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4)

小孩,“我就是會跟小孩搶糖果的臭流氓,所以劉小姐你不要再跟着我!”他早就發現暗地裏的那雙眼睛,只不過如今才說出來。

樸勳正要錯開一旁的劉世美,而劉世美卻一把将他抱住,頭埋進樸勳的胸口,泣不成聲的說:“樸勳,你不要再自暴自棄了,我知道韓醫生和阿姨的死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可你也不用為了逃避現實而過上這樣的生活。”

劉世美擡頭看着樸勳,一只手大膽的撫上他的臉頰一點一點的摩擦着,“你本就不是那種人,為什麽要把自己僞裝成這樣,你知道嗎?我看見你這樣,我的心會很痛。”此時話被堵在了喉嚨口,她不知道如何開口說出心中怪異的想法,可最終還是不顧一切的說開了,“我發現我已經喜歡上你了,雖然這一點連我自己都難以自信,但卻是真的。”

樸勳終于收起自己的那副僞裝,從臉上取下劉世美的那只手把它放在手心裏緊緊握着,雙眸無比認真的看着對面的劉世美,臉上的笑無限度的擴大,眼角處的那顆痣越發的迷人,“你安慰人的話真的很動聽,可我的心早已死去,不會因為這樣而有一丁點改變。”

樸勳終還是錯開了劉世美,在快要離去時猶豫了一下,對身後的女人說:“如果你遇到什麽危險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雖然我現在過得不怎麽樣,可你畢竟是因為我而陷入這一場紛争之中。”

“既然你明白這一切,又為什麽要躲開呢?”劉世美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分貝,不顧一切的說:“有個神秘的男人之前來找過我,就在韓醫生出事以前。”

樸勳剛踏出去的步子此時又收了回來,回頭看着身後的劉世美,有些緊張的問道:“神秘男人?出事以前?意思是說你早就知道這一切?”

劉世美含着淚點點頭,“雖然不知道他是誰,可我知道他跟你的關系肯定不一般,不然也不會特意打電話給我......”

“你有他的聯系方式?”樸勳似乎對這個神秘男人很感興趣的樣子,劉世美看見他終于有了一點生機,慌忙把電話號碼給了他,當樸勳看清以後,舒展的眉頭蹙在了一起,然後又舒展開來,最後只說了一句,“我就知道他一定會幫我的!”

——

張碩周收到暗探送來的照片,當時的臉就黑了下來,裝着毫無痕跡的給金秘書撥了一個電話,只是告訴他馬上回來。

自從樸勳離開後,金秘書就被派去總統那邊做暗樁,此時他正乘坐在接送總統的專車上,身旁坐着的人一直挺直腰杆,絲毫沒有監聽的意思,而金秘書還是捂住了話筒從車裏下來,“張總理,是有什麽急事嗎?”

“怎麽去了總統那裏就不肯聽我的話了!枉我讓你呆在我身邊這麽多年,真是......”張碩周還想繼續發鬧騷,卻不想聽到電話那端說:“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張碩周一把把電話扔了出去,辦公桌上的文件被掀得滿屋子都是,貼身秘書進來撿文件時被他罵得狗血淋頭之後,就再也沒人敢進屋。

直到金秘書回來,直到金秘書敲響了門。

只聽得辦公室裏發出輕輕的男人聲音,“進來!”再簡短不過,但也聽得氣焰很旺。當金秘書走進來時,門已經被屋內的張碩周一把反鎖,還沒有看清金秘書便被張碩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拳擊中,大半邊臉傾刻之間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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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秘書站正以後,大着膽子問,“張總理我做錯什麽了嗎?”一般這種情況都是犯了大忌,可金秘書實在不知道什麽事被張碩周拿住了把柄,這麽大的架勢。

張碩周用一根手指頭指着倚靠着門板的金秘書,張口開罵道:“你個吃裏爬外的東西,給你點顏色你就想開染房,你他媽把我當什麽人了,善良之輩,你當真以為我能容忍你所幹的那些事?”張碩周把暗探交給他的照片甩在了金秘書臉上,随後跌落在地板上。

