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人主播01
刺耳的警笛聲,吵鬧的人聲,魚餘的大腦一片空白,眼前只有那從一邊太陽穴刺入,又從另一邊太陽穴刺出沾滿紅白之物的鋼筋尖頭,以及碎了一邊的眼鏡,爬滿如同蜘蛛網般碎痕的鏡片後已經黯然無光卻仍死死睜着的雙眼。
“啪。”
一滴濃稠的血液點在魚餘的臉頰上,還帶着它原來的溫度,魚餘下意識的抹了下臉上的血,可誰知“滴滴答答”的滴在臉上的血珠越來越多,怎麽抹也抹不完,魚餘雙手沾滿了血漬,粘稠的,溫熱的,他擡頭,近在咫尺的蒼白面龐,無神的眼珠突然轉動,對準魚餘,看着他,太陽穴還插着那根可怕的鋼筋,削薄的嘴唇動了動。
“魚餘……”
魚餘猛的坐了起來,頭頂“滴滴答答”的還有水珠拍下來,他擡頭看了一眼,泛着黃.色水漬布滿裂紋的牆角正歡快的滴着水。
“又下雨。”
魚餘抱怨一聲,爬起床,一把拉開窗簾,七樓的窗外陰沉壓抑,厚重的烏雲仿佛伸手就能摸到,豆大的雨珠噼裏啪啦的砸在老舊的玻璃窗上,發出吵人的噪音,又下雨了,最近的陌城,總是下雨。
魚餘住的是個老樓,建了有二十多年,七層的樓房沒有電梯,魚餘就住在最頂層,每天都要爬上爬下的,重點是這頂樓還漏雨,小雨還好,一到下大雨,屋裏就跟下小雨似的,不過馬上月末,魚餘的房租到期,他也要搬走了,現在能忍就忍,魚餘的損友劉茗就總說,能在陌城找到這麽破的房子,他魚餘也是沒誰了。
魚餘抓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十點半。自從被上一個老板趕出公司後,魚餘已經過了一周這種混吃等死的日子,眼看着□□裏的數字越來越少,下一份工作卻沒有着落。
手機咚咚當當的響了起來,屏幕上閃爍着的“老媽”這兩個字亮了暗,暗了亮,伴随着手機震動的嗡鳴最終暗了下去。魚餘抹了把臉,給劉茗打電話。
接起來後劉茗那邊特別的吵鬧,全是機械施工的聲音,魚餘說了幾句,就聽劉茗在那邊一個勁的大喊:“你說啥?魚子,你說的啥啊?”
魚餘喊了幾嗓子後,幹脆黑着臉挂了電話,果不其然,不過兩分鐘,劉茗就給他打了回來,他那邊已經安靜很多,至少噪音沒那麽厲害了。
“咋了啊魚子,我剛剛在工地呢!”
“你那兒還缺……”
“啥?”
“劉茗,你那兒還缺人嗎?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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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餘說半句藏半句,吭哧癟肚就是不說個全,讓劉茗急個夠嗆,哇啦哇啦的沖着魚餘喊:“魚子,你到底要說啥啊?你咋還娘們起來了呢?”
魚餘咬牙,腦中閃過剛剛未接的電話,放開嗓門,幹脆一嗓子就沖着電話喊了一句:“我問你那兒還缺不缺人搬磚啊”
魚餘話音一落,電話裏靜默了片刻,魚餘不耐煩的追了一句:“缺不缺你直說!”
“不是,魚子,你……怎麽還要幹這個?”
魚餘沉默,半響才含糊的說:“我爸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哎……魚子你有事就跟我說!多少年的兄弟了,還不了解你,死鴨子嘴硬,我這就給你轉點過去,工地的活兒真不适合你,你看你一身細皮嫩肉的,還是老老實實的找找正經工作吧。”
“你怎麽知道我不合适了,怎麽說我也是個一米八的大老爺們!”
“你是一米八,可你那體重,有我一半嗎?”
“那是你胖!”
