外少的可憐的男子氣概。

“哈,多虧邱學長輸錯電話號碼,不然我也認識不了胖哥呢,是吧學長?”鐘馨巧笑倩兮,目視邱岑。

邱岑雲淡風輕道:“可不。”

你要是想我現在把二層劉姨的號碼給你輸進去,不夠還有門口大盤雞的。

“唉,這個毛肚……哎呦我天……啊不行了……啊岑兒幹嘛!”大眼兒擡頭,一臉兇狠。

“你個沒見過世面的就知道吃。”邱岑痛心疾首。

筷子就是筷子,腦子裏除了吃就是吃吃和吃吃吃,他媽生倆孩子看來是對的,一個吃一個……一個還得吃,沒辦法,筷子論雙。

“唉,鐘馨你別樂,大眼兒挺慘的,他在鑲大上學,人家送孩子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只有他,他前腳剛走後腳他們家就大擺宴席,他們家狗都吃吐了。”林澗忙着解釋,随後後背慘遭大眼兒一巴掌。

“學長我看你們宿舍得挺有意思。”一個姑娘笑着說。

鐘馨:“那是,我聽別的學長說宿管辦公室門口那塊小黑板上,都是他們的戰績呢。”

“嘶,給你送個蛋糕還記仇了,諷刺我們呢。”邱岑斜楞她,“我們的豐功偉績都得是一天天攢下來的,不然你不攢我不攢,鑲大面子往哪兒擱?”

“我跟你說,”胖哥趕緊把自個兒摘出來,“就我們宿舍,就數邱岑不是個東西,別人幹的違法亂紀的事兒他一樣沒落下,我跟大眼兒和少爺都得給他兜着,你知道這人臉皮還特厚,迫害我們一年了都。”

林澗轉頭看一喝酒就上臉的胖哥,他早已滿臉通紅,笑了笑沒說話。

在家有坑兒子的媽,在學校有坑朋友的舍友。

啧。可以說是非常凄慘了。

吃過飯後一行人又去了ktv,以唱歌還湊合的邱岑被推着跟四個姑娘合唱結束,從ktv出來時已經後半夜,早就跟宿舍同學打好招呼的八個人晃晃悠悠地找了個賓館睡下,第二天早晨返回鑲大。

邱岑上午沒課,回了宿舍倒頭繼續睡,一覺醒來下午一點多,胖哥和大眼兒去網吧打游戲還沒回來。

他給倆人發了個短信提醒下午三點有課,琢磨着這會食堂也沒飯了,于是收拾好自己,準備叫林澗出去吃大盤雞。

剛拿出來手機準備給林澗打電話,就看見微信有一條未讀消息,正好是林澗一個小時前發的。

林澗說他家那邊的朋友來找他玩,下午不去上課了,讓邱岑給喊到。

啧。邱岑笑了笑,拿着手機有點愣神。

他已經能想到了,以後這仨人都談了戀愛,孤家寡人的他有多麽寂寞了。

既然一個人,邱岑也沒心思出去吃,從大眼兒床底下的零食箱子裏翻出來盒小雞炖蘑菇,就着面包吃了下去,盯着三點才晃進了教室。

講臺上老頭講的專業課跟念經似的哄着臺底下的學生們昏昏欲睡,邱岑眼皮也漸漸耷拉下來,一暑假在家裏一窩除了和宋女王出門買菜就再也沒出去過,昨晚上的糜爛生活顯然讓他這老胳膊老腿的人有點受不了。

索性也就沒聽課,把随便翻開一頁的書合上,筆帽一扣,就趴在桌上開始睡,迷迷糊糊入睡前還想着抽空得把宿舍裏那雙運動鞋送去幹洗店刷了,太髒了他剛才出門前都沒好意思穿。

李添今天上午有訓練,累死累活地熬過去回到家往沙發一坐才覺得腳有點疼。

一個星期前的晚上他往家走的時候讓付宏志給堵了,那人扔标槍的,也是個刺兒頭,看李添不順眼就帶着另外倆刺兒頭去堵他,結果沒想到李添專治各種不服,被人打得差點去了半條命,他們學校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沒管他們,李添除了右腳扭傷和軟組織挫傷沒什麽大毛病,付宏志硬生生給打斷了胳膊,被自個兒老爹又揍了一頓不說,至今還在醫院躺着。

