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視若未見。
“她有什麽過激的行為?”樸勳保持着醫生素有的職業修養,冷靜的分晰着,可還是想從這個小女生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韓金株雖然詫異,可也把剛才的所見所聞告訴了樸勳,她覺得一切都太不可思異,世美姐顯得太過敏感,跟以前認識的她相差很遠。
而樸勳給出的解釋卻是飛機失事以後,有輕度的恐懼症是屬于正常範圍,畢竟這樣的天災人禍怎麽都會在人的心靈裏留下創傷。
最後還告訴韓金株要多體量患者,特別是發生剛才這種情況時要表現出更多理解與關心。
“可是樸醫生,我還是很擔心?不需要進行個全面檢查嗎?”韓金株覺得應該給劉世美做一次全面檢查,這樣她心裏才能真正放心。
樸勳點點頭又搖搖頭,“這個必須征得家屬同意,而且以患者目前的狀況恐怕不能接受類似的治療!”
“家屬的問題我可以去說服,姐的狀況的确讓人很難心安,可是我相信樸醫生你一定能夠說服我姐的!”韓金株眼裏透露出來的全是真誠,讓這個本想置身事外的樸勳都難以拒絕。
樸勳來到檢驗科,要求查看劉世美所有檔案,醫院主任雖然不太喜歡這個出盡風頭的樸醫生,也很看不慣他的一些作風,可是吳秀賢上臺以後,特別的撐他。
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替他取過相關資料,還特意詢問了代理事長知道此事嗎?
樸勳微蹙起了眉頭,“需要代理事長簽字确認嗎?”剛縮回去的手被對面醫院主任拉了回去,一副恭敬模樣,“樸醫生,你說笑了!”
資料完完整整的交到了他手裏。
認真的翻看以後,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而她的精神狀況又怎麽解釋呢,難道真像平日裏醫生們說的那樣,是高度驚恐造成過于敏感的嗎?
不,他一定要弄清楚這個事實。
抽了個時間,跟劉世美做了一次溝通,她答應他會配合做一次全面檢查。不過她希望他不要再揉她的頭發,因為那樣她會覺得自己像條小狗。
當時的樸勳被她這句話逗笑了,可也答應了她無理的要求。畢竟比起這點來答應做檢查要重要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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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那扇多日不去的門,裏面的文教授依舊做着他的醫學報告,擡起頭來看見是他時,手中的筆放下了,慌忙迎到門口來,“你怎麽來了?”他疑惑的看着這小子,一遍又一遍的打量,慌忙把身子縮了回去,“不會有事求我吧!”
樸勳笑了,手搭在文教授的肩頭,“瞧你說的,你是我的主人,我來不是很正常的事。”
“少來,收起你那副假腥腥的樣子,你小子沒讓我少吃苦頭,沒被你氣死也算是萬幸,如今好不容易做了院長候選人,你可不能來搗亂!”文教授算是怕了,如果當初不是他非要拉這小子進明宇,說不定自己日子會好過一點。
“我是來替你賺錢的,又不是來花你錢的,你怕什麽?我想給劉世美做一次全面檢查,你知道代理事長好像不太同意這件事?”樸勳終于把事實說了出來。
一旁的文教授立馬跳開了,“去去去,不要總拿這些事來煩我,我還想多活幾年,你難道不知道那個劉世美涉及國際問題,稍不注意就會沒命的!”
“有那麽嚴重嗎?”樸勳知道劉世美是因為飛機失事而被送往醫院的,稍微處理不當就會為明宇引來風波,也就是這一點吳秀賢才不願幫忙,可是比起這些來患者的健康不是更重要嗎?“我不管,怎麽的我必須給她做一次全面檢查,這樣我才能安心!”
文教授這下算是沒轍了,雙手合十的祈求着樸勳,“小子,我求你了,不要把我推到風口浪尖上.....你快出去,我正在做報告,不要再來打擾我。”
文教授不停的推樸勳,而樸勳卻說了一句,“如果病人因為你的拒絕而變得神智不清,你就是罪魁禍首!”
文教授咬着牙,舉起一根手指指着這個出演不遜的家夥,“你......你......好吧,我再幫你一次,不過惹出事來不要把我牽扯其中,知道嗎?”