金秘書慢慢彎下腰,從地板上拾起那一張張照片,照片上樸勳的笑容清晰可見,雖然消瘦了許多,但他絕不會看錯。

此時金秘書才知道樸勳并沒有離開首爾,他已經告訴樸勳讓他不要再回來,而他終究沒有聽他的話。漸漸的金秘書的那份委屈消失不見,如今正好與張碩周坦白,跟了他這麽多年也該是時候勸勸他了。

“張總理,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做那麽絕呢!這個孩子沒有你想像的那麽惡劣,就讓他再活着吧!”還沒有等金秘書說完,又一把掌在他臉側響起。

接着就是張碩周的大罵,“三年前就是因為你救了這小子,他才能活到現在。我已經給了你機會讓你重新選擇,而你卻一直執迷不悟,枉我這些年來對你的栽培,罷了,既然你要背叛我,我也休對你客氣!”

金秘書知道張碩周做事一向勇進,這些年他之所以爬得這麽快,還不是因為他不計手段只為達到目的,而這一路上不知道添了多少冤魂野鬼。如今自己跟他決裂也只不過是早晚的事,金秘書笑着說:“看來你已經做了萬全準備!”

此時正翻着文件的張碩周突然頓住了手,擡起頭看着這個跟了自己許久的人,竟十分坦承的說:“很早以前就做了,你知道我是絕不可能把所有的事交與你的,如果砝碼不緊緊攥在自己手裏,早晚我也會被人吃掉,就如金秘書你一樣!”

金秘書雖然知道他殘忍,可這一切真切的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卻是那麽的難以自信,他甚至有些後悔當初沒有聽樸勳的話跟他合作,此時他不得不擡起頭來笑着對張碩周說:“我能知道你拿住了我的什麽嗎?”

直到目前為止,金秘書都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麽異常,到底是張碩周手段太過高明,還是自己太過笨拙,既然如今已經攤牌也懶得再僞裝下去就那麽問出了口。

張碩周笑着答道:“金秘書果然是明白人,不枉我這麽多年的栽培。我手裏的這些文件是你這些年所幹的事,雖然樁樁件件都與我脫不了幹系,但你要相信我有扭曲這個事實的能力。還有......我覺得這些砝碼似乎對你還不夠,剛才特意請了你的兒子過來做客,現在應該玩得很開心吧!”

“你......你......”金秘書雖然憤怒,但卻不能把眼前的人怎麽樣,只能把心中的那份情緒壓着,“你如今既然願意跟我說這些,說明我對你來說還有價值,要怎樣你才肯放過我和我的孩子!”

“爽快!”張碩周從剛坐下不久的椅子中站了起來,手搭在金秘書的肩頭,用力一捏讓金秘書吃痛了好一下,“記住你的職責,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不但不會傷害你的兒子,也不會立刻殺了你那執意要保護的小子,甚至你還有很風光的晚年享受,金秘書,想想這些吧,或許你會開心點!”

作者有話要說: 劉世美與樸勳的感情再一步加深,而金秘書與張碩周的友情已經走到了盡頭,天平已經往樸勳這方靠了。

下一章會有新的反派人物加入:沒錯了,就是李輝京的哥哥,李載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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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鎮修未死

半月前,也就是樸勳離開明宇醫院的那個時候,車鎮修被人送去了永登浦監獄,送去的人當時也是害怕極了,不過看到昏迷中的人曾經在北韓研究所工作過的證件,便下定決心把他送了進去。

等車鎮修醒來,自己的名字已經被3308號所取代,原本的自由也被那一條條再熟悉不過的鐵欄給阻隔斷,車鎮修先是憤怒,後來情緒不受控制亂發起脾氣來,先是打人,後抓着鐵欄不停的搖晃,聲聲嚷着“樸勳我要殺了你”。牢房區的人都害怕極了,夜裏總是睡不踏實,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成了那名叫樸勳的替死鬼。

投訴一個接着一個,管教也覺得他太危險,雖然沒有人格分裂症,可他這種表現着實讓人擔心,通過一再的商定終于決定把他安排到最牢固的房間以免出現任何異常。

三五個男人一同把車鎮修按下,強行注射了藥物,不多久車鎮修便沒了力氣,被男人們拖出了集體牢房。車鎮修被移到了另一個牢房區,這裏的光線暗得驚人,如果不是長期點着微亮的小黃燈,恐怕就是伸手不見五指了。單間裏遮得密不透風,只留下兩個小洞,一個是供換氣用的,另一個則是送飯的。

