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回合,宋桃之就敗了

笑,調侃了一句丁老師,也怪丁老師天天在辦公室炫耀他的旱冰場多掙錢,多風光,幾個老師都煩了。

“楊老師,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我說過打針,當然要打的。”他打開抽屜,摸出一張卡片,遞給宋桃之,“唔,拿去,這是半年30次的卡,我都給你準備好了,回頭放暑假去玩。”

宋桃之不敢接,看楊老師,楊老師笑起來,小眼睛都快看不到亮光了,“老師給你的,你就接着呗!”

“行,那我回頭給老師錢。”宋桃之爽快答應。

“什麽錢不錢的,丁老師家不缺那個,不用。”楊老師再次痛快開口。

宋桃之看着丁老師嘴角抽了抽,暗笑。

老楊使壞也夠損的。

知道丁老師愛錢,就使勁拿這個折磨他。

一個是信任寵愛自己的班主任,一個是專門愛罰她的讨厭老師,宋桃之當然選前者了。

宋桃之回到教室,宣布周日下午請大家全體去丁老師家的旱冰場滑冰的消息,同學們都沸騰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耳光事件

“宋桃之,有件事跟你商量。”邬紅梅罕見地找宋桃之說話。

宋桃之擡眼看她,沒吭聲。

邬紅梅身後跟着劉長林,一個中等個子,長得比較英俊的一個男生,班草的競争中他和陸晨心不分仲伯,但他性格偏冷,除了邬紅梅,不大搭理其他女生,宋桃之跟他就沒說過話。

宋桃之摸着她烏黑的發辮,有點羞澀,“是這樣,班裏的黑板報還是上學期的,楊老師提了幾次說該換了,我想請你幫忙出。”邬紅梅是班裏的宣傳委員,劉長林是團支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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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桃之看身後的黑板報,的确是上學期的,“上學期編的不是挺好嗎,繼續找他們編一份就是了,我不會這些個。”

“不是不會,而是不屑吧?”劉長林滿臉不高興,鏡片後的眼睛露出些許兇光,“宋桃之,我跟你說你這個态度很有問題,我好幾次都想找你談話了,班裏的集體榮譽,集體活動,你要不搗亂,要不就不參加,這都什麽态度?出黑板報本來就是大家的事情,現在集體想到了你,你推三阻四的幹什麽?”

“喂,別上綱上線啊!”宋桃之摸額頭,帶了點笑容,真不是她故意如此。

邬紅梅微笑地站着,并不開口。

劉長林似是得到了鼓勵,手指向宋桃之,幾乎點到她的鼻子上,“我跟你說,別以為你能寫幾個漂亮的字,就以為自己是天下第一,這世上比你厲害的人多了。別總一副看不起人的高傲模樣,真以為自己是只孔雀,人見人愛啊!”

這話重了,宋桃之長這麽大還沒被人指着鼻子這般罵過。她站起來,臉上再沒剛才的玩笑意味,“劉長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劉長林的手指再前進一點,幾乎戳到宋桃之的鼻子,“我是通知你,不是商量,這期的黑板報你必須參加。不然你今年的團費別交……”

“啪!”一聲脆響,很是驚吓了不少人。

原本喧鬧的教室漸漸安靜,有沒看見的同學低聲問了,各個交頭接耳,沒一會兒全班人都知道,宋桃之打了劉長林。

劉長林捂着臉,震驚地看着宋桃之,宋桃之合上書,塞進書包,推開他和邬紅梅,走出了教室。

吳紅松跟了出來,宋桃之說:“回去上課,我出去走走,別跟着我。”

還沒走出多遠,身後又有人追過來。

“喂,宋桃之。”是陸晨心。

“是啊,怎麽,你打算來替他讨回公道?”宋桃之譏諷地回他。

陸晨心與她并排,“不是,剛才我沒在教室,只是問問情況。”

“你為什麽不去問你的團支書呢,或者你心目中的班花?”

“宋桃之。”陸晨心加重語氣喊了一句,“我是擔心你。”

“多謝。”宋桃之加快了腳步,“別跟着了,住校生不能随便出校門的。”

“你去哪裏?”

