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7)

才沒電了,你姐現在不在,我是樸勳!”

“樸醫生?”韓金株被意想之外的回答給吓住了,嘴唇張得老大,足可以塞下一個雞蛋,大腦一時之間短路找不到出口,終于結結巴巴的問道:“姐......姐的電話怎麽會在樸醫生你哪裏?她今天一大早告訴我想自己單獨走走,原來是去了你哪裏!”馬後炮果然是馬後炮,這不是明擺着的答案。

樸勳此時根本沒有時間跟韓金株解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只是匆忙的向韓金株确認了一下劉世美這一段時間的狀況,以及有沒有接觸過什麽陌生人之類的事,等韓金株一一說明以後,樸勳便準備挂電話。

在聽到樸勳說謝謝的時候,韓金株及時的補了一句,“樸醫生,你還沒有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姐這會兒到底去了哪裏?”可她卻只聽得樸勳說:“等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随後韓金株便只聽到電話那端傳來的忙音了。

此時韓金株把手機移開,對着已經挂斷的電話猛然吼道:“啊?這到底是什麽狀況?難道就不能說清楚嗎?”

樸勳想了很多辦法都沒有找到劉世美,除了那把帶有血跡的匕首和被損壞的手機再無線索。該找的地方都找了,不該找的地方也找了,甚至還親自去了一趟永登浦監獄,确認了車鎮修有沒有越獄,一切的結果都向着一個不好的方向發展,到底是誰想動她呢?

記者?粉絲?仇家?一個國民一線明星就算有再多的是非也犯不着要取她性命的吧,除非那人是變态,或者是劉世美擋住了那人想要的東西才動了殺念。

想要的東西?這讓樸勳想起了一個人,對,那個人為了得到想要的可以不擇手段。此時樸勳混沌的意識慢慢變得清晰,微張的嘴唇慢慢閉攏,直到把嘴唇咬出了血他都未曾發覺。

張碩周?除了車鎮修以外這個人是唯一最有可能的,正這麽想着,心竟不由的跌落到谷地。

樸勳以為只要他遠離那些是非,以為只要他不再找當年害他失去所有的一切的那個人報仇,以為只要抛開這一切就能與在熙過想要的日子,以為只要離開車鎮修的視線自己就會變得很安全,此時他才明白原來那一切只不過是自己不敢面對事實的謊言。

張碩周不會因為在熙的死亡而停止殺戮知情人士,也不會因為車鎮修的入獄而放過劉世美,更不會因為總統生病住院放棄謀奪韓國第一的位置,他可以為了權力抛棄二十幾年的主仆情誼,他可以為了權力把自己的父親丢到北韓任其自生自滅,他可以殘忍得不留一點痕跡。

手指慢慢摳緊了桌子,桌面上的木削已經灌了許多到樸勳的指縫裏,而他卻并未感到有絲毫疼痛,只不過雙眸裏發射出以前未曾有過的堅定信號。

匆匆給文教授撥了一個電話,告訴他,“主人,我決定收下那些錢!”樸勳說得異常平淡,而文教授卻不知他此刻的心情竟是千斤重。

正坐在辦公室看學述報告的文教授,聽到這話以後,立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尖着耳朵又輕輕問了一遍,“你真的确認要回來?不是逗我玩的吧!”如果是逗他玩的話,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文教授苦着一張臉等待着最後的答案。

而樸勳只是說:“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上午我就會過來。之前租的這所房子已經把我所有的積蓄用完了,到首爾恐怕要和主人你擠着住了!”

文教授本能的想回一句,“小子,你真夠......”可話剛說出一半文教授又覺得不妥,慌忙改了口,笑得有些假的說:“這個根本不算什麽問題,只要你肯回來,就算把房子全部讓給你我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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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樣回答,樸勳知道主人已經恢複了鬥志,他勉強的對着電話那端笑了笑,“那麽,一切都準備好吧!”

樸勳再一次的歸來,不再是單純意義上的金錢關系,而更多是想糾正以前自己所犯下的錯誤。此時他已經完全的認清了,無論他逃到哪裏,那些困擾他的問題都會始終伴随着他,甚至給他身邊親近的人帶來危險,與其等待命運的安排,倒不如真正的反抗一回,或許事情還會有所轉機,他相信這個世間終是正義與善良較多。

只有他回去,才能有威脅張碩周的籌碼,也只有這樣才能有可能救得劉世美。

離首爾不遠的廢棄修理廠裏,有一個男人不停的罵罵咧咧,“你再哭,我就讓你再也見不到你想念的爸爸了!”