此時又到了派送飯的時間,管教的聲音在走廊裏響起,“3308吃飯了!”單間門口的那個小臺子上新放了讓人看了就會生厭的盒飯,車鎮修雖然極其讨厭,可為了活下來,他必須接受這狗都不會吃的飯。

咬着生硬的飯菜如同嚼蠟,剛才還在門口的那名管教此時已經到了對面牢房,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3208吃飯了!”

車鎮修從那天便知道對面住着一位患有人格分裂症的獄友。每到吃飯的時間他總會準時出現在門口小洞的臺子前。

每次管教送過飯之後車鎮修總會聽到對面的3208說:“謝謝!”

在牢房裏居然還有人說謝謝這還真是稀罕事,瞬間讓車鎮修産生了一探究竟的想法。

從其它獄友口中得知,這個3208原本是S&C集團指定的未來接班人,只是因為殺了親哥哥還患有嚴重的人格分裂症,所以被家人無情的丢棄在這裏。而那個揭發他的人正好是他的親弟弟——李輝京。

李輝京這個名字在車鎮修大腦裏過濾了一遍,終于想了起來,唇角有止不住的笑意,李輝京不就是圍在劉世美身旁轉的那個男人嗎,原來他還有這樣一段黑歷史,看來老天還是對他不錯的!

此時車鎮修躲在暗處默默念着,“3208,你逃不掉了!”

在監獄裏最快樂的時間就是自由活動,他們可以做各種各樣的運動,也可以和任何人搭話,只要沒有行為上的不友善,其它均被允許。

此時車鎮修慢慢摸到了李載經身旁,用手拍了拍正在做運動的李載經,李載經回頭時只看見一張算不上陌生的男人面孔。

車鎮修淡淡開口道:“3208,我已經觀察你很久了,天天這麽做運動不煩嗎?”趁着管教正聊天沒看向這邊,車鎮修彎身在李載經耳邊低語,“你現在身處高牆以內,殊不知外面所發生的事,聽聞S&C集團将在不久後舉行新的股東大會,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會議到底說的什麽?”

如果說剛才的李載經對車鎮修有一丁點的好感,此時他已經完全沒有了。耐着最後一點性子把一旁的車鎮修推開,“S&C集團早就和我沒關系了,你休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

車鎮修這種從北邊過來的人什麽事都幹得出,李載經怎麽可能輕易把自己的想法透露給他呢?而最擅長察言觀色的車鎮修那是這般容易對付,于是又找了別的話題,“我看你總是對管教客客氣氣的,也算是個有禮貌的人,怎麽見着我就不用敬語了?”

李載經帶着打量的眼光看了車鎮修一眼,淡淡開口道:“聽那些人說你是北邊過來的?”他擡起頭來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那一幫獄友,所有人雖然都在各自忙着,可目光早已鎖定在他和車鎮修身上。

“知道我是間諜害怕了!”車鎮修輕笑了兩聲,随後又說道:“我以為殺了親哥哥的人應該是很有魄力的,沒想到卻是這般的膽小。”車鎮修剛想離開,身後的李載經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憤怒在一貫平靜的李載經臉上出現,而車鎮修的挑逗終于起了作用,只聽見李載經壓着聲音說:“不管你是什麽身份,我都不喜歡你插手我們家的事......至于我有沒有魄力不是你說了算的,如今我還肯呆在這裏,只是因為我願意而已!”李載經終于甩開了車鎮修的手,先行一步離開。

車鎮修望着李載經遠去的背影笑了,而那笑到底意味着什麽,或許只有他自己明白。

每到勞作的時候,車鎮修總愛與李載經配合,雖然李載經對于車鎮修也是十分排斥,可其它獄友的對他态度也不敢恭維。于是只能勉強接受,慢慢的兩人關系比之前好了許多。

正值午休時間,車鎮修被管教通知了過去,“3308,有人來看你了!”第一次聽到有人來探視自己以為是耳朵出了問題,又确認了一遍才知道沒錯。

慢慢從牢房區來到接見室,看清了玻璃牆那邊隔着的人,雖然裝扮得幾乎沒人可以認出,可卻騙不了車鎮修那雙眼睛。

他靜靜坐下,拿起放置好的通訊設備,輕輕開啓唇齒,“金秘書,是什麽風把你吹到這裏來了?”車鎮修的嘲笑聲不斷,不過片刻他又恢複了冷靜,從椅子中站了起來,看着玻璃牆外的男人說:“是他讓你來看我死了沒有嗎?”

