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節

呗。”

蜂鳥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淩辰南:“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你別告訴白晟,我也不告訴他。”

蜂鳥譏笑了一聲:“怎麽了,你出軌啦?趕緊分手,別磨叽那些有的沒的。”

淩辰南說:“沈寅川不會出獄了。”

對面沉默了,半晌,才低聲一字一句地問:“怎麽回事。”

淩辰南簡單給他講了一番發生的事 —— 從他有這個打算以來,到做準備的過程,最後到今天的情況,全部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期間,蜂鳥難得老實地靜靜聽着,沒有打斷,也沒有插嘴。

最後,淩辰南說:“就是這樣,你有什麽感想?”

蜂鳥安靜了好一會兒 —— 但奇怪地,淩辰南并不覺得緊張,他竟然完全沒有考慮過對方會拿什麽異樣的眼光評斷他,反而異常放心,無比寧靜,深知對方一定可以接受一樣。

終于,蜂鳥說:“淩辰南,你瘋了吧。”

他話這樣說,語氣中卻帶着笑意。

他又說了一遍:“你瘋了吧,我之前倒是看錯你了。”

“哦?” 淩辰南問:“你之前以為我是什麽樣的。”

“無聊,滿嘴大道理,聖母。” 蜂鳥毫不留情地評價:“就你這樣,根本不可能和我們走下去的。”

淩辰南笑起來:“什麽和你們,說了多少次了,我是和白晟交往。”

蜂鳥冷笑起來:“你真的這麽覺得嗎?你真的覺得可以把所有人都分開,而不是抱着每天醒來都面對不同人的覺悟?”

Advertisement

淩辰南被他說中,反問道:“那又怎麽樣?”

蜂鳥說:“不怎麽樣,以前覺得你過于天真,癡人說夢,抱着那種想要治愈我們改變我們的心态,是沒有可能堅持下去的。”

淩辰南問:“現在呢?”

蜂鳥沉默了一會兒,沒有直面回答他的問題,只說:“沈寅川這件事,算是我們欠你的,我知道你不是為了我,但也還是……”

他可疑地截斷了話頭,沉默起來。

淩辰南耐心等着,十幾秒後,對方才小聲但清晰地說道:“謝謝你。” 然後就飛快地挂了電話。

淩辰南無聲地微笑了一下,手機塞在枕頭邊,連電都沒充就睡着了。

【第三十二周】

次日,淩辰南醒的很早。

睜眼後,他先是恍惚了一陣,又試着吞了吞口水 —— 咽部還是有點脹痛 —— 記憶回到了腦海裏,昨天發生的事情不是夢。

他習慣性拿起手機看時間,卻發現早已沒電關機了,好在是周六。插上電源起床洗臉刷牙,回來時屏幕已經重新亮起 ——上面好幾條未讀短信和郵件。

飛快掃了一遍後,淩辰南回複出監教育中心的人事表示自己身體應該到周一就無大礙,可以繼續完成名單上剩餘的犯人咨詢 —— 對這些犯人和這份工作的責任感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也确實需要提交診斷報告、監督沈寅川事件的後續處理。

人事和他不斷致歉道謝,并且表示之後咨詢的犯人都會加強安保管理,并且帶上手铐進行診療。

于是,淩辰南繼續完成了原計劃內的其他犯人咨詢并提交了所有人的再犯危險評估表,以及對于沈寅川精神病症的診斷書,結合他的入獄罪行、獄中表現和此次突發狀況進行了治療手段和關押機構的建議。

出監教育中心和沈寅川的原關押監獄都對這塊燙手山芋沒什麽留戀之情,手續辦得很快,淩辰南打包準備回家的前一天,也正巧是沈寅川轉院的一天。

淩辰南當時并沒有去關注,事後卻拜訪了他被轉送收押的精神病院 —— 這裏正是他曾經實習後來志願工作、并和蜂鳥一同來過的院所。

沈寅川剛被送進這個新的環境,院內還沒有給他穩定的精神評估,因此依舊暫時收關在獨立的小房間裏,淩辰南在這裏很熟悉,大家見到他不足為奇,以為他只是又來幫忙罷了,打了個招呼也就不再管他。

