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番外三 九與霜
自從玉良回來長明退位,姜晔繼位之後,他陪歲夜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
後者很不滿,心想我都為你把帝君給歲憂了就為了陪你,你居然接了攤子就不要我了。
歲夜很氣憤,想了一個自以為絕妙的好主意。
他毅然決然地偷偷跑到仙界去找七師兄,決定讓姜晔也感受一下什麽叫着急。
珏央在仙界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見歲夜來,立刻開始冷嘲熱諷:“怎麽的,姜晔沒給你飯吃嗎?還來我這兒蹭飯。”
歲夜看着懶洋洋地躺在貴妃榻上的珏央,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能打人,這是自己七師兄。
珏央見好就收,慢悠悠地坐起來:“說吧,找我什麽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啊?”歲夜端了個凳子在他旁邊坐下,撇了撇嘴:“姜晔整天忙着憫生島的事,都沒空理我,我看我死了算了。”
珏央:“沒出息。”
歲夜瞪了他一眼:“你就有出息,在這兒吃荼钺的喝荼钺的,比我有出息?!”
珏央懶懶地看他一眼:“我是沒出息啊,不過總比某人因為這麽點芝麻大的小事就要死要活的強。”
說不過珏央,歲夜理智地閉了嘴,直瞪他。
珏央被他瞪得渾身不舒服,于是對他招了招手示意歲夜附耳過來:“小夜,我找了個樂子,一起去不?”
歲夜:“什麽?”
珏央:“前兩天找師尊借了憫生島藏書樓的鑰匙,咱們悄悄去看看星妙和歲憂的情劫卷軸這麽樣?”
歲夜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自己那個桀骜張揚的七師兄什麽時候變成了這幅八卦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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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七師兄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變化,興致還頗高:“我都不知道星妙和歲憂是怎麽在一起的,據說他倆的情劫搭在一起呢!要不要跟我去看看,順便你還可以玩失蹤,讓姜晔來找你。”
歲夜思考了一下,終究敗給了自己的好奇心,屁颠屁颠地跟着珏央偷偷摸摸上了憫生島進了藏書樓。
藏書樓三層,頂層的密室裏是神界情劫卷軸歷史卷軸的存放地,珏央翻了半天才翻到星妙和歲憂的情劫卷軸。
歲夜疑惑:“這個怎麽看?”
珏央:“神識進入卷軸,就可以看到裏面記載的過往。別擔心,咱們進去不管多久,這裏都只是一瞬間。”
歲夜點點頭,跟着珏央一起把神識探入了卷軸。
歲夜一睜眼,看到的就是人間繁華的城鎮。
“他倆在哪兒歷的劫啊?”歲夜問。
珏央想了想:“我聽說是三千世界裏排名第五百二十四的那個。”
歲夜點點頭,突然指着前面的一個小孩:“那不會就是星妙吧?”
珏央聞言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子正蹲在路邊,旁邊跟着一個奶媽。
那孩子簡直就是縮小版的星妙,除了眼睛是黑色,眉間朱砂的顏色都沒變。
歲夜:“走,跟着他們。”
珏央點點頭。
他倆一路尾随,看着那麽把只有三歲的星妙抱回了一個看上去氣勢恢宏的府邸。
“星妙在這裏姓沈啊,叫什麽?”
珏央搖頭:“我怎麽知道?”
歲夜看到桌子上的一碟小點心,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拿,卻穿過了桌子。
珏央瞥了他一眼,解釋道:“這裏是回憶,他們看不到你我,你我也觸碰不到這裏的任何東西。”
也改變不了任何事。
歲夜了然,問道:“咱們能不能直接看後面的,看個小屁孩有意思嗎?”
珏央想了想,“可以。”
待歲夜再次睜眼,正好是星妙和歲憂初次見面的一天。
确切地說,是沈玖和季儒霜。
沈玖已是翩翩少年郎的模樣,而季儒霜的模樣跟歲憂簡直不要太像。
歲夜不由得感嘆,他二哥真會生,自己這麽就這麽慘沒有繼承到母親的容貌呢?
沈玖六歲時被送到千鶴門,掌門收他為親傳弟子。而季儒霜是掌門的大徒弟,年滿十五便雲游四方,他入世那年,正好是沈玖入門那年。
沈玖十七歲時,季儒霜才回來。
這個世界雖然也可以修仙,可惜在三千世界沒有排到前五百,入不了仙界。
歲夜看到,沈玖在見到季儒霜時,眼中有明顯的驚喜。
就像是......久別重逢。
沈玖上前一把拉住季儒霜的手臂:“歲憂,你這麽在這裏?”