金秘書緊緊握住了另一端通訊設備,雙眉揚起看了一眼玻璃牆內的車鎮修,雖然還是那不可一世的嚣張樣,可臉上那緊鎖的眉頭卻出賣了他。金秘書等到車鎮修發洩完以後才說道:“張總理也是關心你,知道你到了這裏第一時間就派我過來幫你打點......”

還沒等金秘書說完,車鎮修便搶先一步說:“替我謝謝他的好意,短期之內我還不會死,至少離開他不會死得那麽快,我還等着出去找我的仇家報仇呢!”他說出仇家這兩個字的時候特別用力,似乎真要把那人拆骨撥皮。

正想着他的仇家到底是誰,卻聽到車鎮修說:“金秘書和樸勳是好朋友,你可得提醒他走路小心點,說不定我那天出來便取了他性命!”随後只聽到車鎮修無止境的狂笑聲。

金秘書終于看不下去了,找了托詞離開,“我還有事必須先走了,你的話我會替你轉答給張總理的,你就在這裏好生改造吧,以後我們會定期來看你。”

“不用了!”車鎮修此時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在挂斷通訊設備以前最後說了一句,“我在這裏呆不了多久的,你還是先替你的主子操操心吧!”

說完這句,車鎮修便揚長而去。

事後,金秘書甩開張碩周派去的尾巴,又給總統打了電話請了假,悄悄去了離首爾不遠的一個鄉鎮。在那裏他見到了許久未見的樸勳,此時他正扛着一個水桶穿梭在孩童之間,一邊吆喝着,一邊打着口哨,活脫脫一個二癟子。

走了過去,向樸勳打了個招呼。樸勳明顯也看見了他,收起那股玩耍的勁,尾随金秘書去了港口。

港口的風很大,他們似乎都穿得過于單薄,遠遠的只能聽到風吹的聲音。兩人曲膝盤坐在那塊光潔的石頭上,看着海平面樸勳輕輕開了口,“金秘書,謝謝你!”

“謝我什麽,我可什麽也沒有幫得了你!相反倒是韓醫生......抱歉!”金秘書也是事後才知道韓勝熙去世的消息,而他基于身份的特殊李日花那日的葬禮也沒有去。

此時樸勳擡起手來理了理被風吹得咔住眼睛的頭發,淡淡開口道:“其實我早就該想到他絕不可能這樣輕易放過我們,而如今我還能獨活,這必定是因為你的原因。”

坐在一旁的金秘書側看着已經長大成人的樸勳,緩緩從褲兜裏掏出兩顆棒棒糖,一顆遞給了樸勳,一顆則放進了自己嘴裏,“每每我覺得很苦的時候,就會吃顆糖心裏便甜了,你要不也試一試?”

樸勳看着這個中年男人,如此沉重的話題卻被他輕巧的躲開了,看來是他不願談及這個。也罷,樸勳慢慢撥掉自己手上的那顆棒棒糖外衣,把它送進了嘴裏,口腔瞬間被甜味填滿。

“我剛才去看過車鎮修了。”金秘書擡頭看了一眼樸勳,他臉上雖然表情依舊,可金秘書卻知道他很是在意,“人被關在永登浦監獄失去了自由。不過他口口聲聲都說要來找你抱仇,所以......小勳你要小心點!”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會注意他的行蹤的。”樸勳與車鎮修之間好像永遠也扯不開聯系,無論是當年身處北韓研究所,還是首爾的明宇醫院,只要他出現在那裏車鎮修便會尾随,對此樸勳也感到相當的頭痛。