兩人來回幾句,本來沉悶的氛圍立刻活躍起來,不過挂電話之前,魚餘還是說了他的打算,劉茗也沒再多說,只讓他明天來就行。
魚餘挂了電話嘆口氣,走到電腦桌邊坐下,這間破舊的屋子裏,最值錢的就是這套電腦設備,魚餘拿着小刷子愛惜的刷了刷鍵盤上不存在的灰塵,這才按了開機鍵。
熟練的打開游戲,登陸賬號,匹配一局游戲,手指在鍵盤上翻飛,機械鍵盤特有的清脆聲響十分悅耳,魚餘暢快的把對面殺的片甲不留,末了在戰績統計頁面看着隊友和敵方發的對他的贊賞苦笑出聲,随後拒絕了幾個人的好友請求,退出游戲,對着uw的游戲圖标出神。
uw全名終極争霸戰,是一款競技類的網游,在魚餘15歲時傳入華國,迅速火爆起來,uw有着各種職業的戰士,玩家通過操作不同的戰士,進行3v3、5v5的競技比賽,通過對線、争奪資源、擊殺、搶占領地贏得比賽,游戲內容靈活性極強,十分看玩家操作,近幾年幾乎是風靡全球。
魚餘15歲接觸uw,17歲辍學,懷着一腔熱血,自信滿滿的想打職業,到如今他23歲一事無成,現實給了他最響亮的耳光,擊碎了他所有的夢想和渴望,教會他什麽才是現實。
隔天,魚餘早早的就跑到了劉茗負責的施工隊去。魚餘從初中就認識劉茗,不同于魚餘後來沖動的辍學打職業,劉茗雖然成績不好,愛玩,可也将就着最後上了個三本大學,畢業了跟着他爸幹了包工程的老本行,也算是同齡人裏面混的不錯的,至少父母健康,吃喝不愁,沒有什麽大的煩惱。
魚餘到的早了,早晨八點,劉茗根本沒去,想想也是,他一個工頭何苦跟着民工天天起早貪黑。沒辦法,魚餘也不好意思給劉茗打電話催他,只能站在施工隊臨時搭建的辦公室門口等着。
八點對于這些施工隊來說已經不早了,工地裏各種機械已經運轉起來,一個個身材或高大或矮小的民工,都打着赤膊或者穿着沾滿塵土的背心忙活起來,魚餘這麽個衣着整潔的半大小夥站在施工隊門口還是挺顯眼的,更別提他那一張白嫩顯小的臉。
施工隊裏負責做飯的大爺敢早市買了菜回來看到就這麽戳在辦公室門口的魚餘,操着一口蹩腳的普通話問他:“哎,小夥子,你在這兒幹啥呢?”
魚餘從大爺的嘴裏還能看到沾了一片菜葉的黃牙,他尴尬的笑了笑,幹巴巴的說:“等人、等人。“
大爺還想跟魚餘唠兩句,奈何魚餘皺着眉頭,嘴角撇着,明顯不想多說的樣子,大爺只好抖了抖手裏的菜籃子,轉身走了。
那菜籃子裏全是濕漉漉的菜還沾着泥,這一抖直接幾個泥點子就抖到魚餘的白t恤上了,魚餘這人要說大毛病真沒有,就是愛幹淨,說的文藝點就是潔癖,說的難聽點就是窮毛病,就算他現在住着破的不能再破的房子,裏裏外外也讓他收拾的幹幹淨淨的,跪地上都找不到一點灰,以前跟着隊裏訓練的時候,他的鍵盤都不讓人摸,就這事還沒少跟人拌過嘴,到現在這麽多年,從uw職業選手到現在的無業游民,潔癖還是沒改。
劉茗并沒有讓魚餘等多久,差不多八點半就開着他那輛suv大喇喇的停在工地門口,看到皺着眉站在施工隊簡介的大牌子底下的魚餘,一咧嘴就笑出了聲。
“呦,誰讓我們家小魚寶貝兒一大早就皺着眉啊?”
魚餘聽到劉茗的調侃,眉頭皺的更狠了,細長的兩道眉,硬生生擰成了蚯蚓。
“魚子,吃早飯沒?沒吃咱先一起去吃個飯?”