對面的那把椅子上,此時坐着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雙手被麻繩捆綁着,任憑他怎麽掙紮也掙脫不了。孩子流着兩行熱淚,可憐巴巴的望着威脅他的男人說:“叔叔,我爸爸他到底去了哪兒,你們不是說好要帶我去見他的嗎?怎麽現在卻把我綁在這裏?”孩子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安全受到了威脅,瞬間哭得更厲害,“你們是壞人,爸爸是從來不會這樣叫我來的!”

此時孩子後悔極了,當初在幼稚園裏沒有等到媽媽,卻等來這麽一幫穿黑西服的叔叔,他們告訴他,“恩尚,媽媽有事不能來接你了,你爸爸特意讓叔叔接你到他工作的地方!”

對于爸爸工作的地方,恩尚很好奇。每次吵着鬧着爸爸從未松口讓他去過,眼下爸爸好不容易開了口,當然興高采烈的跟了過去。

可誰曉得這一等就等了幾個月,叔叔們把恩尚安置在一所還算明亮的套房裏,給他請了專門的家教,還特意告訴他這是爸爸讓做的。

對于這些小恩尚從未有過絲毫懷疑,而到今天他再次要爸爸時,平日裏好脾氣的叔叔竟對他發了火,還把他他綁到了這裏。

男人看着小毛孩那生氣的模樣,也不像平日那般哄着,只是冷冷的開了口,“恩尚,不要怪叔叔狠,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有那麽一個不知好歹的爸爸。”盡管恩尚聽不懂男人在說什麽,他卻還是說道:“只要你爸爸聽話,或許你還能回到校園裏!”

恩尚哭鬧的聲音越來越大,男人聽得有些煩了,竟一把甩開門板走了出去。

大約半小時左右,昏迷中的劉世美終于醒了過來,習慣性的想要伸展手臂,可剛一用力手腕竟是異常疼痛。低頭一看,身子被綁在那椅背上,雙手向後交叉綁着,嘴被一張白布賭住,腳也動彈不得,大有綁架之勢。

以前這樣的畫面,只在劉世美扮演的電視劇裏出現過,結果不是被害家屬搶天哭地,就是當事人怕得要死,一心渴望着有人來救她們。

而此時的劉世美竟是異常冷靜,這一切都緣于那臃腫男人對信封的重視度。

劉世美相信那些人絕不可能這麽輕易了結了她,至少在得到文件以前不會,那麽這便是她最好的籌碼,着摸着要不要以文件來試水,可一想到金秘書的那張黑面孔,傾刻之間她便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 相信大家都知道恩尚是誰了?這裏我就不啰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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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危機(三)

側頭瞥了一眼身旁哭鬧的那個小孩,他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雙腳不停的踢着固定住他的那把靠椅椅腳,嘴裏嚷的都是,“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烏黑的眸子此時已經變得通紅,眼白處也布滿了烏紅的血絲,卷翹的眼睫毛此時正不停的滴着淚珠,看着只讓人覺得心疼。

劉世美想要開口勸說恩尚不要再這樣任性下去,無奈嘴上被白布堵住,只能那麽傻傻的看着掙紮中的孩子。

終于,那門外的男人受不了了,猛然一把用力拉開之前關着的門,陽光透過敞開的門口穿射了進來,讓劉世美感到不再那麽寒冷。

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領先走向了恩尚,随後那幾個男人迅速把劉世美與恩尚圍成了圈,雙眸緊緊盯住他倆。

男人捂着話筒不懷好意的對恩尚說:“只要你不再哭鬧,我可以馬上讓你和你爸爸通電話?”此時正哭泣的孩子終于哽住了抽泣,揚起頭來看着身邊的叔叔,雙眸瞪得老大,确定他的确沒有騙自己以後,才點了點頭。

男人把手中的電話交到了恩尚的手裏,微弱的喘息聲通過電話的這端傳到了金秘書的耳裏,此時金秘書不自知的手機握得緊了一些,“恩尚,恩尚?”

