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親昵

魏嬈沒有細問見機是見什麽機,不必問也知形勢不好才會離京, 她寧可那一刻不要到來, 只求晏随萬事順利。

安翊出身大家,即便心裏極度失意, 仍是好風度地安慰魏嬈:“魏姑娘無需擔憂,宮裏透出來的消息, 一切尚在掌控之中,會好起來的。”

魏嬈勉強笑了笑, 對安翊多了幾分好感, 這個安家人, 還是可靠的,怪不得晏随重用。

直到晌午時分, 魏亭喘着粗氣回來了,難得見他如此奔忙, 而他身後跟了個戴着面紗的女子, 那雙露在外面的眼睛, 殷殷望着魏嬈。

“八姐。”

魏嬈面上現出一絲驚喜, 走過去上下打量她,見她安然無恙, 又轉頭看向哥哥。

魏亭還在擦汗,但表情是輕松的:“皇後下了懿旨,不忍好人家的女兒在深宮裏蹉跎,既然沒有成禮,那就不合規矩, 太子妃可自去,今後嫁娶,與皇家再無相幹。”

皇後怎麽突然良心發現了?

魏嬈先是一愣,随即反應過來:“是不是晏随他---”

後面的話打住,大家心知肚明。

得到晏随許她良配的承諾,魏姝異常輕松,摘下了面紗,把宮裏這兩天發生的巨變簡要講了講,聽得魏嬈心情一波三折,尤其馮靖設下埋伏在午門狙殺晏随那段,心跳都要驟停了。

魏亭幫着妹妹補充:“這世上能算計到晏世子的還真沒幾個,那馮靖想要先下手為強,殊不知晏随早就布置好了陣仗在等着他。”

晏随早就在城防各崗安插了自己人,只等馮靖出手,他再順勢而為,将逆賊拿下。

魏嬈當然知道晏随本事了得,可想到他上一世遭人暗算,仍是免不了為他擔心,直到聽到他将馮靖生擒,才真正松了口氣,放下的心情又帶着微微雀躍,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看他有沒有受傷,人是不是好的。

魏亭一看妹妹那樣子,不禁搖頭曬笑,女大不中留,留不住了,留來留去留成仇。

好在有魏姝陪着,這一天不算難熬,魏嬈沒有全部被晏随奪了魂,還記得提到翠柳,問她去哪了,怎地沒瞧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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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姝:“太子妃身邊的侍女,多少人見過,再出現在你身邊不合适了,而且翠柳這年紀也該嫁人了,我們不能耽誤她,我給了她足夠的銀錢,讓她回鄉嫁人了。”

魏嬈連連點頭,這樣使得,不枉主仆一場的情意了。

“那大哥和嫂嫂呢,你有見過沒?”魏嬈又問。

提到大哥,魏姝也是一臉苦笑:“見是見過,不過大哥那樣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要面子,又當慣了家裏的老大,我們這些弟妹的話,他未必聽得進去。”

世子有着世子的驕傲,換句話說,也是自負,尤其在弟妹面前,要保持長兄的威嚴,是斷不會認為自己做錯了,或者向他們低頭。

連魏姝都這麽說,那就只有父親回來才能管得了大哥。

魏嬈還是慶幸的,有晏随在,大哥衣食是無憂的,哪天受不住幽禁之苦自然就想出來了。

魏姝猶豫了一下,終是問出:“那許家真就沒救了?不能從輕發落?”

