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枚鵝卵石
Chapter three 一枚鵝卵石
根據昨晚太宰的情報,國木田今天私下向一些同事打聽了一下關于那位教務處的杉木主任的事情,打聽結果和太宰的情報沒有太大差別。許多老師也對他有不少意見,但是礙于他和當地政府有所勾結一個不如意就要刁難老師們,甚至是佐佐木校長都要讓着他三分。
這些事實讓國木田下定了決心不能放過這位杉木主任,但他并沒有将這次津島的事情幕後的詳情告訴這些老師們。在真正掌握杉木的把柄之前公然和他作對于自己于整個事件都沒有絲毫益處,所以雖然國木田感到憤慨,但他還是十分冷靜沒讓任何人察覺到自己的這份怒火。
搜集證據的話太宰會好好處理,倒不如說這些方面太宰比起自己來說更加擅長,而現在自己要做的事情……
“已經放學了,你還不回家嗎?”在河畔草地上找到了孤獨的少年,國木田想了很久該如何開口,說出來的第一句話卻又像是遵循他本能一般帶上了一股說教的氛圍。
國木田在心裏狠狠地拍了自己腦門一下。明明有更多更好的開口方式為啥偏偏說出來的還是這種啊?
“……為什麽在這裏。”少年視線傾斜看了看朝自己走過來的人,嘟囔着低聲說。
緩緩落山的太陽将少年孤身一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像是奮力在追逐着什麽往清澈的河水中延伸。少年坐在草地上,抱緊了膝蓋。
“你喜歡喝咖啡嗎?”國木田走到少年身邊,看了看稀稀落落地草地,又瞅瞅自己新做的西裝,長嘆一聲,幹脆利落地坐到了少年身邊,然後從公文包裏拿出一罐飲料放到少年面前。
“不用了。”名為津島修治的少年用毫無生氣的語氣回答。
“是嗎,抱歉。”國木田很自然地說着,拉開了咖啡的蓋子喝了一口,“我有個朋友,雖然料理很糟糕,但煮咖啡的手藝卻讓人嘆服。”
“老師的……朋友?”這個話題好像終于引起了津島的興趣,他把下巴從膝蓋上擡起來,轉過頭看着自己的老師,有些驚訝。
雖然身邊這個人才成為自己的班主任一天,但是津島卻莫名覺得他并不讨厭。
“沒錯。”國木田雙手抵着膝蓋托着咖啡罐,視線看向平靜流淌的河水,語氣輕飄飄的,平淡卻又帶着歡喜,“雖然他平時特別聒噪,剛才也說了料理一團糟糕,總是嬉皮笑臉讓人感覺他沒什麽正經時候,對了,還時不時就搞出跳河跳樓上吊溺水之類的花樣自殺方式。”
“自殺……?”津島聽到老師對那位友人的描述,心裏對這人的奇怪感到有些驚嘆。
“沒錯,從認識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救了他多少次了。”國木田說着,無奈地笑了,但是津島卻感覺老師的這個笑容裏,好像包含了其他的更深層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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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是很值得信賴的人。”最後,國木田一仰頭喝光手裏的咖啡,用斬釘截鐵的聲線說。
“是麽……真是奇怪的人啊……”津島看着國木田臉上堅定的信賴神情,心裏不自覺地浮上一層悲涼。他移開視線,自暴自棄地說,“但是,真好呢。我這樣的人的話,是肯定不可能……”
“是你的話又怎麽了?”國木田拿着咖啡罐敲了敲津島的頭,然後把咖啡罐立在他頭上,津島不自然地動了動脖子,然後咖啡罐就掉了下來,津島本能地把它接住。
“咔——咔——咔——”金屬易拉罐在津島的手中開始扭曲變形發出咔咔的聲音,津島臉上閃過一絲恐慌,然後竟很平靜地松開手,任由扭曲的易拉罐落在草地上。
“……這樣不祥的能力。”津島說着,把臉埋進了手掌裏,“為什麽偏偏是老化,為什麽就不是變年輕變嶄新的能力?為什麽偏偏是我?”津島的聲音開始變得激動起來,他用雙手狠狠地抓扯着自己的臉,表情猙獰,語氣也變得怪異起來,“如果像這樣也能讓我自己老化的話,是不是,就可以給上島老師說對不起了?”
