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都

“太守!?”一直靜默不語的謝楚驚愕地看着面前張開雙臂的中年男子,“你怎麽......”

祁夜更覺有趣:“太守?敢情你們倆一夥的?”

韓情不答,只是固執地擋在山鬼面前,神色中透出一股倔強。

“逢城太守和這樣的禍害混在一起,真是有趣。”祁夜笑了,祁濯看着那樣的笑容,忽然覺得有點冷。

“理由?是什麽讓你這樣護着他?”祁夜劍尖指着山鬼,韓情神色慌張了起來。

他張了張嘴:“我......”

來自地底的一聲狂怒咆哮打斷了他要說的話,整座山都晃動了起來。

趁着他們四人愣神的功夫,韓情飛快地解下外袍搭在山鬼的臉上。

“呵,”祁夜冷笑一聲,“自作孽,不可活啊。”

他偏頭看着大殿門口,一團黑霧正緩緩飄進來。濃厚的黑色中,一個身影漸漸清晰。

那男子一身深紫色衣袍,黑金發冠将頭發一絲不茍地束起,長得不錯,擔得上豐神俊朗四字。

他沖祁夜淡淡地笑了一下:“夜小王君,好久不見。”

“朔北領主,別來無恙?”祁夜收起同塵,嘴角挂着散漫的笑。

祁濯和盛扶妝忙退到祁夜後面,順便拉了謝楚一把。

“想不到你也有被人鎖在陣裏的一天。”

“世事難猜罷了,本座也不會想到突破的關鍵時期會被這個小小凡人鑽了空子,将本座困了二十三餘年。”清赦眼中已帶了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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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之人每一次突破修為瓶頸,都會先喪失全身功力,待忍受過三日的烈火焚身之苦便能功力大增。

這三日內,是他們最虛弱的時期。

祁夜忙着跟故人敘舊,沒看見山鬼聽見清赦聲音後,一把拉開了頭上的衣袍,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清赦的臉,目光中是深深的嫉妒和毫不掩飾的貪婪。

祁濯看見他的動作,眉頭微蹙。

韓情則将外袍套在山鬼身上,準備悄悄背着他走。

清赦伸手一抓,山鬼立刻脫離了韓情的懷抱,被清赦牢牢地抓住了脖子!

“不要!”韓情飛撲上去,卻被同塵劍擋住。

祁夜仍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樣,吐出的話語卻讓韓情渾身發冷:“他犯下不可饒恕之罪,理應收到懲罰,便是審判之神在此,亦饒不了他!”

“沒有!他沒有做錯!都是我,一切都是我幹的!”韓情大喊。

“誰的罪,不是你說說就能定的。”清赦冷冷地道,“他趁本座虛弱之際将本座鎖在這裏二十三年,害了二十二個女子的性命,你說,本座該不該殺了他?”

“他,他......”韓情語噎。

“二十二個女子又如何!?”這時,山鬼突然出聲,看向清赦的眼神越來越瘋狂。

“只要能得到你的容貌,便是殺盡天下人又如何!?”

祁濯和盛扶妝心神一震,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了然。

“大言不慚。”祁夜評價道,“天下人何其多,你當人人都如這逢城百姓般任你拿捏?”

山鬼艱難地伸出手想要觸碰清赦的臉,卻被清赦狠狠地甩到地上!

“去死吧。”清赦如此說,手中黑氣凝聚成刃,狠狠地割破了山鬼的喉嚨,祁夜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山鬼保持着一個詭異的笑容死去。

“哥!”韓情撲到山鬼身上,悲切地喊着他的:“哥,哥你醒醒啊哥......”

許是他的喊聲太過哀傷,吵了祁夜的耳朵,祁夜不耐煩地打暈了他。

山鬼臉上最後揚起一個詭異的笑容,他早已在逢城布下大陣,一旦自己身死,陣法即刻啓動,天降八十一道雷霆,逢城六萬餘人都會為他陪葬!