後者眉頭微皺,似乎在想自己的小師弟有什麽毛病。他推開沈玖的手,禮貌而疏離地道:“你認錯人了。”
他連聲音都跟歲憂一模一樣。
沈玖有些着急:“我怎麽可能認錯?你是神界西嶺未來的帝君啊!我是星妙,你還記得星妙嗎?”
季儒霜确定了這個小師弟腦袋有問題,不理他,徑直繞過沈玖走了。
“......七師兄,這是個什麽情況?”歲夜目瞪口呆。
說好的歷劫要封印記憶呢?
珏央顯然也很震驚,不過沒歲夜表現得這麽明顯:“我也不知道,難道是出了什麽差錯?”
歲夜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嘲笑珏央的傻,高深莫測地搖了搖頭:“我怎麽知道。”
珏央:“......”
你不知道你還一臉嘲笑地看着我?
珏央不想說話,他想揍歲夜這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沈玖似乎很落寞,此後的日子裏,他一直在各種方法試探着季儒霜,可後者除了會給他一個看傻子的目光,什麽反應也沒有。
“不應該啊。”他坐在大石頭上自言自語,“我都記得,為什麽歲憂不記得呢?”
沈玖百思不得其解,婳妖并沒有告訴他情劫是會封印記憶的,所以他認為季儒霜一定記得他,只是不想跟他相認。
可能是他平時太讓歲憂讨厭了吧。
沈玖覺得自己一定要揭穿歲憂的僞裝,然後這貨不厭其煩地去騷擾季儒霜,一有空閑就去堵他。
當然,沒次都是被季儒霜打出去。
不過沈玖越挫越勇,終于成功的打動了季儒霜那顆心,直接把人占為己有了。
全程圍觀的歲夜:“......”
珏央微微彎起眼角,露出一個戲谑的笑:“怎麽,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是不是?”
歲夜讪笑:“不不不,當年姜晔可沒這麽打我。”
“是啊,當年姜晔壓根不搭理你。”珏央毫不留情地嘲諷。
歲夜不甘示弱:“是啊,姜晔當年是不搭理我,總比你傷害別人的真心好吧!還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喜歡荼钺。”
珏央再接再厲:“至少是荼钺追着我跑,不像你,沒了姜晔就要死要活的。當年就算沒了荼钺你師兄我日子照樣過,少君照樣當,可不像你離家出走一走萬年。”
說不過他,歲夜索性閉了嘴,心裏罵他來自我安慰。
他倆這一拌嘴,沈玖那邊出事了。
千鶴門的掌門——也就是沈玖和季儒霜的師父被殺了!
而所有的證據,居然都指向沈玖!
沈玖神色極其震驚,卻不知從何辯解,在所有人的猜疑指責中,他選擇了逃跑。
歲夜和珏央也震驚了,因為他們清楚地看見那些證據是怎麽指向沈玖的。
是婳妖。
歲夜感嘆,真不愧是親娘啊。
沈玖倉皇出逃,季儒霜怒不可遏,滿世界追殺他。
沈玖被追到懸崖,季儒霜隔着老遠直接一箭射過去,劍法精準,直入沈玖胸膛。
沈玖半跪在地上,目光中的哀傷和絕望讓歲夜看了都不忍。
他想起了當年,看着姜晔背影的自己。
季儒霜似乎不忍再看,走上前把沈玖踹下了懸崖,卻飛速地喂了一顆丹藥給他。
而他身後的千鶴門弟子看上去,卻是沈玖自己墜落懸崖的。
接着他對身後的千鶴門弟子宣布:“下去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麽些時間,沈玖的傷應該會痊愈,那顆丹藥是他的心血,沈玖服下後不光劍上會在極短的時間內痊愈,功力更會大增。
即使這懸崖高達萬仞,也摔不死他。
說到底,季儒霜還是放不下沈玖,這麽久的時間,再狠的心腸也該被打動了,他非草木,也知情。
但不管沈玖是不是殺師父的人,季儒霜都不可能公然包庇他,只有這樣,能護他周全。
墜下懸崖的沈玖在發現自己傷好了以後沒有半分驚訝,他像是斷了線的木偶。
所以當季儒霜帶着衆人來到崖底,自以為沈玖已經逃跑時,看到的,是沈玖自刎的屍體。
季儒霜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胸口快速起伏着,一口血吐了出來,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珏央從看到婳妖開始,就一直很沉默,歲夜用手肘肘捅了捅他的手臂:“妙小子一直喜歡歲憂的,對吧?”
