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無憂
與墨出關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來離縱找珏央,得知歲夜已經回來後,默默地松了口氣。然後開始想:“臭小子,敢偷偷摸摸跑這麽多年,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他搖着折扇,腦海裏相處了一百種收拾小師弟的方法。
事實證明,一種都用不上,因為他下不了手。
歲夜是坐着輪椅進來的。
看着自家二師兄臉上那隐隐的心疼表情,歲夜真的為自己的聰明感到高興。
姜晔沒拆穿他,站在一邊默默地看他裝柔弱。
“你腿怎麽了?”與墨拿着折扇敲了一下歲夜的頭,有些擔憂地問。
“沒怎麽,七師兄說是因果未了,所以一直沒見好。”歲夜睜眼說瞎話,面不改色心不跳。
與墨只是擔憂了一會兒便恢複本性,那波瀾不驚的語氣總有一股嘲諷在裏面:“知道厲害了吧,當初那麽勸你你不聽,現在腿好不了了吧!”
珏央在旁邊給他幫腔:“就是,這小子從小到大就沒聽過話!”
歲夜一個頭兩個大,這倆倒黴玩意兒聚一堆,自己以後別想有好日子過。
他開始拼命轉移話題:“我們什麽時候去前線戰場?”
與墨瞥了他一眼:“就你?”
珏央明顯跟與墨一個态度,雖然沒說話,但臉上明擺着寫着“就你這模樣還是別去給我們添亂了”。
歲夜:“......”
我怎麽了?我陣法符篆樣樣精通怎麽就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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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墨折扇一開,那矜驕模樣怎麽看怎麽欠揍,說出來的話更欠揍:“你還是乖乖留在這裏吧小師弟,到了那邊我們可沒功夫照顧你。”
“我用你照顧!?”歲夜憤憤地想。
“讓他去吧。”一直沉默的姜晔開口了,“我可以照顧他的。”
與墨很想罵一句“你照顧個屁,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但想到珏央之前告訴他姜晔失憶的事情,生生忍住了。
玉良姍姍來遲,看到的就是與墨一臉噎住的表情輕搖折扇,珏央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模樣站在一邊,歲夜的白眼都快要翻上天。
似乎唯一正常的,就只有姜晔。
“二師叔,”玉良仍是滿面笑容,看上去很親和,“好久不見呀。”
與墨點點頭:“好久不見。”
“時候不早了,咱們走吧?”玉良道。
珏央和與墨對視一眼,與墨果斷地施了個術法把歲夜定住。
歲夜瞪大了眼,與墨扇了兩下折扇,微微挑眉:“你就呆在這裏吧,一個時辰後自然就能動了。珏央,姜晔,走吧!”
“什麽,姜晔也要走!?”歲夜驚訝道,心想:“他走了我怎麽短時間內把他騙上床?”
珏央太了解這個小師弟了,涼涼地道:“他可是遺神閣副使,可沒時間跟你談情說愛。”
與墨似乎猜出了什麽,冷笑着搖折扇。
“走了,跟他費什麽話。”與墨頭也不回地離開,手中折扇輕搖,狂風乍起,他乘風而上,瞬息千裏。
珏央祭出自己的赤棠劍,禦劍緊随其後。
姜晔看了看歲夜,欲言又止,說了一句“等我回來”,便禦着和光跟那二人走了。
歲夜瞪着旁邊忍笑的玉良:“笑什麽笑,還不幫我解開術法!?”
“這可是二師叔專門送你的,我可不敢解開。”玉良輕飄飄地甩下這句話,走出了大殿。
她可還要找長明“聊天”呢,沒工夫陪小師叔玩。
想到長明,玉良臉上的笑容就收不住了,長明啊長明,你可真是要了我的命。
歲夜生無可戀地在問劍峰的大殿待了一個時辰,待術法解開,立刻跳起來罵與墨:“刻薄鬼,欠揍玩意兒!等小爺哪天打得過你了,非把你定一個月不可!”
