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浴室初吻
在公司高層開完會回來,楚沐嶼的心情肉眼可見的好。
一手培養的兩位新模特順利過了時裝周高定品牌的面試,孫逸靈參與的電影也安排上了檔期就等上映,新的代言到手了好幾個,楚沐嶼從中大賺了一筆,并且結束了工作煉獄,得以休息。
為了安慰“失血過多”的諾蘭,楚沐嶼破例帶着諾蘭進了八合裏的火鍋店,并且大方地将菜單遞給諾蘭。
“想吃什麽随便點吧。”
多日未嘗肉味的諾蘭照着菜單上的圖片點了牛肉,手工肉丸,鵝場,毛肚,蝦滑等一大堆肉食,在楚沐嶼的眼神示威下勉強又點了一盤什錦蔬菜,待服務生推着裝了食材的小車過來,裝着肉食的碟子擺滿了一整張桌面。
楚沐嶼将牛肉倒進燒滾了的湯鍋中,稍稍一燙肉片就變色卷起,楚沐嶼将燙好的肉片夾進諾蘭的碗裏,嘴角翹起一個狡黠的弧度。
“吃完這頓就輪到你出欄賺錢了。”
“咳咳咳……”諾蘭被嗆了個正着。
工作一天下來,倆人飯量驚人,一口接一口的根本停不下來。
吃到一半時,楚沐嶼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公司副總的名字。雖不情願,楚沐嶼還是放下了筷子接通了電話。
“喂,小楚,明天BIZZER有個酒會,你記得帶人去參加。”負責藝人方面工作的老總在電話裏這樣說着。
“有邀請名單嗎?”楚沐嶼咽下嘴裏的蝦。
“孫逸靈肯定是要帶去的,春超也是,別的人你就自己看着辦吧,随便帶一兩個。”
挂掉電話,楚沐嶼的眼神不由地落在了對面毫不知情的諾蘭身上。
晚飯過後,某造型工作室內。
諾蘭被摁坐在轉椅上,頭□□染成薄荷綠的造型師叉着腰站在椅子旁,撩起一縷諾蘭的頭發啧啧稱奇道,“這顏色染得真好,一點兒也看不出來染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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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蘭看着造型師手裏的剪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楚沐嶼,道,“這、這是要幹嘛。”
楚沐嶼幾分輕佻地捏了捏他的下巴,玩笑道,“明天帶你去個好地方,所以得好好打扮打扮你才行。”
造型師心領神會地瞟了他們一眼,捂嘴笑道,“早說這是你小男朋友嘛,交給我吧,保證給做個美到炸的造型。”
諾蘭一驚,臉色漲得通紅眼神不知該看誰才好。楚沐嶼點到為止,輕咳了一聲辯解道,“這是我新簽的模特,你別想多了。”
造型師長長地噫了一聲,興趣缺缺道,“我還以為繼戚川之後你終于願意好好談個戀愛了呢。”
楚沐嶼臉色一僵,戳了戳造型師的後腦勺,“少說話多做事行不行,嘴這麽多小心我以後再也不帶人來了。”
造型師嘁了一聲,随楚沐嶼走開到一旁去,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諾蘭身上,拿着他的頭發比劃了下長度。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諾蘭默默記下了戚川這個名字,他向上巴望着造型師,睜着雙求知的大眼睛小聲地問道,“戚川是誰?”
