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到函館
業
Chapter one 初到函館
“細雪、微風、大海……函館真是個不錯的地方呢，對吧，國木田君。”拖着行李箱踏上月臺，太宰深吸了一口薄涼的空氣，贊嘆道。
“我們可不是來觀光的。”國木田沒想到這邊的溫度已經如此低，趕緊攏了攏禦寒作用不到位的大衣和脖子上的圍巾。
“我知道。”太宰将一只手揣進衣兜，笑得張揚，“北海道分部的建立，這還真是不得了的任務啊。”
“知道就好，我去就職學校報到，你就先去和預定的公寓管理人打個招呼吧。”國木田摘下眼鏡擦了擦，又重新戴上。
“明白。”太宰裝模作樣地敬了一個禮，表情嚴肅地回答。
——
“打擾了。”國木田拿着簡歷和介紹信敲響教務處的門。
“請進。”裏面傳來一個中年女性溫和的聲音。
“您好。”國木田走進房間，最裏面靠近最後窗戶的位置坐着一個身穿老舊布衣，發髻樣式也很樸實的女教師，正是上課時間，所以辦公室裏除了女教師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你就是之前提到的國木田君吧。”女教師接過國木田的簡歷和介紹信，輕輕說道。
“是的，鄙人國木田獨步，您就是田村女士吧。”國木田恭敬地說。
“不用如此拘謹，以後大家都是同事，叫我田村老師就可以了，我可以叫你國木田君嗎？”田村親切地看着國木田，擺了擺手。
“當然可以，田村老師。”國木田點頭。
“恩……國木田君，我記得沒錯的話，教授的科目是數學對吧。”田村翻着國木田的簡歷，一邊浏覽一邊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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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最快什麽時候能夠入職呢？”
“在橫濱的時候就已經把一切事務安排妥當，我的搭檔也已經先行去處理這些事情，明天便可以入職。”國木田鄭重地回答。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田村露出欣慰的笑容，“其實啊，最近正好有個讓老師們很頭疼的事情呢？”
“請問發生了什麽麽？”國木田挑挑眉，疑惑又謹慎地問。
“那個，是二年C班的一名學生，他啊……”
——
“國木田君~歡迎回來！”按照地圖的指示正确到達公寓的國木田一打開門就受到了太宰熱烈的歡迎，彩帶和閃光的紙屑糊了他一臉。
“你真能鬧騰。”國木田扯扯嘴角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彩帶閃光紙和在客廳拉起的橫幅，無奈地說，“這下不又要收拾了麽……”然而等他走進客廳看到堆在角落的紙箱，額角浮現出一根根黑線。
“結果你一點都沒收拾啊。”國木田扶着門框的手微微用力，之後又沮喪地放開。
“因為一個人收拾實在是太無聊了嘛。”太宰尾音上揚用十分理直氣壯的語氣說。
“你根本就是嫌一個人收拾太累吧！”國木田瞪了太宰一眼，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算了，我早該猜到的。”
“還是你了解我~”太宰得逞地笑了，然後挽起衣袖，精神十足，“而且，兩個人一起收拾效率更高對吧！”
“……”國木田很想對太宰的這句話吐槽但是完全槽點太多了根本不知道從何下手于是幹脆放棄了，他也脫掉外層的大衣，挽起衣袖準備收拾起來，“那晚飯呢？”
“放心，這個我還是記着點了外賣的！”太宰拍拍胸脯保證着。
“恩，那麽開始收拾吧，先把客廳搞定。”
“明白。”
……
“我明天就開始上班，你有什麽打算？”一邊收拾，二人一邊開始讨論以後的計劃。
“首先得要搜集情報對吧，東京的情報販子、橫濱的情報販子……當然，函館的情報販子也是存在的，其實之前我已經做過相關調查了，國木田君放心。”
“那工作呢？”
“搜集情報的時候順便看看咯，如果有又輕松又有高薪資的工作就是最好的了~”
“你想太多了。”
“國木田君真過分，這可是我的理想啊。”
“只是這種程度而已嗎？”
“國木田君。”
“什麽？”
“學校那邊遇到什麽麻煩事了嗎？”
“……”太宰的話讓國木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果然沒錯。”看着國木田的舉動，太宰證實了自己的想法，他放下手中的活，走到國木田身邊，好奇地問他，“怎麽了？”