終于孩子那剛停止的哭聲在聽到爸爸的聲音後又大哭起來,本能的開口問道:“爸爸,你在哪裏?恩尚真的很想你!”嗚嗚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聽得金秘書全身直發顫。

兒子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狀況,他也沒有教過他如何才能有效的保護自己,只能不停的安慰道:“恩尚,恩尚不要哭,男子漢怎麽能輕易掉眼淚呢!爸爸很快就會過來接你,你等我!”

說話的時候金秘書已經快步出了明宇醫院,本還想跟恩尚多說幾句,電話卻被之前撥打電話的那個男人搶了回去,“一小時後我們會帶孩子去液化廠,如果你想見他,就過來吧!”

還沒等金秘書回答,電話就被男人給挂斷了。

揣着不安,快速拉開車門,猛一腳踩下油門,汽車像憤怒中的獅子般駛了出去。從明宇醫院到液化廠最快的速度也要一個半小時,為了更早的見着恩尚,為了确認心中的那一絲不安,金秘書已經顧不得其它了。

一路紅燈闖了過去,耳邊不時的傳來鳴笛聲,(交)警示意他快點停下。而他全然顧不得那些,雙眸焦急的看着前方,期盼能夠早一點到達目的地。

男人們給劉世美和恩尚服下了迷藥,随後用麻袋裝起分別扔進了兩輛汽車的尾箱裏。當劉世美再次醒來時,已經不在之前的修理廠裏,分別捆綁的兩人此時被綁在了一起,任憑她怎麽掙紮也無濟于事。

劉世美擡頭一看,碩大的液化箱正懸空于兩人的頭頂,周邊也都是些裝有液化氣的密封罐,男人們正站在離他們不遠的位置低頭抽着煙,地面上已經橫七堅八的躺着許多煙頭,其中還有一個燃着火星。

劉世美的眉頭在此時不自覺的蹙在了一起,她必須想辦法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扭頭一看身旁的孩子此時還未醒,于是動了動讓他更早清醒過來。

終于恩尚睜開了那雙惺忪的眼睛,看着身後的這個被捆在一起的女人,發問道:“姐姐,我真的可以見到爸爸嗎?”

劉世美瞥了恩尚一眼,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麽緊張,雙眸睜得很大,堅定的點了點頭。剛才還哭喪着的孩子這一刻卻因為她的肯定而笑了,那笑真是幹淨得真讓人好生羨慕。

看着劉世美嘴上被塞住的白布,恩尚湊近用牙齒替她扯掉,終于那被堵住的話從劉世美的嘴裏說了出來,“恩尚,你爸爸一定會來救你的!”她看着這個四五歲的孩子原本幼稚的臉上此時竟多了一份堅韌,于是溫柔的笑道:“我們的恩尚很堅強,一定也會很勇敢的,那麽為了爸爸更快的找到你,從現在起,你就聽姐姐的好嗎?”

恩尚看着這個滿是笑意的姐姐,懵懂的點了點頭。

樸勳接到金秘書的電話以後,還沒來得及收拾行李便搭車去了首爾。此時坐在出租車裏的他,不時的盯向公路兩旁的路标。

距離男人打電話的時間已經過去了45分鐘,金秘書的車被堵在了車道裏,任憑他怎麽按喇叭都無濟于事。猛一把在方向盤上拍了一掌,拿起随身攜帶的公文包夾緊了放在掖下,棄車往前奔跑着。

只要過了這一段,到前方的岔路口便能攔到從另一條道過來的出租車,可等了許久都未曾有一輛停下。金秘書不時的擡手看着腕上的表,又不時的四處張望,腳下不停的跺着小步,額角的汗珠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滴落下來,又過去了5分鐘,他竟還站在這個該死的地方。

就在他萬念俱灰之前,一輛出租車像脫僵的馬兒駛了過來,卻急急的在金秘書腳下停住了,車窗裏探出一個男人的頭,對着他大聲呼喊道:“快點上來,快點!”

金秘書看清了那是樸勳的臉,原來蹙緊的眉頭在此時舒展開了,三五兩下跑了過去坐進了汽車裏。

坐在車裏的兩人均保持深呼吸,只待那出租車剎車之時就立馬跑出去。終于,在距離男人打電話距離1小時零10分的時候,出租車停靠在液化廠的大門外。

兩人自下了車以後,緊張的情緒越發的繃緊,在一個隐秘處金秘書拉住前行的樸勳,從腰間掏出那把原本屬于自己的配槍,交到了樸勳手上,用極其真誠的眼神看着他,“小勳,恩尚就拜托你了!”

