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節

說:“做飯,我學會了好幾樣菜呢,晚上做給你吃。”

淩辰南坐起來,笑着說:“好啊。”

看白晟在廚房裏忙來忙去,也倒是一件新鮮的事。

動作雖還有些笨拙,但看得出趁他不在的時間裏練習過,部分流程也算熟練。他先是将雞翅焯水後晾在一邊,燒熱了油炒糖又差點炒糊,爆鍋時水濺入油鍋裏炸開來,吓得他一蹦老高,淩辰南趕緊伸手調小火。一頓兵荒馬亂之後,白晟好不容易加入可樂、水和辛香料,急匆匆地跑去切其他配菜 —— 淩辰南在後面悄悄幫他蓋上鍋蓋調小火。

他來來回回忙活了半天,淩辰南全程陪在旁邊看,偶爾悄悄搭把手,翻個鍋,又時不時趁他不備躲在他身後抱着他親一口,為做飯流程添亂。

終于,一頓飯做好了,淩辰南坐在桌邊等菜 —— 可樂雞翅,蒜蓉西蘭花,番茄炒蛋,還有銀耳湯。

他勾了勾嘴角,夾起一塊西蘭花吃掉,餘光瞟到白晟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淩辰南:“好吃!”

白晟往前湊了湊:“真的嗎?”

淩辰南說:“騙你幹嘛,你自己嘗嘗啊。” 随後又夾起一塊雞翅。 雞翅是第一個下鍋的,炖煮的時間很長,湯汁也收得剛剛好,醬油和糖色挂在雞肉上看着很有食欲,用筷子一戳肉就從骨頭上被退下來了,淩辰南刨了兩口飯,說:“這個超好吃的。”

白晟被誇贊後喜孜孜地又有點不好意思,在椅子上挪了挪。

淩辰南很給面子地把所有盤子都清掃幹淨了,還吃了兩碗飯,撐的頭暈,白晟又給他盛了大半碗湯,說:“這個不燙了,銀耳和梨對嗓子好,專門給你煮的。”

淩辰南面無異色,接過來一口一口喝掉了。

吃過飯後,淩辰南站起來走了兩圈 —— 實在撐着了,但白晟興致高漲,堅持要收拾桌子,淩辰南尾随他去廚房看了一會兒,又走到客廳小範圍遛彎兒。

走了兩圈之後,他忽然想到了什麽,又走回廚房。

白晟正好把碗筷全部擺進洗碗機,在把炒鍋往洗碗池搬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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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東西不對勁。

他站在白晟身後,左右看了半天 —— 他不确定自己在找什麽,但他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上。

最後,他将目光放在竈臺上的湯鍋上。

我為什麽在看這個?他想。

随後他明白了 —— 銀耳和梨,對嗓子好,專門給你煮的。

“你怎麽知道我嗓子不好。” 淩辰南問。

白晟回過頭來:“ 嗯?”

“銀耳湯,” 淩辰南說:“你說專門給我煮的,對嗓子好。”

“對啊……” 白晟說:“你剛說的啊,那個犯人襲擊你了……”

淩辰南打斷他:“可我沒跟你說他掐我脖子了,我只說了他打了我,所以臉上有傷。而且,你說銀耳湯是昨天煮的。”

白晟放下手裏的東西,睜着眼睛,茫然而無聲地看着他。

【第三十二周·周五·夜】

白晟放下手裏的東西看了他一會兒,忽然,他笑了,可那不是屬于白晟的笑容。

白晟的笑容大多是腼腆的,是羞怯的,有時也是天真的,是狡黠的,但這個笑容不屬于白晟,他勾起單邊嘴角,微微揚着下巴,好像是看見了什麽叫他滿意的事,散發着略帶邪氣的不可一世。

然後,他舉起了手,緩緩地鼓起了掌,手掌相擊的聲音突兀地回響在房間裏。

“真有你的,醫生,還想着你到底什麽時候會發現呢,” 白晟說:“本來沒想這麽早告訴你的,但今天太開心了,有點放松警惕了呢。”

淩辰南拿不準他什麽意思,但本能地感到不安,他發現自己的手在抖,于是悄悄垂在身側握住、又放松,卻依舊控制不了身體的微微顫栗。

“別擺出這種可怕的表情嘛,我們不是到現在都一直配合得很好嗎?” 白晟微微笑着:“說實話以前還一直覺得醫生很好懂呢,但今天才知道其實你撒謊的功力也挺不錯嘛,若不是知道真相的話,搞不好連我也真的會被你騙過去呢。”

“讓沈寅川這個人徹徹底底地出局這件事。”

是蜂鳥!淩辰南吃驚極了,自己面前這個一直都是蜂鳥?