“跟老楊說我病了。”宋桃之加快腳步,掏了走校生證給門衛看了,出了校門。

今天的晚自習是不用上了,自行車也忘記了推。宋桃之繞過學校南牆,走到西河邊。

河水、綠草、碧樹,這裏是一片幽靜的世外桃源,天熱後,同學們偶爾會來此處玩耍,躺在草地上聊天,淌着溪水玩鬧,或兩人躲進樹蔭深處談情說愛……

宋桃之撿了幾塊石子,砸了一會兒河水。

“喂,同學,是水跟你有仇還是石頭跟你有仇啊?”

一棵大柳樹後鑽出個黑腦袋,黑瘦黑瘦的,個子挺高,五官棱角分明,臉頰很瘦,看着挺眼熟。

“你叫什麽桃花吧,我是高二的,叫王吉安。”他做了個打籃球的動作,“我們還一起打過籃球。”

宋桃之不理他。

他自來熟地坐到宋桃之身邊,四處看了看,從皺巴巴的衣服兜裏掏出一包煙,抽出兩根,“要不要來一根?”

宋桃之起身,王吉安跟着起來。

“你怎麽了呀,被人欺負了,看你一臉生氣的樣子,跟我說說,我幫你出氣。”王吉安舉起手臂,“你應該知道我啊,我在這學校名氣這麽大,我認識很多兄弟的,別說三中,就是一中也沒人敢惹我,就說臨市街面,很少有人不知道我的。我既講義氣,又有人氣,最看不得有人欺負女生。”

“我知道你。”宋桃之忍不住嘆口氣,王吉安也算是三中一道風景,學習好,但極其頑劣,逃課、打架、早戀、混社會,一學期要被叫數次家長,但最後都不了了之,學校總看在他學習成績實在是好的份上,留下了他。

他在三中,也算個名人。

宋桃之偶爾去操場打球,碰見過幾次,他腆着臉跟她玩球,但她基本都不搭理他。

“知道我就行,我是什麽樣的人,三中都知道,那我跟說說,到底怎麽了?”王吉安叼着煙,一副煙鬼的樣子,宋桃之忍不住皺眉。

“你讨厭抽煙?”王吉安挑眉,把煙塞進兜裏,“也不是非抽不可。”

宋桃之有點恍惚,這個時候居然想起元冬陽,那個小小年紀就一副煙鬼樣子的男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應該是肆無忌憚地開始抽煙吧?再無人約束他了。

宋桃之往學校走,王吉安跟着她。

“你怎麽出來的?”這學期李主任出了狠招,住校生一星期只能周日下午出去,平時要出校門必須打報告,班主任寫條子才行。住校生可以中午、傍晚、晚上出校門,但不能遲到,不然被逮到必須被打腿。

王吉安一笑,指了指院牆,“翻過來的,特別近。”

學校只有一個大門,東邊沒門,要到河邊必須繞老大一個圈子,所以學生輕易也不愛來着地方玩。

王吉安:“要不要翻牆?”那邊牆邊有一棵矮樹,樹杈都搭到了校園圍牆上。

宋桃之順着樹杈,爬上牆頭,但立馬傻眼了。

眼皮底下有個男生,正一臉驚恐地望着她,宋桃之眨巴眼睛,很想無辜地說一聲,我真的什麽都沒看見——

王吉安也爬上牆頭,宋桃之真想一腳将他踢下去,麻豆!

牆這頭是男生廁所,因為蓋了廁所,所以有院牆,高牆搭着矮牆,爬起來就比較容易。

王吉安還不忘說風涼話,“呀,這哪家小孩,褲子拉鏈還沒拉。你眼睛瞪這麽大幹什麽?”

陳小亮張着小嘴,滿臉驚慌,完全忘記要幹什麽。

“宋桃之,我說的是你,有你這麽看男生撒尿的嗎?”王吉安跳到廁所圍牆上,剛踮起腳,就被宋桃之一腳踢到屁股上,翻到牆下了。

一聲哀嚎。

宋桃之上下不得。

陳小亮褲子拉鎖都沒拉,捂住臉,狂奔出了廁所。

宋桃之跳下圍牆,看着他嬌小的背影消失在樹蔭小道間,十分無奈。

王吉安爬起來,揉着揉龇牙咧嘴,“你個臭女人,摔死我了,

宋桃之瞪了一眼王吉安,“回頭跟你算賬。”

“誰跟誰算啊,你踢我什麽算,這麽高,摔壞了怎麽辦。”

“你這麽大個子,摔不死。”宋桃之十分的苦惱,到底該不該回教室呢?

