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赴宴

惠帝在太子的事上一向謹慎,只因前頭三個配得都不太如意,這第四個,慎之又慎,比較來比較去,反倒更沒了主意。

頭疼了一夜,翌日,上完早朝,皇帝突然改道,去往太妃宮裏。太妃出身不高,老家在外地,幾乎跟娘家人沒什麽往來了,哪方勢力都不沾,她的意見可能比較中肯。

太妃和餘謙在揣摩聖意上幾乎不相上下,幾句話聊下來,她隐隐聽出皇帝有點偏向魏嬈的意思,原因無他,魏嬈八字生得好,有子孫緣,正是太子急缺的東西。

然而皇帝不知的是,再有子孫福的女人,碰到這位太子,通通都要失靈。

太子,就不是有福壽的人。

太妃更有點可憐皇帝,你以為你除掉了心腹之患,出了口惡氣,卻不想人早早就埋下了隐患,比你還要絕。

抽身事外的太妃只負責看戲,打發老年生活的一點樂子。

皇帝既然有偏魏嬈的意思,她幹脆就推一把火,讓他徹底定下心來。

“皇上其實不必太過煩憂,那魏家只是個閑散公府,是福是禍皇上一句話的事,而那魏嬈,我瞧着還不錯,長得水靈,人也懂事,不如給個機會,一個閑散的公爵小姐,總是好拿捏的。”

惠帝心裏那杆秤又往魏嬈那端傾斜了一大半。

心意一動,惠帝便宣魏嬈來見,看她膚白面嬌,眸光清透,明媚又不失大家風範,确實是個賞心悅目的美人兒,只看這樣貌,倒也配得上太子。

品性方面,不出格就行,只要她能誕下嫡孫。

皇帝心裏有了主意,只等選秀過後就頒旨。皇後靠着兒子上位,并不是很得皇帝的寵,也揣摩不到皇帝的意思,一心只想把娘家侄女推上去,皇帝難得夜裏來她這裏一次,忍不住就提了一句。

“皇後是覺得,太子妃的位子,最後就一定會落到你們馮家?”

皇帝有了中意的人選,再聽到別的名字,內心就起了一種微妙的排斥情緒,語氣也變得重了。

皇帝一甩臉,皇後就不敢作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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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自有定奪。”

不過一盞茶的工夫,皇帝來了又走。

內務府大丞捧着一大本冊子呈到禦桌前,皇帝翻到最後一看,充入他私庫的金銀比去年少了将近一半,不由怒起,把冊子扔到了大丞臉上。

大丞伏倒在地,唯唯諾諾道:“今年南方水災嚴重,北方戰亂多,這赈災款,和軍饷一批批撥下去,國庫難免吃緊。”

國庫一吃緊,皇帝的褲腰帶也要跟着瘦一圈。

皇帝當即叫來宰相和戶部尚書,質詢赈災款發放一事。

“一群繳不上稅的流民,救濟他們有何用。”

惠帝責令當即停發救災款,今年的賦稅再加兩成,國庫不豐,我朝何以安穩。

加稅公告一出,大盛上下一片嘩然。

晏随隐在市井之中,聽着老百姓怨聲載道,心頭五味雜陳。

皇帝心胸狹隘,對晏家一直存有芥蒂,各種巧立名目,導致北境所有州縣的賦稅比南方的要重不少,再加下去,百姓何以安居樂業,加之外敵虎視眈眈,朝廷發下來的軍饷少得可憐,還得他們自籌,長此下去,又能支撐多久。

攘外,必先安內。

晏随一直存有的念頭,到了此刻,前所未有的強烈。

進宮赴宴那天,晏随将備好的東西藏于袖中,帶着晏裕一起前往皇宮,宴席設在東宮旁邊的章玉宮,也是大火過後,太子暫住的地方。

太子等在殿門口,身邊伴着幾名親信,其中就有錦鄉侯世子馮劭。

入席後,馮劭坐在太子身側,反而比太子更像個迎客的主人,兩手攏着袖子,舉杯朝向晏随。

“今日殿下設的是私宴,不論尊卑,只要晏世子和大公子盡興,便是大善。”

馮劭先幹為敬,晏随望着杯中的酒,沒有動,眼尾不經意地瞥向給他斟酒的宮女,忽而一把将酒壺奪過,嚴聲斥她下去,直道看着礙眼。

座上幾人均是一驚,唯有晏裕苦笑着解釋:“世子吃酒時,不喜有女子在身旁伺候。”

襄郡王的嫡次子一聲笑出來:“晏世子這就不懂了,女子的妙處,只有接觸了方能體悟到。”

話裏那點香豔的色調,說得他自己身子都要熱了。

晏随神色漠然,懶理看着就礙眼的男人,顧自握着酒杯小酌,唇貼在杯身上,要品好一會才放下。

太子全程盯着晏随的舉動,一顆心提到嗓子眼,酒是好酒,烈也是真的烈,尤其是他桌上的那一壺。

啪——

扇墜落到地上,魏嬈的身子也是一顫,左眼皮跳完,右眼接着跳,心神難寧。

晏随這時候已經在宴上了吧,也不知道那邊情況如何。

想到皇帝那天看她的眼神,魏嬈就忍不住的煩躁,安太妃更是胸有成竹,好像她只有嫁給太子一條路。

那天她在禦花園又不是沒撞見過太子,那點單薄的身板還不如董璋,看她的眼神也更像是欣賞,帶着點溫情,通身少了些令人心折的陽剛氣。

跟晏随一比,弱了不知幾個檔次。

怎麽又想到他了。

這人身上有魔性,魏嬈明知不可接近,卻又忍不住想要多管閑事。

最終,魏嬈咬了咬牙,換上高價弄來的太監服,吹滅了燭火,摸黑溜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只想說下一章,

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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