“哈……”長嘆一聲，國木田情緒顯得很低落，他擡頭看着太宰，語氣複雜，“其實……”
——時間倒回到放學時候——
“一起回家吧！”
“好。”
“老師，我們走啦！”
“路上小心啊！”
“喂，你看……”
“噓，離他遠點。”
“果然就是他吧，把上島老師變成那個樣子。”
“是啊，你沒看到，當時的情形真的超級恐怖的呢！”
“小聲點，別被他聽到了，快走快走，路上我再跟你說。”
國木田站在二年C班教室門口，放學之後學生們陸陸續續離開教室，招呼和聊天聲一時之間擠在一起，嘈雜的聲音卻給校園更增添了幾分活力，然而這其中有些聲音卻和一般放學之後的聊天都不一樣。
國木田聽着二年C班一些學生的談話內容，學生們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雖然不認識但是出于禮貌和莫名的尊敬都朝他微微鞠躬，國木田也點頭回應。之後他才将視線投射到教室裏，靠近窗戶的倒數第二個座位上，坐着一名五官端正的男生，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靜地低頭看着手上的書，絲毫沒有要收拾書本文具的意思。
而他正是剛才那群學生談話內容的主角。
也是田村希望拜托給他的學生。
——
“那孩子雖然一直不太活躍，但是事發至今，他的狀況愈發糟糕了。班上同學的家長也都聯名要求開除他，雖然學校暫時頂住了壓力，但也開始力不從心起來。如果是你們武裝偵探社的話，說不定會有辦法解決，國木田君，那孩子就交給你了，可以嗎？”
“我知道了。請放心交給我吧。”
——
稍微有點棘手，不過，作為武裝偵探社北海道分部的第一件委托，賭上性命也一定要圓滿解決。
這也是為了那孩子和自己的理想！
——
“僅僅一分鐘內就讓人從風華正茂衰老至兩鬓斑白，還真是讓人毛骨悚然的異能力呢。”太宰雙手撐在身後，微微擡頭看着天花板，唏噓道，然後又歪着頭看向國木田，“國木田君有什麽打算？”
“我覺得我們大概想得一樣。”收拾完最後的一個箱子，國木田将一早就放在身旁的筆記本電腦打開。
“說的也是~”太宰心領神會地笑了，這時玄關處傳來門鈴聲，太宰連忙起身激動地跑過去。
“敬啓福澤谕吉社長
承蒙關照，不勝感激。
本日15:00已同太宰抵達目的地函館，學校的入職準備和住宿事項均以安排妥當。我們将于明日正式着手支部的建立工作，包括情報的搜集……”
國木田端正地坐着正在撰寫發送給橫濱總部的報告，太宰很煩地擠了過來。
“國木田君，啊——”他的聲音聽上去很開心愉悅，國木田沒好氣地瞥了一眼，看到太宰将一勺炒飯送到了自己嘴邊，臉上還挂着十分好玩的笑容。
“你幹什麽啊？”國木田煩躁地說。
“國木田君肚子也餓了吧，寫完報告再吃飯的話那真是太辛苦了，正好我現在也沒事幹，這樣效率更高不是嗎？”太宰說得頭頭是道。
“沒事幹那你來寫報告啊……”國木田恨得牙癢癢。
“不要。你也知道我最不擅長做這種文書工作了啊。”太宰不滿地別過頭說，然後才又把手中的炒飯送得近了些。
雖然工作時候吃飯實在不符合國木田的作風，但是這家店的炒飯不管是顏色看上去還是味道聞上去都讓人覺得十分美味，于是他放棄地咬住太宰遞過來的飯勺。
恩，果然很不錯，算是來到函館之後的第一個驚喜吧。
不對，該說是第二個。
“怎麽樣怎麽樣？很不錯吧~”太宰一臉期待地說。
“恩。以後記住這家店。”國木田對真正美麗的事物總是不吝贊美，他細細品嘗着炒飯，繼續手上的工作。
“說起來，國木田君已經見過那個少年了吧，如何？”太宰靠着國木田，一邊問他一邊又從餐盒裏舀出一勺炒飯。
“沉默寡言，本質善良，不過有些偏執。”國木田稍微想了想，淡淡地說。
“偏執呢……”太宰喃喃地念着這個詞，然後又将手中的飯勺遞到國木田嘴邊，“感覺會很有趣的樣子。”
“你什麽都覺得有趣。”國木田侃了他一句，輕聲嘆息說，“首先要更多地了解他才可以。”
“國木田君，加油！”
“不用你說我也會的。”
“切，國木田君真是越來越無聊了啊……”
“我向來如此還真是抱歉啊。”
……
翌日。
“那我就走了，情報的搜集就交給你了。”國木田拿着公文包在玄關處換好鞋，站起來轉身對太宰說。
“哦~~西裝革履的國木田君真是帥氣呢！”太宰看着國木田從未在自己面前展現過的裝束，不禁贊嘆道。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一大早的本來應該精神十足國木田現在卻覺得十分無力。
