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出宮
#出宮#
永安元年, 五月十五, 花神節。
京師各處府邸, 門前多擺滿鮮花,大街上, 更是姹紫嫣紅,夏意盎然。
蘇眠拿着腰牌出宮時,身旁跟着位藍衣公子,頭戴金冠,劍眉朗目,端的是一副君子如玉的樣子。他手裏抱着張古琴,用上好的紅綢裹着,紅綢随風飄舞, 襯得他錦藍的長袍,好看極了。
“跟着我出宮可以,但你不能插手我的事。”蘇眠側首說着, 腳下步子輕快。
蕭言瑜沉默不說話, 算是應了蘇眠的要求, 他步子邁的快, 緊跟着蘇眠不放。似是生怕一出宮,蘇眠就成了脫缰的野馬,再也拉不回來。
柳白站在宮門口等待, 他脫了一身的侍衛服,如以前一樣,穿着一身白衣, 從頭到腳,白的發光。
遠遠瞧見蘇眠一身青衣,小跑過來。柳白忙上前迎接,朝她拱手,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
“恭喜師父出宮,徒兒在此等候已久。”柳白說完,看清蘇眠身後的人,忙轉而跪地請安道:“參見皇上,吾皇萬福金安!”
“今日,朕是微服私訪,這些虛禮便免了。”蕭言瑜擺手,示意柳白起身,他聲音平靜,可在柳白聽來,卻多了幾分不怒而威,讓人心生敬畏。
“咱們趕緊走吧!”蘇眠迫不及待,一把将柳白從地上撈起來,催促。
“馬車就在那邊,師父您慢點!”柳白被蘇眠拉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心裏忌憚蕭言瑜,柳白不敢與蘇眠親近,等到了馬車前,才小聲問蘇眠道:“師父,你千萬離徒兒遠一些,免得惹禍上身。”
“我好不容易出宮一趟,哪有心情顧忌這些?”蘇眠不悅,抿唇又道:“咱們和以前一樣,該怎麽玩,就怎麽玩,玩的盡興便是!”
“可……”柳白偷偷瞥了蕭言瑜一眼,心肝俱顫,當今聖上——他師父名義上的夫君,就跟在後頭呢!師父不怕,可不代表他不怕。他往後退開兩步,盡量與蘇眠保持安全距離。
“你別管他,當他不存在就好!”蘇眠擺擺手,一臉的坦然,她和柳白之間,又沒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為何要避嫌?更何況,遮遮掩掩,反而顯得兩人的關系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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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害怕,這才子擂臺賽,你自個兒去參加便是!”蘇眠率先上了馬車,掀起車簾看着外頭的柳白喊道。
“徒兒有師父罩着,自然不怕!”
柳白說罷,見蕭言瑜走到自個兒身後,對着他讪讪一笑,舉手道:“皇……公子您先請!”
蕭言瑜淡淡瞥了柳白一眼,顯然對于蘇眠親近柳白,心存不悅。
他一甩衣袖上了馬車,卻轉頭看向柳白,聲音輕飄飄,卻夾着幾分威脅,說道:“車裏頭太擠,柳愛卿就坐在外頭吧!”
“好,好!”柳白硬着頭皮點頭,與車夫一道,坐了馬車的外頭。
一路上,花香四溢,沁人心脾,柳白坐在外頭倒也自在。
卻不知,馬車裏頭,波詭雲谲,針尖與麥芒,彼此互不讓!
“你把小柳徒兒怎麽了?他為何寧願坐在外頭吹冷風,也不進到馬車裏來?”蘇眠瞥了蕭言瑜一眼,很是不悅,她可是個超級護短的人,最見不得朋友吃虧。
“他自個兒喜歡坐在外頭,與我何幹?”蕭言瑜淡然回應,眼觀鼻,鼻關心,一副乖巧無害的模樣。
“……”蘇眠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出力,只好緊抿櫻唇,一路上再不與蕭言瑜說話。
——*——
江魚湖兩側樓閣林立,其中最氣派的當屬醉仙樓和怡翠樓,兩樓相對而立,矗立江魚湖兩邊,已有百年。醉仙樓裏盛産美酒,翠怡樓中盛産美人兒,兩樓聯合舉辦才子擂臺賽,自然是萬衆矚目。
馬車駕至江魚湖時,兩岸人頭攢動,正是擁擠的時候。柳白率先下了馬車,喊蘇眠道:“師父,江魚湖上真熱鬧,湖上畫舫諸多,有赤膊凫水賣藝的,還有翠怡樓姑娘的畫舫,船頭擺着滿滿鮮花,招人眼的很!”
蘇眠應聲下車,果然見江魚湖上飄着諸多畫舫,畫舫大小不一,但清一色的大紅錦繡,挂着滿滿的燈籠,船頭擺着鮮花,為祭奠花神所用。
其中,中間的那只畫舫最大,足有兩層樓高,頂層挂着條紅底黑字的錦幅,上鏽“才子擂臺”四字,字跡铿锵有力,婉轉秀麗,氣派十足。
彼時,才子擂臺上,數十個粉衣女子,面帶粉紗,輕衣漫舞,伴着铮铮琴音,舞姿妖嬈,贏來的喝彩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這比賽已經開始了?”蘇眠不解,看了眼柳白,輕聲問道。
“并非,這些只是翠怡樓招攬客人的手段而已。”柳白理了理衣袖,不自覺靠近蘇眠耳畔,又道:“重頭戲在晚上!”
話落,衣袖被人用力攥住,柳白未曾留神,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他不滿看向施暴者,正見蕭言瑜目中帶火,不悅看着他。
“拿着!”蕭言瑜聲音冷淡,說着将裹着紅綢的古琴,往柳白懷裏一塞,說道:“這可是你師父最喜歡的風華古琴,若是有一絲一毫的損傷,小心你的腦袋!”
“好!好!”柳白連連點頭,抱着古琴小心翼翼,雙臂圈着,将古琴護在身前,像是抱着個嬰兒似的。
蕭言瑜滿意點頭,上前一步拉住蘇眠的手腕,不等她拒絕,又道:“這兒熙熙攘攘,人實在太多,你趕緊抓好我,別把我弄丢了!”
蘇眠瞥了蕭言瑜一眼,不悅:巴不得趕緊把他弄丢呢!
讪讪一笑,手腕從蕭言瑜手裏抽出來,蘇眠一本正經道:“男女授受不親,你還是拉着我的衣袖吧!”
“阿眠,咱們已經成親,怎麽是男女授受不親呢!”蕭言瑜苦澀一笑,心裏生出幾分無奈,阿眠到底何時才能接受他呢?
“那可不算,我出嫁前,負責禮儀的嬷嬷說過,我未來的夫君,需挑起我的蓋頭,才算禮成!”蘇眠倏地想起,她是自個兒掀了蓋頭。
昂着下巴,露出一臉的洋洋自得,說道:“你又沒有掀起我的蓋頭,自然不算我的夫君!”
“若不然,我再娶你一次!”蕭言瑜蹙眉,緊抓着蘇眠的手不放:“這一次,我一定陪你從頭走到尾!”
“沒時間,沒看見我正忙着呢嗎!”蘇眠擺擺手,往更擁擠的地方去。
蕭言瑜擔心她,雙臂半圈着她的身子,護着她。
“你們等等我啊!”
柳白抱着古琴一臉為難,師父去的地方,人實在太多,他怕把古琴擠壞了。
這般猶豫了一會兒,等柳白再擡頭時,哪裏還有半分蘇眠和蕭言瑜的影子?
“師父,說好的罩着我呢?”柳白自言自語,一臉無奈。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到這裏的小天使。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