還沒等魚餘說話,劉茗又一句給魚餘堵了回去,伸手就拽魚餘,差點把魚餘拽了個趔趄,也不管他站沒站穩,就往副駕駛塞,塞進去就嘭的給關上了車門。
被塞進車裏的魚餘剛想探出頭來說話,就被車門給砸回去了,那個響亮,聽的劉茗都覺得疼。
劉茗跟魚餘差不多個頭,卻是個胖子,要說胖子也不全是,就是那種胖的特別勻稱順眼的類型,力氣也大,不過別看魚餘長着一張娃娃臉瘦高條,手上的力氣也是不小,要不是他有求于劉茗,又尴尬的難于開口,也不至于被劉茗就這麽塞進車裏。
劉茗一路帶着他去了家門口都排着隊的小馄饨鋪子,又是擠了老半天才擠到個地兒坐下,魚餘拽着自己的t恤看着不知是哪個大叔大媽摸上去的油手印,配着那幾個泥點子,真真是快成了一副水墨畫了。
“哎呀,別看了,不就是幾個泥點子嗎!”
劉茗随手抽出來兩雙方便筷子,遞給魚餘一雙。
魚餘看了一眼,接過來,從自己口袋裏掏出紙巾,抽出一張仔仔細細的擦着筷子,末了又把桌子擦了幾遍,這才算完事。
劉茗早就習慣了魚餘這窮毛病,一雙不大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就把魚餘給瞅了個遍,清了清嗓子,說了:“魚子,你跟我說說,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好好的職業不打了,去找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工作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想去工地出苦力?”
魚餘被劉茗這麽直白的說出來,面上有些赫然,又有些窘迫,最後才擠出來那麽幾個幹巴巴的字眼:“那不是沒錢麽。”
“沒錢你可以跟我說呀!你總是這麽見外,還當不當我是兄弟了!”
“就因為當你是兄弟,我這才來找你!我能找你借一次錢,難道還能找你借一輩子嗎!”
劉茗是個倔脾氣,魚餘比他只多不少,兩個人就這麽幹瞪眼,馄饨來了,也不吃,繼續瞪眼。
最後劉茗洩了氣,抽了抽鼻子,拿起筷子嘟囔一句:“先吃,先吃!”
一碗馄饨吃的食不知味,劉茗開車帶魚餘回工地,快到工地門口,才一本正經的跟魚餘說:“魚子,這兒的活真的不适合你,既然你這麽固執,我就先帶你四處看看,看了你就明白了。”
魚餘抿着嘴,半響才“嗯”了一聲。
劉茗說的沒錯,工地兒的活真的不适合魚餘,魚餘家雖只是個工薪家庭,可他也是獨生子,家裏的金疙瘩,自小寶貝着長大的,不說嬌氣,但髒活累活肯定也沒幹過,要不是魚餘17歲那會兒跟家裏鬧翻了,非要辍學去打職業,也不至于到現在混成這樣,可就算如此,魚餘也沒做過什麽累活,他頭兩年過的還是挺不錯的,可世事難料,誰又能知道以後的事情呢。
劉茗也沒帶魚餘看什麽,就是帶着他看了看施工隊的宿舍啊,廁所啊,食堂啊,要說劉茗家苛待施工隊,住宿環境特別差,卻也沒有,劉茗他老爹就是農民工出身的,對施工隊的待遇還是很不錯的,只不過這一群大老爺們住一塊,每天忙碌着幹活,屋子裏肯定不會那麽整潔就是了,不說別的,就那些已經硬邦邦不知放了多久的臭襪子就夠魚餘受的了。
魚餘到這個時候還想逞強,他抿着一張不大的嘴,臉頰兩邊的小酒窩淺淺露了出來,趁着他一米八的大個子,一點都不相配。
“我可以每天回家睡。”
劉茗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問他:“那吃飯呢?吃飯你也要出去吃?不說中午有沒有那麽長的時間讓你出去吃,就這附近,也沒什麽能吃飯的地方!”
魚餘嘴抿的更緊了,配着他皺着的眉頭,不看身材,活脫脫就是個賭氣噘嘴的小少年。他想到了剛剛看到做飯大爺邊撓頭皮邊做飯的手,還有那油花花的頭發……
“嘻嘻,謝謝寶寶的滿天星,麽麽噠~”
還不待劉茗再說什麽,拐角就傳來了一個青年怪裏怪氣的聲音。
魚餘瞥了一眼劉茗,劉茗也莫名其妙,這大白天的,難道有民工帶着女朋友進來了?