李添歪了歪腿,瞅見之前扭傷那塊有點紅。

然後肚子盡職盡責地“咕咕”叫起來,提醒他請盡快投喂。

他把冰箱打開一看,從8號拿回來的椰絲球還剩幾個,另外還有兩盒酸奶。

想了想,把酸奶拿出來喝了。

然後坐在沙發上,發愣。

這是最近幾天他經常幹的事兒。

——忙于發愣。

真沒勁。

手機很配合地“叮”地響了一下,跟訂餐提醒的聲似的,肚子還配合着又叫了一聲。

“您有一條新的美團外賣訂單,請及時處理。”李添一邊掏手機一邊瞎嘟囔。

嘆了口氣,李小丹胡大偉李小丹胡大偉李……小丹。

他不怎麽挂微信,別人有什麽事兒都是發短信,急了就打電話。

之所以留着,就是維持他那和外界少的可憐的聯系。

李小丹:為什麽你們男生有女朋友還打飛機?你們網站怎麽那麽多?

抽什麽羊癫瘋。李添翻了個白眼。

回複她:祖傳手藝不能丢。

還沒放下手機,李小丹就回複了他。

——傻逼。

李添把手機随手丢進沙發,感覺心情略微明媚了一點,才動手給自己煮了碗面,吃完了往水池一扔,蒙着被子睡了。

2.

開學之後沒感覺怎麽過就一下子過了好些天,道理就跟玩手機一樣的,玩的時候沒覺得,玩着玩着手機就沒電了,玩着玩着一天就過去了,玩着玩着眼瞅着九月就過了一半多。

晚上吃完飯邱岑從對門搶了兩瓶啤酒,帶着林澗出去溜達。

快要入秋了,七點多外面就已經有點兒擦黑兒,鑲大裏早早開了路燈。

邱岑緊了緊外套,在小土坡上坐了下來。每個學校都有個小情侶聚集地,這個小土坡就是鑲大的小情侶聚集地。小土坡其實是一個鋪了草種了樹的一條小道的簡稱,不知道是學校錢不夠了還是施工隊隊長跑路了,附近的燈很少,燈杆與燈杆之間隔得距離也遠。因此這樣隐蔽的環境下不幹點什麽就有點虧。所以甭管春夏秋冬只要天一擦黑兒就完全是小情侶們的約會聖地,倆倆一對兒的牽手溜達接吻或者尋求點刺激什麽的比比皆是,并且完全不用擔心被攝像頭還是別人看到,隐蔽性可以給五顆星。

鑲大的學生私下給它起名“情人坡”,邱岑剛開始一聽給笑抽了。

情人坡。

眉州東坡、馬蘭坡……

“怎麽了,想跟我告白嗎?黑燈瞎火的。”林澗坐下來看着他。

“瘋了吧,”邱岑翻了個白眼,“林澗。”

“嗯?”

邱岑默了默,似是沒想好怎麽開口。

“什麽事兒啊還不好意思了。”林澗拿了一罐啤酒,拉着拉環聽到啤酒罐“嘭”地一聲,确認沒有沫溢出來後才把啤酒遞給邱岑,又開了另一罐。

邱岑皺了皺眉,才問:“你覺不覺得你最近有點不對勁?就給耿耿過完生日之後。”

話音剛落,他看見林澗喝酒的動作頓了頓,拿着啤酒罐的手不動了,半天沒說話。

邱岑也沒再說話,低頭捏着自己手裏的易拉罐,跟着一塊兒沉默。

他一直都沒說,但他又不是感覺不到。

最近林澗很不對勁。

時不時盯着某一處發愣,要不就是問話不回。還有一回他上廁所,看見林澗一個人站在小便池前頭,也沒拉開褲鏈,就那麽愣愣地站着,跟面壁似的。

這時林澗動了動,緩緩開口:“怎麽發現的?”