“明白,主人!”樸勳撈過一旁文教授的肩膀,把他抱了個滿懷,“你的愛心還是滿滿的嗎!”
“滾,你個臭小子,只會給我惹事!”他倆都笑了,只不過一個是甜甜的笑,另一個則是無奈的笑。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征求一下大家意見,這周由日更改成隔日更,如果不同意就留言哈!
☆、停職
不知文教授使用了什麽手段,一向視醫規為準則的檢驗科主任就那麽眼睜睜看着這兩個不按章辦事的醫生随意擺弄自己的儀器。
眼睛瞪出了火球,嘴張得快要抽筋,手癢得不行,剛鼓起勇氣準備上前阻止卻側頭看見一旁文教授警告的眼神,主任瞬間猶如焉氣的皮球頹廢的站在那裏。
韓勝熙站在劉世美的身旁,替她矮正着各種姿勢,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她,“放輕松!”
手搭在劉世美的身上是熱的,而她的心此刻卻覺得冷,矛盾沒有一刻離開過她,她感覺自己快撐不下去了。
而儀器上的劉世美卻是另外一番景象,她不像韓勝熙這般畏懼,嘴角處甚至有一絲淺笑,她很樂觀,又或者是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存在,可不管怎樣患者這樣的狀态對于治療來講絕對是有利無害。
樸勳雙眸緊盯着顯示屏那端,不放過每一個細節,一點一點的看着。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樸勳還是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就連站在門口的文教授也着了急。要知道這次機會可是他冒着被趕出明宇的風險。
劉世美被送回了病房,韓勝熙十分疲憊想要早點回去休息,腦子裏全是那個黑暗中的男人對她講的話,“如果我發現有任何異常,絕不饒恕她!”身體在微微發抖,強打精神回了檢驗科。
皎潔的燈光下樸勳低着頭苦苦的凝思,眉頭緊緊蹙在了一起,她有多心痛或許他永遠不知道,她也不會讓他知道,在惡魔的驅使下,她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在熙了。
就連出現在醫院裏也是別有目的,她再也不能單純的愛着眼前這個男人。輕輕走了過去,對其低聲詢問道:“還是沒有發現?”
樸勳搖搖頭。
韓勝熙又說:“不是還有幾項檢查結果沒有出來嗎?我去找找!”說完,她便去取檢驗結果。當手中拿着那份血液化驗報告時,她的心揪在了一起,幸好當初她沒有拿預定的藥,否則結果就不是這個樣子了,在不知不覺中眉頭蹙得有些緊。
樸勳見韓勝熙的狀态,知道她發現了什麽,從她手中拿過那份檢驗報告,一項一項的仔細核對,猛然看到其中有一條超标到難以想象。
他驚訝的看了韓勝熙一眼,不知道這種結果是怎樣造成的,詢問了一句,“勝熙,這個怎麽會這樣?”他用手指着那項數據,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看來是逃不過去了,韓勝熙做起了自己該做的事,“我去查她的用藥記錄!”要知道造成這種結果的唯一原因就是用藥不當,她的臉色不好,正巧被樸勳看見,本想讓她休息一會再去,可她步子已經踏了出去。
望着她的背影,樸勳不知道說什麽好。
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明宇,所有人都在背地裏竊竊議論關于樸醫生威脅醫院主任一事。
有人說:“我早就覺得這小子不對勁,真還讓我說中了,膽子比牛還大。你說代理事長會怎麽處理這件事?”
有人接話了,“這可說不準,你沒看見代理事長看樸醫生那眼神就不對勁,這次極有可能就這麽不了了之!”
先前說話的那人此時已經看見吳秀賢朝這邊走來,不停的給正說話的那人使眼色,可他偏偏沒看見,還一個勁的說着,“說不定用不了多久樸醫生就會成為明宇的新主人了,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吧!”
見和自己搭腔那人不接話,乏然無味,扭過頭來卻看見吳秀賢站在身前,有些口吃的說道:“吳醫生!”他的笑比哭還難看,心裏卻想着這下完了被她抓個正着。
吳秀賢斜眄了他一眼,随及錯開了身子,留下一句話,“如果看見樸醫生,馬上通知安保人員截住他!”