宋桃之還是回了教室,晚自習已經開始,數學老師戴着眼鏡批改作業,同學們都安靜地做着習題。

宋桃之出現在教室門口,給老師喊了聲“報告”,王老師扒下眼鏡,看了一眼宋桃之,“宋桃之,怎麽遲到了?”

全班同學都對她行來注目禮,宋桃之十分鎮定地回了座位,對所有目光視而不見。

“對不起,老師。”她沒解釋原因,王老師也沒再問,他翻檢出兩本作業,“這是昨天的作業,全班的同學就只有宋桃之解對了,你們該向宋桃之學習。”

“老師,打人也可以學嗎?”問話的是張晴。

教室裏哄然就鬧開了,有人在偷笑,有人起哄,有人叽叽喳喳附和張晴。

王老師問:“這是怎麽說?”

宋桃之站起來,“老師,你幹脆問我吧,我剛才打人了,是一個男生。”她看向劉長林,他低着頭,把臉幾乎埋進書裏,聽見宋桃之說話,擡起頭,與宋桃之的視線撞到一起,眼睛裏先是怒氣沖沖,漸漸卻開始躲閃,又垂下眼睛。

王老師自然把一切都看在心裏了,他是一個留着小胡子的三十幾歲男人,性格溫和,沒什麽脾氣,所以班裏人才敢這麽鬧哄。

他擺手示意大家安靜,咳嗽一聲,有點不知道怎麽開口,“怎麽說呢!我覺得吧,說句不好意思的話,你們可別傳出去,我在家裏做錯事,也會被老婆打。女人麽,偶爾發點脾氣,也有情可原。就拿我說,反正我是跟女人講不出什麽道理,跟他們講道理,還不如做多幾道數學題,一道題只有一個正确答案,但在她們心目中,正确答案有千萬條,這麽繁複的命題,再偉大的科學家也解不開。”

教室裏哄堂大笑。

宋桃之也笑了,她坐下,嘴角勾了起來,王老師一直是這樣,直率、坦誠得可愛。

劉長林漲紅了臉,在同學們的哄笑聲中站起來,臉紅脖子粗地說:“可是,老師,我跟宋桃之可不是、不是、那個,我就跟她說了幾句話,她就向我動手,我、我……”

“好吧,我知道你們只是同學關系啊,現在你打算怎麽辦?她打了你,你打回去?”

“我當然——算了。”劉長林憤憤然,“我一個男生,總不能打女生吧?”

“那不就得了,你就只能忍着。記住老師的話沒錯,惹誰別惹女人。你說你一個好好的男生,跟一個女生鬧什麽,鬧成這樣,丢人的是你。”

班裏的男生女生都笑瘋了,劉長林的臉紅了黑,黑了紅,簡直無法形容,他暴喝一聲,“笑什麽笑!将來都是被老婆打的窩囊廢。”

王老師慢悠悠地說:“劉長林同學,說話別打擊一片麽。”

同學們更笑瘋了,有的人哎呦着叫肚子疼。

突然,笑聲中多了一條尖細的哭聲,大家發現,前排的陳小亮突然哭了,抽噎得很大聲。

宋桃之腦袋嗡一聲大了,心裏暗暗哀求,兄弟,千萬要留一點面子。

陳小亮:“老師,宋桃之她偷看我上廁所——”

宋桃之眼前千百只蒼蠅飛過去,她飛快地看了一眼陸晨心,對方也正向她看來。

宋桃之想閉眼,死過去算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早戀

劉長林站宋桃之桌子前,宋桃之坐着,他站着。

陸晨心站起來,“劉長林,不是說過去了麽,你想幹什麽?”

劉長林:“宋桃之,你得跟我道歉。”

“怎麽道歉,我不會,你教教我呗!”事情已經這樣了,沒有退縮的必要,被人指着鼻子尖罵,還道歉?王老師的一番攪合,雖然讓班裏充滿了歡樂,卻無法化解她和劉長林之間的怨氣。年輕人的面子,可沒有經歷過時間磨砺的中年男人心态,懂得什麽是女人,什麽叫容忍、謙讓、君子。

陸晨心:“劉長林,事情我已經問過了,是你不對的多,你講話太不講方式,用手指着人臉上,太不禮貌了。”

宋桃之:“就是,你沒學過什麽叫禮儀嗎?”

