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一次四手連彈吧。”白岩點了點頭,既回答了許淺的上半句,也回答了許淺的下半句。
白岩攙扶着許淺來到鋼琴之心的面前,這是許淺的鋼琴房,面對着浩瀚的大海,許淺和白岩坐了下來,許淺的手不那麽顫抖了。白岩的聲音有點哽咽,“彈什麽?”許淺笑笑,“就那首(我怎麽能說愛你)”白岩将她纖細的雙手放到琴鍵上面,然後自己也做好準備。許淺感覺眼前有一陣發黑。但她咬着唇,堅持着。
悲傷的旋律從他們兩人的手發出,白岩眼淚滴落在琴鍵上,“許淺,你可不可以說一次愛我?”許淺眼皮有些沉重,她笑着搖了搖頭,“我。只愛,他。”白岩懂了,他什麽都懂了。許淺知道已經撐不了多久,“跟我媽咪說,我等不及了,等不及了。我死後,就把我的骨髓拿去吧,畢竟她只有一個女兒了。”白岩慌了,“許淺,不,不。”最後一個鍵重重彈出,許淺的手無力垂了下去,頭靠在了白岩的肩膀上。
白岩的手移到許淺的臉上,幾乎觸碰不到一絲的溫度,白岩的身體都在顫抖,迅速抱起許淺,想捂暖許淺已然冰冷的身體,但是沒用了,一點用都沒有,白岩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嚎…
路槿手裏拿着的包一點,心裏一陣莫名的劇痛,她不安的朝家裏的方向奔去。剛打開門,眼前的情景讓她捂住了唇,白岩抱着許淺,像自言又像對着許淺,他懷裏的許淺沒有了一絲生氣,安靜的在白岩的懷裏,路槿像受到什麽刺激般,大哭着奔到許淺的旁邊,搶過白岩懷裏的許淺,放聲大哭,“淺淺,為什麽?為什麽不等媽咪。”白岩站起身,撫摸着剛才許淺彈過的琴鍵,“她說,她等不及了,等她死後就把骨髓捐出來,但是。”白岩突然不過犀利的看着路槿,“我絕對不會允許籃諾寶得到她的延續,那個女人,不配!”路槿已經不知道再說什麽好,她的心比誰的都痛,淚水流的再多也發洩不了。
我怎麽能說愛你
藍諾梓在C大授課,他的課裏好多人都是站着上的,沒人想漏掉,藍諾梓時間長的他也忘記自己曾經是一名教授,也拿過醫學的諾貝爾獎,不适時的電話想起,他跟學生們說了一聲“sorry”就接了起來,本來想出去的,但是來人的一句話讓他的心漏掉了一拍,不是早就知道了嘛?不是早就做好準備了嘛?為什麽聽到後心竟然會這樣苦澀疼痛?精致的手機摔在了地上,他像失掉什麽寶物般快速撿起來放進懷裏,這是淺淺給他挑的手機,不能丢,不能碎,掉了就再也找不到了。他遮好情緒,又繼續上課,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他穿着白色的風衣來到許淺住的小公寓,有好多人,路槿正在許淺旁哭的特別傷心,白岩看到藍諾梓來讓大家給他讓了一條路,畢竟許淺曾經最愛的是他。藍諾梓嘴角帶着一絲笑,走到那張床上,許淺好像睡着了般,路槿擦了擦眼淚,就算再不願,她也知道許淺是想着藍諾梓的,所以走了開來。藍諾梓伸出指尖,剛剛觸碰到許淺冰冷肌膚的時候,他差點沒勇氣再站着,但他還是保持着笑,解開了許淺脖子上的紐扣,白岩見狀,沖了過去,怒道,“藍諾梓,她已經走了,你為什麽還要這樣羞辱她?”藍諾梓沒有說話,自顧自的找尋着什麽。路槿朝若柔使了一個眼色,若柔抱住了白岩,将他往後拉。
藍諾梓終于摸索到他想要的東西,那條串着鑽戒的項鏈,他輕輕的解開,戒指便落在了他的掌心,顫抖的手幾乎拿不穩戒指,但他還是忍着輕輕将指環套在了許淺的無名指上。聲音輕柔的幾乎聽不見,“許淺,下輩子不許逃了。”在場的人幾乎全部都哭了出來。原來藍諾梓竟愛許淺這麽深,這是誰也不知道的。
藍諾梓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深夜,他和藍建風一起吃飯,藍建風有些不可思議,藍諾梓并沒有理會,臨走時說了一句,“爸,我走了。”藍建風也沒多在意,輕輕點了點頭。
他去“守候小屋”點了和上次許淺吃的一模一樣的東西,但是他從來都不知道會這麽苦,這麽苦。藍諾梓覺得已經沒有地方可去,來到eve,公司裏安安靜靜的,他按了電梯到一百樓,是許淺的專用間,打開了門,開了燈,裏面似乎還充斥着許淺的味道,他慢慢的打掃着,雖然有點笨手笨腳,但他記得許淺是很愛幹淨的。拿出許淺平時抽的女士煙,他狠狠的全部抽完,至少還有許淺的氣息,他不能有一點遺留。手機響了,是白岩傳來的文件,藍諾梓點開,是一首歌,歌名是(我怎麽能說愛你),許淺發行的,他早已不知道聽了多少遍,這首歌很紅,但粉絲們并不知道是許淺創作的,因為許淺曾經的藝名是Carmen,大多數人都悲傷Carmen的離去,卻無人關心許淺。許淺最後還是沒能将骨髓捐獻出來,那畢竟是她自己的,籃諾寶的錯,誰也不能原諒。
藍諾梓毫不猶豫的點開,戴上了耳機,這是許淺的原唱,藍諾梓能聽出來,從大衣的口袋拿出一瓶安眠藥,藍諾梓盡數吞了下去,然後躺在許淺經常休息的床上,閉上了眼睛。
恍惚中,他聽到一句話,他嘴角勾起一抹他這輩子最幸福的笑。
藍諾梓,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