初次見面的時候也就算了,可他如今已經相當熟悉他們兩個,沒道理會幾個小時都毫無察覺啊!

淩辰南聲音帶上嚴厲:“你出現多久了?上周打電話的時候也是你,該不會從那個時候到現在都一直是你吧。”

對方眼珠子轉了一圈,抿了抿嘴 —— 這是白晟組織語言時的習慣性小動作,他歪着頭說:“算是吧。”

“你已經可以連續出現這麽久了嗎?” 淩辰南感到毛骨悚然 —— 眼前這個人說出口的內容既然是蜂鳥,他為什麽要擺出白晟的樣子?

“你把白晟怎麽樣了!” 他提高音量質問。

“什麽話,” 對方似笑非笑地說:“我想出現多久,就出現多久。”

然後他又緩緩地收起了笑容,看着淩辰南,露出懷念的恍惚神情,輕聲說:“每次知道我會有危險的時候都會露出這種擔心得不得了的表情呢,之前在陸柏舟家裏的時候是這樣,早先一起吃飯時以為沈寅川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也是這樣,就是因為被這麽真心實意地心疼,才會忍不住愛上你吶醫生,這麽溫柔地對我,實在是太狡猾了啊。”

淩辰南心頭大震 —— 在陸柏舟工作室暴走的那個是蜂鳥,可當時和他一起外出吃飯、還被電話吓到了的分明是白晟啊!

他腦中興起一個荒謬的假設:難不成白晟的一舉一動他都可以看見嗎?!

淩辰南抓住了一個線頭,緊皺着眉頭問:“你說我‘以為’ 沈寅川給你打電話……所以當時那個接起來就挂掉了的電話是?”

“誰知道呢?” 對方竟然滿不在乎地說:“騷擾電話吧,那段時間偶爾會接到的,沒想到竟然幫了我大忙呢,誰叫你當時一副要跟我永別的樣子,本來都以為要從長計議了,忽然來了這麽一個電話,所以就順勢演下去了。”

淩辰南完全無法相信聽到的這一切,他感到大腦缺氧、搖搖欲墜,扶着桌子深呼吸了兩次,才問:“所以……所以到底有多少次,和我在一起的……到底有多少時間是你,而不是白晟……”

不久前還是自己帥氣可愛戀人的臉上再次露出熟悉的淺笑,耐心而溫柔地說:“還不明白嗎醫生,從頭到尾,我們就是一個人啊。”

“還是說,你比較喜歡聽我說?” 他忽然低下頭,咬着嘴唇,腔調顫抖像是害羞得要哭出來:“醫生,我……我喜歡你……對不起一直隐瞞,對不起……”

然後,他又擡起眼睛 —— 裏面一絲水汽也沒有:“這樣,你明白了嗎?”

淩辰南耳畔如同響起炸雷,大腦轟鳴作響,不受控地後退了半步,險些要站不穩。

“所以你……到底是誰?” 他感到自己好似攀在懸崖邊緣,正仰頭看着一念之間就可以決定他生死命運的人,發出最後的疑問。

“是誰?” 對方聞言卻大聲笑起來,好像真的被這個問題給逗樂了一般肩背顫抖,他單手撐着腰,笑得不可收拾:“居然還在問這種話!”

他用手指擦了擦眼角,邊笑邊說:“這麽說你能明白吧,人格分裂什麽的,從頭到尾就是不存在的。”

淩辰南覺得自己從手肘以下全部都麻痹了,他終于使不上勁、松開了手,身體和心髒一起墜落深淵。

“所以……從頭到尾,蜂鳥什麽的,根本就沒有存在過。” 他喃喃自語。

“醫生,你要這麽想我就太失望了,” 對方說:“從頭到尾沒有存在過的,是白晟。”

他移開目光,毫不在意地揚了揚眉毛:“或者說……我才是真正的白晟,名字嘛,只是一個代號罷了。”

空氣安靜到令人恐慌。

“不可能。” 淩辰南斷然否認:“怎麽可能!沒有人,沒有人的演技可以好到這種程度,就算你一時可以學得像他,但我們一起生活了三個月不說,負責治療你的陸醫生也沒看出來嗎?這不可能!”

對方冷冷地笑了笑,開口道:“理論上來說是不可能啦,和一個人走得越近越容易暴露,更何況對方還是職業敏感度很高的心理醫生。不過,如果你從小時候開始就一直一直演另外一個人,讓這個假面和你一起成長,數十年來都是如此,你也會變成能夠騙過老師、騙過朋友、騙過家人、騙過同事、甚至騙過心理醫生的專家的。”

似乎終于可以毫不隐瞞地一吐為快了,他可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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