陸晨心件劉長林的臉色不對,又說:“但是宋桃之,你也有不對,好好說話就是,怎麽動手就打人。這個,劉長林畢竟是個男生,你這樣子,讓他以後還怎麽在學校做人?”

這是各不相幫,一人打一棍子了?

宋桃之詫異地看陸晨心,他搓手,“這樣吧,劉長林,我替宋桃之向你道歉,你向宋桃之也道歉,保證以後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我沒有錯,我不需要任何人為我道歉。”宋桃之的語氣裏充滿冷意,她對陸晨心這種和事佬的方式十分的不滿,她站起來,“我上廁所,請讓開。”

劉長林說:“上廁所,別又故意走錯廁所。沒見過這麽沒臉的女同學,闖進男廁所看男生撒尿。”

宋桃之:“你要是把褲子脫了,我都懶得看,毛都沒張齊,還稱男人?”

劉長林和陸晨心:……

宋桃之走出去,陸晨心追出來。

宋桃之走到操場,陸晨心與她并肩,兩人都不說話。

宋桃之:“你是不是覺得我十分粗俗?”

“不是,只是覺得有點驚訝,不過,想想,似乎也沒什麽驚訝的,從我認識你那天起,你就這樣獨立特行,做什麽事都出人意料。”

“都包含什麽事?”

“幾乎所有的事吧,給我所有的感覺都很新鮮,說話做事,包括學習方式,思考問題的角度,都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比你更出色的女生。”陸晨心的誇獎能聽出來發自肺腑。

“這麽說,你還是很欣賞我的了?”

“那是當然。”陸晨心停頓了一下,“比任何女生給我的感覺都強烈,讓我無時不刻都關注着你。”

宋桃之的心劇烈跳動起來,這是愛慕的意思嗎?

“……那你究竟是想對我好,還是不好?”

“當然是對你好。”陸晨心急切回答。

宋桃之不解,“我怎麽感覺不到,每次有事,好像你都站在別人那邊,指責我的。”

“不是的,宋桃之。”陸晨心解釋,“我不知道怎麽解釋,可能跟我個性有關吧!我是覺得,我是班長,總要為所有人負責,做任何事都不能偏頗。不能因為我、我很在意某個人,做事就偏向她。正因為在意,所以不能給人感覺我有失中肯。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宋桃之當然聽明白了,無聲地嘆口氣。

“陳小亮那事,我不是故意的。”宋桃之不想提劉長林的事,這事她不會輕易妥協,“你不會也認為我是故意闖男生廁所的吧?”

“怎麽會呢!”陸晨心笑了聲,“陳小亮一回教室,就跟我哭訴了。”

“你當時什麽感覺?”宋桃之知道,這個年紀的男女生性別意識很強烈,就算是戀愛,最多也止于拉拉手,更別說這種隐私了。

“我聽完,很慶幸,還好不是我。”陸晨心笑得更大聲了。

宋桃之有些羞惱,“你笑什麽呀!要你是陳小亮,我看你還笑得出來。”

“應該也不會哭吧!不過,心裏挺複雜的。”陸晨心的聲音低下去,“整個課間,我一直在想,要是我就好了。”他說完似是想到什麽,又語氣飛快地解釋,“起碼我不會哭,也不會跟別人說起這事,你不會這麽尴尬。”

宋桃之心情稍微痛快,但對陸晨心處理她和劉長林矛盾的事,各打一大板的做法還是不滿。多年前看不清的東西,再走過重新看時,雖然極力為他解釋,但到底不能自欺欺人。陸晨心性格中的多疑、自卑慢慢顯露,宋桃之想忽略都不能做到。

宋桃之決定跟陸晨心好好談談,很多事在她看來很簡單,但這個年紀的同學不一定能明白,她要讓陸晨心知道她的立場和為人,她不想在這一世對自己再有任何委屈,即使是面對最想挽回的人,她也不想将就。

錯過他,她後悔。錯過自己,那她就再白活一回。

“別開玩笑了,還是說劉長林的事吧!我們不說私交,就以你是班長的身份來談這件事,我很肯定地告訴你,我不會跟他道歉,也不允許任何人替我向他道歉。在處理有些班級事務上,由于我性格上的散漫和一些其他原因,讓我有點脫離班集體,也給班級帶來不好的影響。但總體上來講,也不是什麽生死大事,缺我這一點力量,絲毫不影響班級向良好發展。就說劉長林說的板報事情,他們以前又沒找過我讓我幫忙,為什麽第一次找我就開始指責?上綱上線也罷了,我都可以容忍,但是不能容忍任何人把手指點到我臉上。我長這麽大還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呢!”

