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成功的算計·厄瑞玻斯的清醒

塔耳塔洛斯又向卡俄斯說起烏拉諾斯的提議，對此，卡俄斯并不太感興趣，只是說世界的事由他們自己作主就行了。于是，塔耳塔洛斯也不再多言什麽，很快地結束了這個問題的讨論。最後卡俄斯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對塔耳塔洛斯說道：“塔爾，曼曼需要你好好教導，我并沒有教他多少東西，所以，你能夠塑造的東西很多。你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帶他去見識見識。”

塔耳塔洛斯想了想，覺得這個計劃是可行的，反正自己平日裏除了對抗混沌力量暴走之外，也沒有什麽事。但是，混沌力量暴走的不可預見性太高了，縱然是塔耳塔洛斯也不敢托大。所以，他也不敢直接答應卡俄斯的提議。

“塔爾，你在猶豫什麽？”卡俄斯問道。

“父神，世界外部的力量暴走是完全不定時、不定期的，我不敢随意離開。”塔耳塔洛斯把自己的顧慮告訴了卡俄斯。

“這個麽？”卡俄斯的聲音充滿贊許，“之前是烏拉諾斯的力量不夠，現在，烏拉諾斯就要成年，天神一旦成年，就可以分擔掉一半的暴走力量。而你如今也是今非昔比了……厄洛斯死亡之後，你們就如同失去一個腳的五腳桌子，雖然站立是沒有問題的，但是，終究沒有過去穩定了。所以，這些日子，混沌力量才會暴走的那麽嚴重。可是，如今你得到并融合了厄洛斯的一部分神格力量，就足以威懾暴走力量。”

“等等，我什麽時候得到并融合了厄洛斯的神格力量？！”塔耳塔洛斯驚訝極了。

“你在養傷的時候，曼曼最後喂給你的東西，就是厄洛斯的神格碎片。”卡俄斯耐心地解釋道。

“什麽？”塔耳塔洛斯有些不覺知道該怎麽辦好了，他一直希望厄洛斯能夠有重生的機會的。

“塔爾，‘逝去者，終不歸’。但是，你們這樣倒是誤打誤撞給了厄洛斯一個機會。等未來的某天，有适合的神靈結合，吾便可以将這個不再那麽強大的厄洛斯神格降入。那個未來的神祇便可以繼承厄洛斯之名，但是，他卻不再是厄洛斯。”卡俄斯說道。

“這樣也好……”塔耳塔洛斯最終不再糾結于這事。

“不過，厄洛斯就算轉生也不可能是初代神了，所以，短時間內你們是沒有問題的，但終究是不穩定的。所以，你的任務還有一個，就是把曼曼盡快養好些，讓他足以成為配得上裁決神格的精靈。”卡俄斯說道，他把這樣重要的任務交給了塔耳塔洛斯。

“是，父神。”塔耳塔洛斯對于這樣一個任務并不排斥，他甚至在心中還有些高興。

“沒有其他的事的話，吾想你可以走了。”卡俄斯下了逐客令。

塔耳塔洛斯也不再逗留，離開了深淵神殿的地下室。

“塔爾啊，望你不負我所望。”卡俄斯的聲音在塔耳塔洛斯離開之後回蕩在混沌空間中。

當年，自己育出的六個神格的确是兩兩配對的，正如厄瑞玻斯和倪克斯，塔耳塔洛斯是同厄洛斯配對的，而裁決則是同蓋亞配對的。這樣一來，神系就由兩個三角形組成，自然極其穩定的了。然而，那場出人意料的能量沖擊毀掉了一切，讓卡俄斯原本的預想成為不可能。厄洛斯不想成為塔耳塔洛斯的附屬，所以它搶奪了裁決的力量，成功化為男性神靈，這讓裁決無法誕生。也讓蓋亞的神格失去了配對者。塔耳塔洛斯對厄洛斯的好感也是源于曾經的那種配對關系，可惜厄洛斯屏棄的正是這樣的附屬關系。當然，這些都是誕生前的事了，在他們真正誕生之後，五個神靈就成為了世界的支柱，也就不包括裁決了。這也給了卡俄斯補救現在這個情況的方式，卡俄斯覺得這樣或許也不錯。