他罵罵咧咧地收好輪椅,去離縱內門弟子堂找三個徒弟。
弟子堂位于問劍峰下,在三座主峰間有一塊很大的平底,草木葳蕤,環境很好。玉良就開了一塊地建了個練武場,平日裏吧內門弟子丢進去讓歲憂和星妙看着他們修煉。
老遠就看見星妙跟謝楚湊在一起不知說些什麽,祁濯和盛扶妝則跟着其他人練劍修行。
歲夜不禁想,自己當時怎麽想的,要收謝楚為徒?
他真的怕自己名節不保。
“師父!”謝楚看見歲夜,笑着打招呼。
星妙倒是很驚訝歲夜能站起來,轉念一想許是用了什麽丹藥,規規矩矩地站起來行禮:“八師叔。”
歲夜很矜傲地“嗯”了一聲,不得不說,除了那雙眼睛的顏色跟婳妖一樣,星妙長得真的很像知鬼。
若是有一雙知鬼那般的淡色眼睛,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祁濯和盛扶妝也走過來,喊道:“師父。”
歲夜若有所思地看了盛扶妝一眼:“你沒跟你父母走?”
盛扶妝似乎不想談論這個話題,“跟着師兄練劍比較好。”
歲夜見她這個态度,識趣地不再提起這件事。
祁濯其實壓根不想理歲夜,打過招呼後,繼續入場練劍。
歲夜深深地覺得來了離縱,自己這個師父就變成了挂名的。
其實有玉良教他們也很好,畢竟當年試劍會,名次僅在知鬼姜晔之後的,便是玉良。
她跟姜晔一樣,都是不世出的修劍天才,徹底将九寒劍法融會貫通的存在。
說起來,若是單獨對上現在的玉良,歲夜覺得自己肯定打不過她。
歲夜讓盛扶妝和謝楚跟着一起去,跟星妙聊了起來。
“那是誰?”他指着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少女問。那姑娘的容貌身段是真的沒得挑,不過眉宇間的英氣更叫人移不開眼。更叫人驚奇的,是她的眼眸竟是深藍色的,如同無盡海水般的顏色。
“他們說是母親的徒弟,叫千如。”星妙回答。
歲夜這才想起,當年婳妖似乎是收了兩個徒弟,還叫他去看來着,不過他沒去。
婳妖收了倆徒弟不到一年,就發生了那樣的事,她傷心欲絕選擇雲游億萬人間,這倆徒弟的事情歲夜再沒聽說過。
“那個呢?”歲夜又指着一個同樣有着深藍色眼眸的清俊少年。少年似乎有些孤僻,一個人站在一邊練着九寒劍法。
“千如的哥哥千烈,他沒有師尊,跟着千如一起在離縱修煉。”星妙頓了頓,又道:“平時不怎麽愛說話,經常讓人忽視他。”
看上去也不像是愛說話的,歲夜想:“當年六師姐特嫌我吵,收這麽個不愛說話的徒弟她應該挺高興吧。”
星妙像是想起了什麽,朝練武場中喊了一聲:“歲憂!”
一個身量跟星妙一般高的少年應聲跑了過來,沒好氣地道:“叫我幹嘛,沒看見我忙着呢?”
星妙連忙指着歲夜介紹道:“我這不是讓你來見見你七叔嘛!”
歲夜跟歲憂大眼瞪小眼片刻,歲憂似是想起來“七叔”是誰,乖乖地行禮:“七叔,我是歲憂。”
歲夜則想:“跟我二哥長得真像啊!”
歲憂小時候歲夜是抱過他的——把他丢上天再接住,自己玩得高興,把小歲憂吓得大哭。
“長這麽大了啊,娶媳婦沒有啊?”歲夜開始日常各種不着調。
歲憂額角抽了抽,礙于他是長輩不好發作,只得強忍道:“沒有。”
“啊那真是可惜,”歲夜一臉惋惜,突然靈光一閃般笑道:“不如把星妙嫁給你做媳婦吧?他可賢惠了,我那輪椅都是他給做的!”