“就...覺得。”

又是一陣沉默。

要不是林澗就在旁邊,能看到摸到,邱岑懷疑自己身邊就只有空氣。

“記得我跟你說過何維嗎?”林澗突然說。

“誰?”有點印象,在哪兒聽過。

“跟我住一個大院的弟弟,小我兩歲,高三今年,他爸是我爸副官。我沒去上課那天下午就是他找我來了。”

“找你幹嘛?”原來是林澗的小竹馬。

邱岑在林澗手機裏見過照片,長得挺清秀的,跟林澗差不多高,有點黑。

林澗沒回答他,繼續說:“我從小就淘,帶着一幫熊孩子滿處惹事,天天挨我爸揍。後來何維他們家搬過來了,我就老帶他爬樹掏鳥蛋或者捉弄鄰居,當然回回挨揍的都是我。他從小就特聽我的話,大院裏的人都特喜歡他,我也特喜歡他,零花錢都攢着給他買零食什麽的,上學放學也是我帶着他……”

“然後呢?”邱岑皺着眉,聽着他這懷念的口氣,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兒發生了。

要不林澗怎麽跟耗子見了貓似的。

“然後...然後這個傻逼是來跟我表白的,你敢信?”

“表白?”邱岑瞪大眼睛。

林澗點點頭,幽深的雙眼閃着複雜的光,無奈道:“是,表白,好像喜歡我挺久了。”

“你怎麽說的?”

“我能怎麽說啊,當然得拒絕啊。”

“就這麽拒絕了?人家大老遠跑來找你你就一巴掌給拍回去了……”邱岑越說聲音越小,可能是跳脫慣了,有點抓不住重點,還險些忘了自個兒的立場。

林澗跟他不一樣,他要顧及的太多了。

果然,他轉頭看着他,“你仿佛是在懷疑我對你的感情…我能怎麽辦,他本來品學兼優,他爸讓他考航空開飛機去,現在他丫糟蹋自己非得考鑲大,這不自毀前程麽,我肯定不能把他拉進來啊。這事兒太突然了,他突然跑過來一股腦地跟倒垃圾似的一通肺腑之言...”

林澗說到這停了停,又喝了口啤酒,才艱難道:“我已經這樣了,不管以後跟男的過還是跟女的過,當然我覺得最後多半是自個兒過...反正我也就這樣了,這麽爛下去,可我…我不能讓他也這樣。”

舍不得。這條路太苦了。

舍不得。

保護十多年,舍不得他走上這條路。

林澗當時的表情,讓邱岑看着有點心疼。

卻又無可奈何。

感情的事兒,哪是那麽容易控制的。

要真那麽容易,誰不想喜歡上自己能喜歡的、喜歡自己的人?

良久,邱岑張開一條胳膊,攬住了他的肩膀。

林澗順勢往後一靠,仰着頭看黑沉沉的夜空。

“你是不是也挺喜歡他的?”邱岑問。

林澗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何維那小兔崽子。

“不知道。”他說。

語氣聽着挺無助的。

邱岑正絞盡腦汁地思考怎麽能讓他舒服點,奈何想破腦袋也不知說些什麽。

就在他以為懷裏的這位大哥就要打呼嚕時,懷裏傳來他嘿嘿的笑聲:“岑兒,真不考慮跟我在一塊兒嗎?”

“...”

他一把推開林澗,站起來,指着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最後扭頭往回走。

浪費感情!!!

第二天林澗就恢複了以前的狀态,賤兮兮的滿處惹人煩。

邱岑也說不好自己是輕松還是郁悶。反正他瞅着林澗的神色,覺得不好不壞。

閑來無事刷着朋友圈,總有些不認識的人發什麽“看看你删沒删我謝謝你沒删我打擾了”這樣的消息,邱岑惡趣味的把他們删掉之後覺得心裏特別舒坦。

左上角的小彩圈轉過後,看到了胖哥的動态。

——我投降,關于你的我都退讓。

後面配上一個彎了的玫瑰花。

胖哥日常無病□□,像個油膩詩人。

邱岑打開胖哥的朋友圈,看他過往的動态。

“哪裏會有人喜歡孤獨,不過是不喜歡失望。”一朵彎了的花。

“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裏不悲不喜。”一朵彎了的花。

“這世上的愛千奇百怪,有一種……”太長了懶得點進去。

最近胖哥好像一直在對鐘馨獻殷勤,宿舍裏都沒怎麽見到他,邱岑一進門沒看到背對着他打游戲的虎背熊腰的胖哥還有點不适應。

邱岑退了出去,在胖哥的新動态下回複他:不要退讓,端起你的加特林,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幾分鐘後再一刷新,那條評論果然沒了。

啧。

3.

