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③章
樓道裏，鹿今一邊爬樓一邊掏鑰匙，傅钰走在後面看他翻書包，問了一句：“阿姨在家嗎？”
“在吧。”鹿今回頭問，“怎麽了？”
“沒事……”傅钰聳了聳肩，心裏卻嘿嘿偷笑，二人世界。
到了二層，鹿今打開門進去，将鑰匙挂到牆上。
傅钰彎腰熟練地打開鞋櫃，發現自己常穿的拖鞋不在，剛要問鹿今突然伸手過來，從第二層拿出一雙遞給他。
一看是新的，傅钰扭頭問：“新買的？”
鹿今點了點頭，繼續解鞋帶。
傅钰探身去看他的，也換了新的，而且兩雙圖案一樣，都是小兔子。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買的。
不過為什麽他的是粉色，還是屬于少女的「櫻花粉」，看着就已經很辣眼睛了。
鹿今穿上那雙藍色的兔子棉拖，回答他的心中猜想：“我不喜歡粉色。”
這一點傅钰知道，從小時候就知道，于是問：“為什麽不買兩雙藍色。”
“問我媽去。”鹿今拎起書包走向卧室，開始對他控訴起鹿媽，“你不知道這一雙我說了多久才同意留下……”
傅钰嘴角動了動，心裏嘆氣說知道。他知道鹿阿姨有一顆長不大的少女心，升小學前鹿今所有的東西都是粉色的，完全把鹿今當成女孩兒在養。
還好有鹿爸這個「理工直男」攔着，鹿今才過上了正常的小男孩生活，自他懂事後就特別避開粉色，但是擋不住鹿媽仍舊喜歡粉色。
家裏的東西開始「變粉」，比如窗簾，比如電視罩，比如鹿今的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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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钰丢下書包，一屁股坐在床上，問他：“所以這雙是給我準備的？”
鹿今脫下校服挂好，邊回道：“給客人穿的。”
身後的傅钰也脫了校服，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聽到他這麽說仰起頭，語氣詫異：“別人穿過了？”
鹿今走過去：“沒有。”
傅钰安心地放下頭，伸手拿過抱枕深嗅，嘴裏吟出一聲「好香」，鹿今走過去揪起他，然後拿走抱枕：“去洗手。”
又來了……
這個小潔癖。
扯東扯西補課終于開始，明天有英語小測，鹿今決定先從英語補起。
傅钰心裏雖萬般不願，也不得不低頭，拿出前幾天的月考試卷。
鹿今從前翻到後，說了一句：“慘不忍睹。”
傅钰手指卷着劉海，傻笑着問：“還有救嗎？”
鹿今微微呼氣，放下卷子攤平，看着他鄭重其事道：“救倒是能救，不過，你必須有個學習态度，心裏想着真要學才行。”
“恩恩。”傅钰敷衍地點點頭，拿起桌子上的筆筒玩起來，還問他要起東西，這個給我吧，那個給我吧。
我都拿走了。
鹿今略無語，伸手搶過筆筒：“開始了。”
傅钰轉眼變正經：“好的，鹿老師。”
鹿今把上面的每道題都仔細地講過一遍，即使是對的，因為他知道這些都是傅钰「閉着眼」蒙對的。
不講下次一定會錯。
之後傅钰沒有再搗亂，認真聽認真記筆記，但是今天留的作業多，鹿今講了一個小時就停了，然後拉着他一起做作業。
做到一半鹿媽回來，看到傅钰在，便讓他留下來吃飯。傅钰老實一陣又鬧起來，一會兒戳這一會兒扣那，煩得鹿今寫錯好幾個單詞。
“你回家吧。”鹿今轉過頭。
“啊——”傅钰轉着筆突然停下，“鹿阿姨留我吃飯了。”
還朝他擠了擠眼，鹿今盯着他半響，開口問：“小钰，你為什麽不剪頭發？”
傅钰被問得一愣，手托着下巴，反問：“為什麽要剪？”
鹿今搬出學校：“學校規定。”
他挑了下眉，無所謂。╮(╯_╰)╭
“擋着眼，不覺得不舒服嗎？”
“沒有啊。”
“右眼看得清嗎？”
“還行吧。”
“……做作業的時候還是別起來吧，擋光，對眼睛不好。”
傅钰總算聽出來了，他是在關心自己，頓時心裏美滋滋的，問他有沒有發卡。
鹿今從鹿媽那要了一個，是個小花卡子，傅钰對着鏡子別好劉海，還沒轉過頭自己先笑了。
鹿今拉着他：“給我看看。”
傅钰僵着不動，對他說：“那你別笑。”
鹿今答應，看着傅钰轉過頭，不到兩秒，噗的一聲笑出來，還說：“抱歉，忍不住了。”
傅钰：……
沒了頭發遮擋，傅钰精致的面皮完整的暴露出來。長眉若柳，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眼角自下而上挑起，有股盛氣淩人的氣勢。而輕易被奪走目光的卻是右眼眼角下的褐色淺痣，也就是古代美人特有的标志性特征，淚痣。