她想他一定是瘋了,她明明已經告訴過他不要輕舉妄動,可他還是背着她做不利于明宇的事。她不能再這樣任憑他胡鬧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他控制起來。
身後站着的兩人卻以為是他們話刺激了這位代理事長,兩人不停的擦着汗水。
樸勳剛到醫院就被人截住了,手被幾個彪形大漢扣着,白大褂被強行脫掉,醫生執照被沒收,還收到一張冰冷的停職通知書。
他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看見那份文件也不覺得奇怪,可是他不能因為這樣而丢下他的病人。要知道她已經病得很嚴重,他一定要查出原因,幫她渡過這一關。
掙紮着,拼搏着,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但也于事無補。
在某個轉角處撥通了吳秀賢的電話,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他還沒開口對方就說:“樸醫生,我希望你回去好好冷靜一下,明宇的事暫時你就不要管了!”
她不再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猛然挂斷了電話,聽着電話裏的忙音,眼中毫無神色,對于這個男人她永遠也狠不下心來。
回想起醫院主任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說:“代理事長,樸醫生太不像話,居然脅迫我強行對患者進行檢查,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留在醫院,我要去法院告他,不僅讓他做不了醫生,還要讓他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吳秀賢忍受着這個鬧騷一大堆的中年男人,甚至還微笑着對他說:“主任,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會好好處理的,你就安心回去休息吧!”
跌坐在沙發中的吳秀賢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有那麽一點私心,無論樸勳做了什麽她都想原諒他。
查看了樸勳留下的所有檢查結果,吳秀賢看見那項驚人的指标時也是一身冷汗,她甚至在心裏有些後悔之前做的決定太過草率。到保衛科要了劉世美入院以來的全部錄像,仔細檢查核對,她驚絕的發現在不久前的一個夜晚有一段視頻錄像沒有。
“怎麽沒有淩晨這個時間段的視頻?”吳秀賢嚴厲的問着身後的保衛科科長,仿似他給不出個答案她便不會罷休。
科長嘀咕了兩聲,埋怨道:“代理事長,那個時間段通常都沒有人。”科長一副不能為然的樣子,讓煩惱的吳秀賢更是惱怒,猛一把拍桌子從椅子中站了起來,厲聲說道:“還不說實話,難道要我檢舉你?”
科長的臉色頓時變了,支支吾吾說道:“先前就發現了,以為不是什麽重要的時間段,便沒有申報上去。”他看見吳秀賢氣憤的臉色,話又軟了許多,“吳醫生,我們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患者出事我們也沒有料到,我們以後一定加強保衛工作!”
去值班室查了記錄,又去藥房詢問,“最近有沒有什麽醫護人員領過精神一類藥物。”吳秀賢覺得能夠做得了這件事的人,一定是醫院的工作人員,所以首先排除了其它以外的人。
工作人員把所有相關資料都調了出來,一一核對都沒有類似的情況,搖了搖頭,原本滿是期望的吳秀賢也顯得有些垂頭喪氣。正準備離去時,卻被叫住了,“吳醫生,上次韓醫生說睡眠不好我給她領了幾顆有助于安眠的藥,當時我沒有做記錄,不知道這個算不算?”
“什麽時候的事?”
“是劉世美住院以後。”吳秀賢腦海裏反複重複着這句話。心跳猛然加快,細想之下越覺得不對,她找不到韓勝熙要這樣做的理由,而對于她來講韓勝熙本就是一個謎。
安全起見,吳秀賢停掉了韓勝熙手中的所有工作,給她放了一個小長假,美其名曰是慰勞她這麽久的辛苦勞動,而韓勝熙心中卻明白。
劉世美還是照樣進行着例行檢查,昨晚樸醫生給她做檢查的事她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可是心裏卻總是期盼着他的到來。
在值班護士快要離去時,劉世美叫住了她,“樸醫生什麽時候過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開始期盼着這個滿臉笑意才華出衆的醫生,為的只是想要多聽他幾句話語。
值班護士的手明顯僵硬了一下,可劉世美卻錯過了,樸醫生的事是明宇醫院的絕密問題,她絕對不會透露給患者,笑着跟劉世美說:“樸醫生請假了,他的工作由吳醫生接替,相信你已經認識吳醫生!”