——

林允兒從記者那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又找人僞造了一份與李輝京筆跡九分像的信件,一同裝進了快遞信封裏,而收件人卻是:永登浦監獄李載經。

管教反複檢查了這封來路不明的快遞,沒發現什麽異常交給了李載經。

李載經坐在單間裏拆開那個快遞信封,第一張取出的竟是他們一家五口的合影,照片中的他們當年笑得很燦爛,而如今早已不複存在。

第二張取出的三兄弟的合影,第三張取出的卻是李輝京戴着李社長的工作牌的正裝,李載經的眉頭不免蹙在了一起,随後又是一張李輝京摟着劉世美的照片,這原來沒什麽,但加上那一封所謂的家信,傾刻之間李載經整個人都變得不好了。

信中清楚的寫道:哥,你在獄中要好生改造,争取早日出來......爸爸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每日都念叨着你,雖然那件事你做錯了,但他還是選擇原諒了你,給你分配了很多股份,你後半輩子應該無憂了......S&C集團不久後将舉行新一輪的人事調動,如果你出來我會給你留個好位置的,但不知我會等到何年何月,希望那個時候你的身體依然健康......

這些斷斷續續的言語加在一起,無疑成了打擊李載經的至命毒物,他本已打算不再過問S&C集團的任何事物,而如今他的弟弟李輝京偏要來告訴他S&C集團已經完全到了他手上,如今卻還要裝出一副善人般模樣給自己留位置,真是“兄弟情深”啊。

外表看起來單純無害的弟弟,原來卻是裹着蜜蜂要人性命的刀子,這叫李載經為當年自己沒能親手殺了他而感到寒心,也為自己親手打造的S&C集團感到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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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預告:李載經在車鎮修的幫助下出了監獄......欲知詳情,請看下章!

☆、載經見父

最後落款的居然是想念你的弟弟李輝京。

如果這封信是在李載經被送進牢房以前收到的,如果李輝京沒有聯合都敏俊一同把他送進監獄,如果李輝京沒有阻止爸爸來救自己,李載經今日已經當真了。而現在這一切看起來卻是如此的虛僞,甚至比他當年所做的事更絕。

果然,一山難容二虎,怪只怪自己以前把他當成小屁孩了,絲豪沒有發現他有這般心計。現在即便他李載經再怎麽有本事也無法走出這個高牆之外。

把頭深深埋進雙腿之間,手中的信紙在不知不覺中脫落,慢慢的被風從換氣口吹了出去,不知飄向了何方。當李載經再次拾起地上那張李輝京與劉世美的合影時,眼中的悲傷傾刻之間化成了恨。

手指慢慢合攏,把那張看起來還算溫馨的照片捏在了一起,最後揉成了紙團,似乎這樣還不夠,他又把李輝京工作時的那張正裝捏在了手裏,剛想用力卻放棄了,他又重新拿在眼前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随後揣進了衣兜裏放在了貼近心口的位置。

只有這樣李載經才能更加清晰的記住李輝京在自己身上加諸的屈辱,而這些屈辱絕不可能就此過去,總有一個時候他會向李輝京讨回。

又到了活動的時間,李載經往日總會站在那個固定的地方做運動,而今天卻只是坐在石梯上看着獄友們打籃球。車鎮修慢慢走了過去,在他一旁坐下,裝着沒發現異常的樣子說:“今天天氣這麽好,怎麽不運動呢?”

李載經還是一動不動的看着遠方,雙眸裏的腥紅在刺眼的太陽光下顯得特別明顯,顯然是一夜未眠,車鎮修像是如夢初醒般打着哈哈,“原來跟我一樣是一宿未睡啊!”他的套近乎瞬間起了效果,剛才還看着獄友的李載經此時已經回頭看着他。