“別這樣。”國木田看着津島崩潰的樣子,心疼地搖了搖頭,然後拉住他的手腕。
“!!請放開我!!會變——”津島掙紮着想要甩開國木田,奈何對方力氣太大,而他驚慌中說出的話也還不到一半就被打斷了。
“不會變的。”國木田毫不猶豫地沉穩着說,聽到這句話,津島才稍微冷靜下來,他微微張開雙唇盡力呼吸着,然後才看向國木田,對方依然拉着自己的手,但是他的模樣卻沒有絲毫變化。
“你內心并不想傷害我,所以這個能力對我是不起作用的。”國木田看着津島驚魂甫定的模樣,一字一句十分确信地說。
等到對方終于能夠平穩呼吸的時候,國木田才放開他的手,“冷靜下來了?”
“恩……對不起。”津島雙手緊握,身體有些瑟縮,“但是,為什麽……”
國木田想了想,站起身來,走到清澈的河邊,從冰冷的河水裏揀起一枚手掌大的鵝卵石又回到津島身邊。
“拿着。”國木田把鵝卵石放到津島手中。
“老師?”津島疑惑地擡頭看着他。
“用你的能力試試。”國木田扶了一下眼鏡,鏡片在夕陽下反射出淡淡的光芒。
“恩……”津島半知半解地應了一聲,然後緊緊地盯着手中的石頭,在心裏默默地念着想讓它老化,但是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石頭已經安安靜靜地躺在津島手中,似乎在嘲笑他一般。
“為什麽?”津島微微睜大雙眼,語氣裏也滿滿的都是驚訝,“沒有……變化。”
“其實是有變化的。”國木田從津島手中接過鵝卵石,“只不過因為這種變化甚微,不易察覺罷了。至于為什麽,你覺得呢?”
“不知道……”津島低下了頭,看上去很茫然的樣子。
“因為這枚鵝卵石的年歲,比你我的年齡加起來還要長許多許多。”國木田走到河邊,将鵝卵石平放在手心,向河面擲了出去。
一、二、三、四。
可惡,還是比不上太宰……
“雖然它本身很普通,但是在長年累月的沉澱中積攢了讓人欽佩的不為外物所動的秉性。”國木田拍了拍手,側過身看着津島,“所以你的能力,對它來說只是不痛不癢。”
“不為外物所動……”津島喃喃地重複着幾個字,目光放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若有所思。
“我們也是一樣,若是能有如磐石一般堅定的心,那便再無什麽可以将我們動搖。包括你的能力。
”國木田走到津島身邊,提上自己放在地上的公文包,“言至于此,今天也不早了,不用我送你回去也沒問題的吧。”語畢,拍拍有些起皺的西裝褲,微微皺了皺眉嘆息了一聲,就準備沿着河邊往上游走去。
“老師請等一下!”津島忙不疊站起來大聲問出從剛才就一直困擾着自己的問題,“您……不害怕嗎?為什麽?”
