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回合,宋桃之就敗了

黃忠華小時候就有點女性化,長大後依然有點嬌嬌柔柔的,所以自小便有個外號“妖精”。

楊松喊:“妖精,快點。”

惹得滿校園的人矚目,宋桃之都想裝作不認識他。

“他們也去嗎?”楊松挺胸昂頭的,他剛被選進省體校,作為特長生培養,說不定有機會進入省田徑隊,這學期上完便要去省城上學了,所以格外意氣風發,也敢去劉文娟家裏了。

陳福林翻白眼,“我們去幹什麽呀,我們又不認識她。”

“你們怎麽不認識啊,她來過我們學校好多次,看我打球。”

大家都笑起來,連陸晨心都不厚道地說:“你臉皮真夠厚的,人家一句話都沒跟你說過吧?”

楊松臉紅脖子粗,捏拳頭,“誰說我們沒說過話的,我們小學一年就開始就在一個班了。”大家笑得更厲害,楊松羞惱,聲音更大,“笑什麽,笑什麽,再笑我揍人了啊!”

“你們幾個,站大門口幹什麽?”這聲吼雖然沒楊松大,卻比楊松有震懾力多了,李剛主任從校內樹林中的一條小道走出來,手裏還拿着把鋤頭,一腦門子的汗,臉色很是不善,“都考了第幾名,還不回家,打算留學校補課啊?”

衆人如鳥獸散。

陸晨心:“大家都回家吧,明年暑假就要開始補課了,不能再這麽玩了。回家有時間看看書,別總顧着玩。”

楊松咧嘴:“我不用學。”

“去去。”女生都趕楊松,不屑搭理他。

大家一起走向城裏,陸晨心幫宋桃之推着自行車,宋桃之與他并肩而行。

“我家與趙意家自小便交好,我們從記事起就相識,就像親兄妹一般,我一直不覺得獨生子女有什麽不好,一直有種做妹妹的驕縱,就因為趙意便是我的哥哥。親哥哥一樣,沒有血緣,更重于血緣。”

宋桃之第一次跟陸晨心解釋她與趙意的關系,陸晨心默然不語,顯然不滿意宋桃之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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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陰,頭頂起了烏雲,太陽也躲起來了,宋桃之摘下帽子,拿在手裏扇風,“我不知道比喻的恰當如否,可能就像你和明玉花的關系一樣吧!不同姓的兄妹。”

陸晨心卻一個放手,差點丢了自行車,他臉色有點發白,額頭也出了許多的汗。

宋桃之的心往下沉,陸晨心皺眉說:“不知道怎麽了,頭突然好暈,眼前發黑。”

宋桃之為自己稍縱即逝的陰暗心理羞慚,她扶住自行車,“我們去醫院,你要做個腦部核磁檢查。”

“只是一晃而過,哪裏需要什麽檢查。”陸晨心搖頭,“我已經沒事了。”

“不行。”宋桃之十分嚴肅,他多年後得了腦癌,良性瘤發展到惡性,病變的很快,但是腦瘤卻已經長了幾年,或許現在就開始在發病也未可知。

“真的沒事。”陸晨心堅持,他雖在微笑,但是語氣堅定,他其實是一個很堅持原則的人。

宋桃之把腦子想法迅速過了一遍,“其實吧,有件事我想跟你說好久了,怕你生氣,所以沒說。”

“什麽事,要我幫忙的?”

“是呀!”宋桃之裝作為難,“剛說起堅持身體,我又想起來了。就是上次跟你說的我爸爸的醫藥研究所,要做臨床試驗的事。”宋桃之是真的有點說不出口了,“我聽明玉花說,你別生氣啊!”