猶豫了好久,李載經終于開口道:“你上次說S&C集團要舉行新的股東大會是真的嗎?”李載經的一句試探,傾刻之間讓車鎮修來了精神。

此時他移了移腳,把身子與李載經靠得更近,在說話之前偷偷斜眄了一眼管教,“怎麽感興趣了?”車鎮修仔細的辨別着李載經的态度,确認他不再排斥之後說道:“這事件在S&C集團早就不是什麽秘密了,只要稍稍一打聽便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李載經倒不是對車鎮修說的話感到疑惑,只是不明白這個北邊來的人怎麽那麽關注S&C集團,他與李輝京之間到底是朋友還是敵人呢?如果是朋友他應該不會告訴自己這些,那麽肯定是敵人了?李輝京到底是怎樣遭惹到這麽危險的人物這倒讓他感到好奇。

沒有十足的把握,李載經是絕不可能把自己的任何想法透露給任何人的,試探再試探,“S&C集團對于你有着怎樣的意義我雖不清楚,但我相信你絕不可能那麽好心的告訴我這個消息,說說你的目的吧!”

剛才還顯得過于老練的車鎮修此時竟然笑開了,臉上的那道刀疤此時蹙在了一起尤顯難看,而幹脆利落的話從車鎮修的口中說出,“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幫你完成心願!”他的話讓坐在石梯上的李載經為之一震,而他畢竟是見慣了各種場合的人,只不過幾秒便恢複了之前的鎮定。

“你知道我的心願?笑話,我可是被人稱之為患有嚴重的人格分裂症人物,如今你離得我這麽近,就不怕我一個不小心殺了你!”

“你不會的,因為你需要我!”車鎮修不但不知進退,反而變本加厲,似乎早已看穿李載經此時的想法。

終于,李載經也笑了,難得有一個人這麽懂他,雖然那個人是比自己還危險許多的人,而他目前的确需要他的幫助。兩人轉移到更為僻靜的地方,還是車鎮修開了口,他緩緩從衣兜裏掏出一張信紙,那紙已經被揉成了團,可李載經只是看了一眼,臉就黑了,想要從車鎮修手中奪回,卻被他遞送到手裏,“弟弟如此對你,難道你就不應該做點什麽嗎?”

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李載經怒火再一次被點燃,把那本就揉成團的信紙再次揉碎,狠狠丢棄在身旁的垃圾筒裏,望着那滿是污漬的垃圾筒說:“想又能怎麽樣,即便心已飛出高牆外,腳還不是邁不出去!”

“邁不出去我們可以讓他們送我們出去了,只要你想我一定幫你。”車鎮修思忖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但我有個條件......”

兩人站在高牆以下,靜靜的商量着,最後只見兩人紛紛點着頭,退回到自己所屬的區域裏,從那以後兩人就甚少說話,甚至見不上一面。

所有人都知道李載經和車鎮修鬧翻了,尤其在今日勞作時李載經一反常态大發雷霆,拿起身邊的鏟子就往車鎮修大腦上砍去,幸好管教阻止的及時沒有釀成大禍。

毫無意外,李載經被關了進去,而車鎮修想當然的進了醫務所,接受了他理所當然的治療。要知道車鎮修在北韓事務所時雖不是醫生,可對于藥理還是略懂幾分,趁着護士勾兌藥水的時候,自己先行把早已鎖定的藥物裝入了衣兜,以致于護士扭頭過來時只聽到他一句又一句的喊叫聲。

那名年輕護士側頭看了一眼患者,有些輕蔑的說道:“不就額頭上一個大口子嗎,有你喊的那麽疼嗎?想當初你剛到這裏時那個傷口不知道比這嚴重多少......”護士發現車鎮修正以不善的眼光看着自己,慌忙住了口。

三五兩下把藥推進了血液裏,便催促管教帶回去。

第二日,車鎮修把準備好的配方藥塞進了迎面走來的李載經懷裏,還做了一個旁人看不懂的手勢告訴李載經用法,就在那日晚上李載經出事了。

管教發現的時候,李載京經吐白沫,眼珠瞪得很大但看起來毫無精神可言,想要說話卻說不出口,只能從衣兜裏摸出那張全家福不停的搖晃着。

管教看清楚以後,明白了他的意思,迅速安排人給李凡中打了電話,并告訴李載經請放心一類的話語。雖然這裏是永登浦監獄區,可也不是任犯者死去不管的地方,很快向獄長作了請示,把李載經送去了醫院。

車鎮修透過門口的那個小洞靜靜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每一步都在自己計劃之中,直到最後一聲腳步也聽不見,他才回到牆角那張冷冰的床上坐下。

