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浮生
這世上有一種人,不管什麽煩心事傷心事,睡一覺起來就全都忘了。
歲夜就是這種人。
萬年來,他第一次睡過了頭。
醒來後在床上躺了很久,才想起來這是哪兒自己是誰。
然後他發現,姜晔丢下自己一個人不知去哪兒了,腦袋空白了一秒。
然後內心開始跑馬:“呵這個男人,上過床了就不管了,真是薄情寡義!”
青玉镯一閃,小紙仆出現在床邊,把歲夜扶起來替他換了衣服,再扶到輪椅上。
歲夜驚訝地發現,自己腿上的傷口竟然有了愈合的跡象!
“難道天機命盤終于聽到我的禱告了?”他想。
不過驚訝歸驚訝,歲夜可沒忘了正事,連忙讓小紙仆去把盛扶妝帶來——重點是他不知道盛扶妝現在住哪兒!了。
盛扶妝跟着小紙仆來到姜晔的守劍峰,一路上遇見了不少離縱的雜役弟子或是幾個內門弟子,他們都以探究的眼光看着盛扶妝。
“冷靜,盛扶妝,冷靜。”她這樣告訴自己,“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這樣被人圍着看了,有什麽不能忍受的呢?”
最初的時候,她是孤兒,因為出生在盛家莊而姓了盛,“扶妝”而字,是一個過路的窮酸文人給他取的,在那之前,她叫阿盛。
扶妝,懶扶雲鬓,慢理晨妝。
那窮酸文人給她取這個名字的時候笑着說:“你以後定會成為美人吧。”
她可不是什麽大美人,容貌還算看得過去,溫溫柔柔的一點也不驚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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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莊的人對她很好,後來那裏的人都死了,老死的,病死的,或是意外死的。
可她還活着,周圍的人終于意識到了不對,不管她走到哪裏,都會被人指指點點。
然後他們說她是妖怪,要燒死她。
盛扶妝逃了出去,此後她在沒一個地方都待不過十年。
萬年時間,她走遍了雲浮,最後不知怎的,走到了烏鎮。
在那裏,她遇見了師父歲夜,還有個面冷心熱的大師兄祁濯,和話痨嘴欠的小師弟謝楚。
終于不用再躲躲藏藏,盛扶妝很感謝歲夜。
她經歷了人間最醜惡的事,卻還能保持一顆善良的心。
許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上,最開始得到的,是善意。
歲夜在等她,盛扶妝走過去行了個弟子禮:“師尊。”
聽到她這聲稱呼,歲夜眉頭微皺:“怎麽改口了?”
“昨天星妙師兄說,要喊師尊。”盛扶妝低着頭,斂着溫順的眉目。
“別聽他的,就喊我師父。”歲夜糾正道,準備改天跟星妙好好聊聊。
“是。”盛扶妝應道。
“呃,扶妝啊......”歲夜不知道怎麽開口,女孩子的心思他也不懂,不知道要怎麽說才不會傷到她。
“師父想問什麽?”
“呃,我......扶妝啊,你知道自己的父母嗎?”歲夜問完就後悔了,這問的都是什麽問題?盛扶妝丢失的時候還那麽小,怎麽可能記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盛扶妝少有這麽強硬的語氣。
“啊?”歲夜傻眼了,“可是......”
話沒說完,古櫻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小夜,找老娘什麽事?忙着呢!”
歲夜:“......”
你來得真不是時候,你女兒不想認你。
然後他看見姜晝風度翩翩地走了進來,看都沒看古櫻一眼,整張臉都寫着“嫌棄”二字,看向歲夜:“小夜有什麽事嗎?”
古櫻瞪了姜晝一眼,頭別到一邊:“既然小夜有客人,我就先走了。”
“不麻煩了,還是我走吧。”姜晝臉上挂着萬年不變的假笑,溫和地道。
古櫻怒氣沖沖地看着他,姜晝毫不示弱地看回去,眼神間刀光劍影,似乎已交戰數百回合。
“您二位先別急着走!”歲夜忙叫住那一言不合便要掐架的人。
兩人異口同聲:“誰急了?”
又互相瞪視:“別學我說話!”
歲夜:“......”
七師兄,這就是你說的反目成仇?
“我說,你們還要不要女兒?”歲夜無奈地問。
“什麽,女兒?!”兩人齊刷刷看過來,其默契程度讓歲夜嘆為觀止。
歲夜連忙讓盛扶妝站過來,對那二人道:“我找到你們女兒了,過來領回去。”
盛扶妝明顯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清楚這二人的身份,看關系明顯不好,如果,如果他們真的是自己的父母......
她有一瞬間懷疑歲夜在騙她,可師父怎麽可能騙她呢......