樸勳的手僵住了,想要伸手甩開那把槍,金秘書卻把他的手捏緊,“你放心,他們不會把我怎麽樣的!”就這樣,金秘書取下了鼻梁上戴的那副墨鏡,把它扔到了一旁的路上,樸勳最後只看見他扭身進液化廠的背影。

終于那一扇開啓的鐵門在這一刻被關上了,樸勳迅速從另外一扇小門摸了進去,看着門口站着的幾個彪悍男人把金秘書的頭罩住,一左一右的押着前行。

樸勳左躲右藏,跟着那幾個男人的步閥前行。在一個未關上的門縫裏樸勳隐約看見金秘書被安置在那裏。

頭上的罩頭此時已經取了下來,金秘書對着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背影說:“一切都是我的錯,可是你不能因為這樣而傷害我的孩子!”房間裏靜得出奇,略微聽到金秘書與那男人的喘息聲。

終于椅背在這一刻轉了過來,看向金秘書的卻是樸勳再熟悉不過的笑臉——張碩周,扶着門板的手在知不覺中慢慢跌落,就在快要完全脫離的時候樸勳終于恢複了該有的理智,繼續觀察着裏面的一切。

椅子上的張碩周大步向着迎面站着的金秘書走了過來,伸手就給了金秘書一耳光,那耳光的聲音響透了整個房間,就連一旁站着的那兩個彪形大漢都為之一驚。

偷偷瞥了一眼憤怒中的張碩周,他依舊保持着之前的那張笑臉,只不過手已經擰起了金秘書脖子上的那條領帶,仿似下一刻就要用盡全力,可等了足足一分鐘他都沒有繼續下去,而是松開了被擰變形的領帶,給身旁的男人遞了一個眼色,轉身說道:“真不想看到你受傷的樣子,畢竟你已經跟了我那麽多年,替我也辦了不少事。”随着張碩周的一聲嘆息,身後傳來劇烈的拳腳相加的聲音。

躲在暗地裏觀察着這一切的樸勳,心在此時不由的揪在了一起。這個在民衆面前永遠保持着微笑的張總理,在暗地裏竟是這般的殘忍,對于他的秘書也絲毫不留情。

一聲聲的嚎叫從金秘書的嘴裏發出,又一句句的灌入到樸勳的耳裏,聽着慘烈,但他更為金秘書服務那人多年而遭到這樣的待遇而心疼。

“小勳,恩尚就交給你了!”這一句話不時的在他耳邊萦繞,樸勳最後再瞥了一眼那躺在地板上的金秘書,轉身離開了。

男人又從地板上把金秘書擰起,想再給他兩拳,卻聽得身後的張碩周說:“夠了!”揮到半空的拳頭在此時頓住了,男人嫌惡的把金秘書扔到了地板上,還不忘揣上兩腳,疼得金秘書直嚎叫。

此時張碩周慢慢蹲下身子,用白色的手絹替金秘書擦拭着唇角的血漬,滿臉是笑的說道:“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做違背我心意的事嗎?”他又低頭看了一眼被自己擦拭幹淨的那張臉,似是心疼一般說道:“已經守候了二十幾年,怎麽的也要堅持下去啊!”

金秘書緊緊盯住張碩周,身體不停的發着顫,血腥味從他的口腔慢慢進入到他的食道,最後不由的吞了下去,就如此時身上的疼痛一般要堅持忍下去,“對不起!對不起!”好像除了道歉金秘書已經不知道能幹什麽了。

張碩周看着那雙恐慌的雙眸,一把扔掉手中的手絹,用另一條幹淨的手絹擦着剛才觸碰過金秘書的那只手,淡淡的說:“你應該知道沒有價值的東西,我都會毫不留情的催毀,不管那人是誰?”說着說着,張碩周竟笑着走開了。

“念在你跟了我多年的份上,我再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張碩周猶豫了一下,加重聲音強調道:“記住這可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

樸勳在液化廠找了許久,終于在一個操作間發現了恩尚,剛想走過去迎救他卻聽得距離一旁不遠的男人發出,“媽的,這手氣真背!”

