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亭芝是被婆婆和丈夫拎回去的。

看着遠處的二哥一家人,蕭祉珄嘴角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這叫什麽事啊?

消息傳進了薛宜家的耳朵裏,大少夫人是痛痛快快地笑了一場。連她這個慶陽侯府的長孫媳都沒能出席宮宴,白亭芝憑什麽做這個夢?

此時的二房,白亭芝大聲道:“什麽?公主殿下根本就沒允許大嫂一同參加宮宴?”

自從白亭芝有了身孕後,二夫人一直對她和顏悅色,但今日二夫人冷了臉。

“這場宮宴本就是宮中各位主子為了見公主殿下兒媳所辦的,公主又怎麽會帶上其他人?若不是宜家派人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你居然跑去世子爺的房間!你到底懂不懂什麽是禮義廉恥?”

二夫人恨鐵不成鋼的話傳進了白亭芝的耳朵,二少夫人一下子癱坐在了床榻上,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薛宜家陰了她一把啊!

見白亭芝魂不守舍的模樣,蕭承福心軟了,說道:“算了娘,亭芝她也是一時糊塗,你就別責怪她了!再說了,亭芝身為嫂子去關心一下三弟的傷,這也不算出格。”

二夫人一聲冷哼:“你就寵着她吧!寵到她毫無分寸只會丢臉的時候,不知道你到什麽地方哭!”

二夫人走了,蕭承福對着白亭芝道:“亭芝,娘她也是一時情急,并不是說你不好的意思。”

白亭芝不敢跟自己的婆婆賭氣,只得抓着蕭承福的袖子道:“相公,是大嫂,大嫂她陷害我!”

蕭承福皺眉道:“亭芝,大嫂只是将你的行蹤告訴了娘,你若覺得她做得不對,也該想想自己做對了嗎?”

白亭芝一愣:“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向着她說話?”

蕭承福扶額道:“你是要害死你相公嗎?這是說什麽怪話呢?亭芝,家和萬事興,我和大哥盼着你和大嫂好,你明白嗎?”

白亭芝不吭聲,但心裏冷笑,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和薛宜家好!

另一邊,算計了老對頭的薛宜家心裏開心極了,便命丫鬟茯苓吩咐廚房給她做一碗燕窩吃。

不一會兒,茯苓垂頭喪氣地回來了。

薛宜家一看她這個樣子,不由得皺眉道:“這是怎麽了?”

茯苓聲音帶着哭腔:“主子,廚房說了,所有燕窩都得給世子妃留着!”

薛宜家一愣,随即就憤怒了:“這意思,哪怕世子妃不吃都輪不到我?”

茯苓也是一臉不忿地點點頭。

薛宜家起身就要去廚房跟那些下人理論,可她走到門口突然停住了。

“主子,您怎麽了?”茯苓疑惑地問道。

薛宜家抓住了門框道:“我不想跟廚房那些不懂事的婆子們一樣見識,燕窩罷了,誰沒見過什麽好東西啊!”

侯府的廚房裏當差的都是入府快二十年的老人,而且基本上都是嫁過人的婆子,難纏得很,饒是薛宜家嫁進門快四年也整治不過這些人。

“那主子,就忍了這口氣麽?”茯苓不服氣地道。

薛宜家冷哼了一聲:“怎麽會?等到世子妃回來我親自同她說說!”

而這天回到侯府的沈翀看着比前一天還要憔悴。

蕭祉珄正色問道:“翀兒,今兒無論如何你得跟我說句實話,母親每日都在對你做什麽?你若是不說,我明天就陪着你一起去見她。”

沈翀擺了擺手,跟蕭祉珄說了句實話:“今日是真沒什麽事情,只不過母親同我講了一天京中的人際往來。”

蕭祉珄沉默了一下,同情地看了小媳婦兒一眼。天子腳下的皇親國戚權貴高官可不是小數目,反正要世子爺選,他寧可被體罰一天也不要了解這些個關系。

沈翀這時候想法跟蕭祉珄一樣,她原以為反複練習行禮走路坐姿笑容什麽已是最辛苦的了,不想今日還有這麽個折磨人的活!