雖然，目前塔耳塔洛斯并沒有感覺到，但是，卡俄斯卻明顯地感覺到了——塔耳塔洛斯和曼珠沙華之間竟然已經建立了一種初步的平等伴侶聯系。這種關系不同于厄瑞玻斯和倪克斯，也不同于卡俄斯曾經為塔耳塔洛斯和厄洛斯指定的關系，它更像是厄洛斯在最後對卡俄斯的一種挑釁。

“厄洛斯呀，就算你轉生後将因此損毀一部分力量，也要這樣報複吾麽？”在混沌中，一雙充滿憐憫的眼睛看着一塊虛浮在混沌中的灰暗神格，“你就真的那麽不甘心自己是個女神的身份？”卡俄斯看着那神格灰暗的顏色，冷冷一笑，斂去了最後的憐憫，“你還真以為吾的脾氣那麽好？”他将那枚神格掰去一塊兒，那神格劇烈地亮起了一絲紅光，然後立即變得安分下來，“既然如此，那麽，也沒有必要讓你長大成人了。”又一次被傷害的神格不再敢于反抗了，因為，卡俄斯将它的混沌精華取走了，這代表着，未來的厄洛斯只能是個普通的神明，甚至是一個有點兒缺陷的神明。

在混沌中發生的一切，自然沒有任何神靈會知道，塔耳塔洛斯不會知道他曾經被他關系最好的厄洛斯算計過。自然也不會知道他再次見到厄洛斯時早已經忘記了厄洛斯的樣貌，滿心滿眼的都是風華絕代的曼陀羅華，即便那時厄洛斯的轉生就在他的面前，他也不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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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耳塔洛斯回到自己的卧室裏再次看到曼珠沙華時，心中只有滿滿的柔軟，他對這個精靈的感覺早已不是之前只有感激的心态了。他現在把曼珠沙華看成是如同厄瑞玻斯那樣的存在，甚至比起厄瑞玻斯，他對曼珠沙華更加有幾分別樣的期待感，他覺得，自己可以好好地為這個同等的男性精靈策劃一個去見識這個世界的行程。把這個精靈打造成足以承擔他身上的神格、足以令衆神視之為表率的神靈，而且，父神也說了，曼珠沙華是為自己而來的，既然如此，自己也應該把他打造成別人無法取代的存在。

黑衣的深淵之神開始為精靈綢缪着，他此時只想着将精靈打造成完美無疵的裁決神。可是，當這一切開始時，深淵之神就已然陷入了卡俄斯和厄洛斯兩個聯手設計的陷阱中了，并且他也再不願意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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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神殿

厄瑞玻斯趁着倪克斯去告知阿斯忒瑞亞應該去裝點皇天時，他将卡爾找了來。當看到受傷的卡爾時，厄瑞玻斯就知道，這個不安分的孩子一定做了什麽讓塔耳塔洛斯怒不可遏的事，讓他在已經修理過的情況下，還要讓自己來再修理一回。這也讓厄瑞玻斯有些好奇，這個孩子是怎麽把那個一向淡漠的兄長給得罪了的？

卡爾大約能夠猜到父神單獨把他叫來大約是為了什麽，他有些害怕地看着坐在神座上的厄瑞玻斯。卡爾的智商并不低，他當時是過于沖動了，但是現在一想，卡爾也不由感到後怕。塔耳塔洛斯可是冥土的化身，他在冥土之上的領域中所擁有的權利絕對多于自己的父神，所以，那位大神若是真的要處理掉自己的話，恐怕本就在父神、母神這裏不受寵的自己根本無法反抗的，更何況，那個奇怪的寧芙的來歷看起來也是不一般的。