這麽想着兩人就一起拐彎,看了過去,可誰知面前只有一個穿着大背心,全身被曬的黑黝黝的青年舉着手機自言自語,還不時沖着手機用手指比心。
“你幹什麽呢?”
劉茗忍不住問了一句,反倒吓了那青年一跳,他猛的蹦了起來,将手機藏在身後,看到劉茗,沖着他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別說還有那麽點帥氣。
“啊!劉工!我沒幹啥啊……”
劉茗幹脆的伸出手,沖着青年勾了勾,一張胖臉沒了嬉皮笑臉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唬人。
青年沒辦法,只能把手機交到劉茗手裏,劉茗拿起手機還滾燙滾燙的,也不知被青年握在手裏多久了,劉茗舉着手機到眼前一看,就看到他那張大胖臉出現在了手機屏幕上,小小的手機屏幕幾乎裝不下,屏幕底下還刷刷刷的刷着字,字刷的很快,可是劉茗還是眼尖的看到一句:這個死胖子是誰?
劉茗一下就炸了,把手機丢給了青年,吼他:“關了關了!趕緊給我關了!誰讓你幹活兒的時候開直播的!”
青年捧着手機手忙腳亂的關了直播,把手機塞回兜裏,末了還不忘笑呵呵的沖劉茗辯解:“劉工,現在是休息時間呀!”
劉茗被噎了一下,倒是突然好奇起來,問青年:“你每天,都直播什麽啊?我看你那兒人挺多啊。”
青年笑的眯了眼睛,擡手摸了摸自己的板寸頭,不無得意的說道:“這不帶着我的粉絲們看看工地的生活嘛,城裏的孩子哪有幾個見過工地呀,讓他們新鮮新鮮,也打賞我個零花錢呗~”
“呦呵,都有粉絲了啊。”
劉茗聽他這麽說,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虎牙青年,那目光直勾勾的突然就沖着站在旁邊一直不說話的魚餘那去了,如狼似虎的,看的魚餘直發毛。
“幹嘛?”
劉茗聽魚餘一說話,臉頰兩邊的小酒窩若隐若現,直接上手拽着魚餘就走了,邊走邊說,“來來來,快謝謝哥哥我,哥哥我知道你适合幹什麽了!”
劉茗一路拽着魚餘出了工地,塞進車裏,開到了劉茗家,把魚餘按到電腦面前,按了開機鍵,話都不讓魚餘說一句,就随便點開了一個直播平臺,然後指着電腦屏幕問魚餘。
“魚子,知道這是什麽嗎?”
魚餘看了眼直播首頁一個波濤洶湧的女主播在跳熱舞,幹巴巴的反問了一句:“什麽?”
“靠,這是直播啊!直播!”
劉茗恨鐵不成鋼的拍了拍電腦桌,直拍的桌子上的水杯被震的咣咣響,随後劉茗又點開直播平臺的游戲頻道,裏面五花八門的各種游戲,劉茗直接點開了uw。
uw作為火遍全球,當下競技類游戲的代表,專門直播uw的直播間簡直是多到眼花,劉茗點開一個只有幾千人觀看的直播間,指着電腦屏幕問魚餘。
“你看看,你看這個人玩的有沒有你好?”
一問道游戲,魚餘就認真起來了,他湊近屏幕,大眼睛眯起來認認真真的看了幾分鐘,然後擡頭說道:“當然沒有!”
劉茗聽了又點開一個有幾萬觀衆的直播間,這個直播間不同于剛剛的直播間只有游戲直播,在這個直播間的右下角還有主播的樣子,是個奇裝異服的女主播。
劉茗又問:“你再看看這個!這個玩的怎麽樣?”
魚餘看了眼女主播随着喊叫而不斷抖動的胸.脯,又看了看屏幕上女主播操作的戰士那耿直的走位,直白的說了一句:“菜的要命。”
“很好!”
劉茗滿意的又點開了一個直播間,這也是一個主播開了攝像頭的直播間,不同于剛剛的女主播,這是一個長相十分正常的男主播,雖然話說的不太清楚了一些。
“那這個呢?這個玩的怎麽樣?”
