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都天祿着迷的從背後欣賞着安嘉瑞的每一個表情,無奈的,遺憾的,每一個表情都讓他移不開眼神。怎麽會有一個人的每個表情都牽動着他的心呢。

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想把他摟在懷裏,聞他的味道,觸碰他的每一處。都天祿從未有過這種瘋狂的念頭,在遇到安嘉瑞以前,所有碰過的人在他眼裏都只是一個符號,但是安嘉瑞不一樣,他就像被天地所鐘情,他所在的地方,所有的光芒都使他更加耀眼,在他眼裏閃閃發光。

“你将成為我的契弟,與我共享所有的榮耀與財富,我将與你共同面對未來所有的困境與挑戰。你會得到所有……”他靠在他身後,輕聲承諾道。

安嘉瑞轉頭看他,他的臉上沒有迷茫,唯有堅定,這不是一個請求,而是一個通知。

他不由露出了一個笑容,沖他搖搖頭道:“請将軍放我回辭國吧。”

都天祿沒有生氣,他親了下他的耳朵,輕松的笑道:“除非我死了,不然休想。”

安嘉瑞試圖從他的懷抱裏掙脫出來,沒有成功,他帶着一絲好奇板着臉轉頭看都天祿:“那如果我死了呢?”

都天祿笑容不變一字一頓道:“那你也要以我契弟的身份葬進朵達的天墳。”他握着安嘉瑞的手一寸一寸的往上摸去,直到安嘉瑞反手攔住他,他順勢與他雙手相握:“我必以辭國人為君祭。”

安嘉瑞感覺一股郁結之氣突然自胸腔往喉嚨口竄去,他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這股郁結的感覺出現的很突然,應該是原身遺留下來的情緒作祟。

“咳咳咳……”他一咳起來,頓時就停不下了,連連咳嗽。

都天祿虛虛抱着他,左手輕拍他的背,右手拿過放在一旁的茶杯,摸了摸杯壁,溫的,才送到他嘴邊柔聲道:“喝點水。”

安嘉瑞剛喝了一口,又狼狽的咳嗽了起來。

眼看着安嘉瑞難受的眼圈都開始泛紅,都天祿松開他下了床,握着他的手安撫道:“你且放寬心,我心悅于你,自當尊你重你。不會無禮的。”

安嘉瑞看着他緊張的神色,有些趣味,現在又說尊重他了?剛才威脅他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不過他的咳嗽倒是慢慢停了下來,就着都天祿的手喝了幾杯茶水,總算是不那麽難受了。

都天祿關切的看着他的神情,也跟着默默的松了一口氣,唯有手依然緊緊的握着他。

安嘉瑞掙脫了一下,他松開了手,目光依舊流連在他的臉上。

安嘉瑞被他盯着有些難受,在帳篷裏巡視了一圈,最終落在了正趴在床邊的哈士奇身上,似乎是感覺到他的目光,哈士奇親昵的撲上了床。

“哈慈,下去!”都天祿呵斥道,餘光一直關注着安嘉瑞的神色。

安嘉瑞被撲了個滿懷,忍不住摸了摸哈士奇的頭,哈士奇吐出舌頭,親昵的又糊了他一臉口水。他露出了笑容,之前他在家也養過哈士奇,不過後來,工作太忙,只好送人了,當時還依依不舍了很久,現在被這麽一舔,他又仿佛回到了當初。

“你……”都天祿有些驚奇的吐出一個字,又停下了話頭。

安嘉瑞被這聲提醒了,他收回手,重新板起臉。

哈士奇還在他身前不斷撲騰,像是要引起他的注意。

都天祿握着他的手,露出一個柔軟的微笑:“我很高興你能喜歡他。這是哈慈,我的同伴。”

為什麽要找一只哈士奇當同伴?不鬧騰嗎?安嘉瑞疑惑的目光在哈慈身上轉了一圈,發現即使在歡快的撲騰,他的尾巴也下垂着緊緊的貼着屁股……

卧槽?這是只狼啊!!!

雖然安嘉瑞很想跳起來離它遠點,但是他的殼子卻還是保持着淡淡的裝逼風,看着哈慈撲騰。

這是一種多麽強大的意念啊?即使魂魄已經消散,但是他的軀體卻仍然在時刻維持自己名士之風的氣度……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來的日子太短了,還不足以取代這具身體的慣性。

都天祿溫柔的看着他,如果都天祿頭上頂着好感度,他估計這時候,應該不斷的在往上跳“ +1”“ +1”。

都天祿呼喚了一聲哈慈,親昵的揉了揉哈慈的脖子:“我也沒想到它這麽喜歡你。”

說着他還露出了歡快的笑容:“我們一定是被祝福的一對!”

居然覺得他有點可愛,安嘉瑞端正了心态,板起臉疏遠道:“天色已晚,将軍不回自己的帳篷嗎?”