歲夜這麽一說,姜晝這才注意到這個一直站在旁邊安安靜靜地少女,仔細一看眉眼與自己倒是有些相似。
他直接釋放靈力探查盛扶妝的血脈,不出意料地找到了那歷經萬年已經薄弱的血脈封印。
他毫不猶豫地破開,盛扶妝登時吐出一口血來,軟倒在地。
她身上黑聖龍族的血脈回應着姜晝的血脈之力。
姜晝瞳孔微縮——她真的是自己的女兒!
見他這個反應,古櫻心裏明了了幾分,急忙跑過去扶起盛扶妝,将她箭袖上的護腕解開,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一截手臂。
小臂中間,白皙的肌膚上有一抹黑色的龍紋。
那是黑聖龍族的象征,是被血脈封印隐藏了多年的黑龍紋。
而那黑龍紋旁邊,龍嘴前有一顆如胭脂般明豔的紅痣。
古櫻的眼淚當時就下來了,黑色龍紋,龍嘴前的胭脂痣。
真的是她的女兒,她那出生不過十天便因姜晝的疏忽而被偷走的女兒!
歲夜默默地轉着輪椅離開了,心裏松了口氣。
總算是把這小丫頭送到父母身邊了,希望她父母能重歸于好。
盛扶妝吐出那口血後,身體一陣虛軟。随後便感知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體內游走。
姜晝見她臉色不對,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腕查看。感受到她體內驟然爆發的血脈之力,姜晝連忙将自己的靈力注入道她的經脈裏,引導着那強大的力量。
不一會兒,盛扶妝體內的力量終于平歇了下來,她掙脫古櫻的手站起來,往後退了一步,下意識地回頭想看歲夜。
不過歲夜那貨早跑了,盛扶妝無法,只得又退了一步。
“你們......真的是我父母?”盛扶妝還是不敢相信。
古櫻見她地動作,心疼了一下,盡量溫和地道:“別怕,我的确是你的母親。”
“那我......以前叫什麽名字?”
“你叫扶妝,封召扶妝。”姜晝回答她,看着盛扶妝的眼神滿滿的溫柔寵溺,“你母親愛梳高髻,總是伸手扶,怎麽也理不好妝,就給你取了這個名字。”希望你以後成為一個美人,扶穩雲鬓,善理晨妝。
古櫻沒想到他還記得,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真是造化弄人。”盛扶妝想,她在盛家莊的時候,那窮酸文人給她取了“扶妝”兩個字做名。現在她的父親告訴她,她本來的名字,就是扶妝。
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她終究回到了父母身邊。
其實是渴望有人疼愛的吧,苦了這麽多年,終于有人愛自己了。
三人一時相對無言,最後還是盛扶妝打破了沉默:“我......我出生的地方是什麽樣的?”
古櫻見她終于肯出聲,松了口氣,“你是在神界東嶺出生的,東嶺你知道吧?”
盛扶妝想起《六界錄》裏的記載,點了點頭。
“你父親是東嶺黑聖龍族族長,你身上有純淨的黑聖龍血脈。至于我,我是契約之神的女兒,也是她的大徒弟。”
“當年是我們的疏忽,讓你離開我們這麽多年,扶妝,母親會好好補償你的。”古櫻充滿歉意地看着她。
姜晝突然開口:“扶妝,你要不要回神界?雲浮的戰争已經開始,這裏不安全。”
扶妝搖了搖頭,她喜歡這裏,不想離開師父,也不想離開師兄師弟。
“我先回去了。”扶妝不知道怎麽跟他們相處,留下這句話後匆匆往回走。
......
姜晔從曦煌處出來,神色間有些失落。
曦煌明确告訴他,已經跟澤生筆做了交易,記憶是不可能找回來的,除非你自己想起來。
不過要自己想起來談何容易?澤生筆的封印那般強大。
他回到守劍峰時,古櫻和姜晝皆已離去,歲夜翹着二郎腿在院中的躺椅上懶洋洋地曬太陽。
“你用了那種丹藥。”姜晔皺眉,“怎麽不知道省着點?”
歲夜瞥了他一眼:“有人一大早就丢下我一個人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小爺魅力不夠,抓不住副使大人的心呢!”
姜晔被他逗樂了,端了個凳子在他旁邊坐下來:“我以為是我魅力不夠,你用了丹藥方便跑路呢。”
喲呵!歲夜饒有興趣地看着他,這麽些年不見,都學會跟自己逗趣了。
姜晔又道:“那藥你省着點用,萬一以後有什麽事不能坐輪椅怎麽辦?還有,那丹藥缺的靈草是什麽,改天我回東嶺找找看有沒有存貨。”
歲夜突然發現,七情六欲回歸的姜晔居然是個話痨,頓時哭笑不得:“我有分寸的,你怎麽跟個老媽子一樣啰嗦?”
姜晔:“我那是關心你,你知不知道你......”