魏嬈搖頭,一個字:“難。”

莫說馮靖不想,晏随怕也是不想的,如今正是抓典型樹威信的時候,許家的罪行擺在那裏,證據确鑿,不是十分鐵的關系,誰會為他們求情,沒得自家也染上一身腥,被百姓唾罵。

貪官污吏,有時比山匪賊寇更招人恨。

又是一個深夜,身形高長的男人踏着月色緩緩而歸,身上還沾着那點披星戴月的煙火氣,自己擡袖子嗅了嗅,仿佛都能聞到一股怪味兒。

她定是不喜的。

才走到了後院的拱門口,晏随又擡腳返回,叫小厮多燒兩桶水,他要徹徹底底洗個幹淨。

外面一有動靜,就有丫鬟報給魏嬈。

丫鬟生了張巧嘴,繪聲繪色描繪一通,魏嬈不禁莞爾,從來都是女子近君情切,他這是羞的哪門子臊。

我們英明神武的晏世子自然不可能是真臊,他只不過是想以更飽滿的狀态出現在佳人面前,而不是抱着佳人的時候,讓她聞到自己身上的怪味皺眉。

到底是年輕,經得住折騰,晏随短暫睡了不到三個時辰,天空才泛起一點魚肚白,就起身了,打完了一套拳,安翊也醒了,過到主屋這邊求見。

安翊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晏随問他話,他答了,答過之後就變得異常沉默,不似以往,還能聊些奇聞轶事。

晏随權當沒注意到,在男人退下去後,叫來留守在院中的侍從詢問。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是在朝政上,別的方面,誰又真正了解誰。

安翊到的這一天,生活作息很規律,先後見過了魏家兄妹,談完了事就回到自己屋裏,并沒有任何異常行為。

不過侍從特意強調了一句:“安公子見到魏姑娘時,仿佛有些失神。”

同為男人,侍從自己每每見到魏嬈,都忍不住多看兩眼,更別說剛來的适婚年輕公子了,表面看着正正經經,誰知道心裏有沒有一點小蕩漾。

晏随聽完只是冷笑了一聲,便不再提。

魏嬈頭發很長,發絲柔滑如上好的黑緞子,陽光下泛着特別瑩潤的光澤,不必看臉,光是這一頭濃黑的青絲,就足以讓人心生漣漪了。

晏随雙手負在背後,駐足在院門口,看着小姑娘在院子裏慢悠悠打拳,不為武學上的精進,只是簡單地強身健體。

同樣的動作,別人做,沒甚美感,可換成魏嬈,舉手投足,便是輕輕一個轉身擺臂,都讓人心曠神怡,看了極為舒坦。

魏亭過來時,就見晏随久久立在門口,沒有進去,不禁訝然。

這是大事将成,架子也端上了。

魏亭走到晏随身後,輕咳了一聲,晏随這才動了,擡腳跨過門檻。

魏嬈其實早就注意到男人了,心緒上的那點波動,她自己都控制不住,只是忍着不發作,直到男人進了院子,哥哥也跟着一起,她才收起了動作,站直了身子,拿帕子擦了擦額角滲出的那點汗漬,同時鼻子微動,聞聞身上的味重不重。

似乎不太重,還有點香香的。

好聞到自己都要陶醉了。

不過不能醉,要清醒,男人黑幽的目光一落到她身上,腳就有點軟是怎麽回事。

魏嬈拿帕子擦過了臉,就假裝若無其事地喚來春巧,讓她把帕子拿下去洗了,再上早膳,端到院子裏的石桌上,兩男兩女,四個人,分量要夠。

湯包,餃子,還有酥餅,米糕,和爽口的小菜,以及鹹淡幾種粥,一一擺上了桌。

每個人都有自己愛吃的早點,可以說是照顧到位了,但因為有個存在感太強的人鎮在這裏,兄妹們想吃得痛快就有點為難人了。

魏亭沒魏姝那麽拘謹,他只是單純地想留出更多時間讓小妹和晏随相處,吃了碗皮蛋瘦肉粥和幾個小籠包就擱了碗筷。

魏亭擱下了碗筷,魏姝也有樣學樣,吃了個七分飽。

魏嬈還在長身體,早間又練了套拳,不緊不慢地吃了不少,看兄姐都撂了筷子,不禁愕然。

她這當妹妹的居然吃的最多,別人怎麽想。

這個別人,當然是特指晏随了。

不過晏随還真沒別的想法,他也尚在長身體,這兩天忙得腳不沾地,都沒好好歇下來吃頓飯,魏嬈這邊的菜色又極對他的胃口,連吃了兩大碗粥,眼看着就要盛第三碗,更顧不上旁人有沒有吃飽。