“還能是誰,楚沐嶼前男友呗。”造型師大喇喇地解答道,見楚沐嶼沒注意到這邊,他低下頭小聲跟諾蘭八卦着,“分了都快兩年了,我也沒見他再正經談個戀愛,估計心裏還記着那人呢。”
諾蘭哦了一聲,本來還愉悅的心情突然就Down到了谷底。
原來楚沐嶼跟他不見的這五年裏還跟別人談過戀愛,而且分了手還無法忘懷。
委屈難過一下化作無法控制住的小情緒,拉扯着諾蘭的嘴角向下耷拉着。整個剪發過程中,他都沒再去看鏡子裏的自己一眼,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那個名為戚川的男人身上,就連造型改造完畢,諾蘭都沒注意周邊的人說了什麽,就跟着楚沐嶼回去了。
躺在床上,諾蘭心裏始終悶悶的,像有一口氣無法咽下也無法吐出,膈應得他快要窒息。他拿出枕頭下的海螺想要跟諾亞傾訴,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訴說才好,困意襲來,他煩惱地抱着海螺入睡了。
楚沐嶼要帶諾蘭去參加的酒會,是由業內最具號召力的大佬舉辦的,大佬名為周雪,是時尚雜志BIZZER的總編。能來參加這場酒會的人都是時尚圈內有頭有臉的人士,初來乍到的諾蘭當然不算打眼,楚沐嶼原本也只是為了帶他來混混臉熟。
像孫逸靈這樣的成熟模特,根本不需要楚沐嶼帶着就能在酒會裏找到自己的容身之處,而諾蘭顯然是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場合,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絲的拘謹。
“看見前面那個穿着吸煙裝的女士了嗎,她叫Jean,是現在最出名的時尚攝影師之一,如果等會兒能跟她說上話別叫錯別人的名字。”
楚沐嶼端着一杯雞尾酒,神情自若地跟身旁的諾蘭傳授着經驗。
諾蘭穿着一套格紋西裝,佩戴了一副框架眼鏡,被打扮成一副複古腔調,頭發倒還是原來的湖藍色,只是披肩的長發被修剪了一些長度,慵懶淩亂的自然卷被加強了造型感。
他抿了一口杯中的雞尾酒,聽着楚沐嶼的話點點頭,認真地去認着楚沐嶼說的每一個人。
“嗨呀,這不是楚公子嗎。”一名穿着紅色抹胸長裙的美豔女人手指滑過楚沐嶼的肩膀,戳了戳他的臉,“好久不見。”
楚沐嶼挑了挑眉,與女人碰了個杯,将酒喝下後調笑道,“肖美人真是越來越漂亮了,最近代言拿得不少吧。”
女人笑了笑,嬌嗔道,“就知道嘴甜,上次還答應了要跟我出來約會的,轉眼人就不見了。”
楚沐嶼倒不見窘迫,他自然地牽過女人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不正經道,“下次,下次我一定香槟玫瑰燭光晚餐奉陪。”
女人被他逗得開心,揮揮手朝下一個搭讪對象走去了。
諾蘭全程就像個觀衆一樣,看着楚沐嶼左右逢源玩世不恭地與別人調着情,明明對着他還是正常的模樣,一面對別人就偏要作出一副公子哥的姿态。
不爽……不安……不喜歡……
這樣的楚沐嶼就好像貼上了一層假笑的面具一般,叫他看得渾身難受。
可這酒會就像個嘈雜的花園子一樣,什麽花花草草往這邊過都要與楚沐嶼嬉笑打鬧一番,雖也有幾位好奇地過來打量着諾蘭,不一會兒就被諾蘭的冷臉全給吓走了。
楚沐嶼來者不拒地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酒是一杯一杯下肚,供酒的服務生幹脆就站這旁邊不走了。
諾蘭見他雙眸泛上一股濕意,兩頰微紅,顯然是染上了幾分醉意,瞬間就心疼了。他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更不喜歡楚沐嶼将自己僞裝得游戲人間的模樣,待下一杯酒遞到楚沐嶼面前時,他二話不說就奪過來喝下了。