這事甚至連韓情都不知道,祁夜卻探查到了端倪,還來不及逼問,清赦便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唉,”謝楚突然出聲,“那二十幾個姑娘都死了麽?”

祁濯瞪了他一眼,閉嘴!

祁夜:“是啊,反正這座山除了咱們幾個就沒活人了。”

“哦。”謝楚又低下頭。

“告辭,夜小王君。”清赦仍是那副淡淡的語氣。

“朔北領主啊,你可真能給我找麻煩啊。”祁夜卻沒有要放他走的意思,擡手攔住他,“如今陣法啓動,逢城這麽多無辜之人将死于天雷,你的罪過也不小啊。”

“他能以魂飛魄散為代價布下這樣的陣法,我能有什麽辦法?”

“哦?”祁夜沒有被糊弄過去,“我可記得,這樣有違天道的陣法,除了你魔界,沒有地方有記載呢。”

清赦突然笑了,帶着譏諷的語氣:“夜小王君,你有這功夫問我這些,不如禦劍回那逢城看看,看還有幾人活着,你救幾個出來,也是你的功德。”

祁夜聳聳肩,一臉可惜:“那陣法一旦啓動,逢城的人死盡不過眨眼間,現在估計已經化成灰了,我又有什麽辦法?”

謝楚的臉色漸漸慘白,他撲過去抓住祁夜的衣袖,“逢城,逢城沒了嗎?”

“哎呦這傻小子,”祁夜嫌棄地扯開他的手,“聽不懂話怎麽着,逢城已經毀于八十一天雷啦!”

謝楚臉上地血色褪盡,往後退了一步,腿一軟倒在地上。

“告辭。”清赦拂袖而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天邊,祁夜才轉過頭來,對着兩個徒弟笑笑:“你們的東西都沒啦,等到了下一個城鎮給你們買衣服。”

“師父,”祁濯突然開口,“為什麽那麽多人死了你都無動于衷呢?”

祁濯突然覺得祁夜很可怕,每天都嬉皮笑臉的,可如今面對逢城覆滅的事實,卻如此冷漠,還有心情開玩笑。

就算是經過的路人,面對這麽多人命沒了的事情,就算不至于憤怒,也該惋惜一下吧。

他的師父到底是怎樣的人呢?他看不懂。

“小濯,”祁夜收斂了臉的嬉笑,竟有些嚴肅:“逢城覆滅我無力阻止,不要對本就無力挽回的事情心生惋惜,懂嗎?”

祁濯突然對上了祁夜的眼神,狠狠地震了一下。

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深深如夜,幽幽如霧,裏面有一種難言的悲傷,看得祁濯心尖微顫。

祁夜從未對他們提起過自己的過去,那一刻,祁濯突然很想知道。

“師兄,”盛扶妝突然拍了拍他的肩,“他醒了。”她指了指地上的韓情。

韓情睜開眼,茫然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木木地坐着不動,眼裏一片死寂。

“你為什麽要幫他害人?”盛扶妝蹲下來與他對視。

韓情僵硬地看了她一眼,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死了。”

“嗯?”盛扶妝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韓情不斷地重複着這句話,像是在确認着什麽。

盛扶妝:“你......”

“他死了!”韓情的聲音陡然尖銳起來。

祁濯拉起盛扶妝,冷冷地看着韓情:“他死有應得!”

“你們懂什麽!?”韓情突然激動起來,伸着手就要抓祁濯,卻被祁夜一劍拍了回去。

“你們什麽都不懂......”韓情低下頭,“你們什麽都不知道......”

謝楚突然沖過來一把提起他的衣領,激動地大吼:“那你說,我們不懂什麽?憑什麽他要害這麽多人!?”

他神色激動,妝化得像鬼一樣的臉更加恐怖。

祁夜拉了拉他的肩:“要不你先去洗個臉?”

祁濯:“......”

盛扶妝:“......”

師父您老人家看看情況再開口好嗎?