“好了我的副使大人,”歲夜笑道,“饒了我的耳朵吧。”
姜晔無奈,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這麽話多。可能是當年失去記憶,一直問別人自己之前的事留下的毛病?
又聽歲夜道:“我的腿傷有愈合的跡象,這丹藥用了也無妨,反正都要好了。”
姜晔驚訝:“你的腿傷要好了?”
“怎麽,”歲夜擡眼看他,“你不為我高興嗎?”
姜晔忙道:“怎麽會?我自是高興的。”
歲夜看着他那模樣,美滋滋地想:“等小爺腿好了,封召姜晔,你就跑不掉了!”
“對了歲夜,你可以跟我說說你之前愛的那個人嗎?”姜晔斟酌許久,還是決定不直接問他夢裏的事,又想起珏央之前忽悠他的話,便用了這個借口拐着彎問他。
想來當時珏央讓他遠離歲夜,定是知道些什麽,不願小師弟受到傷害。
歲夜的笑容凝固了一下,掩飾般的別開了眼:“他有什麽好說的?”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還愛着他?”姜晔一本正經地說瞎話。
歲夜心道:“是啊我還是愛着你,怎樣?你打我啊!”
嘴裏卻說:“現在當然喜歡你啦,別多想了。”
姜晔繼續探話:“珏央說我和他眉眼相似,說起來我們不過只見了幾面,你喜歡我是否也是因為他的緣故?”
歲夜真想反手給他一個大嘴巴子,果然還是以前話少的姜晔比較可愛。
不過話太少,也不好啊。
“副使大人,您一天到晚是閑得沒事幹麽?糾結這個幹什麽,反正現在你是我的人不是麽?”歲夜一貫的流氓語氣,輕佻地笑了笑。
他想,等我腿好了,你早晚是我的人。
想到這裏,歲夜笑道更歡了,要是長着一條尾巴,估計已經搖成花兒了。
“走吧,我們去逛逛無夜城,過幾日去了戰場,就沒辦法逛了。”歲夜拉着姜晔的胳膊,滿面春風地帶着他禦劍下山。
許是他笑得太蕩漾,同塵都看不下去,不穩地晃了晃。
姜晔連忙召出和光踏上去,對歲夜道:“你好好禦劍,小心等會兒掉下去!”
歲夜:“知道了知道了,好歹我禦劍還是會的。”
無夜城中,賣法器靈草的人比比皆是,不過也不乏賣糖葫蘆糕點的人。
這些人都是修士的後代,不過天賦不好走不上這條修仙路,又走不出修仙界去凡間,便在無夜城西街住下。
于是無夜城中變出現了奇幻的一幕:東街賣各種法器靈草丹藥,西街則是糕點馄饨糖葫蘆的天堂。
歲夜自然看不上那些法器靈藥——法器他自己會做,靈藥中嶺大草原到處都是。
于是他帶着姜晔來了西街。
他買了兩串糖葫蘆,遞給了姜晔一串。見他遲疑着不肯下口,歲夜噗嗤一聲笑了:“毒不死你的,吃吧,可甜了。”
姜晔猶豫再三,輕輕咬了一口。
甜甜的,酸酸的,吞咽進去後口齒留香,姜晔從未吃過這種東西。
他有些喜歡上了這個味道,又咬了一口,輕輕地笑了一下。
在歲夜眼裏,則是一個清冷俊美的翩翩公子拿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寶貝似的咬,小心翼翼又驚喜滿足的樣子看得歲夜很想笑。
怎麽這麽可愛呢,歲夜想。
“姜晔,我給你買幾件衣服吧!”歲夜看見旁邊有家成衣鋪,拉着姜晔進去。
姜晔還沉浸在糖葫蘆的美妙滋味裏,被他這麽猝不及防地一拽,糖漬沾到了臉上,像個偷糖吃的孩子。
歲夜回過頭來正好看見姜晔呆呆地看着手裏的糖葫蘆,于是瞧着四下無人注意,飛快地在姜晔臉上親了一口,舔去他臉上的糖漬。
“真甜啊!”歲夜樂呵呵地道。
姜晔微微別開頭,臉頰微紅,露出紅得滴血的耳朵,看得歲夜很想湊上去咬一口。
原來七情六欲回歸後的姜晔這麽容易害羞!
歲夜覺得當年為了他吃了那麽多苦真的值了!
奈何現在在大街上,雖說龍陽之好并不奇怪,但這麽多人看着,繞是厚臉皮如歲夜,也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回去再收拾你。”他想,拉着姜晔進了成衣鋪。
掌櫃的笑着上來招呼他們,歲夜挑中了一套寶藍色的衣服,廣袖高領。他遞給姜晔:“去試試?”
