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醉不醉

第二十一章 你醉不醉

江棋第一次對盛轶說了大話。

什麽只是簡單的吃個飯沒幾個人,一進門,烏泱泱一片全是人。

不僅他大姨一家來了,連他小舅媽那都來了好幾個姐姐妹妹,客廳中央擺了兩張圓桌,桌底下還有三個或蹲或坐專心玩游戲的孩子。

陳嵘給他們開門,一進來,屋裏所有人,跟被遙控了似的齊刷刷往這邊看來。

“哎呦,可把你倆等來了。”小舅媽喊道:“快進來。”

“我現在緊張還來得及嗎。”盛轶咬着聲音問。

江棋抽着嘴角,“你們那行那術語怎麽說來着?”

“盡職調查。”

“對,沒做到位。”江棋看向他媽,“有人隐瞞了重大信息。”

陳嵘嗔了他一眼,“我瞞你什麽了,你小舅請吃飯,又沒說只請我們一家。”

對,跟說去她那吃飯再把車開到小舅家樓下異曲同工。

陳嵘沒理他,熱情的招呼盛轶,“小盛啊,來,快進來,東西先放下,準備吃飯了。”

陳峥從廚房探出頭,看到盛轶,眼神明顯一亮,手在圍裙上擦擦,笑道:“這孩子,來就來了,還帶什麽東西。”

“不知道您喜歡什麽,聽江棋說您喝點酒,就帶了一瓶,一點心意。”盛轶笑着說。

“先坐先坐。”陳峥推着他背,把人安到沙發上,“喝茶還是飲料,讓江棋給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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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忙,我自己來就行了。”

陳峥經過江棋身邊,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飛快的捏了兩下,平時總愛板着的臉上,此時眉眼含笑,竟被江棋看出幾分老不正經來。

笑話,他從來不擔心盛轶會不被看上。

他的眼光。

……高的他自己心碎。

“我給你倒杯熱水吧。”江棋說。

“不渴。”屋子裏有點熱,盛轶脫了外套。

“不渴也喝點。”江棋起身去了廚房。

他一走,大姨立馬坐了過來,“你是我們棋棋的……”

棋……棋……

盛轶腦子裏突然冒出了小時候聽過的那首洗了他二十幾年腦的廣告語,“奇奇來到了,就在肯德基……”

他憋着笑,回道:“朋友。”

“什麽朋友?”大姨追着問了一句。

“大學和研究生時期的朋友。”盛轶認真的回。

“……”大姨被他這回答搞的有點摸不着門道。

她明明想問的不是這個,小夥這樣回答,算是答非所問呢還是意有所指呢。

“哦。”大姨應了聲,話鋒一轉,“那你結婚了嗎?”

“還沒有。”

“有女朋友了嗎?”

被第一次見面的長輩這樣追着問,一向矜持的小夥有點坐不住了,“……沒有。”

“準備找嗎?”

“最近不打算。”

“最近不打算是什麽意思,是有打算還是沒有打算那?”

盛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他不是很懂這裏面的邏輯,都說沒打算了,怎麽還會問有打算還是沒打算?

他捏着手指,勉強笑道:“前一個剛分,目前還不準備談,想過段時間再說。”

“前一個女朋友嗎?”

“嗯。”

“哦。”大姨一聲哦裏面,似乎明白了很多東西,她換了張笑臉,“用大姨給你介紹嗎,我這手裏頭好姑娘不少,喜歡什麽樣的你跟……”

“姐你做什麽?”帶孩子洗個手的工夫,陳嵘萬萬沒想到,好好一塊肉就被盯上了。

她讓盛轶坐過去點,硬生生擠在兩個人中間,朝他大姨口型示意,“我們家的,別想。”

“他說不是啊。”

陳嵘鼻子裏出了口氣,“早晚是。”

江棋端着水出來,就看到窄窄的沙發裏盤了三個人,這是做什麽,又不是沒地方坐,他讓盛轶坐凳子上來,看樣子,他媽和他大姨好像有話要說。

屋子裏人多也好,江棋就不擔心他們做什麽了,他媽說的對,以他們家人做事的風格,攤牌也是要看場合的。

江棋把水塞盛轶手裏,“兌過了,溫的。”

盛轶看了他一眼,接過來喝了口。

不一會,陳峥滿頭大汗的從裏面出來,“準備吃飯了,喝酒的一桌,不喝酒的一桌,趕緊選個位子坐。”

江棋和盛轶不約而同的往另一桌走。

江兵喊他們,“你兩幹什麽?”