“害怕什麽?”國木田聞聲,停下腳步轉過頭,臉上的表情是真真切切實打實不摻半點虛假的疑惑。
“害怕……我的能力……的話?”看着國木田很認真很單純地疑惑着,津島突然覺得有些尴尬。
“我相信你。”原來是在說害怕這件事,國木田心裏恍然大悟,接着他很鄭重地回答了少年,然後從公文包裏拿出筆記本和鋼筆,“而且——”
“而且?”津島眨眨眼睛,看着老師讓人不解的行為——包括筆記本上碩大的“理想”二字。
異能力獨步吟客
咖啡罐
“我們是一樣的。”津島瞪大眼睛看着老師扯下筆記本上的一張紙,然後在一瞬間就變出了一罐咖啡,而那張紙卻消失不見了。眼前的事實在他心裏掀起了巨大的波瀾,他連續眨了好幾次眼睛都沒反應過來,直到國木田把手中的咖啡扔過來,津島愣愣地接住,等回過神來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國木田卻已經走遠了。
津島看着手中完整未開啓的咖啡罐,感覺和平時的有些不一樣,試着搖了搖——
“空的。”
而另一邊的國木田。
“……等等,我剛才寫的什麽來着?”走出好長一段路才突然發覺有不對勁,國木田皺眉沉思,“咖啡罐……怎麽覺得有些奇怪……”
“滴滴——”長年不變的鈴聲在公文包裏響起,國木田翻開手機。
“喂,調查如何——”
“國木田君救命啊!”
“哈……?”電話那頭太宰的驚呼聲直達國木田耳膜,他仔細分辨了一下,太宰的聲音背後還夾雜着類似“找到了!”、“在這裏!”、“站住!”、“別跑!”之類的呼喊,然而太宰剛才的求助聲中卻完全沒有緊張的情緒,國木田覺得他一定玩得很開心。
“國木田君,我現在正在被人追殺呢!快點過來幫我啊!”國木田很想回一句“你這像是在被追殺的語氣?”,但還是習慣性地嘆了口氣,用無奈的聲音回問:“你在哪裏?”
“那個……函館我不熟悉啊,等我看看類似地标的東西……”聽語氣,太宰一定在悠閑地四處看風景,“恩……幾個十字路口連在一起,有一家711,旁邊有一棟洋房,洋房對面書店前面站着一個銀色長發的……青年。啊不好!他們追過來了!總之國木田君趕緊過來,就這樣啊!”
“嘟——嘟——”聽筒中傳出忙音。
“喂!”國木田懊惱地扣上手機蓋。
十字路口、711、洋房、書店、青年……
這到底是什麽鬼啊?
雖然這麽想着,國木田還是打開了随身攜帶的函館地圖。
看太宰玩得不亦樂乎,今天的晚飯估計是又沒着落了,待會兒順路看看買點什麽吧。
國木田一邊在地圖上尋找着太宰所說的地點一邊在心裏想。
太宰這邊。
“嗚哇~~真是驚人的陣勢呢!”太宰一邊跑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瞥向跟在自己身後攆過來的一大群全副武裝的人,游刃有餘地侃着。
他跑近了剛才在電話中和國木田說過的書店,終于看清楚了書店前站着的人。
他并不是毫無目的到處亂跑,這塊片區有不少大戶人家,如果能拉那麽一兩戶人下水的話,這件事也更能得到足夠的重視。
不過,就目前的狀況來看,就算不能把某些大戶人家拉下水,能得到眼前人的助力也是不錯的,所以,太宰決定——
“喲~辻先生,好久不見~”
一邊跑着,太宰一邊朝書店前站着的人揮手大喊。
“?”銀色長發的青年聽見身後的嘈雜聲本來以為只是本地幫派間慣例的鬥争之類的所以依舊低頭看書沒有管,但是這會兒卻傳出了這麽個聲音不禁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于是他從書本中擡起頭來,朝聲音傳出的方向看去。
“真是巧遇啊~”太宰朝仁成跑過來,笑容背後是殺氣騰騰的一群人。
“弟兄們!上!”