“那是當然，函館大冒險就交給我吧！”太宰雙手叉腰信心百倍地保證。
“恩，時候不早，我得趕緊走了，再晚點就要用小跑去學校了。”國木田看了看手表，往門外走去。
“國木田君。”太宰卻又叫住了他。
“還有什麽事？”對方不耐煩地轉身。
“嗯嗯，這樣就很好了~那麽一路順風~”國木田看着太宰替自己正了正領帶又理了理衣領，突然有種十分奇妙的感覺。
“國木田君？”察覺到對方在發愣，太宰拿手在國木田面前晃了晃。
“沒事。”國木田連忙回過神來平靜地說，“那麽，回見。”
“恩。”
目送國木田消失在朝霞籠罩的坂道盡頭之後，太宰擡手伸了一個懶腰，轉身關門，語氣慵懶得像一只貓：
“那麽，情報屋的辻仁成先生今天休假呢還是上班呢？”
——
上午8:00 二年C班的數學課
“各位同學好，從今天開始，我将接替上島瑩老師成為你們的新班主任，同時擔任你們的數學科目教學工作，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國木田獨步，來自橫濱。”國木田将教材和資料放在講桌上，回身在黑板上工工整整地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轉過身重新面對班上同學的時候，他心裏不禁有些小緊張。離開教師這個崗位真的已經有很長時間了，雖然事前已經做過多方面的準備，但是時隔多年再次站在這個位置上還是讓他有些心跳加速，當然，也許那更多的是激動也說不定。
他環視了一眼班上的學生，并沒有那種特別惹眼以及愛和老師作對的少年少女，大家看上去都很乖巧懂事，然而，昨天放學之後聽到的流言卻讓他深刻地明白着，學生們的老實和他們的惡意從來不沖突。
但是，他們的惡意卻不能受到指摘，畢竟，人類在面對會威脅到自身安全的未知事物的時候，逃避或者迎戰這都是本能的反應，迎戰者是英雄，但逃避者卻未必是懦夫。
然而支配這種受到忌憚力量的人，選擇如何面對這個世界，如何使用這份力量，才真正是事情的關鍵。
那麽……
“我先點一下名。”
“青木俊同學”
“到。”
“五十岚愛羽同學”
“到。”
“植田崇同學”
“有。”
“小原正同學”
“在。”
“清水貴紀同學”
“到。”
……
“津島修治同學”
“……”
“津島修治同學”一板一眼式的點名到一個名字的地方被打斷，國木田擡頭，他知道這個名字的主人就在教室裏。所以他不慌不忙地又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到。”正是昨天見到的靠近窗邊倒數第二個座位的主人，對方用不善的眼神瞪了國木田一眼，随即別過頭似漫不經心地看向窗外。
此時國木田也注意到，全班其他同學的視線都若有若無地朝男生看過去，目光中包含着厭惡和排斥，僅僅是瞥一眼就迅速轉開。
津島修治的名字是最後一個，國木田放下花名冊，扶了扶眼鏡，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眼下他對這種情況還無能為力。
“無人缺席，很不錯。那麽，我們開始上課吧。”
但是今後就不一樣了。
——
另一方面。
“函館的情報屋先生還真是将地盤設在與衆不同的地方啊。”環視着函館山展望臺內寬闊的空間，太宰略帶驚訝地說，“我還以為情報屋的各位都是比較喜歡地下室或者小巷道這類地點的呢。”
“武裝偵探社的太宰治。”身着休閑黑西裝的長發青年緩緩移步至展望臺旁邊，看着山下函館市風光，從這裏觀賞到的函館和津輕海峽交織組成的夜景是與香港和那不勒斯并稱的世界三大夜景之一。
青年平靜又陶醉地欣賞着白天的函館市，語氣輕飄飄的：“有什麽想知道的事情嗎？”
“辻先生真是好說話。”太宰聳了聳肩，也笑着走到青年身邊，瞥了他一眼，“那麽，我想知道稄北高校的上島瑩老師的意外事故具體情況。”
“……5萬。”沉默了幾秒鐘，青年辻仁成用毫無起伏的聲線報出了一個數字。
“沒問題。不過，賬目的話，請記在我的搭檔國木田君頭上。”太宰此刻臉上的笑絕對可以用沒心沒肺來形容。
“成交。”仁成看了他一眼，語氣依舊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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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one all clea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