她打量陸晨心的臉色,好像還好,“就是說你們家鄉那邊比較貧困,所以我就想是不是可以找一些你們那邊的人來幫我爸爸做一些臨床試驗啊!雖然有點危險,但是其實風險不大,那些藥都是經過千錘百煉,各種動物試驗過的,能成為成藥,絕不會是無的放矢。有的藥是要針對性病人,有的預防疾病類的藥,就是找高病發區的人群。例如預防腫瘤的藥,我們市據說就你們家鄉那片是高發區,所以我一直想請你幫我爸爸找些人呢!”

陸晨心露出笑容,“就這事兒啊,我哪裏會生氣,這是好事啊!”

“還有,我有點私心,我爸爸找的人做臨床試驗,都會給大家做免費身體體檢,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讓爸爸那邊給你做一個,當然你可以不用去試藥什麽的。他們找病人就可以了。”

陸晨心露出猶豫神色,“可是,這樣不就是占便宜了嗎?”

“也不是占便宜啊,如果你願意,就随便吃兩粒他們的藥,一點點,不會有什麽大的副作用,而且還可以給你一點錢。”

宋桃之說得很累,如果是趙意,她根本就不會顧忌他的自尊心,反而哪句能傷他,就用哪句說,對于陸晨心她便不敢了,總顧忌這個男生可憐的自尊心,生怕他有什麽不愉快。

黃忠華翹着蘭花指,加入話題,“宋桃之他爸那裏請人試藥給好多錢,他們給我媽媽的診所送藥,還白送錢呢!陸晨心,你家庭條件不好,完全可以去試藥啊,我媽說一點副作用都沒有,那些藥都是用動物試過好多次的。”

宋桃之不知道該反對還是支持,她本意就是想誘導陸晨心吃防止腫瘤的藥的,雖然爸爸醫藥所現在還不将這塊作為研究重點,也沒什麽醫藥成果出來,但是這是宋桃之計劃中的重點,她一定會影響爸爸支持她的想法的。

陸晨心面容平靜,看不出真實想法,“可以啊,正好我去掙點學費。”

宋桃之暗暗嘆息,陸晨心對她一笑,“也可以做個免費體檢,我是賺着了。”宋桃之從他笑容中看到的自嘲絕不是眼花,終究是傷了少年的自尊心。

宋桃之、楊松和黃忠華在車站路口與衆同學分手,三人去了西山區。這裏已與數年前有很大的區別,一小依舊在區的中心,但周圍已開始蓋起了高樓,商業街、住宅區,逐漸繁華。

趙意和劉文娟家所在的片區,已全被改造為山底下的精品別墅區,地價漸漲。

劉文娟的父母早年便去了深圳打工,她便跟着爺爺奶奶在這裏居住,去年父母回家翻蓋了新房,她媽媽生了二胎,依舊是個女兒,對外稱是從深圳撿回的,但依舊被計劃生育罰了不少社會撫養費,現在家裏帶孩子,未再出門打工。

劉文娟的妹妹劉文麗才兩歲多,正是可愛的年齡,跟劉文娟長得十分相似。

三人老遠便看見劉文娟帶着妹妹在河澗的小橋上玩耍。

劉文娟中等個子,典型的古典美人的模樣,臉若銀盤,目如水杏,肌膚豐盈,宋桃之一直認為她就是标準的“寶姐姐”長相。

張玉紅更是将這個“寶姐姐”的優點一再誇大,以至于劉文娟成了“胖”的代名詞,以至于劉文娟和張玉紅的關系極其惡劣。其實劉文娟的身材真是恰到好處,那種豐盈和體态,很得男人喜歡的。

劉文娟牽着妹妹微笑地等着他們三個走近,劉文麗見到黃忠華那一剎那,“哇”地哭了——

楊松本手足無措,這一來,氣氛一下子便輕松了。

宋桃之把劉文麗抱了起來,“黃忠華,你有你媽媽的潛質了,文麗肯定以為是你媽來給她打針了。”

楊松說:“我小時候也怕劉阿姨的,小孩都怕打針。”

劉文娟:“你還有怕的人?”