劉世美“哦”了一聲,臉上的失望一點不減,她不知道這代表着什麽,或許是患者對于醫生的依賴吧。雖然吳醫生比起樸醫生來更體貼,可是她的心為什麽會覺得有些涼。
自從劉世美住院以後,李輝京幾乎每天都過來,而劉世美也由最先的不想搭理慢慢話變得多起來,但是她的情緒變得異常不穩定,有時候會大哭大笑,有時候會悶不做聲,這一切都看在李輝京的眼裏。
他找到吳秀賢,有些擔心的問道:“吳醫生,世美的狀态有些不太好,是心理出了問題嗎?”李輝京覺得劉世美是因為飛機失事一時之間還難以走出陰影造成情緒上的大起大落,但他畢竟不是醫生,這一切僅僅是憑着自己的猜測。
他看着吳秀賢,吳秀賢卻不知如何作答,只是茫然的看着別出,“我們會想辦法讓好恢複正常的!”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觀察,吳秀賢可以肯定的是劉世美身上殘留着大量的興奮劑成份。
這種東西只要一受到刺激,情緒就很難控制,跟施了蠱沒什麽區別。本來是可以通過其它藥物消除的,可是劉世美剛做了大型手術,吳秀賢不确定是否可以使用那些藥,況且她的用藥國務方面也在嚴格的監督,她根本沒有機會。
而這一切都無法對家屬說出口,而她又不能眼睜睜不管。如果被國務方面發現,後果将不堪設想。此時的吳秀賢孤軍奮戰,找不到一個可以幫助她的人。
夜深了,韓勝熙躺在床上因呼吸困難而從睡夢中醒來,睜眼時只看見一個男人坐在床頭彎着腰用手緊緊掐着她的脖子,看見她醒來臉上的笑更加深了,但卻讓人心生恐懼,“我說過你這樣做只會逼我更早了結他!”
韓勝熙本想掙紮,可聽見男人的話心卻橫下來,任憑他胡做非為下去,艱難的發出,“車鎮修,你去,我不會阻止你,我相信小勳會明白我的,而你的陰謀也休想得逞!”
男人給了女人一把掌,昏暗的月光下也看見韓勝熙嘴角有淺淺的血跡,她不僅情緒沒有失控反而大笑,“怒了?我們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我無法擺脫你,你也休想擺脫我。”
車鎮修此時也笑了,從衣兜裏摸出那把冰冷的刀,鋒利的刀口在韓勝熙臉上輕輕劃過,“你最好小心點,如果再不聽話,這漂亮的臉蛋就沒有了,當然你的小勳我會讓他親眼目睹這一切,讓塞切尼鏈橋上的事再重演一遍!”
這一晚,韓勝熙在恐慌中渡過。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妹子們,實在對不住了,因為某種特殊原因本周改成了隔日更,一直持續到11月6日,如果實在覺得太少,可以先存着以後看。
賣萌,打滾,求理解,求原諒!
☆、坦白
劉世美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嚴重,國務方面對于她的用藥一點也沒有放松審查,吳秀賢根本沒有機會對其用計劃以外的藥。就算她冒着危險使用,而這種藥物劉世美的身體是否排斥她目前尚不清楚,所以走這一步是絕對行不通的。那麽只有向國務方面報告事情的經過,而一旦把事情說透,明宇怎會還有立足之地。
但是如果眼睜睜不救,劉世美的精神失常會更嚴重。
手心裏的筆已經轉了不知多少次,鎖着的眉頭一點都沒有松開的跡象。文教授坐在辦公桌對面已經多時,再一次語重心長的提醒道:“代理事長,盡快做決定吧!”
手中的筆突然跌落,筆尖上的圓珠被震落,拾起來無論吳秀賢怎樣用力都劃不上字跡。筆沒有圓珠再漂亮都是徒勞,醫院不救死扶傷又怎麽稱之為醫院,羞恥之心從吳秀賢心底慢慢升起,逐漸取代了理智。終于她扔掉手中的那支筆,發出不讓自己後悔的話語,“文教授你馬上去找樸醫生來!”