“為什麽,是啊,為什麽呢......”韓情仿佛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無意識般喃喃地說着:“不過是我出生時母親便死了,為什麽都要說我不詳呢?為什麽,我明明什麽都沒做錯啊......”

他突然擡頭看着祁濯,露出一個凄涼的笑:“哥哥長得醜,我生來不詳,我們從小被整個逢城的人欺辱!我根本什麽都沒做,為什麽,為什麽他們就是不肯放過我?”

“就因為母親生我的時候死了,我就要被當做妖孽燒死嗎?若不是,若不是為了救我,哥哥也不會,也不會被燒成這樣。”他低下頭,顫顫地伸出手,覆上山鬼的臉,幫他閉上了眼睛。

“我以為哥哥會被燒死,可一個人救了我們,還收我們做了徒弟,教我們修煉之術。”

“我們跟着師父走了,隐姓埋名去了他鄉。哥哥的天賦比我好,不過五十年便到了金丹期。”

“明明我們沒有錯,憑什麽走的是我們?像是喪家之犬一樣狼狽地逃。”

“哥哥抓了一個魔頭,關在這裏,他殺了太守,為我易了容讓我代替他,每年送一個女子來,要身體清白的。”

“其實我知道的,我知道他要做什麽,因為那張臉,他受了太多苦了。”

“逢城的人死有應得!你去殺了那魔頭啊,你不是修士嗎,你為什麽不除魔反倒幫着魔頭害我哥哥”

祁夜似乎是憐憫地看着他:“欺辱你們的,不過少數人而已,當年逢城的人死的死老的老,如今因你們死去的,有多少無辜之人?”

“何況你哥哥要這麽多身體清白的女子來幹什麽,我大約知道。”祁夜的目光冷了下來,如同冰刀在山鬼身上一寸寸淩遲而過:“魔界的邪術之一,以三十個清白女子之身練成丹藥給人服下後,便可奪取他人的力量和容貌,代價是死後魂飛魄散。”

“你哥哥自作孽,不可活。”

韓情仿佛死了一般,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

“他堕落入魔,你不可能沒有絲毫察覺,你這樣縱容他,幫助他為禍人間,也該受罰。”

祁夜伸出劍挑起他的下巴,迫使韓情與他對視:“告訴我,誰給你們的這些邪術?光堕落入魔一時半會兒可學不到。”

許是祁夜的氣勢太迫人,又許是韓情恨着那個引導自己哥哥走上不歸路的人,他回答了祁夜:“是我們師父,泾楊真人。”

“他在哪兒?”

“卞唐天都城。”

“長什麽樣?”

“左眼下有個銅錢大小的紅色蝴蝶形印記。”

祁夜不再管他,帶着祁濯和盛扶妝準備離開,卻被謝楚拉住了:“我可以跟着你們嗎?”

祁夜回頭:“跟着我們幹什麽。”

謝楚苦笑:“我沒地方可去了。”他為了姐姐不受傷害,悄悄地把姐姐迷暈代替她坐上了花轎,如今看來,他的這份善心倒是救了他一命。

生死有命不由己,他這樣告訴自己,卻還是不能即刻從失去親人的悲傷中走出來。只能把這份悲傷和孤獨藏在心底。

他想,既然老天要我活着,我就不能死。

“行吧,以後你就叫我師父吧。”祁夜痛快地答應了,“幾歲了?”

“十五。”

“十五歲就這麽勇敢,師父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比不上你。”祁夜有意分散他的注意力,這讓謝楚很感激。

他們離開了這裏。

韓情抱緊了哥哥的屍身,聚氣一掌拍向自己的天靈蓋!

哥哥,我來了,下輩子,我不要活得這樣苦了。

祁夜把三個徒弟裝進青玉镯,在藥效結束前禦劍而行,兩天後來到了卞唐天都城。

他又坐上了輪椅,這次推輪椅的換成了謝楚。

“我們要在天都城待一段時間了,明天就去買個宅子。”

“啊?”盛扶妝聞言,驚訝地看着祁夜:“師父你這麽有錢嗎?”