蕭祉珄就說道:“看你辛苦的樣子,用過晚膳後便休息吧!”

沈翀搖了搖頭:“沒什麽時間休息了,世子爺,若不趁着母親剛講完一鼓作氣記下,我只怕明日就忘了大半!”

于是小夫妻倆就命廚房做了飯菜送到他們自己的小院,簡單用過後,沈翀坐在了書房裏,鳳樓為自家小姐磨起了墨。

主仆倆剛坐好,蕭祉珄推門進來了。

“世子爺,你怎麽起身了?”沈翀見狀趕緊放下了筆走過去扶住了他。

蕭祉珄其實早就沒事了,但對于小媳婦兒的攙扶他很受用,便攬着沈翀的肩膀坐在了離書桌不遠的椅子上。

“皮外傷而已,又不是什麽重傷,我還總躺在床榻上麽?我過來陪你一起認認這些人。”世子爺想好了,要讓小媳婦兒自己背書似的記這位侯爺那位侯夫人的,那她準得打瞌睡,不如自己來陪她話家常,這一來二去地就好記了。

沈翀還想勸勸他,卻被這位世子爺推着回到書桌前。

“噢,鳳樓,你也下去歇息吧,這有我就成了。”把沈翀推回到書桌邊以後,蕭祉珄跟鳳樓說道。

鳳樓有些遲疑地看了眼自家小姐。

沈翀剛想說留鳳樓伺候着,蕭祉珄那邊就跺跺腳道:“還看你家小姐做什麽?你這小丫頭沒眼力勁兒的!”

世子爺這話的語氣,像極了吩咐她多給世子爺和世子妃創造機會的張嬷嬷,鳳樓顧不上等自家小姐回應,一溜煙地跑了。

沈翀:……

“世子爺把鳳樓遣走了,那可就只能勞煩你親自來幫我磨墨了!”

蕭祉珄笑吟吟地道:“樂意之至!古人常說紅T^T袖添香,今兒我也為娘子你添幾分樂子!”

沈翀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世子爺怎麽把自己自比成女子呢?那我可是不敢當的!”

蕭祉珄連人帶椅地挪到沈翀身邊,看着還未書一字的白紙說道:“翀兒,你是準備用寫的來記麽?”

沈翀點點頭道:“是啊,萬一記不住我随身帶着也好瞧瞧。”

蕭祉珄揚了揚眉,從沈翀手裏把筆搶了過來,邊說邊寫道:“咱們大戉一向都是武将封侯,文官拜相,但有那麽二位文官封侯的,分別就是……”

世子爺對着小媳婦兒娓娓道來,沈翀也聽得入了迷,就在小夫妻倆其樂融融的時候,書房的門被敲響了。

沈翀剛要起身去開門,被蕭祉珄按住了。

“翀兒,我剛說的這二位,你可以想想他們的親眷,我去瞧瞧,回來再繼續同你說。”

蕭祉珄出了書房把門掩上了,此時世子爺已然在心裏決定,就算是他公主娘親捉他回府,他也得回絕掉,不能對不起這難得的好氣氛。

小厮西秋跟蕭祉珄說道:“世子爺,是大少夫人來了,要找世子妃。”

蕭祉珄毫不猶豫地說道:“告訴大少夫人,世子妃晚上有事。”雖然他身為男子跟女眷不怎麽接觸,但對于他二位嫂子的人生世子爺表示他還是懂一點的,無非就是些家長裏短的閑話,改日再說也一樣。

薛宜家聽到西秋複述的世子爺的話時,被氣得手腳冰涼,世子妃才過門幾天就敢将她拒之門外了!看樣子是真沒把她這個慶陽侯府長媳放在眼裏。

看着薛宜家轉身走了,西秋躬身道:“奴才恭送大少夫人。”

薛宜家腳步一頓,心中更是生氣,世子妃自己有下人不來傳話,偏偏用世子爺的,這是在顯擺他們夫妻感情好嗎?

在沈翀這看來,世子爺也就是出去站了一下就回來了。

“世子爺,是誰來了?”

