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兄弟。上一世，奉言澤送他阿姊出嫁，正好趕上流民□□，他對在流民裏的她手下留情了。

那才是他們第一次相遇。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救過她。

他說，你要願意，可随我歸家。我家的家奴，都是有自由身的良民。

她當他是騙子，沒想到他們奉家騙的是朝廷。真是報了家奴的身份，又給了他們良民的戶籍。他說，如若不然，你們是沒辦法獲得雲州的耕地的。

她已經不知道活過幾世了，這一世因為遇上奉言澤，人生突然鮮活了起來。

雲州偏僻，讀書人不算多，還有一些荒蠻未開化。書本就變得更加貴重，她看他愛讀書，便時不時的偷偷塞一本抄本給他。

因為花舒入戶籍的時候，報的是男子，他便真的沒有懷疑，以為他是男生女相，別人說他們暧昧不清的時候，他還為花舒打抱不平，說：“男兒長相不算什麽，你只當做好學問，那些瞧不起你的人，總有一天會仰望你。”

她笑着點了點頭，當晚又默了兩本經本給他。

後來有人嫉妒奉言澤的藏書，另外幾家世家合夥少了奉言澤的書房，那天大風，大火燒着了整間院子，火勢無論如何都無法撲滅，她突然覺得看慣生死的自己心慌了起來，跑了進去，她看到奉言澤抱着書本跑出來，手已經燒黑了，只能維持着抱着本子的動作，他的聲音不清楚，可他還是聽清了：“你給的東西，我都有記在心裏。這些還來不及記下的，我都随身帶着。”

他熏壞了眼睛，看不清東西了。手在那個時候已經燒殘，再也握不住筆。花舒跪在奉家二老面前，求嫁給他。

奉言澤待妻子很不好。他從未與妻子說過一句貼心的話。

奉言澤待他很好，每次他帶來的新文本，奉言澤總會找書童讀給他聽，反複的聽，直到能誦讀。

花舒就在她書房裏，另起了一張桌子，日日與他抄書。

他的生命消逝的很快，精神頭一日不如一日，卻還是要人讀他送來的經本，可是那個時候花舒忙着照顧他，已經來不及寫下來了。

她不忍他難過，趕走了書童，一邊照料他，一邊與他背誦那些幾世以來熟記的東西，那一刻，她明白那麽多次輪回往複，只是為了這一刻的遇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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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他們再也沒有提過那個流民。

他走的那一天，第一次喚了她的名字：“花舒。”

花舒，我雖看不清你女裝的樣子，可我記得你身上的味道，記得你的聲音，記得你寫下的每一個字。

來世，來世讓我早一些認出你。

來世，我們還要做夫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