魚餘這回看的十分認真,還不時點點頭,直到看完一局,才說:“玩的不錯。”
“那麽跟你比呢?”
聽到劉茗的問題,魚餘擡頭,一張稍顯稚氣的娃娃臉,嘴角卻肆意的勾起,顯得得意又張狂,“怎麽能比得過我?”
“那麽,我親愛的小魚寶貝,你為什麽不做直播呢?”
“直播?”
“對!就是直播!”
劉茗一雙厚實的手掌啪的拍在魚餘的肩膀上,疼的魚餘龇牙咧嘴的,看的劉茗心花怒放的。
“對!沒錯!就是這張臉!你看你就算龇牙咧嘴!也是那麽的能勾起母性的關懷!”
“哈!你讓我去賣笑?”
魚餘這下是聽明白了,一巴掌掃開劉茗的手,當下就有些不高興。
劉茗了解魚餘的性子,知道他從小到大最讨厭別人拿他那張娃娃臉說事,于是拐了個彎兒說:“當然不是!我是說你可以直播游戲!uw!你的老本行啊!”
“說穿了還不是讓我去賣笑?劉茗!我寧可去搬磚,也不會去賣笑!你要是不願意幫我,我自己去別的工地問!”
魚餘說着就打算走,劉茗心裏氣啊,越氣也越知道跟魚餘只能來軟的,你硬他只會比你更硬!當下只得好聲好氣的拉着魚餘又按在了電腦前,指着直播裏的男主播給他說:“你看,你看這個人也長的不帥,不也有人看有人喜歡嗎?只要游戲打的好就行呗!咱們是看技術,又不是看臉,對吧?”
劉茗看魚餘還是有些不高興,于是又打開另一個直播間給他看:“來,魚子,你看這個主播也沒開攝像頭,觀衆不也挺多的麽,你看,這又有人給他送禮物了,你也可以這樣啊!什麽事,咱不都得試試嗎,不試試怎麽知道行不行呢,是吧。”
魚餘臉色終于好了很多,其實他也不是真的氣劉茗,他只是過不去心裏那道坎,他17歲辍學打游戲,說好聽點,是前職業選手,說難聽點,就是個沒學歷的文盲,像他這個年紀的同齡人,拎出來哪個不是大學生啊,再不濟也是技校出來的,哪裏像他,高中都沒讀完。
最終兩人一起商量着先幹這個試試,也在那些五花八門的直播平臺裏面選了一個新開不久但是背景雄厚的平臺,魚餘按照申請主播的要求,讓劉茗幫他拍了手持身份證的照片,發了申請過去。
“申請結果說是要等兩到三天。”魚餘點着鼠标,看着自己舉着身份證的照片,一臉不高興,這簡直就像那種監獄收錄犯人的照片!
“正好幫你先把家搬了,新房子你都找好了?在哪的啊?不會越來越遠了吧?”劉茗看着照片還挺滿意,順便問了魚餘的新家問題。
“沒有,挺好的,位置也不錯。”談起新找到的房子魚餘還是挺滿意的。
“這麽好?房租應該挺貴的吧?”
“不貴,貴的我可租不起,算是合租,房東跟我一起住,不過聽說房東是個刑警,回家的時間不固定,挺多人怕吵,不願意和他一起住。”
“刑警?”劉茗一聽說是刑警,就留了個心眼,警告魚餘。
“可別是什麽危險人物,要不只是吵,怎麽可能那麽不好往出租呢,你可小心點,別再給你卷進什麽案子裏去,三年前那事兒你還不長記性呢……”
“這跟三年前一點關系也沒有!”
劉茗還沒說完,就被魚餘打斷,魚餘站起來打算離開,一張娃娃臉嚴肅起來雖然還是沒什麽威懾力,可那雙大眼睛裏的拒絕劉茗還是看得清楚的,魚餘不願意談及三年前的事,就算是再親的人都不願意說,誰也不知道三年前他和那個殺人犯到底發生了什麽,以至于那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居然願意搭上自己的性命來救魚餘。
“好吧,我不說,我送你回去吧,這裏不好打車。”劉茗摸了摸自己的雙下巴,起身打算送魚餘。
“不用了。”
魚餘轉身啪的關上門就走了,根本不給劉茗跟上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