躲在可以隐藏的地方朝那男人所站之地看了過去,放松的神情在這一刻繃緊,樸勳不由的拔出插在腰間的那把槍拿在手裏。

作者有話要說:

☆、深度危機(四)

貼着牆樸勳再一次小心翼翼的瞥了那邊一眼,四五個男人把其中一個個頭較矮的男人圍住,只見那個矮男人手裏拿着一支紅色的打火機,“撲哧”一聲用食指按下,打火機上燃起了微黃的火苗。

他用那火苗替圍着他的那群男人點燃了香煙,嘴裏不停的說着什麽,樸勳這裏隔得實在太遠,根本聽不太清楚,只看到他嘴角的笑很是肆意。

擡頭一看,頂上的液化氣管被煙氣籠罩,處于一片朦胧狀态。額角的汗珠順着臉頰不停的往下流,樸勳根本顧不了這些,只是一心在想迎救恩尚的方法。

趁着男人不注意的時候,樸勳迅速溜進了操作間,在一個足可以遮擋住他身體的液化罐旁躲着。蹲着身子慢慢前行着,雙眸不時的看向四周。輕微的腳步聲傳進了樸勳的耳裏,換來的是自己一陣強過一陣的心跳加速,額頭上的汗珠從他進入這個液化廠的時候就未曾幹過,不是他害怕,而是覺得太過緊張。

面對死亡誰又能做到毫無顧忌呢?即便是樸勳也不例外。

終于快要靠近恩尚了,此時樸勳才發現恩尚身後還綁着一個女人,從體形看應該是個成年人,只是因為背朝着樸勳這方,他看不清楚那個人到底是誰。

男人們還在繼續抽着煙,操作間裏此時發生的微妙變化,根本沒有一個人察覺,慢慢的樸勳快速跨過了那些阻礙物,飛奔恩尚身旁。

此時的恩尚早已睡熟,可哭過的痕跡留在了他的臉上,看着只讓人覺得心疼。樸勳輕輕搖了一下他的身子,恩尚沒有醒過來倒是身後處于假寐狀态的劉世美睜開了眼。

扭過身來看了一眼,樸勳明顯也看見了劉世美,兩人不約而同的發出,“你怎麽在這裏?”

頓時大家相對無語。樸勳終于明白為什麽他找不到劉世美,原來她真的是被張碩周抓住了。

而張碩周為什麽要把世美和恩尚綁在一起樸勳卻無從得知,只知道當務之急應該是把兩人給弄出去。

劉世美本想開口,樸勳卻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讓她無從開口。本能的掙紮了幾下,卻聽到樸勳說:“不要說話,從現在起一切聽我的!”劉世美看着樸勳的那雙閃着異光的雙眸,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臉在此時漲得通紅,卻是因為樸勳那手掌在沒有發出任何信號的情況下給了她一個間接之吻。

門口的男人仿佛發現了這邊的異常,遠遠的聽到有一陣腳步聲正向操作間走來,在躲在液化罐後面的樸勳對着還維持着原樣的劉世美點了點頭,示意她按兵不動。

果然那男人圍着恩尚和劉世美走了一圈,然後又仔細觀察了兩人的精神狀況,正欲看看他倆背後的麻繩有沒有問題時,身子剛彎了下去,操作間外的及時的傳來催促聲,“打個牌還那麽多事,我說你好了沒有,人被綁着還會跑了不成!”

彎腰的那個男人此時放棄了想看麻繩的念頭,腳步一改方向快步邁出了操作間,嘴裏念叨的是,“馬上來,馬上來!”

剛才心已經被提到嗓子眼的劉世美此時終于放了下來,她慢慢從地板上爬了起來,取下嘴上自己塞住的白布,随手扔在了地上。

此時樸勳已經先她一步抱起了仍在睡覺的恩尚,兩人快步躍到了操作間裏的液化罐後面。

思忖了好一會兒,樸勳終于想好了逃出去的辦法,于是對着身旁的劉世美笑着說道:“世美,我等下去引開門口的那幾個男人,趁着混亂的時候你抱着恩尚迅速逃離,從這個門口出去。”樸勳用手指了指他剛才來的那條路,雖然狹小卻是目前最為安全的通道。

劉世美瞥了那門口一眼,然後又回頭看着身旁的樸勳,他整個人完全處于高度戒備狀态,仿佛已經準備把整個生命豁出去了。

不知不覺中劉世美雙眸泛起了淚珠,可卻遲遲不願讓它滴落下來,就那麽委屈又難以理解的看着樸勳,“那麽你會怎麽樣......會死嗎?為了一個不太重要的我這樣做值得嗎?”