“我們不喝酒啊。”

“誰說不喝了。”

江棋指指盛轶,“他不能喝。”

“他不能,你也不能嗎。”江兵招手,“過來坐,來都來了,不陪你小舅喝兩杯,像話嗎。”

江棋只能帶着盛轶去了那邊。

江兵說:“小盛你随意,啊,不勉強,江棋都跟我說了,自家人就不講究了。”

盛轶說:“那我喝個杯底,等會還要開車,就不陪你們了。”

“行行,趕緊坐。”

正式落座後,還沒吃兩口菜,陳峥就跟江棋碰了個杯,一杯白酒去了一半,然後再吃兩口,說會話,他爸又跟他幹了一杯。

陳嵘從另一桌往這邊看,沒說話,繼續和大姨們聊家長裏短。

“陳倩沒回來嗎?”江棋問。

“說是在學校忙期末考試呢。”陳峥說:“剩最後一個學期了,明年就要出來參加工作了。”

盛轶往電視櫃上掃了幾眼,果然看到了那張曾經被江棋用來忽悠他們的面孔,他腳在下面踢了他一下。

江棋踢回去。

“有意向了嗎,還是想創業?”

說到這,陳峥拉了臉,“沒吃過苦的一幫小年輕,整天就知道異想天開,攢點壓歲錢就敢搞什麽啓動資金,還以為外面多好混,眼高手低……”

江棋想說明顯不止,除了壓歲錢,還有從他這借走的幾萬塊。

“我讓她像你們這樣,踏踏實實做一份工作哪裏不好,自己少吃苦,父母也放心。”

“每個人追求不一樣。”江棋說,而且像盛轶這種,哪裏踏實了,天天在外面跑,沒比自己創業輕松多少。

“孩子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你管束太多,她反而聽不進去。”江兵說,這點上他比陳峥寬容,當年他一樣想過讓江棋考公務員,江棋沒肯,這事後來就沒提了。

說到這,江棋無比感激自己投了個好胎,他爸他媽對他,那真是無底線的縱容。

“是大了。”陳峥攬着江棋的肩,用力搖了搖,“一轉眼功夫啊,當年總往我身上撒尿的毛頭都長這麽大了,不中留了。”

江棋:“……”

什麽留?!

盛轶聽到了,咳了聲,在下面又踢了他一腳,江棋再踢回去。

陳峥還在感嘆時間過的快,好好的孩子說長就長這麽大了,太令人措手不及了。

不知道的以為江棋躲着他長的。

為這個,他被迫又喝了三杯。

江兵愛喝酒卻不嗜酒,這方面對江棋管的也嚴,生怕他去外面買醉,再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搞在一起。

但今天他卻不攔着,連一貫反對他們喝酒,只在過年才在家裏下解酒令的陳嵘都無動于衷。

間或陳峥問了盛轶一些問題,諸如家在哪兒啊,聊聊家鄉,工作是什麽啊,聊聊見聞,順便吆喝江棋喝酒。

到後來江棋自己都覺得有點喝多了,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總感覺他爸和他舅像是故意在灌他。

高興嗎,所以多喝了兩杯?

可是有什麽值得高興的呢,他舅的這頓飯連個由頭都沒有,就說好久沒聚了,喊大家一塊過來熱鬧熱鬧。

江棋就為這種莫名的理由把自己喝的有點暈。

他酒量很好,還不至于到醉。

但結束的時候,江兵難得親近的過來攙扶,說要送他下樓,薄責道:“這孩子,怎麽喝這麽多。”

不是你灌的嗎?

“要不別回去了,就睡我這吧,醉成這樣。”陳峥說。

江棋:“……”

江兵用力往上拽着他,“小盛啊,等會可能要辛苦你了,幫叔把他弄回去,其他你別管,扔床上就行了,醉不了多久他自己會醒的。”

他爸的這個瞎話也要編的按常理來,他現在還清醒的站着呢好嗎。

“沒事,交給我吧。”盛轶從他手裏接過江棋,江棋開始生動的刻畫一個醉了的人是如何在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裏把兩條腿軟的跟辣條一樣。

“路上當心啊,開慢點。”陳嵘在廚房幫着洗碗,聽說要走,出來叮囑了句。

盛轶把人弄上車,扣安全帶的時候,忍不住問道:“你平時也這麽喝嗎,跟你爸他們?”

哪有人把自己的兒子和外甥這樣灌的。

江棋不說話,閉着眼睛靠在副駕駛座上,哭笑不得,誰能想到一向刻板嚴肅的兩位大爺,居然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讓他出點格,還用這麽爛俗狗血的方法。

盛轶不是姑娘,就算他真的借着醉酒把他給強上了,也不會要他負責的。

何況他也上不了,勢均力敵,誰知道在上之前會被揍成什麽狗樣。

而且,他想說,真想讓他們發生點什麽,難道不應該直接灌盛轶嗎?

算了算了,意思到了就行了,偶爾裝裝醉也挺好的,體驗一把被特別的人照顧的感覺。

到樓下,盛轶停好車,從另一邊過來,給他解安全帶,這個時候江棋已經連裝帶睡不省人事了。

盛轶架着他一條胳膊,“能使勁嗎?”

江棋使的不動聲色。

不過從地下車庫到樓上有段距離,一路這樣挺累的,盛轶不垮,他也要難受死。

剛想說不裝了,醒來第一句臺詞“我怎麽回來了?”他都想好了,沒想到盛轶又重新把他放回了座位上,然後他蹲下,把江棋背到了自己背上。

江棋的頭挂着,側臉挨到了他的側臉,溫暖緊實的一片。

剛才是誰說要醒來着?

哪個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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