魏亭和魏姝同時站起,一個書還沒看完,一個花還沒繡完,很有默契地從容退席。

飯桌上只剩晏世子和魏九。

兩個人,反而更自在了。

魏嬈拿起公筷,夾了脆黃瓜到男人碗裏,極有興致道:“這是我新做的糖漬黃瓜,脆中帶甜,又不那麽膩,也不油,你吃吃看,對不對你口味。”

晏随如今看到黃瓜就有點怵。

他和她之間,是不是就逃不開這長綠之物了。

即便心裏有那麽一絲微妙的抵觸情緒,在女子滿眼期盼下,晏随仍是夾了一塊放進嘴裏,細嚼了兩口,還行吧,早晨吃這倒也合适。

看到男人吃得不勉強,魏嬈笑意加深,又給他夾別的菜。

“我親手包的蒸餃,蘸料也是自己調的,哥哥吃了也說好,你多吃點。”

不過一天一夜沒見,魏嬈瞧着男人好像瘦了點,面部的棱角越發硬朗了,更有男人味的同時,又免不了幾分心疼,可勁兒勸着他多吃。

這是親人在時要端着,等到親人一走,本性釋放了。

晏随也确實受用,就愛女子這般緊張他的模樣,不知不覺,就着菜,又吃了兩碗粥,直到腹中實在撐的不行,才撂了碗筷,要去再打一套拳克華掉那種飽脹感。

兩人的關系已經越發明朗,在自己的院子裏更是沒必要避嫌,晏随就留在了後院,立在石榴樹下,行雲流水地展臂伸腿,男人手長腿長,打起拳也尤為養眼,還特別有力道,一招一式,瞧着就很有氣勢,一如他這個人,到哪裏都是萬衆矚目的存在。

魏嬈搬了個小凳子,坐在一旁看着,兩眼冒着星星,卻不知自己這般小女兒的情态,也尤為動人。

安翊有事要禀,尋晏随而來,沒敢進去,立在後院門口,遠遠瞧着黃杉女子站了起來,走向樹下的男人,拿着帕子給他擦臉,宛如恩愛小夫妻,濃情蜜意,再也插不進第三個人。

無疾而終的一場暗戀。

安二公子何曾這樣失意,狼狽過,卻只能默默藏在心裏,體嘗苦果,人前依然要保持安家人該有的優雅風度。

安翊背對魏嬈,卻和晏随面對面,晏随任由魏嬈幫她擦臉,沒有吱聲,等魏嬈轉過身,看到了門口立着的男人,晏随才握着她的雙肩往屋那邊轉了回去。

“我晚上回來用膳。”

老夫老妻般的口吻,聽得魏嬈都有些恍惚了,仿佛已經預見了幾年後,甚至十幾年後他和她的相處模式。

彼此喜歡,真是好啊,就連下一頓飯,都已經開始期待了。

在晏随跨出院子,經過安翊身邊時,看了他一眼。

安翊莫名顫了一下,快速整理好情緒,跟着晏随往前院走。

議事廳,幾個幕僚等在那裏,很多事情都要晏随決斷。

馮靖失勢,跟着他的那些黨羽勢必也要鏟除,即便不除,也不能留他們在朝堂上。

罷免了這一批官員,就會出現不少空缺,需要有人頂上去,有政績的地方官可以往京內升調,還可加開恩科,招攬更多有才華的士子。

不拘一格降人才,才是長治久安之道。

太子是個怯懦性子,太傅強,他就聽太傅的,如今太傅已經被晏随以謀逆的罪名拿下,那他就只能聽晏随的。

蓋有玉玺的旨意一發出,全國的學子為之一振,一度因為朝廷任人唯親的做法感到不滿,憤慨,甚至灰心喪氣,誰料晏世子一當權,就有這樣的魄力,不愧為萬民愛戴的良主。

晏随在民間的威望自此空前高漲。

須知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贏得了天下學子的擁護,成為他們推崇的中流砥柱,很多事情會順暢不少。