樸勳扭過頭來看着這顫栗中的女子,她雙眸裏的淚花讓他狠不下心來說出一些狠話,只是雙手緊緊搭在她雙肩之上,用手心傳遞給她某種力量,疑惑但卻十分堅定的告訴劉世美,“在我心裏沒有什麽比救你出去更重要的了。好了,世美別這樣,我答應你會好好活下來的,至少等你安全以後我再去死!”

都到這個時候,樸勳竟還笑得出口,讓對面站着的劉世美不知道說什麽好。擡起一只手擦掉眼角的眼珠,然後扯開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樸勳又低頭看了一眼劉世美懷中熟睡的恩尚,食指恩尚的額頭上不時的磨擦着,讓人看了只覺得溫暖,“世美,恩尚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他!”

就在這時,樸勳一把推開劉世美,讓她藏身于另一個液化罐之後,而他一腳揣上前方的油罐,油罐在重力之下朝操作間的門口滾去。

樸勳站在那距離油罐不到20米的位置,手中拿着金秘書交給他的那把槍,慢慢跺步前行着。剛才還挂着笑的樸勳,此時已經是面無表情。

越來越大的滾動聲,終于把沉迷于賭博中的幾個男人注意力給分散了,當他們後知後覺的朝操作間的門口看時,這一碩大的油罐已經朝他們迎面撲來。

本能的拔出腰間的手槍,剛想要扳動扳手,卻被一直保持冷靜的臃腫男人給制止住了,眉頭緊蹙,一點不含乎的訓斥道:“你們這是想死嗎?油罐一旦被擊中,不但我們活不了,就連整個液化廠都會因為這一顆子彈而灰飛煙滅。如果張總理知道你們惹出了這種事,可知道你們的下場會是怎樣?”

那幾個男人聽到這話以後,傾刻之間便放下了手中的槍,像霜打茄子一般垂頭喪氣。而其中那個矮個子男人卻雙手緊緊握住手槍,指着正前方,惶恐的說道:“我不能坐以待斃,我還很年輕不想這樣死去,我還有很多心願沒有完成,我更不願做槍靶子......”

在那一刻矮個子男人扳動了扳手,子彈還沒有發射出來,臃腫男人就先一步擊斃了那矮個子男人,傾刻之間矮個子男人倒地,只看見他額心處有一個很明顯的槍眼,雙眸蹬得老大“咚”的一聲倒地上再也不動彈。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被吓破了膽,沒有人再敢去挑戰臃腫男人,而臃腫男人卻面帶猙獰的說:“如果有誰再不聽從指揮,他便是你們的下場!”藏身于油罐後面的樸勳在聽到男人的聲音之後,也是為之一驚,想必這些人一定是瘋了,為了張碩周什麽都願意抛棄,既便是同伴也毫不猶豫下狠手,或許這便是他們所謂的義氣吧!

心在此時沉到了谷底,那顆與之對抗到底的決心再一次刺激,以便導致樸勳像戰鬥中的獅子對于眼前的狀況毫不畏懼。

————

金秘書慢慢從地板上爬起來,雙眸緊盯住張碩周那雙铮铮發亮的皮鞋,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揚起頭來靜靜的看了張碩周一眼,又迅速的低了回去,金秘書怕自己眼中的恨就這樣自己毫無遮掩的洩露出去,以至于給身邊的人帶來更大的傷害或者危險。

想了想,還是決定委屈求全,至少在自己獲得有足可以與張碩周抗衡的能力之前必須這樣。把心口的那份苦澀壓到心底,把疼痛當做一種生活體驗,然後沒心沒肺的感謝着眼前這個可憎之人,“謝謝,謝謝,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坐在椅子上沉思許久的張碩周發話了,“把他帶回去!”他已經為金秘書的事費了太多時間,現在他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多做停留。

快行一步走到了那間小屋門口,卻被身後的金秘書拉住褲腳,第一次看到冷靜自持的金秘書失控的懇求道:“求你讓我見見恩尚吧!”