姜晔接過去了裏間,不一會兒便走了出來。
歲夜眼前一亮,寶藍色的衣袍襯得他氣質清貴。皮膚更加白皙,清冷俊美的面容更加精致奪目。
他發現姜晔很适合穿藍色,不管是平日裏的淺藍色裏衣,還是現在的寶藍色。不用想也知道,他穿深藍色一定也很好看。
歲夜心道:“真不愧是小爺看上的人。”
夜小王君大手一揮,将成衣鋪裏所有的藍色衣衫全部買了下來。
掌櫃笑道合不攏嘴,那表情跟當年在天都賣給他衣服的掌櫃一模一樣。
姜晔無奈地看着他,将衣服全都收到靈力空間。
掌櫃目瞪口呆:“二位,二位是修士?”
歲夜咧嘴一笑:“是啊。”然後拉着姜晔出了成衣鋪。
掌櫃在風中淩亂,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修士來西街。
還來買衣服,他們不都是穿那些帶有陣法的衣服嗎?
今天天氣很好,歲夜歡歡喜喜地帶着姜晔逛了大半個西街,然後帶着他去離縱一個偏遠的小山峰上看日落。
偷得這浮生半日閑,歲夜的心情很是美妙。
太陽漸漸西沉,由橘黃色變成華美的胭脂色,雲朵染上餘晖,霞光萬裏絢爛奪目。
歲夜和姜晔一起坐在樹上——這是歲夜要求的,他說這樣看比較有趣。
他轉過頭看着姜晔的側臉,夕陽的光柔柔地灑在他臉上,他神色溫和,美得如同夢幻。
歲夜不知不覺就看呆了。
他的姜晔,一如他所希望的那樣,一直高高在上,滿身榮光。
“姜晔,我很喜歡你。”他突然不找邊際地來了這麽一句。
姜晔愣了愣,似是在想自己應該如何回答他,轉頭看見歲夜笑意盈盈的雙眼,眸中似斂光華萬千。
姜晔突然福至心靈,湊過去一口吻上歲夜的唇。
他毫無經驗,笨拙地舔舐啃咬。歲夜也懵了,迷迷糊糊地回應他。
吻了一會兒,姜晔似找到了正确方法,歲夜也跟上了他的節奏。
等到兩人的呼吸都急促沉重起來,姜晔才放開他。
歲夜眯着眼睛看他,姜晔臉上有了薄薄的紅暈,神色間有些難耐和一絲不可言說的尴尬。
歲夜猜到了什麽,很美給他面子地笑了起來。
“你別笑!”姜晔瞪他。
“我,我沒笑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真的沒笑哈哈哈哈哈!”歲夜笑得直不起腰。
姜晔有些羞惱地跳下樹,頭也不回地往山下走。
歲夜追上去:“別急着走嘛,有什麽好害羞的,來,我幫你!”
“不要!”姜晔果斷拒絕。
歲夜撲上去,把他按倒在地上,青石磚很涼,姜晔卻感覺如火灼燙。
“你,你幹什麽!?”姜晔慌了想要起身,卻被歲夜拉住。
歲夜三下五除二地扒了他的衣服,“你想哪兒去了?我說的是用手幫你。”
他看着姜晔臉上的表情由紅變青,已經知道姜晔誤會什麽了。
歲夜心道:“放心吧,你早晚是我的人。”
嘴裏卻說:“怎麽,你這麽急着跟我上床嗎?”
姜晔生無可戀地由着他動作,心裏在想這家夥的油嘴滑舌到底跟誰學的?還有,這動作為什麽這麽熟練?
姜晔當然不知道,歲夜小時候各種書混雜着看,不免看到過一些“啓蒙”書籍。
不過歲夜躍躍欲試過很久,這是第一次付諸實踐。
沒想到效果這麽好。
約小半個時辰後,姜晔終于舒服了,歲夜擦幹淨手調戲他:“不錯嘛,能堅持這麽久,副使大人真是人中龍鳳啊!”
姜晔整理好衣服,略羞惱地瞪了他一眼,在歲夜眼裏就變成了嗔怪。
“別這樣嘛副使大人,大不了改天讓你弄回來?”歲夜壓根沒個正形,根本沒想到這句話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
所以後來歲夜經常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嘴欠調戲姜晔。
姜晔不禁懷疑,這個歲夜跟夢裏那個歇斯底裏的模樣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歲夜笑得歡快,禦劍回守劍峰的路上都合不攏嘴。
姜晔無奈,由着他去。
不過這世上到底還是有人治得了歲夜,剛回守劍峰,問劍峰那邊就傳來消息讓他倆過去。
七秀的二師兄,傲嬌嘴欠的北宴與墨,出關了,點名要見歲夜。
歲夜如遭雷劈,腦海裏瞬間閃過一千種跑路方法。
完了,二師兄出關了。
按照他那脾性,自己不告而別多年,他一定會打斷自己的腿的!
不過最終還是沒跑成,乖乖跟着姜晔去了。
去之前,歲夜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