聽到這句話,文教授支着額頭的手一松,下巴差點撞在桌子上,眼睛睜得很大,聽力百分之百的集中,生怕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你叫我去找樸醫生?”
吳秀賢點點頭。
剛才還在文教授屁股下的那把椅子此時像變魔術一樣瞬間消失,腳跟抹了油般迅速跑到門口,剛準備消失吳秀賢及時的把他叫住,“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找到樸勳後,先是文教授威逼利誘,後是吳秀賢真誠道歉并真心希望他能夠幫他,對于別人的訖求樸勳很少拒絕,更何況這個原本要幫的人是他的病人。
醫生如果不給病人治病,怎麽稱之為醫生。三人坐下來以後,把所有細節都做了具體分析,而最後商定結果是由吳秀賢出面和國務方面說明,争取獲得寬大處理。
懷着一顆忐忑之心來到機關大樓,樸勳和文教授對她點點頭,她鼓足勇氣踏了進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吳秀賢從國務部出來時有一種瞬間釋放的感覺。雖然她被相關人員訓了一頓,又被指責為責任心不強,還被威脅如果再犯便撤銷她的職務,可患者的問題總算解決了,國務部同意了對她用藥的建議,并要求院方公開向病人及家屬道歉,所有費用全免。
對于吳秀賢來說這樣的處理方式已經很好了,既沒有違背當初接下明宇的誓言,也沒有讓無辜者受牽連。她甚至很感謝國務部,但她最感謝的卻是身旁的樸勳。
站在臺階上,笑着對樸勳說:“樸醫生,有你真好!”
樸勳有些詫異,可瞬間反應過來,剛想伸出手摟吳秀賢入懷,卻被她躲開。她不想讓自己再一次陷入他的溫柔鄉,拒絕則成了吳秀賢唯一可以抵禦男人的武器。
腰沒有撈住改為摸頭,樸勳像孩子般揉着吳秀賢的長發,寵溺無限。他總是這樣,殊不知給她造成了多少誤覺,眼睜睜又要陷下去,及時抓住他的手,露出不願的模樣,“說過很多遍了,不要弄我頭發!”
樸勳笑了,迎着陽光的笑看起來是那麽的美好,但卻永遠不會屬于她。
病房裏
樸勳突然的出現讓意志消沉的劉世美心情大好,這段時間她不是被沒完沒了的問候電話纏着,就是醫生護士忙裏忙外的照顧,讓原本屬于她的那點安寧完全不複存在。
所有的人都盡力保護着她,甚至具體到每一個細節,從內心來說劉世美很感謝他們,可她又深深的讨厭這種被呵護的感覺。
她不是溫室裏的花朵,很多年以前就不是了,雖然遇到了空難,做了常人難以想象的手術,可是她已經活過來了,而且活得很好。
每一次提到出院,吳秀賢總是說要多多觀察,告訴她要好好休息,不要着急。可是她真的很急,急着離開這個像牢籠一樣的醫院,離開這個整天都要面臨着生死離別的地方。
曾經有那麽一刻她覺得在這裏呆着也很好,但那一切也随着樸勳的消失而消失,今天能夠見到他真是喜出望外。
從病床中坐了起來,手忙腳亂的整理着身上的衣物,讓自己看起來不顯得那麽病态,臉上的笑絲毫掩藏不住,“樸醫生!”簡短的三個字,卻看得出她有多期盼。
樸勳低頭看着她,嘴角擒起一絲笑,彎腰替她撥弄了一下輸液管,“這段時間過得怎麽樣?”
病床上的劉世美聽到這樣一句話笑出了聲,在笑的時候胸口因為用力而變得疼痛,她不由的發出一句低哼聲,讓放松的樸勳變得緊張。剛想說她不是個稱職的病人,卻聽到劉世美說:“樸醫生,你這是對每一個很長時間不見的病人都要說的話嗎?”
“啊?”樸勳根本沒想到她會這樣問,可還是認真的想了想,“也不是!”