人群中傳出這樣一個命令的聲音,随即所有人就朝太宰和仁成一湧而上。
“我和他沒關系。”
仁成知道現在就算說這種話也無濟于事,更何況自己也不能說和這件事沒關系。所以他只是無奈地嘆息了一聲,然後一只手放在唇邊,清了清嗓子。
“~”
悅耳的歌聲從青年形狀姣好的雙唇間流淌出來。
異能力 PIANISSIMO
動聽的旋律在耳邊響起,太宰卻察覺到睡意在一瞬間席卷了整個身體,他連忙盡力穩住心神。
異能力人間失格
“哼,我早就知道你小子的能力,我已經把雙耳堵起來了,別小瞧我!”領頭的高高舉起手中的球棒就朝仁成狠狠地砸過去。
“是麽。”仁成見其他的小混混已經在自己的異能力作用下失去了行動能力便停下歌唱,淡淡地回了氣焰嚣張的領頭一句,接着,維持着雙手插在褲兜裏的姿勢一記橫掃飛踢就把那個領頭的小混混踢
飛撞到路邊的電杆上。
“哇哦~~辻先生好身手!”太宰一邊拍手一邊贊嘆着。
“看來和我的情報沒差啊。”仁成看都沒看撞在電杆上的小混混,他視線轉向太宰,不着痕跡地挑了挑眉,“你的異能力是能夠讓其他的異能力無效。”
“不愧是辻先生。”太宰攤了攤雙手。
“我是情報屋,僅此而已。”仁成看着太宰,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波瀾,語氣平靜。
函館的情報屋先生果然也很厲害啊。
太宰在心裏給予了肯定,他還什麽都沒說,仁成就已經看穿了他的意圖。
“既然知道辻先生的立場那我也就放心了。”于是太宰也很熟練地挂上職場上的微笑面具回應。
“太宰!!”這個時候,街道對面傳來熟悉的聲音,太宰和仁成順着聲音看過去,國木田正朝這邊跑過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這位是?”國木田看了一眼不遠處橫七豎八倒着還有一個撞到電杆上的人群,又看了看太宰和他身邊站着的青年,感到不解。
“我來介紹一下吧。”太宰走到兩人中間,先對仁成說道,“辻先生,他是同屬武裝偵探社,我的同事兼室友,國木田獨步。”然後又面對國木田,“國木田君,這位便是函館的情報屋,辻仁成先生,也就是你的債主哦~”
“辻仁成,請多指教。”仁成向國木田伸出手,國木田也看向他,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對自己的同情。
“您好,我是國木田獨步,對不起我家的笨蛋又給您添麻煩了。”國木田覺得如果那份同情他沒感覺錯的話,那一定是針對太宰的沒錯了,而且,看着遠處那群倒在地上的人這邊太宰和辻仁成先生卻毫發無損也能猜出是發生了什麽事,總之先替太宰道歉準沒錯。
“那麽,以後估計也要麻煩辻先生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太宰真當國木田的道歉就是自己道歉而且對方也欣然接受了一般毫無反省之意地說道,“今天就打擾辻先生了,後會有期~”
說着就拉着國木田準備離開。
“喂,太宰。”國木田還有些擔憂地想說什麽。
“很多事情在這裏不方便交談呢,辻先生也是這麽覺得的吧。”太宰轉頭看了看仁成,頗有深意地笑了。
“随意。”仁成的态度并沒有什麽轉變,他很自然地說了一句,然後準備繼續拿書店外書架上剛才沒看完的那本雜志看。
“那麽就回家啦,國木田君~”太宰于是開心地拉着國木田往回程方向走去,然而在離開之前,他才忽然想起什麽,又稍微停下了腳步,側着臉,對書架前的人說,“對了,差點忘記了,辻先生的歌聲,很棒呢。”
之後,就和一臉懵逼的國木田在夕陽撒過的坂道上漸行漸遠。
這樣形容一副場景實在是有些微妙,仁成看着二人離開的背影。終于,淺淺地笑了笑。
就算是言不由衷也罷。能夠再次聽到有人誇贊自己的歌聲,他很開心。