低頭靜靜思考着,現在誘餌已經撒出去了,只等到合适的機會收竿了,到底能收獲多少就要看餌的誘惑力了。

此時車鎮修唇角浮起一絲笑意。

李凡中收到李載經病危的消息,沒有做絲毫的猶豫便去了明宇醫院,在去的路上還給李輝京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馬上到明宇醫院來,而具體是什麽卻沒有說明。

正在會議室的李輝京挂斷電話走回了會議大廳,對大家說了一聲,“抱歉,因為有一些急事今天的會議暫時就到這裏吧,其它的會議內容我會讓室長給各位派送一份,你們的意見就請交由室長處,我處理完手上的事定會準時給允各位答複!”

李輝京對于S&C集團每一位成員都顯得特別的謙卑,正是因為他這樣的态度所有人都十分尊敬他,願意跟随他的腳步前行。

到明宇醫院的時候,李輝京在大廳裏碰見了吳秀賢。此時她帶着一幫實習醫生與李輝京迎面而過。

當吳秀賢側頭看清李輝京的臉時,當及愣住了,有一秒她覺得是韓在俊回來了,可那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迅速恢複理智後吳秀賢笑着告訴李輝京,“李社長,會長他們在重症監護室!”

李輝京在這一刻終于停住腳步,認真的看了一眼吳秀賢,随及發出一句,“謝謝!”

男人的身影早已向着吳秀賢相反的方向而去,而吳秀賢似乎一直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一旁的醫生第二次喊道:“吳醫生,吳醫生......”她才算清醒,甩了甩頭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趕了出去。

重症監護室門外站着兩個身着便裝的男人,李輝京只不過淡淡的瞥了一眼便知他們的身份。去到門口時那兩人攔住了他,他只說了一句,“我是李載經的弟弟李輝京!”

門被便裝男人推開了,李輝京一步步踏了進去,屋子裏安靜得只能聽見點滴流走的聲音,病床上的李載經至今尚未蘇醒。

側頭看了一眼沙發中的李凡中,雖然在家中時有見到他,可李輝京從未見到他擺過這樣一張臭臉。

輕輕問了一聲,“爸爸,哥這是怎麽了?”

這關心的話語輕巧的被李凡中殺人的眼神給擊敗了,他慢慢從沙發中站了起來,圍着李輝京轉了一圈,然後才說道:“你還知道你有哥啊,我以為你早就忘了,是你親手把我最疼愛的孩子送進了監獄,是你親手毀了他!”

在李凡中的眼裏,李輝京再怎麽優秀都不如李載經,即便李載經曾經犯下那麽大的錯誤也能得到原諒,而他李輝京僅僅因為把李載經送進了監獄便對他心生恨意。

或許李凡中恨的并不是李輝京把李載經送進了監獄,而是眼睜睜看着兒子之間相互殘殺而心痛,總之沒有人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偏袒李載經。

李輝京知道現在無論自己說什麽在爸爸面前都顯得很蒼白,索性就那麽聽着忍着,他總有一個時候會說夠,總有一個時候會停下!

李凡中見李輝京不吱聲,更是來氣,心想自己怎麽就生了這樣幾個孩子,一個沉着內斂本以為可以成大器,卻不曉得心胸竟是這般狹窄;而另一個雖然滿口仁義道德,可對哥哥對父親都不見得仁慈,總之S&C集團交到誰的手上他都不放心,而唯一制約他們的方式便是将兩人緊緊抓在自己的手心。

終于李凡中的面容放松了許多,看着床上躺着的李載經說道:“你知道你哥是怎麽才出來的嗎?他可是自己注射了大量的過敏藥物,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才能跟我們見上一面,我可憐的孩子啊......”說着說着,李凡中竟不受控制的哭泣起來,曾經多麽不可一世的會長居然當着李輝京的面說另一個兒子的好,這讓李輝京心裏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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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輪的危急正向主角配角們靠近,樸勳和世美在這一場絕鬥中将起着決定性作用。

呀呀呀,好像這一章沒有世美和樸勳,沒關系,好戲上臺前總得敲敲邊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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