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狗咬了
“倆人認識多久了?”老板又問道。
“基本上......打出生就認識了。”沈樂童說道,看着周睿洋彎下身子給客人點單,腰後面的小西服微微翹起來一個邊兒。
“呦,青梅竹馬啊。”老板拿出抹布一邊擦着自己面前的吧臺一邊說着。
“倆男的哪兒來的青梅竹馬。”沈樂童說道,轉頭又看向酒吧的另一側。現在這個點兒酒吧人不多,三三兩兩地散在酒吧的角落,彼此攀談着。
沈樂童平日在公司看到的大多是滿臉不悅的上司和滿面愁容的同事,很少能在這樣的環境中看着這樣溫和的人們。
正出神呢,周睿洋的一記九陰白骨抓落在沈樂童的天靈蓋兒上,将他不安分的腦袋掰了回來,“你瞎看什麽,喝完了沒,喝完趕緊回去。”
沈樂童舉起手中的杯子朝周睿洋晃晃,“你老攆我走幹什麽,我還有這麽多呢,哪能這麽快就走?”
“你怎麽喝這麽慢。”周睿洋撇嘴說道,抓過沈樂童手裏的杯子,聞都沒聞就吞了一大口下去,酒水的辣味瞬間就沖到了周睿洋的腦子裏,他好不容易才忍住沒吐出來,而是艱難地咽了下去,轉身瞪着老板。
“你給他喝的這是什麽玩意兒,真要是灌一杯下去,他今兒就不用回家了,栽大馬路上吧。”
“我自己點的。”沈樂童奪過周睿洋手裏的酒杯說道,“漲能耐了,你還敢吼你們老板。”
老板聽了兩人的話倒只是笑笑,又湊到沈樂童的面前說道:“我說年輕人,你還是回去吧,你在這兒的話,小周可磨不開面子專心工作,到時候沒喝酒就開始耍酒瘋了。”
沈樂童擡頭瞄了周睿洋一眼,又看了看老板,把還剩一點兒酒的酒杯擡離桌面一點兒距離,“咣”地砸了一下,轉身向門外走去了。
“诶不是。”周睿洋見沈樂童有些急了,立馬跟了過去,“小樂樂你別多想,我就是怕你待得太晚了的話自己回去出事兒。”
“嗯,謝謝你。”沈樂童在前面抱着胳膊沒好氣兒地說道。
“诶你別氣啊。”周睿洋快步跟在沈樂童後面,說完這句話卻沒聲了,沈樂童兀自向前走了兩步,感覺不對勁兒,一轉頭卻沒在身後看見周睿洋。
“哎我在這兒呢。”沈樂童正納悶呢,就聽周睿洋的聲音在自己的左邊不遠處響起,沈樂童一轉頭,見周睿洋正在一小賣部的門口拿了一根火腿腸逗着一條野狗,一邊逗着一邊往沈樂童身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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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樂童像看傻子一樣看着周睿洋,周睿洋卻笑嘻嘻地把手裏的火腿腸塞到了沈樂童的手裏,說道:“你要是煩我就讓這狗陪你回家吧,你別半道就把火腿腸喂完了,也別讓這狗咬到你聽到沒有。”
沈樂童看着手裏的火腿腸再看看腳邊口水橫流的小黑狗哭笑不得,當時就消了多半的氣,掰了一小塊兒火腿腸扔在了小黑狗的鼻子上,又擡頭對周睿洋說:“虧你想得出來。”
周睿洋笑笑,輕拍着後腦勺向沈樂童問道:“你別多想,我沒別的意思真的就是擔心你。”
“你怎麽跟我媽似的,我都這麽大個男人了你還擔心什麽?”沈樂童又向小黑狗的鼻子上砸了一塊兒火腿腸。
“誰知道呢你一天傻了吧唧的,沒哪個人個人說點兒好話就把你拐跑了。”周睿洋低頭輕輕踢着小黑狗的肚子嘀咕道。
“你才傻了吧唧的。”沈樂童掰下火腿腸往周睿洋的頭上砸,火腿腸在周睿洋的腦袋上彈了一下,蹦到地上,最後還是進了小黑狗的嘴裏。
“好好好,我傻,你快回去吧,我還得回去幹活呢。”周睿洋捂着腦袋說道。
“啊呀。”沈樂童一拍腦門,“我還沒付酒錢呢。”
“得,我付。”周睿洋拍了拍胸脯,“好不容易放兩天假,你快回去歇一歇吧。”
沈樂童低頭瞅了眼小黑狗,拿着火腿腸在他眼前晃了晃,小黑狗的尾巴立刻就搖得跟朵花似的。
“行了,我走了。”沈樂童轉身逗着小黑狗說道。
“回吧回吧。”周睿洋搖了搖手,卻又在沈樂童完全背過身去之前又把他叫住了,“你早餐想吃什麽,雞蛋餅油條還是我做?”