“才看出來?”珏央被歲夜的智商震驚了,“婳妖就是看出來了,才把他們一起送來的。”
“可不是毀滅大人說送他們一起歷劫的嗎?”歲夜疑惑。
“呵,”珏央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毀滅大人護短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必是看出了婳妖的心思。”
歲夜了然,婳妖讓季儒霜誤會沈玖,那麽這一箭下去,再多的情意,都會煙消雲散吧。
可惜婳妖到底算錯了自己兒子的心,星妙對歲憂的愛,深入骨髓,無法割舍。
這種感情,歲夜再明白不過。
他和珏央收回神識,珏央突然想起什麽,豁然起身。
“你怎麽了?”歲夜疑惑?
“我記得歲憂有心疾來着,他在人間吐的那口血很可能傷及了根本,你要不要去看看?”
“都萬年了,你現在才想起來?”歲夜嗤笑,“我給歲憂看過了,只要情緒沒有什麽劇烈波動,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那行,去喝酒嗎?”珏央問道。
歲夜沖他眨了眨眼:“陪你喝酒有什麽好處,我還不如去找姜晔。”
珏央:“......”
他氣沖沖地出了憫生島,準備去西嶺王宮拜訪一下,老遠就看到星妙小心翼翼地扶着歲憂坐在殿裏的竹榻上。
珏央輕咳了一聲,歲憂和星妙問聲看去,歲憂的臉色似乎有些蒼白。
“怎麽了?”珏央問。
星妙:“他心疾又犯啦,讓他不要那麽操勞,非不聽!”說着還瞪了歲憂一眼。
歲憂蒼白着臉笑笑,似乎沒什麽精力。
珏央心裏暗暗罵歲夜庸醫,說好的沒什麽問題呢?
他點點頭:“多注意身體,我回去了。”
“舅舅這就走了?”星妙問。
珏央心想我還不走看你們在這裏恩恩愛愛嗎?
他離去的腳步都有些憤慨。
星妙這才坐在歲憂身邊,攬過他的肩膀把人帶到自己懷裏,悶悶地道:“以後別那麽辛苦了,交給你妹妹不行嗎?”
“歲愁還小嘛。”歲憂的聲音有些虛軟。
星妙:“不小了,下個月就六千歲了。”
“行行行,都聽你的。”歲憂靠在他肩上。
星妙這才滿意地笑了笑,低頭吻上歲憂的唇。
珏央回到仙界時,荼钺已經等了他許久。
見他回來,荼钺笑着迎上去:“回來啦。”
珏央“嗯”了一聲,想了想,道:“我想吃枇杷。”
荼钺忙招手要喊侍婢,卻被珏央伸手攔住:“我要吃你親自摘的。”
他眼睛彎彎看着荼钺,眸中似有光華潋滟。
荼钺被他這麽一看,哪能不答應?立刻牽着珏央往仙界果園走去。
路上珏央悄悄反握住荼钺的手,心中有些歡喜。
他給不了荼钺多麽深沉的愛,卻可以陪他天長地久,一生一世。
珏央和荼钺去摘枇杷,歲夜剛回憫生島就被姜晔拉進了卧房。
“等等!”歲夜急忙捂住胸口的衣服,“慢着慢着,你沒有什麽話要說嗎?”
“說什麽?”姜晔已經動手解自己的衣帶,“說你和珏央偷偷溜進藏書樓嗎?”
他果然知道了,歲夜有些心虛,卻還是要把話說完:“要,要不是你整天沒空搭理我,我怎麽會去找珏央?”
姜晔突然擡起頭對上歲夜有些慌張地眼睛,罕見地露出了一個壞壞的笑容:“原來你在意這件事啊。”
“哪件事?”歲夜揣着明白裝糊塗。
“那我來告訴你吧。”姜晔輕而易舉地拉開歲夜的手,三下五除二地解開他的衣服,順手拉了床簾。
時間還很長呢,歲夜,我還有很多時間陪你呢。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完了,八月十號下一本,忍玳的番外我就不寫了,寫出來太傷心了,大概就是忍玳好不容易碰到了傅長河,可惜傅長河死了就被白尋把魂魄給打散了,曦煌給忍玳看了情劫卷軸,忍玳就發現了就入魔了嘛。很簡單對不對?
下一本絕對不會這麽亂節奏這麽快了【信我】,好了我去玩第五人格了,八月十號晚上十點更新,下一本書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