“我知道你很委屈,我跟你道歉不行嗎?”陸晨心帶了點哀求,“宋桃之,你也為我想想麽,劉長林畢竟是團支書,作為班幹部,被一個女生打了,他以後怎麽做工作啊!我也不讓你受委屈,就讓我替你受這個委屈,我會讓他檢讨,向你道歉,但是我也替你向他道歉,不行嗎?”

宋桃之停下腳步,嚴厲說:“不行。”已經打了上課鈴聲,操場有蟲兒鳴唱,頭頂有暈暈月輝,如此美好的夜晚,她卻在跟心儀的男生吵架。宋桃之的聲音很大,聲線極細,似乎要撕裂黑夜,讓人心悸。

陸晨心手足無措。

宋桃之看他的臉孔漸漸漲紅,随後失落地垂眸,不再言語。她頹敗地投降,搖頭說:“算了,不讓你為難,就按你說的處理吧!”

陸晨心跟着她的腳步往教室走,“……宋桃之,你在生氣嗎?”

“沒有。”宋桃之回答的有氣無力,不該生氣嗎?

“你們倆個,哪個班的?”一聲斷喝,驚斷兩人的心緒。

“李、李老師——”一向面對老師淡定的陸晨心都有點結巴。

“都上課了,還在操場溜達,這麽明目張膽的談戀愛,哼!真是膽大包天了,你們哪個班級的,把名字報出來,明天叫家長來。”

宋桃之淚奔——

宋桃之打劉長林耳光的事情最終以互相道歉而了結,宋桃之并未出面,劉長林得到陸晨心的代為道歉,總算找了個臺階下,勉強答應不繼續鬧這事,但他提出宋桃之還要給邬紅梅道歉。陸晨心便又替宋桃之給邬紅梅道歉了。

一切都在宋桃之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

宋桃之還在苦惱怎麽解決“早戀”事件。

“早戀”事件鬧大了。

李主任非常有“鬥争”經驗,第一時間就将兩個當事人分開,問他們在幹什麽。宋桃之只能祈禱她和陸晨心有心靈默契了。

打耳光事件肯定不能被老師知道,那兩人去操場的緣由便要避開這點。宋桃之說的是“讨論學習,沒聽見上課鈴聲”。

但從李主任奸詐的笑容上,宋桃之便知道她完蛋了。

李主任讓他們回了教室,第一時間就通知了班主任老楊,老楊在宋桃之凳子還沒坐熱的會兒便進了教室。

宋桃之已經知道陸晨心的回答,居然是“操場跑步,無意中碰見”。

到底是失了默契。

老楊叫了陸晨心和宋桃之分別談話,先叫的陸晨心,兩人只有機會匆匆用眼神交流,陸晨心對她比了個口型,宋桃之看懂了,“不認”。

宋桃之本還挂着無謂的笑容,出了教室便消失了,她望着皎皎月輝,只能對月嘆息。想要擔當,那真是需要很久之後,成長的陣痛是這般難熬,他還是個十七歲的少年啊!或許是自己過于求全。

宋桃之被叫進教室,老楊并沒有拍桌子瞪眼睛,而是很和氣地讓她坐下,甚至拿了作文本跟她講了一遍她昨天交的作文,一道有關顏色感想的作文,宋桃之寫了“黑非黑,紅非紅”的理論,洋洋灑灑一大篇,老楊對她的文筆、思路都很贊,給了她這篇作文滿分,并且要替她投稿向“中學生優秀作文選”。

作文講完了,老楊問:“都明白了?”

宋桃之點頭。

老楊繼續批改作文,宋桃之幹坐着,老楊半響才發覺她還在,問:“你怎麽還在?”

宋桃之詫異,“老師,你不是問我和陸晨心早戀的事嗎?”

“哦,你不問,我還差點忘記了。”老楊似乎才想起來,摸着光潔的腦門,“是有這事嗎?”