“難道我看起來像是沒錢嗎?”

祁濯冷笑:“這麽有錢連給徒弟買衣服都舍不得?”

祁夜:“......行行行,買買買,小楚,去前面成衣鋪。”

祁濯沒客氣,店裏最貴的衣服一樣來一套。盛扶妝倒是很給祁夜省錢,只要了三件普通的衣服。

至于謝楚......他沒想好要哪件!

跟祁濯從小生活在烏鎮對錢沒有概念不同,他在逢城長大,這裏的衣服比逢城的不知貴了多少,如今他跟着祁夜才兩天,就算他臉皮厚,也實在是不好意思買貴的。

可這裏每一套都貴啊......

好在祁夜雖然平時心大如鬥,這個時候卻沒有掉鏈子,看出小徒弟在想什麽後,大手一揮,照着祁濯買的給他每樣來了一件。

掌櫃送他們出門的時候,笑開的嘴就沒閉上。

祁夜帶着三徒弟在天都城最貴的客棧住了一晚,第二天就高價買了個現成的宅院,開始教三個徒弟修煉。

“之前在烏鎮那窮地方,靈力也沒有一絲,教了你們修煉也沒用,所以才只讓你倆人學劍術。天都城的靈力雖不算多,修煉到練氣巅峰也該夠了。”

“等你們即将突破到築基期,我就帶你們去無夜城。”

祁夜先教祁濯聚氣之術,他搭上祁濯的手腕,一絲靈力注入:“閉眼凝神,感受自己的經脈走向,試着引着這絲靈力到你的下丹田裏。”

盛扶妝和謝楚在一旁看着,認真地着聽祁夜的話。

這就是為什麽凡人要修仙很困難的原因,修士入人間,不能收徒,更不能把凡人帶上這條路。若是違反,将受雷劫。

而僅憑凡人自己,終其一生也窺不到修煉的門徑。

不過祁夜跟他們不一樣,比如說他不受雲浮界的修仙界規則約束,再比如說他臉皮比所有修士都厚。

祁夜教完三個徒弟方法,并沒有讓他們自己聚氣,而是将他們叫到一起,從青玉镯裏拿了三把劍出來。

兩把長劍,一把短劍。

他拿起那把隐隐有肅殺之氣的無鞘長劍交給祁濯:“此劍名曰:同悲。”

祁濯低頭細細地打量

的同悲,黑亮的劍身似有紅光,三尺長,劍柄處有兩個篆字:同悲。

戰火紛飛的亂世,山河同悲,天下同悲,日月同悲,黎明同悲。

他心裏莫名其妙地升起一股悲涼之感,仿佛置身于戰場,周圍都是屍體和火光,分不清白晝與黑夜。

“祁濯!”一聲大喝将他喊回了神。

他茫然地擡起頭,看見了祁夜嚴肅的表情:“此劍乃名将之劍,數任主人皆是不世出的亂世名将!這把劍沾染了無數人的鮮血,劍下亡魂枯骨無數,本該成為兇劍。可亂世之後的太平繁華也有它的一份功勞,消除了部分戾氣,這才沒有修出劍靈為禍人間。”

“同悲無劍鞘,應為沒有劍鞘封得住同悲的兇戾。”

保家衛國,謂之忠義;戰場枯骨,萬人垂淚。

嗜血與殺戮,是為了守護身後的家國萬裏,天下百姓。

要收拾那破碎的山河,要拯救那苦苦求生的百姓,要得到那無上的贊譽榮光,就要承受不可恕的罪孽。

亂世名将之劍,當如此。

“此劍戾氣頗重,非道心堅定之人不可駕馭,若你心不生邪念,它自會臣服于你。”

縱然同悲是沾染了無數亡魂的殺戮之劍,鑄它的初衷仍是為了守護。

祁濯慢慢平靜下來,努力穩定自己的心神不受同悲影響,甚至試着與同悲溝通。

斬妖除魔,匡扶正義。

這八個字漸漸在他的心裏清晰起來,如同海上刮起萬丈狂風,掀起驚濤駭浪。同悲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緒,漸漸停止了嗡鳴。