楊松不敢回答,偷偷瞧宋桃之,宋桃之說:“劉文娟,他本來就怕你,你就別欺負他了。”

劉文娟淡淡一笑,“你是去趙意家還是去我家?”

宋桃之搖頭,“我們來找你玩,都放暑假了,咱們不跟學霸玩,太沒趣。”

黃忠華細着嗓子苦惱地說:“我們還是去趙意家玩牌吧,你看文麗哭得,我都不知道怎麽辦了。”

劉文麗偷看黃忠華一眼,偷偷抽噎一聲,很是可憐的樣子。劉文娟和宋桃之一起,和聲細氣地跟她講黃忠華是誰,不是醫生,不打針之類的話,劉文麗哭得更大了。兩個女生焦頭爛額,黃忠華噘嘴滿臉不高興。

趙意聽見聲響,從家裏出來,快步走了過來。

劉文麗見到他,便張手讓他抱,趙意抱住她,稍一看,便明白了,溫柔地對劉文麗說:“你看他沒拿藥箱,不會給你打針的,今天是來我們家做客的。”

劉文麗立馬不哭了,拍手笑了,“沒箱箱,做客。”

宋桃之和劉文娟都啞然。

黃忠華:“劉文娟,你連自己妹妹都不懂,還不如趙意會哄小孩。”

劉文娟:“文麗從小就比較喜歡趙意。”

“你不也是。”黃忠華撇嘴,十分女性化地扭頭“哼”了一聲。

劉文娟臉紅了,不敢看趙意。楊松臉黑了。

宋桃之“撲哧”笑了,“這是打算在橋上站成奈何橋呢?大夏天的,雖然沒太陽,可夠熱的,你們繼續,我可進屋了。”

楊松緊跟宋桃之,壓低嗓門說:“我們還是去趙意家裏吧,我實在不敢去劉文娟家,她媽媽那雙眼睛太厲害了,看着我害怕。”

宋桃之也低聲,“下次去你去她家,提點東西,她媽媽喜歡這些,特別是給她自己買東西,她最喜歡。”劉媽媽是典型的唯利是圖,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人,好在長大後的劉文娟不像她那般小氣自私,不然真是沒得朋友做了。

楊松惱怒,“你怎麽不早說?”

楊松居然捏起拳頭,宋桃之不幹了,“唉唉,你想幹什麽,打我啊?”

楊松彎腰,賠笑,“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個習慣。”

“遲早有天我找人揍你一頓,讓你知道拳頭不是萬能的。”宋桃之現在對男生十分的敏感,誰敢跟她哼唧,她就炸毛,自從劉長林事件後,這點是特別的在意。

趙意抱着劉文麗一路輕聲細語地與她交談,非常耐心溫柔。宋桃之聽着,似乎他一直這般喜歡小孩。宋桃之眼眶有點濕潤,不做死就不會死,到底誰在錯?

黃忠華:“趙意這麽會帶孩子,将來誰嫁他了,真幸福,不用管孩子了。”

劉文娟羞澀地看了一眼趙意,順帶給了宋桃之一個複雜的眼神。

宋桃之嘻嘻一笑,“誰想做我表嫂,就得對我客氣一點,你們可都知道,趙意很聽我的話的,我要是說那女孩不适合當表嫂,或許趙意還能聽進去。嘻嘻,是不是,劉文娟?”

劉文娟羞惱,“你問我做什麽,我哪裏知道你表嫂是誰。”

趙意深深地看着宋桃之,眼底升騰了小火苗,那是生氣的前兆。吵架對于他,是很艱難的,他很少會大聲指責,大多數選擇冷戰。真到了極致,偶爾一兩句話,直戳人心,讓你痛得痛快淋漓。再溫雅的公子,吵架起來,也是瘋子。

楊松:“宋桃之,你什麽意思?劉文娟跟趙意可沒什麽關系。”

黃忠華:“我願意嫁給趙意——”

烏鴉嘎嘎飛,七月的天瞬間陰了,天上噼裏啪啦掉下黃豆大的雨點,澆得幾個人抱頭飛跑。

作者有話要說:

☆、他回來了

“真的這麽讨厭我?”