星妙的臉一下就紅了:“八師叔!”
歲憂:“......”
您老多少年沒見我了一見面就給我安排終身大事?
“多謝七叔好意,不過若是他的話,”歲憂高貴冷豔地賞了星妙一眼:“侄兒寧願終身不娶。”
歲夜一聽這腔調怎麽這麽耳熟,就聽星妙惱羞成怒道:“我管你娶不娶,你能不能不要學小舅舅說話?”
珏央的母親是婳妖的親姑姑,所以一直讓星妙叫他小舅舅。
歲夜則是反應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小舅舅”是誰,不由驚恐地想:“歲憂這孩子不會是珏央那倒黴玩意兒帶大的吧!?”
事實真的是這樣,歲夜他二哥二嫂在歲憂出生後出去雲游,是珏央把歲憂帶大的。
不光帶了歲憂,還帶了星妙。只是不知怎麽的,帶出了兩個截然相反的孩子。
歲憂完美地繼承了珏央的狂妄和桀骜,對星妙各種挑刺。星妙則從小到大都老老實實的,對珏央言聽計從。
他們從小,就很不對盤。
可星妙說不過歲憂也打不過歲憂,只得打碎銀牙往肚裏吞。
歲憂白了他一眼,連動作都跟珏央一模一樣。他對歲夜道:“七叔,我去監督他們了。”
歲夜擺擺手讓他去了。
這時,星妙突然拉了拉歲夜的衣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妙小子,想說什麽?”歲夜看他這模樣,覺得實在好笑。
“八師叔......七師叔讓我少跟你說話......”星妙猶豫着說了出來,偷偷觀察着歲夜的表情
“為什麽?”歲夜不解,珏央這貨又哪根筋搭錯了?
只見星妙似怕別人聽見一樣,四下看了看,才神神秘秘地湊在他耳邊說:“七師叔說你是個斷袖,讓我不要被你帶壞了。”
歲夜的表情一下就變得一言難盡了起來,仔細想想,這也确實是珏央能幹出來的事兒。
星妙其實沒把原話告訴他,原話是這樣的:“你以後少跟歲夜那混球說話,那個死斷袖整天沒個正形,別被他帶壞了。以後隔三裏地見着他,都給我繞道走,聽到沒有?”
不過這話星妙可不敢說出來,一則是覺得不好,二則是實在說不出口。
歲夜嘆了口氣,繼續問他:“你知不知道這萬年裏神界都發生了哪些事?挑重要的說。”
星妙:“哦,東嶺帝君白尋陛下娶了北嶺的醒月王姬,醒月王姬生了三個孩子後跟她心上人私奔了。”
歲夜笑道:“然後呢?”
“然後白尋陛下就把他的三個孩子送到中嶺善教堂了。”
善教堂是神界的“公塾”,一般來說,四嶺的下任繼承人不會被送進去,其他王姬王君都可以在五百歲時送去念書修煉。
當然了,若是神界的普通人天賦好的話,也是可以進去的。
歲夜:“他什麽時候把三個孩子送進去的?”
星妙想了想:“好像是在他們一百歲的時候吧。”
歲夜驚了,一百歲那麽小就送進去?白尋陛下怎麽想的?
“好吧,他們叫什麽名字。”歲夜又問。
星妙還沒看出來歲夜這是在拐着彎地跟他搭話然後等珏央回來去嘚瑟——你不讓他跟我說話我偏說!他老老實實地道:“長王君忍淵,他妹妹是長王姬忍玳,最小的王君是忍錦。”
這名字取得......歲夜真的無話可說。
東嶺王君王姬需要忍什麽?
“這名字誰取的?”他倒要看看是誰這麽缺德取這樣的名字。
“是黎君。”星妙道。
歲夜不說話了,黎君的品味還輪不到他管。那可是長明、白尋和曦煌的父親,上一任創世之神。
“還有呢,還有什麽事沒?”歲夜繼續問。
“哦,五千年前小舅舅歷了八尾劫,回來便瞎了。之後又歷了九尾劫,眼睛便好了,北嶺帝君陛下封了小舅舅做少君。”
歲夜失聲驚呼:“你說什麽?!他歷了九尾劫?!”