“随便吧。”沈樂童說道,“你弄什麽我都吃。”
周睿洋沖着沈樂童的背影笑笑,暗自嘀咕了一句:“可真好養活。”
沈樂童氣雖然消了,但是在回家的路上還是在不停地琢磨着,他總覺得周睿洋是有事情瞞着他的,尤其是關于那家酒吧的事情。可是沈樂童對那家酒吧的印象很好,老板人看着也不錯,他實在想不明白周睿洋有什麽可以瞞着自己的。
沈樂童蹲在公寓的樓道門口,将手裏的火腿腸一點兒一點兒掰碎了喂給小黑狗,腦子裏琢磨着慕雲酒吧的事情,喂得有些心不在焉,那小黑狗也是餓急了,嫌沈樂童喂得慢竟到他的手裏去強,“吭哧”一口咬在了沈樂童的手指頭上,留下幾個小血洞洞。
沈樂童嘶着氣甩了甩手,将火腿腸一股腦兒地都塞給了小黑狗,再看着小黑狗舔了舔嘴巴颠颠地跑走了。
“農夫與蛇。”沈樂童暗自嘆了一句,回了公寓洗了洗傷口,揪了張創可貼貼上了,仰在床上胡思亂想着,不知不覺地就睡去了。
周睿洋轉回酒吧,先是蹭到了老板的面前,讨好地笑着說道:“老板啊,我可不是故意的,就是沈樂童他平時喝牛奶的人真是不太能喝酒。”
老爸擦着一個玻璃杯,右手拄着吧臺沖周睿洋意味不明地笑,看得周睿洋渾身直發毛。
“小周啊,我理解。”老板點頭說道。
“您......您理解啥了。”周睿洋問道。
老板把玻璃杯放回架子上,轉回身來頓了頓又說道:“你那麽催着你那發小走,就是怕吓着他呗。”
“還真是。”周睿洋撓撓頭。
“嗯。這種事情有時候卻是少知道為好,真正了解了的時候,倒是會越陷越深。”老板說道,眼光瞟着七號桌的位置,那裏空空的,何冰和宮洛今兒沒有來。
周睿洋也注意到了,不過他并沒有在意,誰還沒個有事兒的時候呢,興許人家倆人今兒去看午夜場的電影了呢。周睿洋見老板沒有責罵他,端過托盤繼續幹活去了。
第二天早上周睿洋回公寓的時候帶了兩個煎餅果子回來,這家小攤是新開的,味道聞着不錯,周睿洋就買了兩個。沈樂童仍然是賴在床上,知道他放假周睿洋也不去管他,自己在小桌子上先啃了起來。
周睿洋還沒啃兩口呢,沈樂童從被窩裏探出頭來,那眼神和昨兒晚上的小黑狗一模一樣,“什麽東西這麽香?”
“你自己來嘗啊。”周睿洋含糊不清地說道。
沈樂童聞着這個味道腸胃就開始不聽話了,下意識般起身,趿拉着拖鞋就往小桌子這邊來了。
“洗手洗臉先。”周睿洋向把頭發睡得七扭八歪的沈樂童說道。
“哦。”沈樂童不情願地應了一聲,剛想收回剛要抓上煎餅果子的手,卻發現手被周睿洋攥住了。
“你這手怎麽了?”周睿洋盯着沈樂童手上的一塊兒創可貼問道。
“被昨兒的狗咬了一口。”沈樂童說道。
“啥?”周睿洋吼,把沈樂童吓了一跳。“你怎麽不跟我說啊。”周睿洋繼續吼,抓過沈樂童的衣服就要給他換。
“你幹嘛?”沈樂童被周睿洋弄得一愣一愣的。
“還能幹嘛,去醫院,打狂犬疫苗。”
“我還沒吃飯呢。”沈樂童不滿地說道。
“還吃個屁,再晚一會兒死了怎麽辦。”周睿洋拽着沈樂童讓他起身。
沈樂童死死地抱着小桌子,“吃完再死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