趙意攔住宋桃之,問的十分随意,沒有惱怒,語氣平和,似乎在跟她談論今天天氣真好。

宋桃之也很平靜,“不讨厭,卻也不會愛。”

“愛”這麽神聖的詞在宋桃之嘴裏變成大白菜,少年的臉終于有點動容。

“我想知道為什麽,從小到大,你就一直這個态度,似乎與我有仇,深仇大恨,幾百年不能化解的那種。可是,有時候我又覺得你在猶豫,你到底在猶豫什麽?難道,你覺得我會傷害你,所以提前傷害我?”

宋桃之錯愕。

趙意笑了,少年溫潤的眸子裏流光溢彩,“我猜了多年,居然真是這個結果。宋桃之,不知道你怎麽會有這個想法的,但是我會讓你看到你想象的都是虛幻的,未來絕不會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也絕不會是傷害你的人。”

他幹脆利落地離開。

差點讓宋桃之以為他也是從未來重生回來的了。

就此再未提過感情問題,但她知道,他從未放棄,他一直在做,讓她看着他是怎樣的人,讓她相信他。可是,該相信?

高中的最後一個暑假,宋桃之盡情享受,高二的夏天就得補課,再沒什麽輕松日子了。

這個暑假,宋桃之學會了游泳。

在選擇泳衣上,宋桃之很喜歡那套粉紅色的比基尼,但是在張玉紅誇張的笑聲中,終于選擇了保守的連身式,胸、腰、屁股都包裹得嚴嚴實實。

張玉紅整個暑假魂不守舍,天天數着日子等開學,馮波不是市裏人,家在鄉鎮,中間張玉紅耐不住,非拉着宋桃之跟她一起跑到馮波的家鄉。

馮波羞澀地接到了他們倆,到了中午三人餓得潛心貼後背,馮波無奈邀請了她們去他家吃午飯。

真去了馮波家裏,張玉紅是各種自然、坦然、無謂,宋桃之卻被折騰的夠狼狽,馮波媽媽拉着她那是從祖宗八代開始問起,各種表情、情緒都向她丢來,草草地吃完飯,宋桃之怎麽都不肯再呆,跳上回城的班車。留下張玉紅和馮波繼續下午唧唧歪歪。

張玉紅笑得前仰後合,真是個沒心肺的孩子,馮波卻很緊張,他生怕張玉紅多想,但是他想多了,張玉紅根本就沒往嫉妒那方面想。

暑假就這樣過去。

宋桃之偶爾會想起陸晨心,卻沒有過去那多年的牽腸挂肚,魂牽夢萦,真實地再見了,又重新經歷了初識、深交的過程,遺憾漸漸被補滿。

又是一年開學。

枯燥、重複、煎熬、黑暗的高中生活在金秋拉開第二張序幕。

秋天,收獲的季節。宋桃之漸漸把精力用在學習或運動上。

學習壓力漸大,宋桃之覺得選擇理科的想法有點天真,她真是不喜歡化學老師,對化學喜歡不起來,物理也漸漸覺得沒勁,對力的作用什麽的真不感冒,數學因為數學老師的緣故,倒學得比較好。感情上,也沒任何進展,她也不想有什麽變動,加上老楊看管的緊,她也沒法跟陸晨心有什麽早戀行為。

宋桃之迷上了踢足球,她其實是個喜動的人,前世因為家庭和等等緣故,變得自卑、怯弱,顧忌太多,活得卑微,這一世,她再不需要看人眼色,也不想約束自己。

活得自我,別人眼中的女生該是什麽樣的,她不想知道,淑女算什麽?上輩子她賢良淑德已經夠了。

王吉安足球踢得很好,時常帶着宋桃之玩球。這種感覺很好,她跟王吉安就像哥們一樣,踢球、怒罵,校外吃飯、喝酒、逃課、看錄像,交幾個校外青年朋友,宋桃之漸漸變成女生眼中更不可饒恕的存在。陸晨心也多次隐晦提醒宋桃之,女孩子的矜持。