他自己曾經組建過樂隊,擔任主唱。一開始一切都發展很順利,也積累了不少粉絲,但是不知從何時開始,每次樂隊演唱會開唱的時候,不僅是觀衆,就連樂隊的其他成員也都開始睡覺,無奈之下,樂隊換了主唱,但是這麽一折騰,樂隊的人氣逐漸下滑,最終解散。
到了很後來,仁成才知道當初是自己異能力的影響,後來他便再不輕易唱歌,也幾乎沒人再聽過他的歌聲了。
但是,太宰卻對自己的異能免疫,如果是他的話,如果自己有一天也能夠控制好這份力量的話。
仁成拿起書架上新出的《J-box》雜志,認真地看了起來。
有機會的話,再試試吧。
仁成鄭重地考慮着。
商場裏。
“你是做了什麽那麽一大群人跟着你追?”國木田一邊從被挑選剩下的蔬菜裏仔細選擇比較新鮮的一邊用無可奈何的語氣問身邊興致高昂的某人。
“就是很簡單地去挑釁了一下,沒想到那位杉木主任如此沉不住氣呢,不過也因此了解了他的底氣。”太宰用雜耍的方式玩着手上的三個土豆,語氣很輕松,“給一句評價的話,就是毫無專業精神。”然後右手接住落下的兩個土豆,左手接住一個,輕輕倚着貨物架,擺出一個很炫的pose對國木田說,“比起在橫濱的時候差遠了呢。”
“就算如此,在不知道對方底細的情況下貿然試探還是太危險了,至少也給我說一聲。”國木田盯着手中的一朵花菜,仔細觀察着。
“所以我後來給你打電話了嘛。”太宰把土豆重新放回國木田的手推車裏,聲線中帶上了一點點委屈。
“你那是先斬後奏,和事前通知完全不同好不好。”國木田扶着眼鏡,鏡片反射出的光芒狠狠地瞪着太宰。
“明白,以後都不會了。”太宰鄭重地點頭,雖然國木田知道他這個鄭重有和沒有毫無區別。
“國木田君推這麽多東西也累了吧,我來幫你。”太宰突然眼神一亮,一下子把國木田擠到一邊去自己推着手推車。
“你沒犯病吧?”
如果是以前的國木田的話或許還會這麽問,而現在的國木田的話——
“你想吃什麽?”他輕嘆一聲,自然地開口道。
“國木田君好厲害!一下子就知道了!”太宰裝作大驚小怪地說,其實心裏是意料之中的開心,“那我要吃蛋包飯!”
“不行,炒飯吃多了沒營養。”國木田毫不猶豫地駁回太宰的提議。
“诶……可是我真的很想吃啊,也已經很久沒吃了……”太宰情緒一下子低落下來。
“說了不行,吃其他的。”
“我真的很想吃啊……”
“不行。”
“國木田君……”
“不行。”
“國、木、田、君~~”
“……”
——骨碌骨碌的音效滾過,畫面轉換——
“我就知道國木田君最好了!”太宰看着國木田系着圍裙耐着性子地站在廚臺前等着清油變熟,開心地擠到他身邊說道。
“這裏是廚房,你別亂動。”就算自己在場他還是對身在廚房的太宰不能放心,于是嚴肅地看着他說。
“我保證什麽都不動!”太宰說着,伸出手拍着國木田的肩膀,直面對方,莊嚴宣誓,“我就在這裏看着國木田君的料理過程。”
“你不會是想學吧?”國木田心裏咯噔了一下,神啊,請收回太宰想要學料理的這個想法吧。
“我先看看咯,要是有趣的話學學也無妨,沒意思的話就算了~”太宰挑了挑眉,理所當然地回答。
“哈……那你看着吧,我現在先做炒飯,首先……”國木田用毫無生氣的語氣講解着過程,希望是能越快打消太宰的興趣越好。
“嗯嗯。”
“然後……”
“哦……”
太宰認真地看着國木田講解料理過程,時不時還點點頭應兩聲,搭在國木田肩膀上的那只手也一直沒有放下來,後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纏到了國木田的辮子上。
國木田的頭發在太宰的中指第三個指節上纏了一圈,略顯昏暗的橘色燈光打在上面,反射出柔和的光芒,閃耀着金色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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