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寫專欄,偶爾發發小說。”
小葉叔是個很溫和的人,他誇我:“讀書人,了不起呢。”
可另一個,就很八卦了:“成家了嗎?”大聲公聲如洪鐘。
我臉酡紅,好像一塊挂鈎上的叉燒:“沒有。”搞不清為什麽撒謊,“我還是單身。”我感覺到身邊,邵君楚投來的眼神。
小葉叔剮了大聲公一眼:“讀書好,但是終身大事也不要耽誤,穆先生有喜歡的人了嗎?”
也許是心裏作祟,我總覺得他說這話時,笑眼睛一直在我和邵君楚身上來回:“沒有。”我用一個謊,圓另一個謊,“沒人喜歡我。”我沉默,無趣,不會解風情,連情人也快留不住。
“一定是你架子大!”大聲公嚷,“讀書人就這樣,喜歡不喜歡,都要人猜,不肯好好說出來。”真多嘴,一針就見血。
小葉叔端茶壺:“就你話多,飲茶啦。”然後又給我添水,“我年輕的時候也這樣。”放下茶壺,他突然說,“心裏裝了太多事,又不敢說,什麽都不告訴他。”
桌子上,大葉叔握緊他的手,對他笑,一往而深的深情:“你不說,我也知道。”大葉叔依舊一副篤定傲然的口吻,“你沒有什麽能瞞得過我。”
我突然豔羨,想穿越時光,回到過去見證他們的人生。
“白粥也是滋味,但忌熬過頭。”在我發愣的時候,小葉叔看我和邵君楚,“有些話,能說的時候一定要說,有的事不能等的。”我看着他們,大大方方十指緊扣,交換了一個眼神,“什麽話,你得說出來,對方才能知道。”
老茶館斑駁的舊招牌,經過半載風雲,金漆的字,已經黯淡,若然失去一邊。
我們在灰突突的行運樓三個字底下道別,我和邵君楚目送他們顫巍巍,攙扶着離開 。
“真羨慕他們。”我有感而發。
直到他們轉過街角,邵君楚才幽幽開口:“最多到年底,最快三個月。”
我一時沒懂,恍惚轉頭,心中一跳,我明白到:“你是說……哪個葉叔……”我有意不信,可邵君楚沒必要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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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那個。”他不願說下去。
好半天,我才問:“另一個葉叔……知道麽?”他點點頭,“只有他知道。”
我捂嘴,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
邵君楚也很沉默,站在路邊,伸手為我攔了一輛車,打開車門:“我送你回去。”
我站在原地不動,一對母女超過我,擠上那輛TAXI,急急關上車門:“去尖沙咀。”
“怎麽了?”邵君楚站在離我幾步遠的地方,不過來。
我數着地上的方格子,好比數石塊,要搬走幾塊,才能到他身旁:“我有話要對你說。”
“現在嗎?”他看手表,“我三點鐘還有一場手術。”他看起來真的累壞了。
我應該懂事點改日,又不是不能再見面:“就現在。”
他拿我沒轍:“那就附近吧,午飯後我回醫院,還有時間睡一會兒。”
被他們說中,我天生不會說話,做事總是小心,左顧右盼,可這次……
“知秋……”他被我拉着,在大街上跑,“你帶我去哪?”
我埋頭趕路,步子大得腳下生風,他被我拖着,一路小跑:“穆知秋!”也不知跑了多久,他叫我的全名,氣聲中有笑,“這條路,我怎麽看着這麽眼熟,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啊?”
他說這個,我就生氣,再問去哪兒,我就不要他。
我大口喘着氣,長年伏案寫作,我早就不适應任何劇烈運動。
肺像要炸裂一樣,離水的魚那麽地吸了一口風,整個嗓子都疼。
可我還是原原本本,老老實實地說了兩個字,回家。
有些話,不早不晚,我想現在告訴他。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