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深淵之神的私心

塔耳塔洛斯帶着曼珠沙華參觀了自己的神殿。這是一座十分莊重而空曠的宮殿，沒有什麽繁瑣的裝飾，雖然這是曼珠沙華第一次參觀神靈的神殿，但是，他也覺得塔耳塔洛斯的這座深淵神殿太過簡單了。說是徒有四壁也不為過。

不過，這倒是曼珠沙華誤會了，塔耳塔洛斯的神殿雖說裝飾過于簡單，但是，能夠在深淵存在的材料本身就是極其難得的。不過，這當然不能由塔耳塔洛斯來說，只能靠曼珠沙華自己發現，可惜此時的曼珠沙華沒有這個認知。在很久很久以後，曼珠沙華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塔耳塔洛斯是個深藏不露的“富有之神”。

神殿裏的房間很少，每一間的功用塔耳塔洛斯都會細細地為曼珠沙華解釋，他覺得看着曼珠沙華帶着好奇和崇拜的眼神真是太有滿足感了。最後，塔耳塔洛斯帶着他來到了神殿的地下室門口。看着那扇大門，卻并沒有像是之前每到一扇門就立即打開，而是指着那扇門說：“曼曼，深淵已是世界的底部，所以，這個房間是通往父神卡俄斯的沉眠之地的。你現在還太弱，如果貿然進入你的身體會被碾碎，等你再強大一些，我就帶你進去。”

對于塔耳塔洛斯的坦誠，曼珠沙華覺得自己是被塔耳塔洛斯平等相待的，所以膽子也大了些，問道：“塔爾，我們不用等父神召喚才能見他麽？”

聽了這話，塔耳塔洛斯訝然，他因為神職又是初代神的原故，從來沒有這樣的印象，所以，他每次都沒有在意這些，甚至有好幾次都是因為被外部力量打傷而氣惱到直闖卡俄斯的沉眠之地不顧形象地大罵，完全沒有對卡俄斯有多麽尊重。這一點上，塔耳塔洛斯的确得到了卡俄斯的縱容。

“你怎麽會知道要等‘父神召喚’？”塔耳塔洛斯好奇地問道，他覺得卡俄斯應該不會主動把這種事刻意記在他給曼珠沙華的記憶中，畢竟卡俄斯不曾将這個事讓他們五個生而知之，想來也不會給曼珠沙華這方面的不公平。

“塔爾，你知道我平時是在花田裏躲着的，所以倪克斯大神和厄瑞玻斯大神……”

“就叫倪克斯和厄瑞玻斯。”塔耳塔洛斯打斷了曼珠沙華，給他糾正稱呼，手也輕輕在曼珠沙華的頭上輕輕一磕。

曼珠沙華被塔耳塔洛斯磕了一下，雖然不疼，但也是擡手捂住了被塔耳塔洛斯磕的地方，擡眼用濕潤的眼睛看着塔耳塔洛斯。這眼神讓塔耳塔洛斯覺得呼吸都有些不暢了，他只覺得心髒都漏跳了一拍，神格都顫動了。塔耳塔洛斯覺得曼珠沙華對自己有別樣的吸引力，要知道就算是厄洛斯都沒有他這麽令塔耳塔洛斯動神。

“好吧，我是說倪克斯和厄瑞玻斯，他們的孩子，那些年輕的神祇，沒有發現我，所以，我常會聽到他們想念倪克斯和厄瑞玻斯，卻沒有得到他們倆的召喚，所以不能夠去見。聽說，如果那些年輕的孩子未經召喚就去打擾倪克斯和厄瑞玻斯還會被厄瑞玻斯打的，所以，我才會知道這種事的。”曼珠沙華一邊說一邊有些怯懦地看了塔耳塔洛斯一眼。

“原來是這樣呀……咳咳，他們倆總喜歡相互膩歪在一起，被孩子看到畢竟不好。加上他們倆的孩子也比較多，所以他們的孩子要是不這麽加以限制，那麽，那些孩子每個都要見他們，那還不把他們煩死？但是卡俄斯不一樣，他是單獨一個，而且能夠拜訪的也只有我們5個，而且蓋亞、倪克斯以及厄瑞玻斯所以我們就不需要等着他‘召喚’了。”塔耳塔洛斯為自己的“越矩”做出了解釋。

“原來是這樣，塔爾，你知道的可真多。”曼珠沙華眼裏滿是崇拜。

“咳咳，”被曼珠沙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塔耳塔洛斯只覺得心上一熱，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了兩下，“你以後也會知道的，我會教你。好了，曼曼你有沒有覺得累？傷勢才剛剛好，先去休息休息，然後過幾天我帶你去看看深淵的其他地方。”

“好。”曼珠沙華欣然同意，笑着說道，“塔爾，你會陪我麽？”