他的口吻如此漫不經心,一副根本就不相信的樣子,“陸晨心已經說了,你們沒那關系,我相信你倆,都是好學生,怎麽會分心思談戀愛?要是戀愛了,我能看出來。

宋桃之突然有點自暴自棄,很鄭重地說:“老師,你錯了,我也錯了。我跟陸晨心是在早戀。”

老楊瞪大一雙小眼睛,“怎麽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好學生就不早戀麽?”宋桃之站起來,“李主任說明天要請家長,我會讓我爸爸來學校的。”

宋桃之回到教室,沒一會兒便下課了,好奇的陳福林幾次欲言又止。宋桃之走到陸晨心桌邊,對他說:“我跟老師承認我們早戀了,你有個心理準備。”

喧鬧的教室瞬間安靜。

宋桃之坦然回到座位,用皮筋紮起長及肩膀的頭發,收拾了書包,準備回家。

陸晨心站在座位,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明玉花說:“原來你們倆是這種關系,難怪陸晨心會替你向劉長林和邬紅梅道歉。”

宋桃之放下書包,“你說什麽?”

明玉花咬唇,“我、我沒說什麽。”

宋桃之看向陸晨心,陸晨心看着她,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宋桃之,你別亂開玩笑,我們什麽時候那個、了。”

宋桃之嫣然一笑,“沒事,老楊不會拿我們怎麽樣的,只要你學習足夠好。”

她拿了書包,匆匆出了教室。

避開了人,才覺得手心掐得生疼。他憑什麽,替她向邬紅梅道歉?以為他自己是什麽人?

只是不想在這麽多人面前給他沒面子,顧及他的面子,顧及所有人的感受,就犧牲她的感受?

宋桃之真想也給他一巴掌。

這真的是自己想象中那個優秀的、腼腆的、多情的男生?

作者有話要說:

☆、叫家長

宋桃之回家,宋長文在家,便跟聽說了老師叫他去學校的事。宋長文立馬放下手裏的公文,追着女兒問為什麽。

宋桃之本想好的理由,忽然不想說出口。本來打算就此事,将自己和陸晨心的立場表明清楚,也讓家裏人知悉自己對趙意的真實心意,不要再強行将他們綁成一對,也讓家人早點知道陸晨心這個人。

但在最後一刻,事情出了偏差。

“爸,我早戀了,老師叫家長。”

宋桃之鑽進衛生間,留給宋長文一扇門。

宋長文在客廳團團轉,給胡曉群電話,勒令她趕緊回家,胡曉群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急急忙忙趕回家,聽宋長文一說是“早戀”的事,頓時放松。

胡曉群把自己扔進沙發,“我還以為什麽大事,桃之這點事大家不都是知道了嗎,還需要興師動衆。”

宋長文搓手,“不是這樣,肯定跟趙意沒關系,不然以趙意的性子,今晚肯定會來跟我們解釋的。”

胡曉群:“也是啊!給趙意打個電話。”她抓起電話,撥通到趙家,宋長青接的電話,胡曉群也沒時間跟她解釋,直接叫她喊了趙意。

趙意剛下自習進門,接了電話,胡曉群便問:“你這幾天見到桃之沒有?”

趙意:“周末見過,一起去滑旱冰來着,這幾天沒見到,胡姨,怎麽了?”

“沒有,那桃之說她——”

宋長文搶過電話,“趙意,沒事了,你胡姨見桃之這幾天學習很辛苦的樣子,想問問你她是不是學習上遇到什麽困難了,一會兒她洗澡後,我們再細細問她。如果她學習上有什麽難的,或者又搗鼓什麽藥劑,你多幫幫她。”

趙意連忙答應,宋長文又問了兩句趙意的學習,這才挂了電話。

胡曉群:“你越發的虛僞了,連趙意都糊弄。”

“這叫策略,怎麽能跟趙意直接說呢,不傷孩子的心?就算說,我們也該把事情問清楚,等桃之自己說才是。桃之,從小就有主意,你沒搞清楚事情,去攙和孩子的事,難免不會弄巧成拙。”

胡曉群欲争辯,宋長文擺手,“別說了,桃之洗完澡了。”

宋桃之洗完澡,擦着頭發下樓,見到正襟危坐的父母,便坐到他們對面,“不用你們組織語言問,我都告訴你們。我呢,上高中後喜歡上一個男生,就是我們班長,上次過生日時我不是出去了嗎,就是跟他在一起。我很喜歡他,也希望你們能接受他。”