蕭祉珄看了看沈翀,心中猶豫了一下,才實話實說道:“是大嫂,她說想見你。”

沈翀有點訝異:“大嫂來有什麽事?”

蕭祉珄就說道:“不知道,我說沒空讓她回去了。”

沈翀一愣,表情變得有點慘烈了:“世子爺,這樣不好吧?萬一大嫂有什麽要緊事呢?”

蕭祉珄表現得就很無所謂:“我們也有要緊事啊,你為着記這些玩意兒都顧不上休息,不見大嫂也沒什麽。”

沈翀沉默了一下,話是這麽說沒錯,可大嫂那邊未必能理解啊!她實在不想才嫁過來就與侯府的人生嫌隙啊!

蕭祉珄看了看不說話的沈翀,又安慰了沈翀一句:“大嫂這個人是有點小心眼兒,可她總不至于因為你一次沒見她就生氣的,何況你還的确有事在身。”

世子爺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再加上明日公主說不定還要考她京中人際關系,沈翀便将薛宜家的事丢開了。

二房的院子裏,一個小丫鬟鬼鬼祟祟地溜了進去。

白亭芝聽了自己派出去的丫鬟跟自己禀告的事情後,不由得笑了幾聲。

白術奉承自家主子道:“主子您真是神機妙算,知道世子妃不會見大少夫人,這下子就不必擔心世子妃與大少夫人合起夥來暗算主子了。”

白亭芝看了白術一眼,她又不是神仙,怎麽可能知道沈翀會不見薛宜家?她原本也只不過想在薛宜家心裏埋個根而已,不過蒼天助她,沈翀自己把薛宜家推遠了。

“世子妃什麽性情還不清楚,可是這樣的事多發生幾回,薛宜家那個蠢婦就會挨不住了,只要她出手暗算世子妃,那她在府裏就別想翻身!”

就在兩位少夫人心思各異、世子夫妻倆培養感情之中,一個平常的夜晚過去了。

沈翀依舊是起個大早往公主府趕去,不過今日她路過大房院門口的時候,被薛宜家捉住了。

“世子妃早啊!”薛宜家對着沈翀打了個招呼,聽起來似乎還挺和善。

沈斌便笑着道:“大嫂早,今日怎麽起得這麽早?”

薛宜家走到沈翀面前,故意嘆了一口氣道:“誰讓想見世子妃一面那麽難,我只能早起守着您了!”

聽到這陰陽怪氣的語調,沈翀就知道和善什麽都是自己的錯覺,這個女人果然還是因為昨晚的事情生氣了。

“大嫂言重了,我這幾日是跟着母親學規矩,等宮宴結束後,我一定好好與大嫂談談心。”

薛宜家的臉色更冷了:“世子妃這是在拿公主殿下壓我了?參加宮宴真是好大的體面,我沒有這樣的福氣,您何必這麽炫耀?”

沈翀也冷了臉,原本她是有點愧疚的,可薛宜家分明已經開始胡攪蠻纏了,這讓新晉的世子妃不想跟她繼續多話了。

薛宜家見沈翀竟然沒理她的話直接走了,不由得氣惱地喊道:“你站住!”

茯苓吓壞了,顧不上薛宜家生氣趕緊勸道:“主子您消消氣,這可是世子妃啊!”

“世子妃,世子妃有什麽了不起?差點做了棄婦變成全京城笑柄的人有什麽好耀武揚威的?”氣頭上的薛宜家哪裏想得起什麽世子妃?直接不管不顧地叫了一句。

張嬷嬷剛想回頭教訓薛宜家,就被自家小姐阻止了。

沈翀回過身看着薛宜家笑了一笑道:“讓大嫂失望了,我沒做成全京城的笑柄,反而還成了慶陽侯府的世子妃。柳暗花明的好運氣,可不是羨慕就能有的,大嫂還是擺正心态,別這麽口不擇言才好。”

薛宜家聽了這話更是火冒三丈,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卻看見沈翀那毫無感情的一雙眼睛,她心中一驚,把想說的話忘了個精光。

作者有話要說:  大少夫人:不找麻煩不舒服斯基

二少夫人:不宅鬥不開心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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