十一假林澗回了香潭市,邱岑在宿舍待了一天後,實在受不了胖哥和大眼兒的聒噪,逼不得已選擇回家。

家裏他爸媽都在,難得一家三口聚在一起,他媽實在受不了他爸放假還把自個兒關屋子裏畫圖,鎖上書房之後拉着家裏倆男人,出去逛街了。

高大帥氣的兒子和沉默內斂的老公讓宋女王走在街上都感覺自己會發光。

晚上,邱岑回了家,只覺得腳都要斷了。

他偷偷看一眼老邱,正好眼神對上,兩個男人心照不宣地彼此點了點頭,以作安慰。

邱岑洗了澡往床上一躺,只覺得幸福得要上天,等滾夠了才靠在床頭,開始給林澗發消息,問何維的事怎麽樣了。

等回複的間隙,他聽見對門卧室他媽正在給他爸試褲子。

宋女王覺得自個兒老公空有一雙大長腿卻天天裹在西褲裏,明明還很年輕卻天天弄得像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兒似的,過于暴殄天物。

于是逛街的時候想給老公買一條牛仔褲,卻硬讓他給攔下了,迫不得已自個兒借口去廁所時偷偷買了一條,心裏甭提多高興了。

此時。

“這不行,太醜了,只有醜八怪才穿。”邱岑聽見他爸說。

然後對門就沒動靜了,也可能有,就是聲音很低,邱岑在屋裏聽不見。

但是過了一會兒他的房門就被敲響了,門外傳來宋女王的聲音:“狗蛋兒,媽給你買了條褲子,試試?”

邱岑:“……”

邱岑一人在家待着,除了被媽坑也沒什麽事兒,才三天就覺得自己快要長毛了。

于是第四天早早出了門,站在小區門口忽然覺得有點冷,才想起來夏天早就過了,早晚都冷嗖嗖的。

回家又套了件外套,把手機錢包鑰匙往兜裏一塞,再次出發。

剛出了單元門,就看見一個身材妖嬈的女人隔着老遠跟他揮手,身邊還跟着一個染着黃毛的男的。

邱岑那一瞬間想了很多,覺得自己的審美不可能去招惹染黃毛的男生,而這架勢怎麽看怎麽像他泡了別人男朋友之後女朋友過來找茬了。

邱岑沒說話,扭頭就往回走。

“邱岑!”果不其然,那個女的叫住了他。

他腳步一頓,迫不得已轉過身來。

這女的臉上的濃妝基本上遮住了她的長相,玲珑有致的身材裹在仙女裙裏,讓人覺得反差略大的打扮和隔着五米遠就能聞見的香水味讓邱岑立馬知道了她是誰。

他呼出一口氣,伸脖子看了她後面的男人一眼,“又換了?”

那男人聽見他的話臉上閃過一絲尴尬,與此同時李小丹一腳踹上他小腿,尖尖的鞋頭把他頂了一個趔趄。

“說話呢還是放屁呢,這麽難聽?”

“你放屁好聽?”邱岑回嘴,忍着腿上的疼痛,沒有彎腰抱着腿疼得轉圈。

李小丹翻了個白眼,湊近了說:“前天宋姨還問我介不介意比我小的呢,我一猜肯定說你呢,也就是我顧念咱們兄弟情義說我就喜歡三十歲老男人才……”臉上表情變了變,猛然意識到自個兒身後的新男朋友正好三十。

邱岑沒繃住樂了出來,吹了個流氓哨,“走了,跟三十歲老男人玩吧,啊。”

聽着身後李小丹的罵聲,邱岑有點小舒坦,就像憋尿憋久了眼前就是廁所一樣舒坦。

這小區跟邱岑一樣大,邱岑老爸老媽結婚後就一直住在這裏。至于李小丹,是他家樓上的住戶,住的不比他家時間短。她是個公司白領——雖然看起來像個說爆就爆的炸.藥桶。

她的男朋友換的很勤,至少每次邱岑看到的都不一樣。但這人勝在夠真實,夠漂亮,大大咧咧的性格使她跟宋女王如同同父同母兩姐妹,倆人每天晚上還約着一塊兒跳廣場舞。

宋女王近幾年的願望就是趕緊把自個兒兒子推銷出去,而且最好推銷給李小丹這樣的姑娘,既解決了這個老大難又為下一代的皮相做了貢獻。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李小丹跟邱岑這倆人,在她面前是相親相愛好姐弟,私底下一見面就掐,且場面毫無美感可言,更別提談戀愛了。

如果一定要說邱岑對李小丹有什麽想法,那就是:到了下下下輩子也不會有什麽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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