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同居開始

對于從事時尚行業的人來說,美是一切原則的首要。

而一個即将成為專業模特的人,居然都沒有一身像樣的衣服,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罪惡。

楚沐嶼自己都記不清多久沒有帶別人出來逛街了,這次居然為了個剛簽約的新人再次破例,真是見鬼。

某高定店內。

“楚先生,這是我們這季的最新服裝系列。”身穿制服的女SA微笑着将一本厚厚的圖冊擺放至楚沐嶼的面前。

坐在VIP服務室的真皮沙發上,楚沐嶼興趣了了地翻了翻那本圖冊,看似随意地點了點其中兩套衣服,指着身旁的諾蘭對SA道,“拿這兩套,要他的碼。”

“需要先試穿一下嗎?”

“不用,直接給他量尺寸。”楚沐嶼從錢包裏拿出一張黑卡,交給笑容殷切的SA。

頭頂冒着好幾個問號的諾蘭被推入更衣室內,量完尺寸數據出來後,早就等候在門口的楚沐嶼對他勾勾手指。

“走,下一家。”

一連逛了好幾家奢侈Line高定服裝店,SA們見到諾蘭都忍不住大力推薦起當季新款,楚沐嶼付款付得都懶得把黑卡塞回錢包裏,只得随意地插進了口袋。

打扮諾蘭,根本不需要選什麽華麗繁複的衣服,越是剪裁利落的款,就越能将諾蘭的氣質和優點突出得淋漓盡致。

換上剛購置的一套行頭,諾蘭被襯托得越發的精致與賞心悅目,貴氣與時尚感随之流露出來。

“會不會買的太多了?”諾蘭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長發別到耳後。

“……”楚沐嶼一愣,細算一筆後,發覺自己的确超出開始計劃的預算,可諾蘭是個天生的衣架子,他又不忍心潦草完事。楚沐嶼輕咳一聲,為掩飾尴尬佯怒道,“誰讓你出門不帶衣服的。”

人魚平時又不需要穿衣服。諾蘭委屈巴巴地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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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拎着一堆紙袋回到楚沐嶼市中心的公寓,諾蘭終于得以坐在沙發上休息,解放了早就酸痛不已的雙腳。

楚沐嶼的公寓位于第18層,站在落地窗處剛好可以俯瞰城市最繁華地段的夜景。屋內呈開放式格局,除了兩間卧室與衛浴外,所有空間一覽無餘。整間公寓的裝修格調與楚沐嶼本人高度契合,是以暖灰為主色調的現代風格,客廳裏還擺了不少楚沐嶼從世界各地搜羅來的藝術品。

見窗外夜幕降臨,換好家居服出來的楚沐嶼才想起自己的晚飯還沒着落。他打開冰箱翻弄着冰箱裏的食材,思忖着親自下廚該做些什麽菜。

“諾蘭,”楚沐嶼問着坐在沙發上的諾蘭,“你平時都喜歡吃什麽?”

諾蘭轉過身看向廚房裏正在圍圍裙的楚沐嶼,老實回答道,“我平時吃龍蝦比較多。”

楚沐嶼關上冰箱門,一副沒有聽清的表情,心想這孩子是不是在小漁村裏窮傻了,問道,“什麽蝦?”

“龍蝦呀。”諾蘭攤開手比劃了一下,“大概這麽大的龍蝦肉最甜,生吃或者撒海鹽碳烤都好吃。”

“……”楚沐嶼有一種被狠狠打臉的感覺,他自暴自棄地把剛穿上的圍裙又脫了下來,打電話給酒店讓他們送刺身拼盤過來。

小漁村出來的人平常都是吃龍蝦長大的嗎?楚沐嶼不禁開始懷疑人生,他坐到諾蘭身旁,近距離細細打量了他一番。

諾蘭那精致的外表和柔順的長發,又的确不像是小漁村裏那些漁民會有的模樣。

“你該不會是哪家的少爺出來玩票的吧?”楚沐嶼越想越覺得可疑。

諾蘭一滞,不由地坐直了身體,搖頭道,“我這樣子哪能是什麽少爺。”頂多也就是海裏的人魚王子而已。

這細皮嫩肉的哪裏不像了。楚沐嶼腹诽,他見諾蘭的右臉微微泛着紅還脫了一層細細的皮,心下了然,這肯定是皮膚太嬌嫩被曬傷了。楚沐嶼一聲不吭地走進自己房間,拿出兩瓶東西塞進諾蘭手裏。

“這瓶是曬後修複,你等會兒去洗個臉趕緊擦上。這瓶是防曬霜,明天出門前記得擦。”

諾蘭只覺得右臉滾燙還帶着絲絲痛意,哪知道常年潛伏水下的皮膚這麽禁不起太陽暴曬。他寶貝地摸了摸楚沐嶼遞給他的東西,心裏泛着暖意。

“謝謝。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溫柔。”

楚沐嶼像是聽到了什麽不敢置信的詞,自嘲地一笑,“溫柔?我可一點都不溫柔,我現在對你好只是因為你能給我賺錢罷了。”