宋桃之都一笑置之,她很清醒,也從未學壞,只是想過一遍與前世完全不同的青春生涯。她只想看看,從不曾經歷的青春是怎樣一種放縱。

這種經歷也是練習心境了。但一段時日後便覺得無聊起來。

宋桃之漸漸不跟王吉安出校外,放學只跟女同學一起散散步,聊天,或者看點小說。

高二了,班級換了樓層,上到二樓,老楊調了座位,宋桃之與餘梅坐到了一處,被分到過道靠窗的位置。陸晨心在靠裏排,兩人離得遠了。

陳小亮坐到了宋桃之前面,兩人常鬥嘴取樂,完全是閨蜜的節奏。

這天,幾個青年闖進了一班教室,敲着講桌要找宋桃之。

宋桃之與吳紅松拿着飯盒回教室,便瞧見留着長發的長毛,扔了一盒粉筆,粉筆屑滿天的飛,惹得幾個女生咳嗽起來。

宋桃之剛想開口。

韓麗走到教室角落,抽出一把掃帚,一步一步走向講臺,用力敲到講臺上,寒着臉,說了一個字,“滾。”

青年們驚呆了。

宋桃之眨巴眼睛,從沒發現韓麗是這般漢子。

韓麗舉着掃把對着幾個青年,“別以為你們個個把自己弄的油頭粉面,很拽的樣子就能唬人,這是學校,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嗎?學習不好考不上高中,就別到學生面前丢人現眼。想打架?就憑你們幾個,算什麽東西!”韓麗又對目瞪口呆的男同學說:“陸晨心,把班裏男生都叫出來。跟他們單挑,時間、地點、人數,你們定。”

宋桃之幾乎要拍手。

青年們真是被震懾了,從來都是他們耀武揚威,今天居然被一個女學生威脅了。

震驚中,長毛被推出來開口,“我、我們沒別的意思,就是找宋桃之,她是王老大的女人,怎麽說翻臉就翻臉了呢?好幾天不理王大哥,他這幾天心情特別不好,昨天還喝醉了。”

宋桃之無奈,怎麽扯上王吉安了?她見過這幾個青年,說是王吉安的“兄弟”,宋桃之當時也不過一笑置之,這個年紀的青年,總要來點“哥們義氣”才覺得自己長大了,有勢力、有面子,王吉安也是這般人。若不是他腦子聰明,學習夠好,怕是早被李主任“請”回家了。

陸晨心等班裏的男生聚了起來,要圍上講臺,四個青年見他們人多勢衆,便想出教室。

宋桃之往前兩步,堵住了門口。

長毛見到宋桃之,幾乎要哭了,“宋桃之你回來了,我們來找你的,真沒別的意思。”

宋桃之笑眯眯地問:“約嗎?”長毛不解,宋桃之還是微笑的樣子,“剛才她不是問你,要不要約架,這會兒害怕了?”

長毛被鄙視了,把胸脯一挺,正要應戰。

“約。當然約了。”有個清冷的聲音從教室門口圍觀的人群後響起來,甚至還拍了拍巴掌。

人群讓開,走出一個五官俊雅,但神色冷淡的學生,他微微勾起嘴角,但絕不是笑,那是譏諷和嘲弄,他就像剛被春風融化的積雪,融化了僵硬,帶着活力,引來清涼,秋意更濃。

人群中,不用多看,他就如此的醒目,如松似霧,帶着一身清貴之氣,風姿綽約。

這身風姿,若不是細看他的面目還十分稚嫩,真難以認定他是學生。

宋桃之覺得脊背發涼,好眼熟。

那笑容,惡魔的笑容。

“同學,答應約了就去準備,打架麽,不是你們最喜歡的事。”他說得如此輕描淡寫,說話聲也十分的好聽,儒雅、清脆,吐字很慢,每一個字都是帶着魔力,吸引人心跳加快。

班裏的學生,甚至長毛都驚訝地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年。

宋桃之伸出手指,指着他,“你——”