“那麽我算是特別的了?”劉世美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竟對這麽一句問候的話特別的在意,或許在她心裏這便是她期許的答案吧。
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樸勳的笑越來越深,潇灑的甩開手中的物件,随手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劉世美的床邊,雙眸直直的看着她。
這像火一般的眼神竟然不藏分毫的看着她,而且距離僅僅只有10厘米,劉世美漸漸覺得呼吸困難,心跳到史無前例的慌亂。
轉過頭,伸手去拿桌上的那杯溫開水以便掩飾自己的心虛,還沒有夠到杯子,杯子已經在她的手心裏出現,劉世美低着頭不敢讓他看見,壓着聲音說了句,“謝謝!”
“當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你很特別!”
疑惑的眼神再一次落到樸勳身上,他繼續說着,“你很堅強,但同時也很脆弱。我猜想你這段時間沒有見着我心裏一定很失落吧,從你的眼神就能看出!”
“呵呵”,對于樸勳的直言不諱劉世美不知道說什麽好,唯有以笑代之,“樸醫生你真是風趣!恐怕明宇裏也只有你才這樣患者開玩笑吧!”
樸勳點點頭,“你不覺得氣氛搞得太過沉重這樣對于恢複健康無益嗎?”
“要是醫院裏每個人都像樸醫生這樣想,恐怕就沒有人讨厭醫院了!”
“你很讨厭這個地方?”
“要我說實話嗎?”
樸勳再次點點頭。
“非常讨厭!”劉世美唇角的笑此時溢開了,“不過我喜歡這裏的醫生!”
見她心情大好,樸勳想是時候告訴她些實情了,毫無預召的把他手搭在劉世美的胸口,閉上眼胸腔已經真實的浮現在他眼前,經過仔細觀察,并未發現什麽異常。
而此時的劉世美雙眸不知是該閉上還是睜着,就那麽傻傻的看着樸勳。他雙眸緊閉,眉心緊鎖,像是一副思考的樣子。等他睜眼時,劉世美迫不急待的問道:“你這是在替我做檢查?”
“恩,恢複得還不錯。”本來是件很高興的事,可樸勳偏要在這時插入一段不太愉快的話題,“劉小姐,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他說得很認真,讓劉世美無法忽視,思忖了好一會兒,終于點頭聽着樸勳的娓娓道來。
......
最後樸勳說:“真的很對不起,給你造成這麽大的傷害,我們會想盡一切辦法治好你,請你不要太過擔心!”
劉世美看着他真誠的道歉,她還能說什麽呢!雖然多少心裏還是有些氣憤,可她更多的是感謝眼前的這個人,感謝他把實情告訴了她。
“樸醫生,看來我得重新認識你了!”如果說之前對于樸勳是一種迷戀的話,此時的樸勳對于劉世美來說只剩下敬佩,“我接受你的道歉,但請你也做到你所說的。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當然我也會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這件事不僅涉及到樸勳個人,也涉及到明宇醫院的未來,甚至因此牽扯到兩國關系發展,劉世美根本沒想到自己這段時間的困擾原來牽扯了這麽多。如果今天不是樸勳告訴她,她恐怕永遠也不會明白自己身邊為什麽密不透風。
一周以後,劉世美順利的辦了出院手術,在離開前還特意跑到值班室去跟樸勳做了道別,“樸醫生,我今天出院了,恐怕很長時間都見不到你!”
劉世美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要說那些話,可偏偏就不受控制的說了出來。
男人沒有取笑她,反倒是迎着她走來,雙臂張開把她摟了個滿懷,胸口緊貼着胸口,男人的心跳讓她有些慌亂,腦子瞬間蒙了,連帶着雙眸也變得迷糊,眼角處竟有眼淚流出,那是感動的眼淚。
松開她,樸勳輕聲說道:“回去後注意休息,如果想我可以過來看我,不,最好不要來,你不是說很讨厭這個地方嗎?”他伸出手掌放在劉世美的胸前,“把你的手機給我?”
她還是不懂他,可手機卻出現在他手心裏,樸勳熟練的輸入一長串號碼,最後按下确定鍵,揚起頭來對着劉世美說:“我的手機號碼已經存進你的電話簿了,如果有什麽需要随時可以找我......不過,我可是要收費的!”