他再次低頭看着手中的劍,心中升起異樣的感覺。

殺孽無數,卻又正義無比。

真是把矛盾的劍。

祁濯直接拿着劍回了房間,祁夜也不管他,知道他需要時間與同悲磨合。

祁夜這才對盛扶妝招了招手,将另一柄氣息溫和的長劍給了她。

盛扶妝拔劍三寸,劍柄處刻着深深的兩個字:解憂。

溫和的劍氣順着手腕而上,似有低低的呢喃在撫慰着什麽,讓人感覺很安心,很溫柔。

“舒服吧?”祁夜笑吟吟地看着她,“解憂劍乃神劍,氣質溫和,不會給主人壓迫感,也沒有鋒銳感。不過對付起敵人,可是不會像它表現出來的那樣溫厚呢!”

盛扶妝實實在在地吃了一驚:“神劍?”

祁夜毫不在意地擺擺手:“沒事,你師父劍多得很,放心用。”

“不過解憂只會認一個主人,就看你能不能得到它的承認了。”祁夜提醒道。

盛扶妝心裏升起難言的喜悅之情,解憂溫和柔順,且忠誠,再适合她不過。

“謝師父。”盛扶妝說完,也去自己房間與解憂磨合了。

“果然比祁濯那小子可愛多了。”祁夜滿意地想。

“小楚,過來。”祁夜将最後一把短劍給了謝楚。

謝楚接過劍,被華麗的劍鞘亮瞎了眼。

他迫不及待地拔出劍,雪亮的劍光有些晃眼,劍長一尺,劍柄上雕刻了一株茂盛的草。

“師父,這把劍叫什麽名字?”劍名并未刻在劍身上,謝楚便問祁夜。

“同春。”

同春?謝楚看着劍,真是個奇怪的名字。

“為什麽要叫同春?”謝楚又問。

“天地同春之時,萬物複蘇之際,代表着新生的希望,同春劍,是用來防身的,不可主動攻擊的劍。”

“為什麽不能主動攻擊?”

“這孩子問題怎麽這麽多?”祁夜想,但還是回答道:“同春代表希望和生命,這兩樣東西都不是用來毀滅它物的,所以同春只守不攻。”

“為什......”謝楚還想再問,卻被祁夜打斷:“好了小楚,回屋去跟同春好好交流交流,師父累了想睡會兒。”

“哦”謝楚應道,也回了房。

祁夜突然有些心累,心想我這麽英俊潇灑俊美無雙,走在街上多少姑娘對我抛手絹丢香袋,如今居然在這裏帶孩子,并且這三個還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祁夜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己轉着輪椅出去逛了,完全沒有把三個徒弟的晚飯當回事。等他吃飽了回去,三徒弟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咳,修道之人,不要貪戀口腹之欲,一頓不吃也沒什麽,你們也不要吃太多,吃多了反而不好。”

心裏在想:“沒到築基期就是麻煩,還要吃東西,早點辟谷就好了。”

祁濯看穿一切般冷笑了一下,盛扶妝則是早已習慣自家師父的心大如鬥。

只有謝楚把這話聽了進去,天真的以為吃得少有助于修行,從此頓頓只吃半碗飯,能不吃就不吃。這導致他後來足足比祁濯矮了一個頭,當然,這是後話。

祁夜打發了三個徒弟,心裏想着下午在集市吃馄饨時旁邊那桌的談話。

“再過一個月就是花朝節了,聽說這次國師大人也會參加祈福儀式呢!”

“真的嗎,國師大人也要來?”

“不知道,不過國師大人能來就太好了!要知道我們卞唐還從未有過如此強大的國師呢!”

......

國師?祁夜躺在床上,腦海裏反反複複地出現這兩個字。

會是那泾楊真人嗎?祁夜這樣想着,沉沉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有什麽地方寫的不好,歡迎批評,我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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