“當然，我會的。”塔耳塔洛斯看着曼珠沙華的笑容，忍不住也勾起一絲愉悅，就答應他了。

在這一刻，塔耳塔洛斯覺得卡俄斯對于曼珠沙華實在是太過寵愛了，給了他可以媲美厄洛斯的外貌還給了他如此愛笑的性格。要知道，厄洛斯一向是沒有表情的。至少塔耳塔洛斯從來沒有看過厄洛斯的笑容，但，曼珠沙華不同，他不單是美得讓人驚嘆，而且發自于內心的笑容讓塔耳塔洛斯都被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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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曼珠沙華一邊在家裏休養，一邊也和塔耳塔洛斯出去在深淵中玩耍，偶爾會看着塔耳塔洛斯對抗輕微暴動的混沌力量。他越來越崇拜塔耳塔洛斯，每當塔耳塔洛斯在對抗那些混沌力量時，曼珠沙華都會感到略微糾心。慢慢地，塔耳塔洛斯也發現了每當曼珠沙華看到他同混沌力量對抗時，都會悶悶不樂一番，甚至有幾次都吓壞了。于是他開始減少帶着曼珠沙華去看他戰鬥的次數，這一點讓曼珠沙華很快就發現了。他在有一回塔耳塔洛斯獨自出去帶着一道傷口回來時，緊張得哭了出來。

“曼曼……”塔耳塔洛斯不知道該怎麽對付傷心的精靈，看到精靈的淚水，他只覺得心比自己的傷口還要難受，這樣的感覺是塔耳塔洛斯從來沒有感受過的，無法形容。

手忙腳亂地為精靈擦去眼淚，可是，精靈的淚水怎麽也止不住。他只好本能地将精靈攬進懷裏，他曾經見過大地上的一些寧芙也會這樣做。讓精靈趴在他的肩頭上，這樣做至少不用直面那些讓他感到難以招架的淚水，讓塔耳塔洛斯感覺好多了。

“別流眼淚了，我不喜歡你流眼淚。”塔耳塔洛斯說道，“曼曼，你不要流眼淚了，我什麽都答應你。”

“塔爾……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你的傷口就難受，眼睛就是止不住地流出淚水來。”精靈也是第一次感覺到這樣無法控制的情緒，他也覺得恐懼，甚至擔心自己會不會得了什麽絕症。

“那這樣，我答應你，以後不再受傷了，好不好？”塔耳塔洛斯一邊用手撫着精靈的背，一邊說道。

“塔爾騙人，你和混沌力量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打架，又怎麽可能不受傷？與其答應我這個之後，你受了傷不敢回家，不如以後讓我跟着你一起去戰鬥？我會保護好自己的，這樣的話，就算你受傷了我也可以馬上給你包紮。好不好？”曼珠沙華在塔耳塔洛斯的安撫下，覺得舒服多了，那淚水也慢慢停了。

“好吧，既然想跟我去，你為什麽每次回來都要悶悶不樂好久呢？”塔耳塔洛斯不由向精靈詢問道。

“因為我幫不上塔爾呀，每次塔爾在戰鬥時，我總害怕自己會是塔爾的累贅，所以才會不高興。”曼珠沙華說道，“要不，塔爾教我戰鬥吧？我希望能夠幫上塔爾。”

曼珠沙華的話讓塔耳塔洛斯一愣，他不由看向這個精靈，他忘記了，這個曼曼雖然是和他一個等級的神靈，但是卻還是一個需要教導的呢。于是，塔耳塔洛斯想了想，也覺得裁決神可不能不會戰鬥呀。想到之前連二代神都可以随便欺負這個精靈，這怎麽可以呢？于是，塔耳塔洛斯決定道：“這倒是我疏忽了，曼曼，那麽這樣吧，我們先學習戰鬥吧。等你可以在戰鬥上獨當一面了，我們再回冥域去，怎麽樣？”

“可是，我很擔心花田的情況。”聽了塔耳塔洛斯的話，曼珠沙華有些意動，但還是猶豫着。

塔耳塔洛斯想了想，道：“這樣好了，你跟我來。”

說着塔耳塔洛斯就帶着曼珠沙華走進神殿裏的一個房間，這個房間空蕩蕩的，曼珠沙華不知道塔耳塔洛斯帶他來這裏做什麽。所以，他有些疑惑地看着那個神靈。

“幸好，我留下的是神力傀儡，不然，我可沒辦法這麽方便地定位。”塔耳塔洛斯一邊說一邊用神力碰觸了牆壁。

曼珠沙華原先還有些疑惑，可是當他看到牆上出現的影像時，才驚喜地叫了出來。牆上顯示的正是曼珠沙華花田，花田裏盡是一朵朵盛開的豔紅色花朵，曼珠沙華可以看出來，花田受到了非常好的照顧。他其實也可以從自己的狀态來判斷花田的情況，但是，他還是本能地擔心着，畢竟他從誕生起就從來沒有離開過那裏。雖然在這裏有塔爾在，也是很安心的，不過，要推遲回花田的時間，曼珠沙華覺得有些猶豫，現在，看到了花田的情況，他也就放心了。

“以後，要是想念花田了，可以來這裏看看。當然，你要是還不放心的話，我們先學習一段時間，然後再回去。曼曼，我想，你一定也不想上回被卡爾欺負的事再發生吧？所以，你說的對，我應該教你戰鬥。不僅僅是為了幫我，你還需要好好保護你自己哦。”塔耳塔洛斯覺得，精靈在深淵裏的這些日子，是他很開心的日子，這樣的話，或許可以讓這樣的日子變得更加長久一些。

對，就這樣。

塔耳塔洛斯看着精靈放心的表情，将自己的小小私心悄悄藏起。