而晏随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他為他們雪中送炭,他們給他錦上添花,也算是互利互惠了。

郭令身為翰林院學士,是不少士子的恩師,被馮靖無故囚禁,并動用私刑,關押長達半月之久,引來了不少學子的口誅筆伐,一人一篇檄文,不說馮靖,便是他祖上三代早就入土為安的,也被拉出來批了個遍,還別提,真就挖出了不少料。

讀書人罵人很講究,一個髒字也沒有,但句句珠玑,冷嘲熱諷,能把人說到無地自容,恨不能立刻跳江,洗刷滿身的污穢。

馮钰的随從自市面上搜羅了不少檄文回來,案桌上堆了滿滿一大摞,看個兩天兩夜看不完。

俗話說得好,跟地痞流氓逞兇都莫惹讀書人,一只筆杆子,寥寥數語,能把人怼到沒脾氣。

外面一堆麻煩事,家裏也不消停,自從馮靖被打入大牢,謝氏整日裏在馮钰面前哭,連一向有主意的馮蓮也是愁雲慘淡。

若不是宮裏還有個皇後,極力保住他們,整個馮氏一族恐怕都要遭大難。

馮蓮看着破相後變得陰晴不定的哥哥,不像謝氏那樣淚流滿面,但也是紅了眼眶,心有戚戚。

“哥哥,真就沒有別的辦法救父親了嗎?”

父親一倒,他們馮家還有什麽指望。

謝氏沒了主意,只會哭,捉着兒子的手:“要不你多進幾趟宮,去求皇後,或者求襄郡王也行,你和縣主都要定婚了,他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皇後?一個生不出兒子,又沒有雷利手段的皇後,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就不錯了。

至于襄郡王,馮钰更是一聲笑起來,略帶自嘲的口吻:“忘了父親是如何對人家兒子的,能松口答應我和縣主的親事已經是不計前嫌,別的就不要指望了。”

馮蓮眼露失望:“那你就眼睜睜看着父親喪命嗎?”

“晏随跟父親不同,要權也要名聲,要人性命,也有個章法,不會輕易發難。”

何況還有個太子和皇後在前頭,餘謙又是個左右逢源,極會明哲保身的主,他想要走得更遠,就必須平衡好幾方勢力,而不是一出手就趕盡殺絕。

馮蓮又何嘗不懂,她難過的不僅是父親落敗,藏在心裏說不出來的更有,晏随跟馮家背道而馳,他青雲直上,她陷入困局,她和他恐怕再無可能了。

如今還能指望的唯有兄長。

馮蓮:“哥哥,不如你和縣主早日完婚,父親若是不幸被害,你們親事要拖上三年,恐生變。”

馮钰何嘗想不到這點,只是說來容易,做起來哪有那麽簡單。

襄郡王能同意将女兒許給他,已經是憋了一肚子火了,再提要求,人家可能就要翻臉了。

馮蓮見馮钰面露難色,主動請纓:“敏嘉跟我閨中往來頗多,不如我去試試,不過少不了要用點苦肉計。”

當然這苦肉計怎麽用,還得有點講究。

襄郡王新認回來的兒子孝心可嘉,為父奔走,四處求人,着急上火,又操勞過度,竟是暈倒在了路邊,好不可憐。

敏嘉聽到後不顧老父親反對就要去見馮钰,被襄郡王一通呵斥:“婚事也給你說了,還想如何鬧,真要為那不成器的人家把自己命都搭上。”

敏嘉雙眼泛紅:“馮家與我們如今也是姻親了,父親怎的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馮家若是沒落了,女兒嫁過去還能好?”