星妙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歲夜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北嶺天狐族,天賦的好壞是按照出生時的尾巴數量來判斷的。
常理而言,天狐族天賦最好的出生時也不過二尾。
可珏央是三尾。
他出生時,北嶺上空霞光燦爛,天降異象,有無數鸾鳥齊鳴。
天狐族預言:天生三尾,必成九尾。
天狐族自修煉出第五條尾巴,此後每一條都需歷劫才能修得。而之所以天狐族的九尾那樣少,便是因為第九尾,乃情劫。
想不到珏央居然歷過了情劫修出九尾,怪不得他才兩萬歲便被封為北嶺少君。
只是不知珏央歷過着情劫有多艱難。
稷離珏央啊,自負狂妄,嚣張桀骜。也許情這一字難不住他,可并非人人都能活得如他這般灑脫。
“妙小子,這麽多年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啊?”問完正事歲夜又開始不着調。
星妙的臉又紅了:“沒有!”
歲夜不信,壓低聲音不懷好意地道:“是不是喜歡歲憂啊?他那麽欺負你你都不罵回去,如果這都不是喜歡......”
星妙打斷他:“你別問了八師叔,我說沒有就沒有!”他憤然離開,一邊往練武場走一邊想:“原來小舅舅讓我離他遠點是有道理的。”
歲夜在後面很不給面子地大笑:“妙小子,你這樣是嫁不出去的知不知道?”
歲憂聽到這句話,收了劍往那邊看了一眼,在看到星妙惱羞成怒的表情時,唇邊隐隐有了笑意。
就在歲夜準備到處逛逛時,收到了玉良的傳訊符。他将靈力注入,看到裏面的消息時神色匆匆地去了問劍峰。
他走進大殿,長明他們已經在等他。
歲夜尴尬地笑笑,行了弟子禮:師尊,命運大人,毀滅大人,秩序大人,白尋陛下。”
白尋仍是萬年前那高貴無雙的模樣,銀發銀眸,俊美的容貌帶着一股松間雪般的冰冷,仿佛與生俱來。
上次那個白衣華服的美貌少女又在,歲夜不禁問道:“師尊,這位是......”
曦煌:“憫生使,封召忍玳。”
原來她就是忍玳!
歲夜不由得細細打量這個看上去年輕非常的少女,眉眼與長明有些相似,挺鼻和薄唇與白尋無二。少女繼承了封召家可以稱得上傳承的美麗容貌,神色間卻如曦煌冰冷淡漠。
忍玳如她父親一般銀發銀眸,想來是與她父親一般覺醒了聖龍族最高貴的尊銀聖龍血脈。
“見過憫生使。”歲夜對忍玳行了一禮——憫生使位同毀滅之神,即使是白尋在她面前也不得不行禮。
忍玳點點頭,并未多言。
玉良帶着衆內門弟子姍姍來遲,一一拜見後,長明等人先行離開,剩下白尋,玉良,歲夜和衆弟子。
“小夜,聽說你腿傷了坐輪椅,怎麽,好了?”白尋含笑問。
“已經開始痊愈了,我用了丹藥,藥效就三天。”歲夜回答。
“玉良,那孩子叫什麽名字?”白尋突然指着一個清俊少年問。
歲夜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原來白尋指的是千烈。
“回師叔祖,他叫千烈。”玉良道。
“千烈......”白尋默念着這個名字,又問:“他師尊是誰?”
“他沒有師尊。”
白尋若有所思,“那不如我收他做徒弟?”
玉良忙道:“這不行啊師叔祖,千烈妹妹千如是婳妖師叔的徒弟,您要是收了千烈,可就亂了輩分了!”
白尋:“這樣啊,那我不收他做徒弟,但單獨教他總沒問題吧?”