“讓路。”他蹙眉,嫌惡對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撥開宋桃之的指尖,表情十分的欠揍,宋桃之擡腳就踩過去,他一步邁開,很自然地避開她的無影腳。

他看向韓麗,嘴角噙笑,滿目欣賞,“哦,你這個女生,很不錯。”他的笑容很魅惑,帶着清冷氣質的高貴典雅,氣場十足。

韓麗臉紅了。

他轉頭看向幾個青年,突然伸手,一把揪住長毛的長發,往下那麽一按,擡起膝蓋對着長毛的肚子就是一頂,長毛哀嚎一聲,彎腰抱肚。他扯着長毛的長發,走向另一個青年,一腿踢到對方臉上,又是一聲哀嚎。

另外兩個青年見狀不對,欲跑。他追上,一腳踢腰上,一腳踢腿上,瞬間掀翻了四個。

這期間他一直抓着長毛的長發,居然沒一點影響他踢人的速度。

“長頭發挺好,抓起來方便。”他調侃了一句,偏頭看向宋桃之,“唔,總算把小辮子給剪掉了,不是長毛丫頭了。”

他松開長毛,掏出手帕擦手。

宋桃之忍不住說:“你鞋子髒了,得把鞋也脫了。”

“是要擦一擦。”他很認真地點頭,往教室探頭,“哪個是你的桌子?”

宋桃之踮起腳尖,欲擋住他的視線,“元冬陽,你敢用我的書擦鞋,我跟你沒完。”

沒錯,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是元冬陽,這個與宋桃之同桌兩年的“學神”。

他很少笑,但每次笑,宋桃之都會毛骨悚然,那絕對是要人命的。就像這次這樣。

長毛幾個站起來,各自捂着受傷的地方,聚在一起低語了幾句,但沒人敢上前再挑釁,終于在同學們的怒視和嘲弄中落荒而逃。

元冬陽對宋桃之搖了搖手指,宋桃之不讓。“你轉學來了?”

軌跡又變了,元冬陽回到臨市讀書的時間應該是下學期的事,而且先去的應該是一中,後來才轉到三中,呆的時間也很短。

宋桃之唯一能記得就是他特別喜歡踢足球,很高傲,誰都不理。

宋桃之欲哭,她真的有點怕元冬陽,小時候就鬥不過他,長大後更不可能是對手了。那兩年,他所有的寒暑假作業都是她寫的,他總能找到各種威脅她的理由,她也曾反撲,但一次都沒成功。

就像趙意在她面前一樣,總是讨不了好。命運捉弄。

真是兩看相厭。

元冬陽十分讨厭宋桃之,宋桃之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來,但兩人總會莫名其妙聚到一起。宋桃之也十分讨厭元冬陽,在他面前,她總有被看穿秘密的感覺。

她最終斷定,他們一定是同樣的人。

既然如此,他何必再走一遍上學的路!難道跟她一樣,有未完的心願,所以再煎熬一遍上學的路,為了遇到要等的人?

宋桃之沒問元冬陽,問的話也他也絕不會回答。

他真的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就此結束了!有關以後的故事我會開新文再繼續的。

這個文的男主角一直是元冬陽,但由于時間跨度較長,男主角幾乎都沒出場。我就就寫了一場古老的舊時回憶。由于文章已經太長,拖不住的感覺,故此我打算元冬陽的故事重新開寫。

但這個文我寫的非常不滿意,故此就作為結尾和完結了。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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