就這樣,他獨自來到獨立病房的走廊,一間一間地找過去,終于通過一個小窗口看到了裏面的沈寅川。對方神情呆滞,手腳攤開地坐在床邊的地上,如同一具壞掉的木偶。

然而,好像覺察到了什麽一般,他忽然緩緩地擡起頭來,對上玻璃外淩辰南的眼睛。

驚訝,不可置信,憤怒,癫狂,這一切情緒已肉眼可見的速度彌漫開他的臉上,可藥物控制之下,沈寅川不論情緒再激動,也只能做出不協調的掙紮和無意義的吶喊。

這些徒勞而怪異的情緒波動迅速引來了執勤的護士,又一針鎮靜藥劑下去,沈寅川徹底喪失了行動能力,他拼死命咬着嘴唇,試圖保持清醒,但眼皮猶如千斤之重,他對抗不了。

在陷入新一輪昏迷的前一刻,他聽見淩辰南在他耳邊說:“白晟經歷過的一切,現在統統還給你。”

然後,淩辰南終于收拾好一切,回家了。

分明沒有旅行多遙遠的距離,但這短短的兩周卻叫他恍如隔世,站到自家門前,他竟舉着鑰匙久久不能動彈。

就這麽發懵地僵硬了一會兒,他緩過勁兒來,抖開鑰匙,卻才剛剛送入門鎖門就從裏面打開了,他微張着嘴愣愣地擡起頭,白晟撲出來一把抱住了他。

“啊啊啊回來了,” 白晟抱着他緊了緊:“等你半天了!”

淩辰南還沒反應過來,機械化地拍了拍他的背,說:“怎麽……”

白晟松開他,一手拉他胳膊一手拽他行李把他拖進屋內,說:“你不是今天出差結束嗎,我不知道你大概幾點到,從一大早就開始等。”

淩辰南想起走之前是交代白晟“就在這裏等他回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屋裏整潔溫馨,餐桌上還鋪了桌布擺了花,完全沒有以前外出回家後那種空曠、冰冷、灑着淺淺一層灰塵的感覺。他松開行李,拉過白晟吻住他的嘴唇,對方也有點激動,死死抱着他的腰,親吻的動作急促而難耐。

一吻完畢後兩人分開嘴唇,對視了半晌,白晟伸出手指摸了摸他臉頰,問:“這裏怎麽了?”

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仔細看還有有些端倪,淩辰南安撫地笑笑不答,一邊彎腰換鞋,白晟就牽着他的手,好像和他親近不夠的樣子。

換好鞋後淩辰南也懶得去管行李,白晟拉着他參觀自己駐守這裏的勞動成果 —— 開花了的君子蘭,找到了蓋子的香薰燈,整理收納好的辦公桌和碟片們終于能夠被整齊碼放的新展示櫃,白晟斷斷續續又興奮不已地跟他說着這些,淩辰南靜靜聽着。

說了一會兒之後,白晟安靜下來,不好意思地說:“我,我太吵了吧,你出差很累吧,我還拉着你說這些小事情。”

淩辰南捏了捏他的手,說:“我喜歡聽,我喜歡聽你說這些。”

白晟臉紅撲撲的,開心起來,問:“你出差還順利嗎?”

“嗯,” 淩辰南把他帶到沙發上坐下,頭枕在他大腿上,開始徐徐講述自己工作的內容。

他本來以為要布下如此大的一個謊言是困難而痛苦的,但真正開口之後竟然異常輕松,或許是因為已經和蜂鳥說過一次,憋在胸腔的悶氣全部傾吐,隐瞞的壓迫感也減輕了很多。

心理醫生又向來是很好的撒謊者,他七分真三分假,把過去的兩周完整地描述了一番 —— 工作內容是真,工作地點是假,犯人故事是真,犯人身份是假。

聽到淩辰南被一個犯人襲擊之後,白晟整個人的肌肉都僵硬了,心疼地摸了摸他還有點泛青的下巴,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

“以後不去了是不是?” 白晟問:“太危險了,而且我……我舍不得你走,這次你走了兩周,太難熬了。”

淩辰南笑着點頭:“以後不去了。”

兩人在沙發上偎了一會兒,淩辰南不知不覺眯小睡了二十分鐘,睜眼後發現白晟依舊低頭看着他,手指輕輕摸着他耳鬓的頭發,見他醒了,沖他微微一笑。

白晟背對着窗子,頭發邊緣暈成一團絨絨的暖光,英俊白淨的面龐柔和又溫柔,散發出一種他之前從未見過的美感 —— 那些似乎印刻在他骨子裏的病态陰郁和脆弱彷徨全都消失不見,這時候的他,仿佛只是自己漂亮的戀人,被自己的愛治愈,又用愛治愈了自己。

“再親一下。” 淩辰南說。

白晟聞言低下頭來,親了親他額頭,又親了親他鼻子,嘴巴,以及下巴,笑着說:“你不在的這些天,我還學會了一件事。”

淩辰南單手摟着他脖子不給他起來,啄了啄他嘴唇問:“什麽?”

白晟從鼻子裏哼笑出聲,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