那張臉上明擺着“這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只能跟你師祖探讨一下了”。
玉良無奈,只得點點頭:“您高興就行......”
見識了白尋從頭到尾怎麽不講理的歲夜:“......”聖龍族果然一脈相傳不講理。
“行,千烈,跟我走吧。”白尋陛下高興了,帶着千烈就要走。
千烈看了看千如,有些猶豫。後者遞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點了點頭。
他這才跟着白尋離開了。
玉良讓星妙和歲憂帶着衆弟子回去,迫不及待地跟歲夜“談天說地”。
“小師叔,聽說三師叔和四師叔女兒讓你找到了?”玉良不知道是扶妝,神神秘秘地來問歲夜。
歲夜:“那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你小師叔!”
玉良涼涼地道:“是啊,追着我喊姐姐的小師叔。”
歲夜:“......”
你怎麽也這麽不可愛了!?
玉良:“你的腿傷真的好不了了嗎?”
歲夜:“不啊,已經開始愈合了。”
玉良繼續道:“話說回來,你和五師叔這麽回事?”
歲夜驕傲地擡了擡下巴:“就那麽回事兒呗!”
玉良:“......呵呵。”
有時候真的想以下犯上揍他一頓。
歲夜見情況不對,忙如實招來:“他先說喜歡我的,我就答應了呗!”
玉良嘆氣:“這麽多年了,小師叔你就不能有點出息嗎?當年的事我也有耳聞,你......”
歲夜苦笑着打斷她:“我也想有出息啊!”
可是,萬年的朝思暮想,萬年的念念不忘,從那日試劍會便開始的抵死糾纏。
他怎能說放下就就放下?
其實萬年前不告而別,歲夜是想給自己一個忘了姜晔的機會的。
可事實證明他做不到,這萬年來他夜夜都被那可怕的夢魇纏身,一次次重歷那日的悲傷絕望。
可他從未忘了姜晔,他的記憶萬年前失去了不少,唯有關于姜晔的記憶,不敢忘卻分毫。
天都城中,不過匆匆一瞥,他便于千萬人之中一眼認出了姜晔。
連騙自己已經放下都做不到,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向姜晔靠近。
或許這是對他的懲罰吧,因為他自私地把姜晔從雲端拉進萬丈紅塵中。
“玉良,我都不知道我對姜晔的感情到了什麽地步。”歲夜這樣說。
我唯一知道的,是不管何時,不管你如何待我,只要你願意回頭看我一眼,回應我半分,我都可以随時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玉良也不想談及他的傷心事,開始扯別的:“小師叔我告訴你個秘密,我喜歡長明。”
“什麽!?”歲夜萬萬沒想到大師兄一手教出來的徒弟,似乎永遠彬彬有禮循規蹈矩的玉良,也會有這樣離經叛道的時候。
玉良繼續吓他:“而且她也喜歡我。”
“等等,”歲夜有點緩不過來,“你說的是命運之神封召長明嗎,你确定?”
“确定呀。”玉良笑道。
歲夜還是無法接受,不死心地問:“你确定你們之間是......是那種喜歡?”
玉良臉上沒有了嬉皮笑臉的神情,她極認真地告訴歲夜:“長明之于我,猶如姜晔之于你,不可舍棄,失之如剜心蝕骨。”
歲夜不置一詞,仍沒緩過神來,可細想一下,他突然理解了玉良的固執。
那樣的感情他再熟悉不過,不管多少人否認,他都不會放棄。
玉良對命運大人,想必也是如此吧。
“你跟其他人說了嗎?”歲夜沉默半晌,突然問。
玉良搖搖頭:“就你一人知道,小師叔,從小有什麽事我們都互相告知,你會幫我保密的對吧?”
歲夜沉重地點點頭。
玉良笑了,“你的腿傷缺什麽靈藥只管來找我,離縱的內庫我随時打開。”
歲夜點點頭,離開了問劍峰。
玉良目送着他的背影,笑容漸漸消失。
小師叔,你是懂我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