“說謊,你明明就不是那樣的人。”諾蘭一語道破了他的謊言。

一個人的溫柔,從來都不是靠嘴上的功夫就能說出來的,而是那氤氲在眼裏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暖意。

在諾蘭的心裏,楚沐嶼一直都是溫柔的存在,無論是現在給他買衣服或是遞防曬霜,亦或是五年前那個将他釣上岸,為他解開纏繞在身上的海草,楚沐嶼的溫柔總是發自內心且無微不至的。

就算楚沐嶼總是用玩世不恭的态度僞裝着自己,諾蘭還是能感覺出來楚沐嶼的內心一直都沒有變過。

楚沐嶼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臉,“你跟我才認識多久,別擺出一副看透我的模樣來。”

諾蘭揉了揉被捏疼的臉,不服道,“我都說了我們早就認識了,只是你把我忘了而已。”

“是嗎。”楚沐嶼垂下眼眸,神情透露出一絲落寞。

五年前都發生了些什麽,大部分的事楚沐嶼已經記不清了。

他唯一清晰的記憶,就只有在醫院醒來後,醫生告訴他自己在柯珈島上沖浪時遇到了風浪被掀翻在了海裏,好在被人及時救起,雖昏迷了一個多星期,但身體恢複得還不錯,也沒留下什麽後遺症。

救起他的人叫做戚川,後來成為了他的前男友。

那時楚沐嶼懷着感恩的心态與戚川建立起聯系,先是從朋友做起,偶爾吃吃飯,周末約個電影,慢慢熟絡後,戚川向他表白,他沒有多想也就答應了。

說不上喜歡,卻也不厭煩,就算變成戀人關系好像也與之前的生活沒差。

戚川順理成章地住進了他家,兩人每晚相擁而眠,就好像普通情侶那般在生活中慢慢磨合着。戚川厭煩了以前的工作,他便帶戚川走上了專業模特的道路,幫他跻身國內一線模特的行列。戚川胃病犯了吃不得太過油膩的東西,他便學着親自下廚,安排戚川的一日三餐。戚川累了,病了,他親力親為地照顧;戚川郁悶時,悲傷時,他也陪伴在戚川左右。

可是戚川卻在分手說楚沐嶼并不愛他。

如果這些都不是愛,那他所做的這些又算什麽呢?楚沐嶼常常這樣問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愛不愛戚川,心房裏始終感覺空蕩蕩的,像是缺失了什麽。每次午夜夢回時,他也總會夢見一些破碎的畫面。

兩人高的海浪,灌進口腔鼻腔的海水,從肺部擠壓出去的氣泡,深不見底的海藍……還有一雙托住他浮回海面的手。

他一直堅信着那雙手屬于戚川,并以此為信條堅持着自己是愛戚川的,但在戚川解約去MG公司時,他的心卻連一絲絲的痛意都沒感覺到。

“你是世界上最無情的人。”最後一次與戚川約在餐廳相見時,戚川這樣評價他。“你始終把我拒之門外,不願意讓我觸碰到你的內心。”

楚沐嶼搖晃着杯裏的紅酒,自己都不太篤定地說,“我愛着你。”

“你只是把報恩當□□了而已。”戚川苦澀地笑了笑,“還好,我也只是把你當做跳板,就當我們兩不相欠了吧。”

戚川走後,孫逸靈不知從哪知道了這些事情,他嘲笑着楚沐嶼,笑他識人不清一年多來養了只白眼狼。

可能就像戚川說的那樣,楚沐嶼并不愛他,答應戚川提出來的一切要求都只是為了報恩而已。楚沐嶼患得患失了好一陣子,也嘗試着放縱了一段時間來麻痹自己,可越是過着燈紅酒綠的生活,他就越是覺得內心空蕩。再次從那個墜入深海的夢境中醒來時,他摸到自己臉頰上一片濕涼。

他好像真的忘了什麽,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情。

回憶被一只貼上額頭的手給打斷,楚沐嶼回過神來看向諾蘭,只見他一臉擔憂地望着自己,摸着他額頭感受溫度的手悻悻地收了回去。

“你是不是哪裏不太舒服,看起來精神不太好的樣子。”諾蘭問他。

“沒有。”楚沐嶼用手捋了捋垂下來的劉海,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精神點。

“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說出來,知道嗎。”諾蘭叮囑道。

“你能把你自己照顧好就不錯了。”楚沐嶼嗤笑。

諾蘭直直地與他對視着,略高的視線給楚沐嶼造成了一點點壓迫感。諾蘭看向他的眼神裏包含着很多他無法理解的情愫,就像一潭深水,蕩開的漣漪讓他湧起一種莫名的悸動。

楚沐嶼産生了一種再這樣對視下去,諾蘭可能會吻他的感覺。

“咳咳。”楚沐嶼将靠過來的諾蘭推開了一些,他別扭地撇開頭道,“今天你也累了,早點洗洗睡吧。想泡澡的話浴室裏有浴缸。”

“有浴缸?!”諾蘭的眼睛一亮,成功地被轉移了注意力。在岸上待了一整天,諾蘭感覺自己都快變成魚幹了。

見他一臉期待,楚沐嶼認命地嘆了口氣,起身朝浴室走去。

“我去給你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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