張碩周的眉頭此時蹙在了一起,本想就那麽一腳揣開,可他終是沒有下狠手,只是淡淡的對身旁其他幾人說:“把他帶過去和那小鬼見一面,順便把那女的介紹給他認識。”張碩周此時突然蹲下身子,一點一點的摳開拉着他褲腳的手,雙眸瞪得很大卻不明意味的說道:“金秘書,如果讓你兒子知道他老爸勾搭上的女人正是他口口聲聲叫喊的姐姐,你說他會怎麽樣?”

一時之間,金秘書的手從張碩周的褲腿上跌落,神情陷入前未有過的驚恐。雖然他與劉世美之間根本沒什麽,可是經過張碩周那手下的人一些描述之後,後果可想而知,而年幼的兒子又怎能分辨那些事非呢?

對于他這個完美爸爸形象當然是最好的踐踏,而最重要的是兒子的将來都會因為這樣而憎恨他。無疑,這是擊斃他金秘書最好的方法。

金秘書被身旁的幾個男人抓起,左右夾帶着走去關押着恩尚與劉世美的那幢樓,可步子還沒有來得及踏進去,就聽得“砰”的一聲,關押着恩尚與劉世美的那個操作間發生了大爆/炸。只見四周燃起了巨大的金色火焰,火苗的根部是星星火花。剛撲下去的身子剛擡起頭來,接着又是另一聲巨響,一個接一個的爆炸震得金秘書耳膜得發疼。

一旁趴着的男人低聲說道:“這麽大的動靜,恐怕沒有一人生還了吧!”那男人擔憂的眼神正好被金秘書看見,雖然他未曾接話,可也知道那男人說的是事情的真相。

眼淚在此時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望着對面的熊熊烈火,心裏的某處像是被尖刀插入一般,而不同的是那裏不會流出滾燙的血液,只會疼痛,這種痛椎心刺骨,讓他永生都無法忘記。

已經逃出去的劉世美剛走到離液化廠不到一百米的樣子,就聽到身後發出巨大的聲響。本能的轉過身來看着那方,只見廠房完全被火焰包裹着,此時正肆意的燃燒着。頓時劉世美石化了,就連懷中的恩尚什麽時候醒來的也不知道,只聽到恩尚不時的叫着她,“姐姐,姐姐,你怎麽哭了!”

劉世美終于反應過來,放下懷中的恩尚讓他站立着,蹲下身子不停的安慰着懵懂中的孩子,雙手摟他入懷,把他抱得死死的,而眼角的淚珠卻一刻也沒有停止過,“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劉世美滿腦子都是樸勳的樣子,笑的,哭的,傷心的,也有他和小孩玩耍時的癟三樣,甚至連他責備的樣子都很好看。否定他死去的想法在她心裏說了好多次,可劉世美眼中的淚水卻還是難以制止住。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感謝一路上支持我的人,讓我能一路堅持到這裏,謝謝!

☆、心的開始(一)

懷裏的恩尚似乎感受到了身後的異常,掙紮着回頭望向身後沖天的火焰,眼球頓時被吸引住,他雙眸裏閃着光,絲毫沒有哭泣的樣子,倒像是見到了許久不曾見過的東西,驚喜的扯過一旁的劉世美,激動的說:“姐姐,好漂亮的焰火啊!”

劉世美呆呆的看着那刺眼的火焰,如果那裏不是他們去過的液化廠,如果那裏樸勳不曾出現過,如果那裏沒有發生這些可怕的事情,她可能真的會覺得很美。雙眸在此時再一次被淚珠蒙上,可她卻破泣為笑,用手反複的撫摸着恩尚的頭,言不由衷的說道:“是很漂亮啊!”

再一次摟緊懷中的孩子,轉身迅速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時間回到距離爆炸5分鐘之前

臃腫男人把那群男人們做了一個具體分配,只見一陣耳語之後集中站立着的男人們此時紛紛走向了各自的陣營,一時之間油罐的東面、西面,正前方都站有為數兩人,而那個臃腫男人自己卻向後邁出一步,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樸勳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打濕,連帶着握着的那把槍上也是。看得出來他此時已經完全進入備戰狀态,無論是聽力、視力都不敢有一絲的懈怠。

自樸勳發現那些男人分散開來,他緊張的情緒在這一刻迅速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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