遞酒的那人有點懵,見楚沐嶼沒說什麽,心下了然。湊過來的莺莺燕燕見狀就将酒杯往諾蘭手裏送,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這個從沒喝過酒的傻子。
雞尾酒喝下去口感酸甜,後勁返上來卻叫人吃不消。
不一會兒諾蘭便覺得眼前景象變得虛虛晃晃的,楚沐嶼那張俊臉都晃成了三張。
楚沐嶼扶住身形不穩的諾蘭,向大家致歉說這傻大個喝不來酒,自己身體也抱恙,沒辦法多喝。
正在前面與合作方談完事情的周雪見這邊熱鬧得不行,走過來時正巧見到一名外形出衆的年輕男人像條大狗一樣扒拉着楚沐嶼不放,場面甚是有趣。
“沐嶼,好久不見。”周雪一來,起着哄的衆人安靜了不少,紛紛向她打着招呼。
“雪姐。”楚沐嶼也不複開始那種輕浮的态度,語氣裏帶上了幾分恭敬。
“這是……”周雪點了點挂在他身上的諾蘭。
楚沐嶼捏了捏諾蘭的臉,“這是我帶的新人,叫諾蘭。諾蘭,站直了跟雪姐打個招呼。”
“雪、雪姐好。”諾蘭暈乎乎地對周雪說着,剛站直了兩秒鐘,發現自己并不能很好地控制住平衡後又歪頭把臉架在了楚沐嶼肩上。
周雪笑出了聲,倒是很久沒見過這麽有意思的新人了。她對楚沐嶼道,“我還是第一次見他。”
楚沐嶼笑笑,“我這也是第一次帶他來這種場合,他純素人出身,不過挺有靈氣的。”
周雪點頭,“我倒是很喜歡他這模樣。你最近有給他做什麽計劃嗎。”
“這不是在等雪姐給個機會麽。”楚沐嶼眨了眨眼睛。
酒會結束,楚沐嶼不但收獲到一次讓新人上雜志副刊的機會,還收獲到了一個一米九多的醉鬼。
楚沐嶼拍拍諾蘭的臉,見諾蘭眼神迷離,反應奇慢,無奈只能架着這個一杯倒的傻子回家。
坐在車上,諾蘭乖巧地抓着身上系好的安全帶,并沒有什麽不好的醉後行為,只是會時不時地小聲嘟哝幾句。一開始,楚沐嶼并沒有在乎他在念叨着什麽,可諾蘭絮絮叨叨的時候還說了幾次他的名字,倒讓他不由自主地仔細聽了聽。
無非也就是上課好辛苦、想吃肉、不想讓楚沐嶼喝酒之類的車轱辘話,可說着說着諾蘭嘴裏又冒出了戚川的名字。
楚沐嶼拉長了耳朵想聽聽諾蘭到底說了什麽,可諾蘭說完戚川的名字後就陷入了沉默,這一沉默就沉默到了家裏。
好不容易回到公寓,諾蘭又拉扯自己身上的衣服直道自己不舒服想泡澡,楚沐嶼怕他把這身不斐的西裝給扯爛了,只能又好氣又好笑地幫他把外套脫了,将他扛進浴室。
楚沐嶼讓諾蘭坐在馬桶蓋上,自己挽起衣袖給他放水。
放到一半,楚沐嶼轉頭又發現諾蘭胡亂地解着襯衫上的紐扣,始終不得其法,眼眶紅紅地搞了半天也沒解開幾顆。
楚沐嶼嘆了口氣,伸手道,“不許動,我幫你解。”
楚沐嶼只得又開始給他脫襯衫,諾蘭垂下頭,眼神亮晶晶地盯着他,眼神裏流露出無限的眷戀與愛慕。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撫摸着楚沐嶼的臉,趁他還沒反應過來,把臉探過去輕輕吻了吻楚沐嶼的嘴唇。
這個吻來的猝不及防,輕輕一碰就立刻分開了。
楚沐嶼楞在哪裏,大腦一片空白,被親吻過的嘴唇像過了電一般開始發燙。
他聽見諾蘭嘆息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可是你卻已經不屬于我了。”
一種陌生感覺湧上心頭,将楚沐嶼的思緒攪得亂七八糟。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是怎麽了,心房裏酸酸漲漲的,像是千百只螞蟻在心髒上爬來爬去,又像是被人洩憤一般狠狠咬下一口。
不知所措的楚沐嶼将扒得精光的諾蘭扶進浴缸後逃命一般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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