傅钰看他呆愣的樣子覺得有趣，嘴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緊盯着欣賞了一會兒突然發問：“你記不記得小時候對我說過一句話嗎？”
“哪一句？”鹿今停止笑。
小時候說的話多了，他指的是哪一句。
“說我長頭發很好看，長大了要娶我回家。”
“……屁。”
鹿今突然髒字，傅钰很意外，唇角勾起，繼續刺激他：“你還扒過我褲子。”
鹿今瞪着眼不信，自己根本沒有印象。
傅钰柔軟一笑，忽然湊到鹿今眼前，氣若幽蘭地吐道：“哎……你不願意娶，那我只好娶了。”
鹿今一個巴掌推開，罵了句「淨胡扯」。
傅钰揉了揉臉蛋，眯着丹鳳眼兒，依舊笑嘻嘻的。
八點整，鹿爸敲門喊兩人出來吃飯，傅钰剛走到客廳又被鹿今拉去衛生間洗手。
傅钰說你也太愛幹淨了。
鹿今回他是你太髒。
這話就不愛聽了，傅钰仗着三厘米的優勢，把鹿今壁咚在廁所牆上，诘問：“我哪兒髒了？”
鹿今淡定地轉過頭，看着他的手說：“手髒了，重洗。”
傅钰：……
于是傅钰洗了三遍才被放上桌，因為第二遍沒有用洗手液，鹿今說不合格，所以又來了第三遍。
手快洗禿嚕皮了。
鹿媽不見人又過來喊，看到他們倆一起從衛生間出來，不由自主地挑起了秀眉，傅钰稍有點兒尴尬，倒是鹿今胸膛坦蕩，說：“我看着他洗手。”
鹿媽微微搖頭：“行啦，別給人添亂，小钰用你教洗手啊。”
“呵呵，沒事任姨。”傅钰毫不在意地笑了兩聲，然後伸手勾着鹿今的肩膀，“他現在是我的老師。”
鹿媽莫名其妙：“什麽，玩意兒？”
鹿今和傅钰：“……”
不是玩意兒啊。
飯桌上，鹿媽讓他從實招來，才知道補課之事，還知道了他「收費」，手指一直點着他：“……鹿柏宸你兒砸不得了啊……”
“呵呵，挺有商業頭腦，不過兒砸，費用貴了點，好歹打個折。”
“停停停，你給我打住。”鹿媽往他臉上一瞪，讓他批評反倒誇起來。
心累。
于是回頭去問鹿今，“補課就補課，為什麽收費？”
鹿今抿嘴嚼着米粒兒，語氣漫不經心地說：“天下有免費的午餐？”
鹿媽被堵得無話，又問：“你收了多少錢？”
鹿今說：“無可奉告。”
鹿媽吃癟：“你……”
瞧見氣氛劍拔弩張，傅钰趕緊出來打圓場：“任姨，不多不多，老頭子給的零花錢多，反正都要花出去，花給一家不是挺好麽。”
鹿媽剛要點頭，鹿今又說：“……誰和你是一家。”
傅钰尴尬極了，夾菜不是，吃飯不是，舉着筷子呲着白牙。
“兒砸，你真不可愛。”鹿媽一邊搖頭一邊嘆氣。
“您可愛。”鹿今很冷靜。
鹿媽：……
一直默默吃飯的男主人終于忍不住停下筷子：“好了，鹿今你适可而止，小钰多夾菜吃，你阿姨做了很多。”
“恩恩好。”
這個面子終于回來了。
吃完飯倆人回到房間繼續學習，傅钰吃飽喝足後更懶了，一張數學卷子鹿今做完，他才做到填空第二題。
後腦勺的辮子翹上天，趴過去看，眼皮快粘到下眼睑，丫的睡着了。
鹿今無奈，伸手碰了一下他，“困了回家吧。”
傅钰猛地清醒，甩頭，努力睜了睜眼，倔強道：“啊不困，不困。”說完握着筆低頭做起來。
鹿今折好卷子放到一旁，拿過物理練習冊對他說：“不會說一聲。”
轉過頭，練習冊剛翻開，那人湊過來：“這道題不會。”
說實話，他有點想打人。
時鐘轉到11點，鹿今完成了所有作業，當然不包括要背的單詞和詩句，不過他只需要睡覺前的10分鐘。
而傅钰還有一科語文沒寫，但是時間已經很晚了，早些時傅叔叔打電話讓他回家，傅钰卻完全不當一回事兒，要不是鹿今催他，他還不準備走呢。
“我想住下來。”
“不行。”
“我不嫌棄你床小。”
“我嫌棄你。”鹿今把衣服丢到他身上，“快點兒穿衣服。”
劉海垂下來幾绺，傅钰重新用卡子別好，薄薄的嘴唇一抿，開始賣起小可憐，“小時候還一起光屁股洗澡呢，那時候你可沒嫌棄我。”
“陳芝麻爛谷子了。”
“所以才提。”
“……”鹿今板起小窄臉，傅钰正眼一瞧，立馬慫了，起身就走，“走了走了。”
“書包。”鹿今喊住他。
傅钰站住，轉身走過去拎到身上，然後偏頭，擡起下巴指了指窗外：“我說，外面那麽黑，你不送送我？”
鹿今猶豫一下，起身拿下外套，對他說：“走吧。”
傅钰屁颠屁颠地打開門。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有人耍無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