劉世美算是徹底被這個無厘頭的醫生打敗了。但她卻對這個男人生不出一絲倦意,任憑他胡作非為。
“樸醫生,原來你在這裏,我找你很久了!”一個護士看見樸勳就像看見救星一樣,“快,手術室裏所有人都到位了,現在就差你了!”
原來他在忙着做手術,而劉世美卻在這裏耗費了他太多時間,想起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危在旦息的模樣,劉世美對樸勳說了句,“抱歉!你先去忙吧,我們有空再聯絡!”
看着男人遠去的背影,她嘴角的笑竟然越來越深。
李輝京來時劉世美已經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妥當,推開病房看着一行人要離去的樣子,有些抱歉的說道:“對不起,我來遲了!”
韓善英側頭看了一眼劉世美,見她沒什麽反應,主動打起圓場來,“輝京,沒事,我知道S&C的事已經夠你忙的了,現在還要趕過來接我們世美,真是難為你了!”
從韓善英手中接過行李,李輝京很自然的扶着劉世美的手臂,“阿姨,這些見外的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世美我可一直都把她當做親妹妹看。”
劉世美的心在這一刻猛然撞擊了一下,本能的想要掙脫李輝京的手臂,可掙紮了兩下便放棄了,她不能這樣孩子氣,明明知道他說的是一個事實,為什麽自己還要那麽較真呢!
她曾經在心裏暗暗對自己說:忘掉他!忘掉他!劉世美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到了,可現在才明白原來自己做得還不夠。
順着李輝京的話,劉世美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對韓善英說:“我有這麽一個好哥哥是我的福份,媽媽,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專訪
劉世美在家休養了一段時間,實在抵不住經紀人一日幾個催促電話,再加上韓金株的死磨活磨終于答應她,“金株我明天就到事務所去!”
在一旁正忙碌的韓金株馬上放下手中的事務,跑到劉世美身旁,不可置信的尖叫道:“姐,是真的嗎!”
劉世美瞥了一眼韓金株,仿佛她從人間地獄終于解脫了一般,臉上那笑從她興奮勁來了就沒有停過。
或許這個孩子是因為太過單純,所以一切的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雖然自己和她相差很遠,但卻很喜歡她這種狀态,劉世美十分肯定的再一次說:“是真的,金株你現在是不是有一種如釋重放的感覺?”
劉世美側頭看着眼前的女孩,靜靜打量,等待着她的回答。韓金株這時才發現自己興奮過頭,連劉世美都開始取笑她了,收斂起那份興奮有些別扭的說:“姐,你怎麽笑話起我來了......”總覺得這樣說話很不習慣,索性坦白點好,“我們幹助理的不就是這些工作嗎?”
“你看你,我只不過答應去事務所,你就高興成那樣,如果我接了好萊塢導演的戲,那你不知道高興成怎樣,還有別的助理會怎樣看你?”劉世美這麽嚴厲的說這個涉世未深的女子,只是想教會她學會更多的鎮定。
站在一旁的韓金株此時羞紅了臉,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已經失了分寸,姐也不好直接教訓她,所以換了個迂回的方式告訴她。從心裏講她是感謝劉世美的,而從現狀看她是真的希望世美姐能夠去事務所複職,她耽誤的時間實在是太長太長了。
經紀人見着劉世美,立馬放下手中事務,特意吩咐助理為其送上現磨的咖啡,屋子裏除了輕微的筆墨氣息然後就只剩下濃郁的咖啡香。
經紀人笑着說:“世美,一路上辛苦了,知道你要過來特意準備了你最愛喝的咖啡。”他用手指了指那杯冒着熱氣的黑咖啡,臉上堆滿笑,而劉世美卻知道那笑的背後藏着某種利益。
也不管那到底是什麽,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小口,還未來得及吞食就聽到經紀人講,“夠味嗎?”
真是難為他了,這可是她最喜歡的口感,要知道有這種口感,溫度把握是很重要的。劉世美茫然的點點頭,等待着經紀人接下來的談話。
而他卻并不着急,從桌子另一邊站了起來,笑着替劉世美續滿一整杯咖啡,“這可是我第一次這麽花心思弄的。”多麽簡單的一句話,卻從日理萬機的經紀人口中說出,劉世美幾乎震驚了。
但她卻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