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個時代最頹唐的氣息。等不及撫恤被緊張氣息感染的群衆,上位者已經緊鑼密鼓籌措好了随之而來的一場大反擊。

外禦強敵,內定江山,迫在眉睫。韬光養晦這些年,經濟、內政、外策、軍事這所有的,都已做好了哪怕窮兵黩武的準備。

首戰速戰速決是關鍵,人心還未亂,一場小戰役的勝利就足以消化掉大部分的陰謀論。

舉國一心,各司其職,甚至在離邊關遙遠的地方,戰争,似乎只是說書人嘴裏誇大了的故事。

比如懷旻,和戰争相比,他目前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生意。宋老漢帶着制香的秘方走了,去了當地另外一家老牌子脂粉店。

冷吸法耗費花材衆多,一般不常使用。懷旻改良了吸香脂膏的配方,減少了近四成的花材消耗量。一經競争對手使用,許多定貨量較大的老顧客棄他而去。量産是懷旻生意上的軟肋,資金、人手都根本沒法跟紮根在此地多年的老店比。

懷旻在新的人生困境中迷失了方向。他下意識想依靠李行致,但李行致自金屏兒死後整日郁郁寡歡,混混沌沌,誰都不大愛理。

說起金屏兒的死,那是戰役捷報傳來後半個月的一個清晨,她孤零零地長眠在卧房裏。為她吟唱一生的琵琶,不知所蹤。

那位送脂粉給她的情郎,壯志難酬的窮秀才,就在不久前投筆從戎。他有滿腔的報國之志,卻十分不幸,匆匆告別了這個世界。

他的不幸,給這軟玉溫香同樣不幸的一生,濃墨重彩地寫下尾聲。

世人道是情貞,懷旻以為這只是其一,他幾乎能感同身受,當金屏兒得知茫然未來中唯一的明燈,突然熄滅……

那日,懷旻陪着李行致一起去送她最後一程,捎去兩盒她曾誇過香膏。 在這一切發生後,懷旻觀現況,只能孤軍奮戰。他努力尋找新的方向,就在有所進展時,他聽到了關于康岐安的消息。

宛南大批鹽滞銷,康老爺家的鹽庫都存不下了,好幾艘鹽船貨都卸不了。

懷旻眼前一亮,當即收拾東西去宛南談生意。

康岐安是一路小跑出來的,見人堆着一臉笑坐在那兒喝茶,确認了好幾遍。

懷旻有一個不太成熟的鹽浴方子,能解兩人的燃眉之急。他提議,康岐安只需出鹽,盈利後二人分紅。康岐安覺得可行,值得一試,且此事并不勞他多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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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詳談後将具體事宜一一敲定,這樁生意就算成了。

談完公事,康岐安按捺住躁動不安的心,招呼懷旻吃了個便飯,并旁敲側擊詢問了一下,住處可安置下來了?

懷旻囫囵吞下一個小肉丸子。

這語氣,太令人遐想,自己不禁也有些蠢蠢欲動。

“定了,廣元客棧。”懷旻盛了些湯喝,順順食兒。

“那是人住得的?!”康岐安放了筷子,十分嚴肅地要求,讓他還在自己這兒住他先前住的那間屋子。

啧,偌大一個宛南城,在康老爺眼中,估計沒一家客棧人住得。

懷旻放碗,康岐安應聲而起,走在前面引路。懷旻甚至沒給一個表情表态,康岐安純屬自主默認。

熟門熟路跟了進去,懷旻憋着笑,道一聲謝,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還有事兒嗎?

“沒事。你早些休息。”康岐安垂首拍拍袖子,掩飾失望,就要退出去。

“咳!”懷旻咳一聲,康岐安立馬站住,“當真無事了?”

“該有……還是……沒有?”

“蠢!”懷旻一腳把門踹關過去,“過來!”

康岐安跌跌撞撞被懷旻拉到床邊,一雙手自己就動了起來。雙唇相接,十指相扣,山洪咆哮,日逐流雲。

康岐安難得受一次伺候,又能觀賞好風光,興奮躁動,唯有挺腰相和。

木根深紮岩縫,繞石尋土覓水,山石擁簇根系,因其聚攏,相依伫立。

地動山搖,山搖林木,林木哀嚎,百轉千回。

淫雨霏霏,山岚袅袅,藏匿幽香。但聞其聲色,傾瀉霞光,盡染明晖。以山觀林木如是,以林木觀山亦如是。

懷旻若走馬看花,時而疾馳時而緩行,眼波流轉,總看不夠一樣。也笑罵幾句馬兒,不通人性,只顧自己潇灑馳騁,不問主人累不累。

還沒罵夠,又鐵蹄揚塵,懷旻只得重新抓穩缰繩,被颠地詞不成詞,句不成句。

“不成……不來了……”沙啞疲憊。

“是你壓着我。”康岐安枕着手臂一臉有理說理的模樣,“既覺得夠了,起開即可。”

冷不丁地停了動靜,懷旻一愣,心想萬惡淫為首,且退且安生吧。死活撐着往外拔,奈何腰酸腿麻,一時退不出去,又招一陣頂。

“不是夠了?怎麽還不起開?”