胡曉群挑眉,宋桃之止住她,“媽,你別先說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很認真地再重申一件事,我跟趙意這輩子都不可能,你們不要瞎費心了。我對他就像哥哥一樣,不說感情上,退一步說親戚上,他也算我表哥,現在早就不能表兄妹結婚了,我要是跟趙意一起,你們倆這麽有社會地位的人,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胡說,你們算什麽表兄妹。他又不是你小姑生的。”胡曉群是趙意的堅定支持者,任何年代都不會改變,反而宋長文沒做聲。

“好吧,就算不是親戚。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跟親兄妹一樣,對吧?你見過有跟自己哥哥結婚的嗎,那不胡鬧麽?我跟你們說吧,我對趙意就像親哥哥一樣,絕對沒有一點亵渎之心,非讓我跟他扯一起,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覺得這是在犯罪。爸媽,你們總不能不顧我的感受,真把我當別人家的孩子吧?”

“桃之,你不會認真的吧?”胡曉群坐到宋桃之身邊,摸她額頭,“我們看着你和趙意自小就一處,感情也好,兩人家世、性格都般配,趙意對你的心思大家都知道,你怎麽突然就變心了呢?”

“媽,什麽叫變心,我一直沒這個心,好吧?”

宋長文開口,“桃之媽,孩子既然這樣說了,我們就先聽聽她的想法,畢竟還年輕。”他拉起來胡曉群,“我們回房間商量下。”又對宋桃之說:“你的話我們先聽着,以後的事先不急,畢竟你們還小,談婚論嫁還早呢!至于早戀這事,我明天去一趟學校,見見你們老師,再見見你那位同學。”

還是宋長文有見識。胡曉群就算有了事業,終究改不了婦人心态。她對趙意是真維護,疼到心裏,就算不當女婿,也當半個兒子了。

宋長文第二天沒去公司,開車去了宋桃之學校,想了想把車放到幾百米外,自己走了過去。宋桃之多次跟他提起,不想在同學們中有特殊表現。

宋長文先是見了李剛主任,李主任聽說是宋桃之的父親,把宋長文訓的那叫一個狗血噴頭,連個座位都沒讓他坐,教育了宋長文将近一節課,從早戀的危害到父母的教育到老師的辛苦,直到宋長文說起打算與學校合作成立個醫藥種植園,并打算定向培養醫學人才,李主任才想起問他的社會身份。

宋長文很謙虛地說自己就是一個小企業主,李剛主任這才給了他一個座位,也不再說宋桃之的早戀問題,而是問起投資醫藥園的事來,兩人商量了又一節課。

宋長文向李主任告辭,李主任客氣送了他出門,帶他去找楊永升,李主任便去了校長室。

宋長文找到楊永升,老楊倒是很客氣,讓了座,甚至給宋長文倒了杯茶。宋長文受寵若驚,在李剛主任那裏受的奚落一時還沒緩過來。

老楊是文人,說話斯文有禮,從宋桃之的學習說起,到她的上課表現,甚至到最近的單元測試,作文情況,一一說起,基本都是表揚。

宋長文在李剛主任那裏被罵彎了的腰又直了起來,他跟老楊很是談得來,兩人都有點小文藝青年的調子,說起話來那是志同道合,有點惺惺相惜。

眼看最後一節課也要結束,都到午飯時間,宋長文才主動提起今天見老師的主題。

老楊很心有靈犀,讓宋長文等一會兒,去教室喊了陸晨心,當着宋長文的面問了幾句班級情況,同學學習情況,其它課程老師有沒有對哪位同學的獎懲,班會安排,周末爬山安排等事。

陸晨心看着多了一位先生,面白目深,看着眼熟,又聽老楊問得細致,把問過的事情又問了一遍,便多了個心眼,回答老楊各位的用心、細致。

老楊滿意地讓他出去,回頭問宋長文:“這孩子還不錯吧,學習好,長得也不差,反應機靈。”

宋長文多精明的人啊,年輕就混政府機關,再官場、商場兼着混,年少時那份文人氣重已隐藏得差不多了,能屈能伸,長袖善舞,陸晨心這年齡的孩子這點機靈,他自然是看在心底的。

他與老楊心照不宣。

孩子早戀,是老師和家長共同的事情。

老楊:“讓你看看宋桃之的早戀對象,不是說我不反對他們交往,只是叫你放心,這兩個孩子都是有分寸的人,我也天天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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