都天祿收斂了笑容,沉默了片刻,突然短促的笑了一聲:“也罷,來日方長。”說完帶着哈慈拂袖而去。

好像生氣了?安嘉瑞在身後看着他,豈料他掀開簾子,又轉回身,目光接觸,他又浮現了一個自得的笑容:“明早我來看你。”

嘉瑞什麽都好,就是太羞澀了。都天祿想起嘉瑞在背後目不轉睛看着他的樣子,剛才被拒絕的憤怒就如同暖風吹過般輕輕拭去了。

目送他腳下帶風,得意洋洋的走出帳篷。安嘉瑞搖了搖頭,如果都天祿真的是一個霸道總裁,他倒是能教他做人,但是這種有些純情,又有些霸道的小可愛,确認過眼神,是我喜歡的類型。

安嘉瑞躺回床上,告誡自己,這個跟之前的不一樣,身份壓制擺在那,不然到時候分手只怕是拿命去分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但是我長這麽好看,說死就死不是太可惜了嗎?果然還是要從長計議啊……

幾個仆人悄無聲息的走進了帳篷,在陰影處等待吩咐。

安嘉瑞睜開眼的時候吓了一跳,還以為自己又穿越了。昨天還堪稱簡潔的帳篷,一覺醒來,挂滿了各色珠寶翡翠裝飾,處處彰顯暴發戶的品味,差點沒把他的眼睛給閃花了

然後他還沒反應過來,幾個仆從端着湯湯水水悄無聲息的彎腰站在了他床邊。

他坐起身,立刻就有人拿着衣裳為他更衣,還有仆從拿着面巾為他擦臉,無一處不仔細,無一處需要他動手,裏裏外外,上上下下都有恭謹的仆從幫他整頓好了。

等這一套流程走完,他身穿一身淡藍色的寬袖長袍,長發束起,挽在身後,腰間佩着玉環,風一吹,簡直如同要乘風而去一般。

還沒等他從自己這種飄飄然欲乘風而起的形象脫離出來,馬上又換了另一批捧着湯湯水水的仆從,恭謹的站在他身旁。

“先生,該吃藥了。“一直站在一旁毫無存在感的男子突然開口道。

他目光從鏡子前移開落到了他身上,發現這是一個典型的草原男子,皮膚黑而粗糙,五官深邃,貌不驚人,四肢高大,但他彎腰站在一旁時,卻絲毫不顯局促。

安嘉瑞來了點興趣:“你叫什麽名字?”

他彎了彎腰:“落塔,殿下派我來負責您的衣食起居。”

殿下?都天祿居然還有隐藏身份?安嘉瑞有些疑惑。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落塔解釋道:“王子是袁吉多爾大汗第18個兒子,牧地烈部落唯一的主人,袁三軍的統帥。”

安嘉瑞從記憶中查找了一番,沒有關于這些的記憶:“大金的皇帝是?”

落塔上前摸了摸藥碗的邊緣:“先生,您該吃藥了,不然藥該涼了。”

安嘉瑞端過藥碗,雖然顏色看上去很不好看,但是聞起來居然還可以?

他剛喝完,又馬上有一位仆從把一盒果脯端到他身前。

他搖了搖手,仆從立刻退下了,下一位端着湯湯水水的立刻跟上,安嘉瑞不由看了眼他的身後,好多人捧着湯湯水水安靜的等候着。

落塔适時的解釋道:“您之前一直昏迷,殿下十分着急,為您搜尋了許多珍貴藥材。這些都是殿下的誠摯之心。”

等安嘉瑞把這些誠摯之心全給喝完,他也差不多就飽了。

仆從有序的撤退,落塔倒是一直跟他保持着一個十分微妙的距離,再近一點會讓人不舒服,再遠一點他可能無法随時照看到他,這麽看來,他确實是十分專業了。

安嘉瑞把目光落在了他身上,有點好奇之前他沒回答的問題,難道是都天祿還有什麽狗血的皇位争奪失敗的經歷?

這個想法剛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立刻否決了這個想法,從他跟都天祿接觸的那段時間來看,他絕對沒受過什麽挫折,甚至可能都沒有品嘗過失敗的滋味,這才能澆灌出他現在又驕傲又純情的性格。

真想教會他世界是很黑暗的,安嘉瑞冒出一個惡趣味,又悄無聲息的自己掐滅了。

還是想想怎麽逃離都天祿這個高危副本吧。

落塔觀察到他的漫不經心,突然出聲道:“先生要出去走走嗎?”

安嘉瑞拽回了跑偏的思緒:“出去走走?”

落塔彎着腰恭謹道:“王子有事在忙,短時間內應該不會過來,或許您會想出去看看我們草原的風景?”

安嘉瑞微微皺了皺眉,确認道:“你是說我們已經不在辭國了?”

“是的,王子将您帶回來之後,就全軍撤回了草原,現在正在趕回大都。”

大都,安嘉瑞還是知道的,草原上的明珠,據說風水宜人,草長馬肥,極少受到極端天氣的影響,一年四季溫差不大,算是一個在辭國流傳已久的草原上的神秘景點。

草原上的幾番霸主興衰基本都是起家于此地,兵敗于他方,屬于草原上兵家必争之地。

這麽一想,大金于此地起家也是不足為奇。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