“混……賬。”

老黃牛投胎,下輩子也是犁地的命!累不死你!

一個哄着勸着,另一個半推半就。半晌,居上者已累得直不起腰,康岐安只好坐起來将人抱着穩住。

這隐隐約約覺得,嗚咽聲有些不對勁,托起臉來看,竟哭了。

進退兩難,康岐安只好再哄,“快了,就快了,再忍忍。”

翻個身給他換了個省勁的姿勢,直搗黃龍,提速猛攻。直等他哭叫着撒出一片星星點點,身後也灌了滿腔。

康岐安抱着懷旻,心裏跟喝了蜜一樣。懷旻一路過來舟車勞頓,本就累壞了,再經這一趟,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倒過去前,嘴裏念念有詞:“康老爺,我再不敢接別人了……放過我吧……”

剛落到肚裏的甜滋味,霎時化作苦水。

“不是,不是……”康岐安握住他的手,“搞錯了,懷旻……搞錯了。”

懷旻沒聽見,也沒給反應,呼吸悠長,睡得很沉。

39

既利益一致,為合作共贏,互惠互利,康岐安也發動關系為鹽浴造勢。

這東西在宛一帶本就新穎,獨樹一幟,造勢也不難。不久,首先在士紳人家的女眷裏時興起來。

兩宛澡堂子多,又是一片市場,開拓出來,需求量也大,短時間內就把康岐安滞在宛南的鹽解決了不少。

當然,各人用各物。這銷口不同,東西就不一樣,價也二說。鹽是一樣的鹽,變化,就出在懷旻手裏的配方上,這可花了大心思。

懷旻宛南宛北兩頭跑,銀子好賺,人也紅光滿面,精神多了。但凡見着康岐安,就像看見財神爺,喜笑顏開。

兩人雖不是日日處在一起,但見面還算規律,床笫之歡自然次次不落下。

懷旻賺得盆滿缽滿,但還是財迷兮兮的,不見給自己置辦些什麽,只在說交捐輸時,他揮手就是七百兩。雖然對于戰事,這只是杯水車薪。

“費心了。”康岐安當場就表明了謝意。

施齊修欣慰道:“之前還以為你二人有些嫌隙未消幹淨,如今看來是我多想了。”

此次領兵,康父挂帥。論威望,論經驗,朝中都找不出第二個比他更适合的人來。

“将軍殚精竭慮,為國為民。對先父亦肝膽相照。我并非不辨善惡,不仁不義之徒。”

懷旻在這段日子問過施齊修,關于康父與嵇家斷交一事。施齊修說:“準确講,是與所有親友斷交。”

康将軍曠世大才,往往能夠出奇制勝。但官場人心,有別于戰場交鋒,康父能看透,卻不能周旋其中。

怕有朝一日折于奸人手中,以免牽連他人,親友一概淡交,家人也遠遠地送走,不許後人涉足這淌不過的渾水。

懷旻想起,自己的父親也是一樣,不許他去考功名。

藍黨的鼎盛,幾乎是一個時代的噩夢。

偌大皇都,茕茕孑立,四面楚歌。康将軍雖卸去了後盾,也正是卸去了後顧之憂,才能負隅頑抗。受藍黨牽制、打壓,他杜門不出數十載,韬光養晦,厚積薄發。

嵇父之冤,他無能為力,成了心中的一道執念,他将這份執念拜托給孩子。

對于康岐安做鹽商的問題,懷旻問過。康岐安答,此事的确是康父授意。

“我在宛北之所以也有這一片産業,也是以扳倒前任知府為代價的。其與藍派核心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又借力在宛北為所欲為……”康岐安說起這些事來便喋喋不休,懷旻左耳進右耳出地聽,對這些細節并不多大感興趣。

“他好似還與宛巡撫有些糾纏,但徹查到底也沒清出個所以然……那五個引岸,總得有人接手,我好心收了。”康岐安說到此處,沉穩中隐隐透出一股得意勁兒,手邊的陳年龍井咂摸出瓊漿玉露的味道。

懷旻目光一暗,似想到了什麽,問他:“是不是你說要買個瘦馬做小的之後?”

“咳咳……”康岐安被懷旻這一嗆,話都說不出。

這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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