“好不了,那就退婚。”襄郡王求之不得。

馮靖小兒杖責他兒子這筆帳,如何都不能忘。

敏嘉急得跳腳:“父親你也太記仇了,本就是哥哥做得不對,只是杖打幾下,又沒讓哥哥入大牢,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我看你是被那馮家崽子洗腦得不知自己姓甚名誰了。”

襄郡王話放得重,敏嘉癟了嘴,一下哭起來。

“那你就把我趕出家門,讓我自生自滅吧。”

說完,敏嘉哭着沖了出去,小牛犢似的,頭也不回。

襄郡王後頭直跺腳:“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襄郡王這對父女,隔段時間就要為京中貴圈貢獻一出精彩的戲碼,比茶館說書人講的段子還要吸引人。

魏嬈足不出戶,都能得到不少新鮮的樂子。

春巧這張嘴皮子,嘚啵嘚啵講個不停,逗得魏嬈也是咯咯直笑,別人家的煩心事,到她這都成樂子了。

魏姝性子沒魏嬈這麽外放,只覺得敏嘉這種被慣壞的貴女眼光實在太差,選誰家兒郎不好,非要跟這種是非多,愛整幺蛾子的人家攪和在一起,把麻煩往自己身上攬。

“沒有吃過虧的貴族小姐是這樣,滿腦子只有風花雪月,不知道後面等着她的柴米油鹽有多煩。”

魏嬈想到的姚氏又一金句,用在敏嘉身上再合适不過。

嫁到馮家,煩的興許不是柴米油鹽,而是更可怕的人心叵測了。

當然這都不是魏嬈能操心的了,天一黑,她就進入了盼夫歸的狀态。

她頭一回炸的肉丸子,要趁熱了才好吃,特別剛起鍋那會兒,他若是遲遲不歸,就只能涼涼了。

因此,魏嬈炸好了一半,還剩一半擱竈臺上,等着晏随回來再炸。

晏随也沒有讓魏嬈等多久,月亮才剛爬上來,天還沒完全黑,他就大馬金刀地進院子了。

魏嬈換了身簡單又不失清爽的綠襖白裙,一頭長發高高盤起用輕紗包住,微留幾縷散在了頸側,既莊重典雅,又透着一股子說不出的媚,展現出她這個年齡女子少有的風情。

晏随心頭一熱,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她,在她膚白勝雪的脖頸上落下一串細碎的吻。

魏嬈一手拿着漏勺,一手夾着丸子往油鍋裏放,即便臉紅到耳根,她也沒空推開男人,一聲驚呼出來。

“你離遠點,別再靠了,油都濺在我身上了。”

好在穿了圍兜,不然這熱油濺到衣服上,衣服也基本上報廢了,因為很難洗掉。

晏随勾着魏嬈一把細腰将她稍稍拉遠,讓她後背靠着自己,然後轉了個方向,他挪到了前頭。

魏嬈只是眨了個眼,漏勺就到了男人手上,他拿着勺伸進油鍋裏颠着肉丸,熟練得就像做過很多遍的老師傅。

魏嬈好奇:“你怎麽會?”

“小看你男人了,”晏随非要逗魏嬈一下,惹得她臉紅,他才正經道,“剛入軍營那會,饞肉吃,夥房老師傅家鄉過年都要備這種炸的年貨,那時也快過年了,老師傅就炸了幾大鍋,讓軍中将士們感受一下年味。”

魏嬈一聽,感興趣道:“那後來呢,你沒把老師傅請到晏王府,專門給你炸丸子吃。”

“想請,人家不去。”

魏嬈更感興趣道:“這師傅好生厲害,連晏世子的面子都不給。”

晏随一只手掌勺,另一只手夾丸子,空不出多的手,最後傾下了長長的身子,用腦門去頂魏嬈的。

“說給我做,結果做的成我了。”

魏嬈兩手去推男人:“我又沒說讓你做,你自己要勤快。”

話落,魏嬈忽然想到了什麽,瞪着眼睛道。

“你洗手了沒?”

作者有話要說:  搞定,明兒見,親愛的小天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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