“卡爾，你做了什麽讓塔耳塔洛斯那麽生氣？”厄瑞玻斯直接地問。

“父神……塔耳塔洛斯大神很生氣麽？”卡爾縮了縮脖子。

“如果你不想讓倪克斯對你更加失望的話，最好在她回來之前離開這裏。”厄瑞玻斯知道這孩子在乎倪克斯的印象。

“我……我去了曼珠沙華花田，想采幾支花朵，可是卻發現了一個花田中生出的寧芙。我想和寧芙說話，可是，那個寧芙很怕我，所以，我打了那個寧芙……”卡爾說道，“父神，那個寧芙應該已經存在很久了，我覺得那個寧芙一直在對我們隐藏自己的存在，所以我很生氣。然後，塔耳塔洛斯大神就出現了。他……”卡爾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因為這件事得到父神的憐憫，從而獲得母神的關注，這樣的話，父神和母神或許會為了自己去同塔耳塔洛斯據理力争，一個寧芙而已，竟然敢用鎖鏈把自己捆起來？若不是塔耳塔洛斯的撐腰，他如何敢？

卡爾壓根兒就沒有想過，那個寧芙是一個和他的父神、母神一個等級的生靈。雖然他感覺到了自己的無法反抗，但是，他卻在事後分析了一下全部的過程，便以為是塔耳塔洛斯在為那個寧芙出氣。所以，卡爾便覺得若自己得到了厄瑞玻斯和倪克斯的關注，他們就會為自己向那個寧芙出氣。他覺得正如之前蓬托斯給他的分析那般，塔耳塔洛斯只有一個，他這邊可是有厄瑞玻斯和倪克斯的，他覺得二打一的話，即便是塔耳塔洛斯也總要掂量掂量的。

可是，年輕的破壞神沒有想過，是他敢于在塔耳塔洛斯發下神谕之後還去采摘、破壞，這完全是在挑釁塔耳塔洛斯的權威。這種行為這在厄瑞玻斯看來，同樣是不可取的。畢竟卡爾今天敢于挑釁塔耳塔洛斯，那麽未來某天，他或許也敢于來挑釁自己和倪克斯，初代神當中，現在只有自己和塔耳塔洛斯是男性神明，卡爾連最為強大的塔耳塔洛斯都敢于挑釁，那麽還有什麽是他不敢的？！所以，他覺得塔耳塔洛斯說得對，是他太久沒有昭示自己的父權與上級神權，才讓這個孩子這麽膽大妄為。

于是，他用自己的力量将卡爾狠狠地甩于牆角，這樣突兀的反應顯然令卡爾一臉的不可思議。他掙紮着起身，向厄瑞玻斯怨怼地問道：“為什麽？”此時，卡爾并不知道厄瑞玻斯的手段已經相當溫和了。未來，他看到烏拉諾斯是如何對代提坦神和巨神的，他就十分慶幸了。

“是誰讓你去摘花的？！”厄瑞玻斯對這孩子失望極了。

“海神蓬托斯。”被父神收拾之後，卡爾自然不敢再說謊。

“我們腳下的是冥土，不是大地！卡爾，塔耳塔洛斯要保護誰不是你能夠置喙的，包括我與你的母神。我們這一脈無論何時，都必須依托于塔耳塔洛斯的，蓋亞的大地不會收容我們。我們同塔耳塔洛斯是共榮的關系，至于那個寧芙，能夠得到塔耳塔洛斯的庇護，就不是你能動的。海神的心腸可不比蓋亞好多少，說輕了，他是在引誘你與塔耳塔洛斯鬥争，說重了，他是在毀傷我們與塔耳塔洛斯的關系。”塔耳塔洛斯與蓋亞兩個神祇對自己一脈神明的利益關系，厄瑞玻斯看得一清二楚。

卡爾本身不笨，聽了厄瑞玻斯的話也立即反應過來了，他一臉憤恨，但不再是對自己的父神，而是對之前與自己稱兄道弟的海神蓬托斯。

“所以，我的孩子，不要那麽單純。這次的事到此為止。你最近還是在自己的神殿中禁足吧，好好想想自己的錯誤。”厄瑞玻斯最後說道。

……

卡爾便很快離開了黑暗神殿，厄瑞玻斯繼續等待着妻子回來，他想，或許，大地上蓋亞與烏拉諾斯結合之後，深淵終有一天也要迎來塔耳塔洛斯的另一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